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玠,爲她安排了可用之人。
陸玠,還留給她一直屬於陸氏的軍隊!
陸玠,幾乎爲她接任皇位,安排好了一切!
……
這一日,嘉仙皇朝中,少主陸玠逝世的消息傳出。有人悲痛,也有人歡喜,更有不少勢力開始蠢蠢欲動。
大喪三日後,一道告示天下的聖旨傳來。
嘉仙皇朝皇帝陸忘川,因爲痛失愛孫,傷心過度,無心再打理朝政,爲不負百姓,決定退位,將皇位傳於皇太女,玄天公主姜璃。
三日後,便是玄天公主的登基大典!
玄天公主登基?
消息一出,舉國皆驚!
民間有各種議論傳出,有人說,陸忘川是不是老糊塗了?皇位不傳給沅王陸玹,反而傳給認的義女?
又有人問,這玄天公主今年多少歲?好像……還未滿十六吧!
不到十六歲的女皇?一個少女?她能管理好天下嗎?懂得如果治理百姓民生嗎?
質疑聲,越來越大,漸漸的朝嘉仙皇朝各地瀰漫。
皇宮之中,姜璃還未登基,身邊的人,卻都已經以陛下來稱呼。
“陛下,如今非議陛下的言論,已經查實,其中有不少幕後黑手在有意推動,他們似乎都對陛下登基不滿。”蕭宵彷彿忘卻了兩人曾有過的過往,面對姜璃時,除了忠誠和尊敬,沒有其他。
“可有查出有哪些人在後面推波助瀾?”姜璃平靜的問道。
這些質疑聲的出現,早在她預料之中。也好,可趁機清理一下朝堂。
“目前查到的有……魏、公孫、齊,還有容。”蕭宵口中的姓,都是底蘊深厚的大氏族。
尤其是那個‘容’,更是其中最有資本的。
姜璃笑了,蕭宵調查出來的結果,與陸玠事先列出,需要她注意的名單一模一樣。這些人,在陸玠還在的時候,選擇蟄伏不出,隱忍了下來。如今,陸玠新逝,她這個少女皇帝還未登基,他們就迫不及待的想出來搞事情了嗎?
正巧了,她的登基大典,還差了點彩頭!
“你下去吧。”姜璃讓蕭宵退下。
蕭宵沉默退下。
他們是隱衛,暗衛,也是死士。隱於暗中,幫姜璃監察天下。同時,也要抱着隨時隨地,爲姜璃而死的覺悟。
在他離開之後,裕舒一身勁裝的走進來,手中還捧着托盤,盤中放着熱茶。
在陸戰的訓練下,她已經不是當初的裕舒,她能成爲姜璃的貼身女官,也是她最忠誠的侍衛!
“陛下,喝點茶吧。一會龍袍就送過來了,陛下還需要試試合不合身。”裕舒來到姜璃面前道。
“嗯。”姜璃端起茶,在脣邊輕抿。
還有兩日,便是她的登基大典,她要看看,這兩日中,還會有哪些人冒出來。
……
容府,外面的風雨飄搖,彷彿都影響不了這府邸一隅的安靜。
這裡,彷彿飄然於世外,遺世而獨立。
容暻坐在樹下,獨自下棋,悠閒自得。阿權在他身邊服侍,時而爲他烹茶,時而爲他遞上擦手的錦帕。
不一會,有腳步聲由遠至近傳來。
正在思考落子之處的容暻,眉頭輕蹙了一下。阿權見到,立即放下手中之物,迎着腳步聲傳來的方向而去。
不一會,阿權再度返回,只是在他身後跟着一位中年人,正是容暻之父,如今容家的家主。
“公子。”阿權快步來到容暻面前,低聲輕喚了一句。
然後,便默默退到了他身旁站立。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在這裡下棋?”容家主看到容暻這副模樣,氣不打一處來。
容暻不慌不忙的將手中棋子落下,才緩緩擡眸,看向天色,“現在還不到午時,時候尚早。”
容家主臉色一沉,拂袖道:“你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容暻淡然垂眸,“那父親所言何事?”
容家主雙眸一眯,眼縫中的眸光鋒銳而冷厲。他向容暻走來,沉聲道:“你曾說,陸玠在時,不可妄動。我聽了你的,蟄伏在陸氏之下一載有餘。如今,陸玠死了,陸氏卻作繭自縛,找一個未成年的女娃娃當這天下之主。消息傳出後,天下皆是質疑之聲,人人惶恐難安,怕這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江山,被一個女娃娃給弄垮了。這正是我容家出頭之日,你居然還有閒情逸致坐在家中下棋?”
“那父親想讓我如何?”容暻擡眸,看向容家主。
他那雙清透的眼眸中,倒映着容家主被權勢迷惑的猙獰表情。這樣的父親,讓他陌生,也感到痛心。
“你是我容家的天驕!是名滿天下的佳公子!是帝都十俊之首!你的名聲可比那陸玠強太多……”
“那是父親自己以爲的。孩兒與陸玠交手,從未贏過。”容暻坦然的道。
“現在陸玠死了!”容家主目露狠厲的光芒。“不管他是否強過你,現在他死了,就沒有人能跟你比!那個女娃娃會是你的對手嗎?陸氏會是你的對手嗎?身爲我的兒子,你就應該在此時站出來,輔佐我,奪得這大好河山,坐上那至尊之位!待我登基爲皇,將來你就是太子,就是未來的君主!”
容家主毫不掩飾的野心,讓容暻有些悵然,他沒有被父親編織出來的未來所觸動。
容暻緩緩起身,脊背挺拔的面對父親。“父親,那個位子,那份權勢對你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嗎?”
“你懂什麼?”容家主怒道:“我是爲了容家的榮耀,只要我們登上那個位子,以後容家便是這天下第一家族。將容家帶往更尊貴的地位,是身爲家主的責任!”
“難道你就不怕把容家帶入萬劫不復之地嗎?”容暻的聲音陡然升高。
“放肆!”容家主大怒。
站在一旁的阿權,只能將自己的頭深深埋下,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難道,你讓爲父忍了那病秧子,如今還要忍下那個女娃娃嗎?你要讓我對一個女娃娃俯首稱臣?”容家主恨聲道。
藉口!都是藉口!一切不過是爲了掩飾內心野心慾望的藉口。
容暻清透的眸,將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父親,別忘了,她是陸玠親自選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