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璃的眸光從榮姨娘身上一掃，眉梢便幾不可查的挑了一下。‘看來，周氏被休之後，這榮姨娘和齊樹成的感情突飛猛進啊。’
打了招呼之後，榮姨娘在丫鬟的攙扶下，小心翼翼的朝姜璃走來。
這麼緊張的樣子，即便是一個普通人，也能大致猜到是什麼了。
“榮兒見過二夫人。”榮姨娘來到姜璃面前，微微福身。眸光再次掃到姜璃隆起的肚子時，不再是羨慕，而是一種期待的暖意。
“快別行禮了，小心身子。”姜璃虛扶了一下，話中之意讓榮姨娘眸色嬌羞了一下。
“二夫人真是心有玲瓏。”榮姨娘含笑低聲道。
看來，不用她自己說什麼，眼前的二夫人就已經看出她身懷有孕了。雖然，纔不過兩個月出頭，但是卻是真的懷上了。
當榮姨娘發現自己懷孕時，都有些不敢相信，她更是忘不了，在她告訴齊樹成時，她眼中的爺居然高興得哭了。
“你這都有了身子，大伯沒有些打算嗎？”姜璃隨口一提。
榮姨娘笑得更甜，“爺心疼奴家，說等孩子生了，就把我扶正。”
“那就恭喜了。”姜璃笑道。
兩人說話間，張嬤嬤已經帶着人把準備好的壽禮帶了進來。她一來到姜璃身邊，就嘀咕了一句，“這次見到權少爺，老身真是感覺有些怕怕的。”
姜璃轉眸看向她。
而榮姨娘聽到齊權回來了，又看到遠處走來的那個少年身影，心中莫名一晃，臉色都白了白。
“姨娘你怎麼了？臉色突然那麼難看。”扶着她的小丫鬟注意到了她的變化，忙緊張的問道。
姜璃看過來，凝着她的臉色對下人吩咐，“榮姨娘身體不適，你們還不扶她回去休息？”
說着，她又叮囑了榮姨娘一聲，“既然身體不舒服，就好好在院子裡休息，不用出來了。”
榮姨娘感激的看向姜璃，點了點頭，在齊權還未靠近時，隨着丫鬟們一起離開。姜璃沒有錯過她在轉身的時候，還下意識的用雙手護住自己的肚子。
“榮姨娘怎麼了？”張嬤嬤有些疑惑。
她來得晚，並未注意到榮姨娘的變化。
姜璃眼角餘光掃過逐漸靠近的齊權，淡淡的道：“只是本能罷了。”
本能？
張嬤嬤更加不懂了。
同爲母親，此刻她或許更能體會榮姨娘的心情。若自己只是一個弱女子，恐怕遇到齊權這樣跋扈囂張，肆意妄爲的人，也必須要繞道而行，怕他對自己肚子裡的孩子不利。
何況榮姨娘本是他父親的小妾，如今他母親被休，在孃家日日以淚洗面，而小妾卻在此時有了身孕。
若是被齊權知道了，真是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喪盡天良的事來。
“我們走吧。”姜璃吩咐了一句，帶着衆人離開，去見齊遠征。
……
今日，只是家宴。
說是家宴，其實回來的人，也就只有姜璃母子，還有齊權。周氏被休，自然是不能再登齊家的門。
沒了當家主母，掌管中饋的榮姨娘又有了身孕。負責打理一切的人，就變成了齊樹成。
“夫人，我剛剛進府之後，聽下人說，這幾個月大爺好像是轉了性般，除了榮姨娘外，其他的幾個妾都被他放出了府，還給了她們賣身契和一些銀兩。”張嬤嬤在姜璃耳邊小聲的道。
姜璃眸光一閃，不動神色。
先見到的是齊樹成，他對姜璃一直都很客氣，也關心的問了齊昱身體的情況，齊昱對這個大伯也沒有什麼反感的心思，表現得十分懂事恭順。
但是，當齊權走過來時，齊樹成的臉色卻變了。
明明是血緣最親的父子二人，再見面時，卻如同仇人一般。
尤其是齊權，在看到齊樹成的時候，身上的戾氣彷彿瞬間爆發了好幾倍，他身上的怪異之處也就越發明顯起來。
‘好邪惡的氣息。’姜璃在心中驚歎了一聲。
齊權身上竟然出現了邪惡的氣息，這絕對不是心性引起的，更像是他修煉了什麼邪功。
姜璃眸中微沉。
齊權如今在國師府修行，他身上的邪功必定和葉清若有關。
‘這個葉清若到底在幹什麼？’
姜璃在心中猜測，卻一時之間摸不清楚。
之前，是挖空心思找她，一直沒有線索之後，彷彿沉寂了一些，但如今，卻又讓弟子修煉邪功？
“你來幹什麼？”齊權身上的戾氣讓齊樹成本能的排斥，眼中更是流露出了厭惡之感。
原本，在看到兒子出現的時候，他應該是歡喜的。可是，卻不知爲何，話一出口就變成了這樣。
齊權也毫不示弱，爭分相對的道：“我娘雖然被你休了，但我還是姓齊吧。今日是齊家的家宴，我爲何不能來？”
說罷，他冷冷看了齊樹成一眼，越過姜璃、齊昱，朝大廳走去。
齊遠征已經坐在大廳之中，看到齊權第一個走進來的時候，倒是顯得十分淡定。
齊樹成沉着臉，也跟着轉身而入。
姜璃與齊昱對視一眼後，也跟着走了進去。
既然是壽宴，自然少不了晚輩的恭賀。齊樹成和姜璃道賀了一句後，便是齊權和齊昱。
從頭至尾，齊遠征的神情都是淡淡的，看不出大喜，也看不出生氣。
“離開宴的時間還早，你們這些小孩若是閒不住，就去外面玩一會，等時間到了，會有人去叫你們。”
齊遠征的這句話，讓姜璃感覺到，他是在故意支開兩個小的。
齊樹成沉默着，彷彿早就知曉父親的心思。
齊昱看向姜璃，似乎在詢問她。
姜璃頷首後，他才轉身離開。
齊權也離開了，但是一出大廳，他也不理會齊昱，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這讓齊昱覺得有些奇怪，處處針對他的齊權，怎麼會放過那麼好的機會，不教訓他？
帶着心中疑惑，齊昱想了想後，悄悄的跟在了齊權身後。
齊昱的感知比齊權強大許多，而且他是真的在修行，不像齊權，修習的只是一些小術法，所以一路跟過去，齊權根本就沒有發現齊昱就在後面。
只是，越走，齊昱心中就越是奇怪。齊權去的方向，怎麼像是榮姨娘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