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忘川曾說過,若是能找到輔助系,且是以治療爲主的靈王,或許可以救他一命。
甚至,似乎已經有了目標,很快就有結果。
所以,在陸忘川登基之後,他做的不是治理國家,而是再度消失在人們視野之中,嘉仙皇朝由陸玠監國。
然,這又有什麼關係?
在後晉朝覆滅之後,整個嘉仙皇朝的人都知道,陸氏真正的掌控者,就是這位美貌的少主。
今日,陸忘川回來,帶來了希望。
哪怕,陸玠還不知道,爺爺請這位靈王出手,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內殿之中,陸玠盤膝坐在牀榻之上,閉目等候。
此時,那請來的靈王才仔細打量起他的病人。一看之下,才驚豔於此男子的美貌,居然把無數絕色美女都比了下去。
“大人,你看……”
陸忘川的話,打斷了靈王的驚豔。
他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失控,恢復之前那傲慢的表情。是的,傲慢。他堂堂治療系的靈王,能紆尊降貴來到南荒這等落後荒蠻之地,實在是太給他們面子了。
“我先看一看。”靈王冷冷說了一句。
踏步向前,靈王走到陸玠身邊。
他擡起手,五指在陸玠頭頂約一尺之地撐開。倏地,透明泛着瑩光的魂力,從他掌心落下,緩緩灑向陸玠,將他包裹其中。
漸漸的,靈王身上也泛起了瑩光,讓他傲慢的表情上多了幾分寶相莊嚴。
陸忘川緊張的盯着陸玠,仔細着他每一個表情的變化,看着他由平靜,漸漸的皺眉,甚至流露出一絲痛苦的樣子。
“玠兒……”陸忘川藏在袖中的手,緊張得顫抖起來。
這只是在檢查,還未正式治療,他決不能干擾到靈王的操作。
大約小半個時辰後,靈王終於收手。魂力從他掌中散去,陸玠宛如脫力一般,顯得十分疲憊。
“大人,怎麼樣?”陸忘川急迫的走向前來。
靈王擺了擺手,吐出一口濁氣,在陸忘川期待的眼神中點頭,“能治。”
能治!
“太好了!”陸忘川露出欣喜的表情。
陸玠也睜開雙眼,眸光輕移看向那靈王。
“不過……”靈王又突然皺眉,似乎欲言又止。
他這樣,讓陸忘川的心再一次提起來。“靈王,有話請直說。”
那靈王眸光閃了閃,開口道,“那去外面說吧。”
“就在這說吧。”陸玠卻突然開口,阻止了他們迴避他的做法。
靈王轉眸看向陸玠,打量了一眼,不在意的冷哼一聲,“也罷。你想聽,我就說與你聽。你的病,在於你天生比常人少了一魄。要想徹底根治,不可能。但是我卻有辦法幫你延壽十年。”
“只是延壽十年?”陸忘川失聲問道。
陸玠卻顯得平靜,彷彿早已經預料到結果了般。
“沒錯,就是延壽十年。這還是我,若換成其他人,恐怕連延壽十年都做不到。”靈王自信的道。
“十年!十年!”陸忘川口中呢喃。彷彿是受到了很大的打擊一般。
靈王見他臉上頹色,譏諷的說了句,“嫌少?那你可知,若不延壽,他活不過一年半。”
什麼!
陸忘川震驚的看向他。
曾有人斷言陸玠活不過二十八歲,如今他也才二十五歲,離期限還有三年。爲什麼靈王說,只有不到一年半的壽命了?
“若換十年壽元,我需要付出什麼?”陸玠平靜的問。
靈王的笑容有些冷,“果然聰明。任何逆天而行的事,都要付出代價。你要延壽十年,就會犧牲你這張傾國傾城的臉。”說着,他雙眼眯了起來,似乎有些沉迷在陸玠的美貌之中。“你會變得越來越醜,雖然,你失去了驚人的美貌,但卻能多活十年。怎麼樣?這筆買賣很划算吧?”
“越來越醜……”陸玠垂下眼眸,輕聲呢喃着這幾個字,似乎在思考靈王的話。
“很划算,的確很划算!”不等陸玠開口,陸忘川便急急的道。
陸玠擡眸,看向爺爺,依舊平靜。
陸忘川急切的對那靈王道:“只要能活,十年時間。這段時間,我們還可以想別的辦法對不對?”
“哼。”陸忘川的話,讓靈王冷哼一聲。“你們若是想要去試,便去試。我只保證十年壽命。”
“是是是。”察覺到靈王語氣中的不悅,陸忘川不再多問,而是看向陸玠,眼中滿是期盼。“玠兒,容貌對我們男兒來講,並不算什麼。十年時間,爺爺不會放棄的。”
“爺爺,我拒絕。”陸玠卻在陸忘川的注視下,斬釘截鐵的說出了這句話。
“什麼!”陸忘川睜大雙眼,震驚的看向他,“爲什麼?只是沒了容貌,並非什麼大舍,你爲何不願?”
就連靈王也回眸看向了陸玠,眼神中有些探究。
“因爲……”璃兒喜歡。因爲她喜歡看着我這張臉癡迷,因爲她喜歡長得漂亮的人,只因爲她喜歡!
“因爲什麼?”陸忘川聲音中已經帶着點生氣。
陸玠收斂思緒,面對爺爺,嘴角微微上揚,緩緩的道:“因爲,孫兒不想失去這副容貌,去換取十年壽元。”
“你!你……”陸忘川氣急,指着陸玠想要發火,卻又不忍心。
靈王皺起眉頭,拂袖冷哼,“既然如此貪戀容貌,那就沒我什麼事了。”
“大人!”見靈王負氣而去,陸忘川急忙喊了一聲。他看向陸玠,見他態度堅決,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追了出去。
“大人留步。”陸忘川追出之後,忙喊道。
靈王停了下來,臉色卻依然難看。他冷漠的看向陸忘川,不忘提醒,“你請我前來之時,我便說過,無論成與不成,報酬都是不變的。”
陸忘川神情一緊,垂眸頷首,“是。”
“沒忘就好。”靈王嗤笑了一下,轉身離去。
陸忘川沒有再追上去,只是站在殿外臺階之上,望着夕陽落日,似火的餘暉,重重的嘆了口氣。
……
西乾白垣書院中,寂靜的夜裡,一道黑影悄無聲息的潛入了弟子居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