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姜璃的聲音低沉下來。
景燁是靈武堂的人，殺她的也是靈武堂的人，那爲何他會出手救自己？
可是，景燁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伸出手，向她走了一步。似乎，是想摸摸她的臉。
他這個舉動，讓姜璃心中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避開他伸過來的手。
然，她這個下意識的動作，卻讓景燁眼眸中浮現出一絲痛楚，他聲音顫抖的喊出了一個讓姜璃毛骨悚然的名字。“阿璃……”
姜璃臉色大變，原主的記憶中，從小到大唯一一個喚她阿璃的人，只有她的哥哥，姜灝。
可是，這張臉分明不是姜灝的！
姜灝的五官沒有這麼硬朗，多了幾分清秀和陽光，他更不會讓人感到冷漠。原主的哥哥姜灝，是一個很溫暖的人。
可以說，若是姜璃要天上的月亮，姜灝都會爲她摘下來。
那個在她五歲時候，怕她跑步累着，將她架在脖子上放風箏的溫暖少年，會是眼前之人嗎？
那個冬天怕她雙腳凍僵，只要他在，都會把她雙腳放入懷中捂熱的哥哥，真的是景燁？
“你到底是誰？”或許是受到了原主記憶和感情的影響，姜璃再次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中透着一絲顫抖。
景燁沒有再靠前，似乎怕嚇着她。
他那雙被痛楚掩埋的眸子中，蔓延着心疼。這心疼，是針對她的。“阿璃，我的好阿璃，我是大哥，我是姜灝。”
轟！
姜璃腦海中化爲一片空白。
她愣在原地，緊盯着那張陌生的臉。也看到了姜灝緩緩擡起雙手，覆蓋在自己臉上。
等他將雙手放下的時候，那張景燁的臉，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姜璃記憶中那個溫暖少年的面容。
“哥哥……”姜璃震驚的看着他，下意識的輕喊出這個久違了的稱呼。
卻不想，姜灝在聽到這一聲‘哥哥’時，雙眸居然流下淚來。他直接衝到了姜璃面前，雙手緊抓着她的雙臂，又哭又笑的哀求，“阿璃，再喊我一聲，再喊一聲哥哥。”
姜灝的聲音，就在耳邊。
原主的記憶在這一刻影響了姜璃，她看着悲喜交加的男子，心中涌現出一種委屈，心酸，喜悅的複雜情緒。
她感受到了自己眼眶的溼潤，感受到了自己哽咽的嗓音。
“哥哥……哥哥……”她不自覺的如他所願，一遍又一遍喊出了這個血濃於水的稱呼。
“好阿璃！哥哥的好妹妹！”姜灝一把將姜璃擁入懷中，緊緊地摟着，就好像是失而復得的珍寶一般，既小心翼翼，又怕她再次消失。
……
景燁，就是姜灝？
他沒有進入夢想中的白垣書院，反而加入了與皇室有密切牽扯的靈武堂？
而姜臨風之死，甚至姜家一族的遭遇，都與皇室有關！
“哥哥，你想做什麼？”情緒平復之後，姜璃也恢復了理智。只是，這便宜哥哥卻叫得越發順口了。
彷彿，呆在姜灝身邊，她對這個世界有了一種歸宿感。
姜灝給她的感覺，與陸玠不一樣。那種血脈親情，讓她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和這個世界是有牽扯的。
就像當初，月家威脅她要挖出母親谷攬月的屍體時，她從心底爆發出來的憤怒。
“報仇！”姜灝五官蒙上一層冰霜，將他本性中的溫暖藏在了冰霜之下。
兄妹二人，在不被打擾的密林中並肩而坐，相互聊着分別後各自發生的事。
當姜璃把自己的‘遭遇’，母親的‘去世’，還有‘月家’，‘姜瑜母女’等事都告訴姜灝之後，原以爲會責怪自己殺掉嬸母和堂姐的姜灝，卻只是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頂，“阿璃殺得好！凡是欺負你的人，不管是誰都該殺！”
！
姜璃嘴角狠狠一抽，她差點忘記了姜灝在寵妹這一點上，是一個根本沒有原則底線的人。
“哥哥，你要報仇，是要對付皇室？”姜璃猜測。
姜灝緩緩點頭，“加入靈武堂，只要表現出色，就有機會成爲御前侍衛，接近那皇帝老賊，到時候我就有機會殺了他！”
“……”姜璃默然。
她沒想到，姜灝一直潛伏在上都，居然還有這麼大的志向。
“咳咳，那老賊是該殺。不過，哥哥你一點也不意外母親之死，還有我突然能修煉的事情嗎？”姜璃有些懵逼。
姜灝的反應不正常啊！
按說，母親的詭異離世，不能修煉的妹妹突然變成天才，這些都該讓他懷疑的。
連陸玠一個外人，都能看出她與原主的不同，姜灝身爲親兄，沒理由一點懷疑都沒有。
何況，她根本沒有去模仿曾經的姜璃。
這個疑惑，在很久之後，姜璃才知道。她的不同，姜灝不是沒有發現，只是他對妹妹的感情，已經超越了一切，讓他從來不對這個妹妹去懷疑一分。
哪怕，這個突然變得厲害的妹妹，讓他感到陌生。
“阿璃，有些事本來不想讓你知道，怕你捲進來後再也沒有平靜的日子過。但你如今卻能修煉了，這些事就不能再瞞你了。”姜灝眼中滿是心疼的看着身邊的少女。
‘姜家果然有秘密！’姜璃心中一凜。
“阿璃，其實我們的母親並非是南荒之人。她來自其他荒，而且是出生於大家族。那個大家族中，幾乎每一個人都擁有特殊的修煉體質，我們的母親也一樣。我不知道爲什麼你小的時候靈竅不開，但是，我卻知道我和你都遺傳了母親家族的血脈，擁有特殊的修煉體質。”
姜灝緩緩道來的話，讓姜璃震驚得瞠目結舌。
她在發現谷攬月的墓是空的時候，就猜測到了谷攬月的神秘。
“據說，我們的母親是那個家族的天驕，她一出生就擁有極爲特殊，且十分厲害的體質。她是怎麼來到南荒，又爲何沒有半點不同，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我所擁有的體質名叫，天命靈皇體。在靈皇境界之下，我的修煉晉級是不會出現瓶頸的。說簡單一點就是，我最低修煉成就也是靈皇。”
姜璃震驚了，心跳不由得加速。
陸玠可是對她說過，整個後晉朝都沒有一個靈皇！
“而你的體質……”姜灝眸光轉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