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身份

黎夕妤很快下了馬,一路小跑着去往辛子闌所在的方向。

不知是她的錯覺還是什麼,總之這一刻,她覺得辛子闌太過高深莫測,在他的背後,彷彿承載着她永遠也無法窺破的秘密。

隨着她越走越近,辛子闌的神色也由最初的深沉轉變爲慣常的不正經。

但見他抓着玉簫,將其拋在空中,復又伸手接住,再放在掌心不住地把玩着,那模樣便仿若是一個孩童尋到了了不得的玩具般。

不知怎的,黎夕妤原本急迫的心情便在這一刻恢復了平靜。

她放慢了腳步,緩緩走向辛子闌。

還未待她走近,便聽見了前方那人的高呼,“小妤,快來快來,給你看看我的新寶貝。”

辛子闌眨着那雙大眼睛,眉飛色舞的模樣實在令人覺得有幾分滑稽,而他不停地揮舞着手中的玉簫,當真是迫不及待想要亮給黎夕妤瞧。

黎夕妤漸漸走近了,最終站定在辛子闌面前,神色有些複雜。

“小妤,你看這玉簫,好看嗎?”辛子闌揚了揚眉,炫耀般地將玉簫呈在了黎夕妤的面前。

“辛子闌,”黎夕妤卻只是淡然地瞥了那玉簫一眼,便問道,“先前那蕭聲,是你吹奏出的?”

“是啊!”辛子闌十分正經地點頭,“好聽嗎?”

黎夕妤的嘴角抽了抽,十分勉強地吐出了兩個字,“……好聽。”

卻不想她這違心的一句誇讚,卻令辛子闌當了真,“既然你覺得好聽,那我日後常常吹給你聽!”

辛子闌說着,連忙便將玉簫湊至脣邊,吹了起來。

隨後,只聞一陣尖銳且刺耳的音調傳了出來,難聽至極!

“辛子闌,你別吹了!”黎夕妤連忙捂住雙耳,當真是再也不願聽見這宛如鋸木般的音調。

辛子闌卻迷茫地眨了眨眼,不解地問,“小妤,你不喜歡這蕭聲?”

黎夕妤的額頭佈滿了黑線,緩緩放下雙臂,認認真真地看着辛子闌,開口道,“辛子闌,你知道嗎,你真的沒有這方面的天分。無論是古琴還是玉簫,都不適合你!你呢,還是乖乖待在你的屋裡,整日裡研究你那些瓶瓶罐罐、花花草草,便足夠了!”

她話音一落,便見辛子闌的臉色立即垮了下來。

他目光幽深,收斂了全部的笑意,同樣認認真真地開口,道,“小妤,總有一日,我會與你合奏一曲!”

黎夕妤只當他這是心血來潮、一時興起,便未曾放在心上。

“辛子闌,無論如何,這一次能夠解決夔州的暑情,真的要感謝你!”黎夕妤正了正神色,拱手道。

自相識起,她似乎從未如此正式地向他道過謝,可他卻真真切切地,救了她的命,又助她良多。

故此,對於辛子闌,黎夕妤確是懷了幾分歉疚。時至今日,她只願從此後,再也不要欠他任何。

“小妤,你不用謝我,我說過,我是名大夫,救死扶傷便是我的本分。況且日後,我興許不能再爲你做什麼了……”辛子闌說着說着,嗓音突然便沉了下去。

黎夕妤怔了怔,竟下意識問,“什麼意思?”

辛子闌笑着擺手,然那笑容卻有些縹緲,“我很快就要離開了,回到我自己該去的地方。”

辛子闌話音未落,黎夕妤的身側突然便多了一人。

是司空堇宥走了來,順勢便攬過了她的腰肢,帶她入了懷。

“辛子闌,相識這麼久了,其實我始終都很想知道,你的身份,究竟是什麼?”黎夕妤依偎在司空堇宥懷中,目光卻望向辛子闌,出聲問着。

“呵……”卻聽辛子闌淺笑,“我不過是個醫者,身份什麼的,當真不重要。可如若你當真想要知道些什麼,那我不介意多與你說說。”

但見他攏了攏衣袖,將玉簫塞進袖中,便望向司空堇宥,款款道,“實則在與你們相識之前,我便暗中留意你們許久了……”

這一點,黎夕妤從不懷疑。

自最初辛子闌的突然出現,張口便說她命不久矣的那一刻起,她便知道,這個人是有備而來。

“但實際上,我最初關注的人,只是司空堇宥。”辛子闌揚了揚眉梢,眼中竟含了幾分不悅。

黎夕妤驚異極了,正想問爲何,卻被司空堇宥搶了先。

只聞他道,“若是我沒猜錯,當初與我一同競爭陌央的人,便是你……對嗎?”

“陌央?”黎夕妤蹙眉,更加不解了。

卻見辛子闌不悅地點頭,“在那之前,我餵了陌央三日,本以爲它一定是屬於我的,誰曾想最後竟殺出個搶馬賊,硬生生將我心愛的馬兒給搶走了!也正是從那之後,我開始留意你,同時也去觀看了那場騎射大賽……”

“所以,當我率領大軍前往蠻州後,你也暗中跟隨?”司空堇宥挑眉,雖是疑問的話語,然此刻自他口中傳出,便硬生生成了篤定的語氣。

“沒錯。”辛子闌點頭,不做否認,“我只是想要看一看,一個能夠與我搶寶貝的人,他日後究竟會如……”

“停停停!”辛子闌話未說完,便被黎夕妤打斷。

“你們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爲何又扯到了陌央的身上?”黎夕妤滿心的疑惑。

司空堇宥將手臂上移,搭放在她的肩頭,道,“阿夕,阿貞應當與你說過,陌央是我費了很大的心思才得來的。當時是一衆瀚國人混及在榮陽城周邊,他們帶來了一匹小馬駒,廣發消息昭告京中諸人,誰的本事大,誰便能贏得那匹小馬駒。而比賽的那一日,辛子闌雖未露面,卻正巧是我最大的競爭對手。”

司空堇宥簡短地講述了這其間發生的事,提及了陌央,提及了競爭。

黎夕妤也大致明瞭,原來辛子闌與司空堇宥之間,竟還有着這樣一件不爲人知的事。

難怪當初辛子闌對陌央情有獨鍾,且陌央似是很喜歡他。

那麼,也就是說,辛子闌並非是皇家人派來的細作,更不是心懷惡念之人。他最初的一切異常,都不過是因爲他對司空堇宥的好奇。可這份好奇,卻令黎夕妤當做了圖謀不軌。

思及此,黎夕妤心中又有幾分歉疚生出。

她連忙再度拱手,此番卻是連身子也屈了下去,“辛子闌,十分抱歉,最初我以爲你是旁人派來的細作,有意混進軍中,目的是爲了陷害少爺。如今得知真相後,我實在覺得慚愧。”

辛子闌立即將她扶了起來,不以爲意地擺手道,“不過都是些陳年舊事,不必放在心上。”

“對了!”黎夕妤突然想起了什麼,連忙問道,“方纔你說你很快就要離開了,是要去何處?”

“去向歸處,回到家鄉。”

“你家在何處?”

“家……”辛子闌喃喃低語,轉眸眺望着極遠處,“我的家鄉,在很遙遠……很遙遠的地方。”

就在這時,突有一陣微風吹過,吹起辛子闌的髮絲,將他的身形映襯地更加寂寥。

黎夕妤的心中再度生出了那絲絲痛感,卻又轉瞬即逝。

突然,後方傳來一陣喧譁聲,惹得三人齊齊望去。

此時帳前,仍有些不願離去的百姓們,可他們的神色卻有些驚慌,彷彿遇上了什麼可怕的事。

黎夕妤心生疑惑,正巧此時荊子安一路跑了來,待到得三人面前時,他張口便道,“敵國大軍已列好陣隊,戰事隨時都可能開始。”

此言一出,黎夕妤下意識攥起了衣袖,轉而望向身側的司空堇宥。

卻見他面色一派如常,眼眸之中仍舊含着幾分淡漠的光芒,卻道,“你這便去安排,一切依照計劃行事!”

“是!”荊子安領了命,迅速又轉身,向人羣處跑去。

黎夕妤本有些驚訝,可很快便靜下心來,細細思索。

夔州的暑情每年都會發生,今年尤爲嚴重。即便季尋將城中的消息封鎖地再好,也難保此處沒有敵國的細作。

那麼將士們接連因中暑死去的消息,便會迅速傳去敵國,傳進敵國大將的耳中。

而作爲一個將軍,敵方近日正慘遭病痛的折磨,這無疑是個開戰的最好時機!他們一定不會放過!

然司空堇宥,這人智謀太深,他自然一早便料到了一切。

黎夕妤轉眸望去,瞧見百姓們在荊子安的勸慰與引導下已漸漸散去,季尋則帶領着手下的將士們,縱馬離去。

而他離去之前,不忘回眸望向司空堇宥,以眼神向他傳達着某種信息。

黎夕妤順勢便看向了身側的男子,但見他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迴應了季尋。

隨後,季尋立即揮舞着馬鞭,縱馬遠去。

司空堇宥也不再猶豫,轉而望着黎夕妤,沉聲道,“阿夕,稍後我們所有人都要去與夔州的大軍匯合,父親便交給你了。”

“少爺,我也……”黎夕妤正要說些什麼,司空堇宥卻並未理會她。

他則轉而望向了辛子闌,囑咐着,“辛子闌,煩請你再留些時日,替我照顧好阿夕,還有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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