疼!
慕卿月只覺得手臂上的力道大到足以將她的手臂給握斷,但是她掙扎卻被鹿銘佑狠狠制住,絲毫不能掙脫。
他向來溫和的雙眸眼底泛紅,像是困獸一般暴虐的情緒席捲了他眼底清明。
她不是沒見過這樣的他,乞巧節在燈會上遇險的時候,她遠遠地看到過他面對楚夕白的時候,那樣的神情如此冷酷陌生,完全不能將這個時候的他跟平時的他聯繫在一起,這也是慕卿月一直都下意識地選擇忘掉那一幕的原因。
但是現在,面前的他跟那時的他重合,讓她的繼續復甦,也讓她心底產生了一絲惶恐。
像是在鹿銘佑表面的儒雅溫和之下,隱藏着一頭不爲人知的兇獸,那兇獸若是發狂足以將所有人摧毀,但是在他的壓制下,卻沒有讓別人察覺到一絲一毫!
前世,或許他也有過這樣的時刻吧,只是那時候的慕卿月不可能將精力放在他的身上,所以並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狂過……
“放手!”東陵無燁卻是眼眸沉鬱,看着慕卿月臉上吃痛的表情,搶上一步就要將慕卿月拉回來。
鹿銘佑卻固執地不肯放手,雙眼直逼着慕卿月的雙眸,低吼道:“你知道?你全部都知道?你知道他是地藏宮宮主,也知道地藏宮跟星宿派的交易?”
“什麼……交易?”慕卿月輕聲吸了口氣,忍着手腕上的劇痛:“鹿銘佑,你冷靜一點!”
“你讓我怎麼冷靜?”鹿銘佑雙眸似瘋狂,但看到她臉上痛楚,卻悄然鬆了些手上的力道,似是不忍道:“我一直以爲效忠的人,卻是個暗地裡跟江湖勾結,與北商做交易的人!你讓我怎麼冷靜?卿月,你若是什麼都知道,你爲什麼要跟這樣的人在一起?他究竟給你灌了什麼迷魂藥?!”
慕卿月搖頭,反手抓住鹿銘佑急切道:“你冷靜下來,我們解釋開了就好了,我並不知道什
麼交易,而且無燁也不會跟北商勾結,更加不會做什麼叛國的事情!你怎麼能懷疑他?”
東陵無燁在一旁聽不下去了,上前一把將鹿銘佑的手臂打開,乾脆利落地壓制住了還想翻身而起的男人低聲吼道:“你給我清醒一點!地藏宮跟星宿派的生意,跟兩國之間沒有任何關係,你若是不相信大可以去繼續查!”
鹿銘佑喘了口粗氣,被東陵無燁制住之後顯然平靜了很多,但是他胸口劇烈地起伏顯示着他仍然心有憤懣,不肯相信東陵無燁。
他最不能理解的就是慕卿月的立場,他心心念唸的少女不僅跟面前這個身份高貴的男人在一起,更是在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後仍然不離不棄,他怕她被算計,怕她有危險,而她卻不能領情,甚至將他視爲外人,而將那個身份可怕的男人當zuo愛人。
她怎麼可以這樣,將自己身陷麻煩之中!
“銘佑,我都知道的,我也相信他。”慕卿月蹲下身來,手掌放在他冰冷的臉頰上,輕聲道:“雖然我不知道什麼交易,但是無燁不會做出賣國家的事情,而且我也很清楚他的身份,一宮一樓三派五門是江湖中劃分,並不關乎國界,銘佑你又何必這麼在意?”
“我在意?”鹿銘佑嗤笑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理論,他覺得慕卿月完全是被洗腦了,所以才這麼盲目地相信東陵無燁不會做出那些事情,因爲她根本就不瞭解!
她接觸不到鹿家現在所掌握的一些事情,所以她才這麼篤定,但若是看過了那些材料……鹿銘佑想到這卻陡然僵住了身體,隨後猛然擡頭看向東陵無燁,顫聲道:“世子知道四殿下跟鹿家接觸了?”
“是,我知道,而且我知道他是這半個月以來纔跟你們接觸的。”東陵無燁點頭,沒有想要隱瞞的意思,見鹿銘佑已經沒有發狂的架勢才站起身來放開了他。
鹿銘佑卻沒有馬上起身
,而是臉上帶着些許混雜了歉疚、羞愧以及痛恨的複雜表情,慢慢坐起身來看着東陵無燁道:“爲何沒有直接告訴我,這樣就不會被……誤解了。”
東陵無燁摸了摸下巴,才隱晦地瞥了眼慕卿月蹲在地上的後腦勺,無奈地笑道:“不想讓你爲難,畢竟……”
鹿銘佑沉默,這才起身單膝跪在東陵無燁面前,什麼都沒說,過了良久才站起身來道:“我會回去檢驗那些資料的來路和真假,今日的事情……我日後定會給世子賠罪。”
“賠罪就不必了,只是你不該對卿卿動粗。”東陵無燁毫不客氣地指責讓鹿銘佑神情微微一暗,隨即他扭頭對着慕卿月啞聲道:“卿月,對不起,但是若再有一次,我認爲你身處險境,我還是會……”
“希望你下次能同時顧忌到卿卿的心情。”東陵無燁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將慕卿月拉進了自己懷裡,語氣中帶着毋庸置疑的霸道:“還有,我會保護好她,可能沒有你的用武之地了。”
鹿銘佑脣角抽搐了下,卻沒再爭辯什麼,看着慕卿月垂落閃避的鳳眸,心中刺痛:“我看到慕伯父的馬車出了城,才追過來的,若是跟地藏宮無關,那必然是星宿派那邊的障眼法了,你們還是快點回城看看吧。”
“父親的馬車出城了?”慕卿月陡然瞪大了眼睛,像是聽到了什麼驚人的消息一樣,猛然厲聲道:“不對,有哪裡不對,父親根本就沒有回家,他的馬車怎麼會在城裡呢?!”
東陵無燁和鹿銘佑同時愣了一下,鹿銘佑像是想起了什麼,快速道:“我回去看看這些天的過關記錄,世子爺可以問問交易那邊的事情,說不好這星宿派……根本目的或許並不是跟地藏宮的交易……而是另有所圖!”
“不對,北商?”東陵無燁卻是想得更遠,看向慕卿月的眼神陡然一變,鐵青着臉色道:“他們的目標是你弟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