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楚昱澤的說話聲,秦姝紅着臉擡起頭來,就落入了楚昱澤滿是調笑的目光中。
秦姝吞了吞口水,討好着笑道:“婢妾是覺着殿下吃飯的動作好好看。”如此,纔看呆了。
“......”聽着這話,楚昱澤心裡一陣無語,瞪了坐在面前的秦姝一眼,繼續低下頭去吃飯了。
瞧着楚昱澤的神色,秦姝淚奔,她這是被嫌棄了嗎?
秦姝一邊吃着菜,時不時看一眼坐在對面的某人,直到用完膳,楚昱澤才無奈地看了過來。
“一陣子沒見,姝兒可是熱情多了。”楚昱澤漱完口,隨口道。
他這麼一說,秦姝剛喝到嘴裡的一口水一下子就噴了出來,咳嗽不停。
“看你,就不能小心點兒。”楚昱澤站起身來,很是體貼的拍了拍她的後背,眉眼帶着微笑,等秦姝擡起頭來的時候,已經走到軟榻前坐下了。
秦姝站起身來,湊了過去,兩人面對面坐着,中間隔着一個小方桌。
沒等秦姝開口,就聽到一陣哇哇的哭聲傳了進來,奶嬤嬤抱着小包子從外頭走了進來。
見了楚昱澤,眼中閃過一抹緊張,福了福身子請安:“老奴給殿下請安。”
秦姝卻是伸手就將小包子抱在了懷中,輕聲哄着:“乖,不哭不哭......”
“小哥兒和主子親近,一睡醒就哭,想來是想主子了。”那嬤嬤面上帶着笑意,討好道。
這些日子,她聽了宮裡頭的流言蜚語,說是自家主子不得寵,殿下對小哥兒也不待見。
可如今瞧着殿下過來,心裡頭自是鬆了一口氣。
小哥兒雖然是殿下的次子,可等到日後殿下登基,她就是二皇子的乳母了。
這樣的體面,可是求都求不來的。
聽了那嬤嬤的話,秦姝笑了笑,看了站在面前的嬤嬤一眼,吩咐道:“你先下去吧,一會兒再過來。”
那嬤嬤聽了,忙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秦姝繼續哄了哄懷中的小包子,就擡起頭來笑道:“殿下可要抱一抱?”
秦姝的話讓楚昱澤愣了愣,沒等他開口,秦姝就將小包子遞到了他的手中。
一個多月,小包子早就被養的白白嫩嫩的,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還有那細細的胳膊和腿。
楚昱澤雖然有一個嫡女蕙姐兒,還有安哥兒,卻從來沒有親手抱過哪一個。
蕙姐兒太后瞧着喜歡,就養在了太后身邊,甚少回東宮。
而安哥兒,也許是因爲那愛哭的性子,也許是因爲郭氏,他並不喜歡。
這會兒抱着軟乎乎的小包子,連動都不敢動,他實在是太小,太軟了。
看着楚昱澤的表情,秦姝忍不住笑了起來。
小包子很小很小,頭上有着細軟的頭髮,眼睛亮亮的,盯着楚昱澤看,不時地呀呀幾聲。
楚昱澤伸出手來,碰了碰他的小臉,軟軟的,嫩嫩的,讓他的心底生出一種怪異的感覺,那種感覺,比初爲人父的時候還要強烈。
小包子覺着有人碰他,咧嘴笑了笑,睜大着眼睛,伸出小手去抓楚昱澤的手。
見着小包子這樣,秦姝笑了笑,看了楚昱澤一眼:“他是讓殿下多抱抱他。”
楚昱澤聽着,看着嘴裡咿咿呀呀叫着什麼的小哥兒,眼中閃過一抹笑意。
“孤瞧着,璟哥兒是個聰明的。”
秦姝一愣,“璟哥兒”,難道是......
楚昱澤將孩子交到秦姝手中,在桌上寫下一個“璟”字。
璟字,玉光彩。
楚璟,秦姝喃喃唸了一下,覺着很是好聽,最適合不過了。
秦姝低下頭去,叫着懷中的小包子:“璟哥兒,往後就叫你璟哥兒了。”
好像是聽懂了她的話,懷中的小包子咿咿呀呀朝她伸出了手,眼睛裡透出幾分笑意。
楚昱澤坐在那裡看着,面上帶着微笑,讓他看起來柔和至極。
過了一會兒,秦姝纔將奶嬤嬤叫進來,讓她把璟哥兒抱下去。
“小心照看着,彆着涼了。”
那嬤嬤上前接過璟哥兒,福了福身子道:“主子放心,老奴會好好照顧小哥兒的。”
秦姝笑了笑,看了她說道:“往後改了口,稱璟哥兒吧。”
聽出秦姝話中的意思,那嬤嬤臉上帶了一抹喜色,應了一聲,才抱着璟哥兒退了下去。
楚昱澤坐在那裡,想着那嬤嬤聽到秦姝的話後臉上的喜色,心中不免動了一下,話未出口,就見秦姝笑着走上前來:“婢妾當了母親,才知道當母親的無論什麼時候,心裡眼裡都是自己的孩子。”
她恨不得,時時刻刻都看着璟哥兒,他餓了的時候給他餵奶。
只是,宮中的規矩,她是不能親自哺育的,只能讓奶孃來喂。
還好,秦姝也是給璟哥兒餵過一次奶的,她總覺着既然她是母親,自然要盡到責任。
那一回,可把嬤嬤嚇壞了,說是不合規矩,說是她的身份尊貴,別說是宮裡頭的女人了,連大戶人家的主母都不會親自給孩子餵奶。
秦姝聽了,心裡很是不以爲然,不過後來也只能交給奶嬤嬤來喂。
興許是因爲這個,她格外的想和璟哥兒親近,每天陪他,逗他。她總覺着,這樣陪着他的話就和她親自餵養他一樣了。
秦姝可不願意,讓自己的孩子往後和奶嬤嬤太過親近。
“嗯,這個是自然的。”楚昱澤若有所思的看了秦姝一眼,纔開口道:“只是,姝兒心裡頭,難道沒有孤?”
秦姝愣在那裡,好半天才明白過來楚昱澤的意思。
這男人,不會是吃醋了吧。
秦姝抿嘴一笑:“好好的,殿下怎麼說起了這些,婢妾心裡頭自然是有殿下的。”
只是,璟哥兒和他的地位是不能相提並論的。
一個無可替代,一個只是像親人一樣。
秦姝覺着,沒有人能比得過璟哥兒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
秦姝纔剛想着,就見楚昱澤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然後就站起身來,攔腰將她抱了起來。
“是嗎?那就證明給孤看。”
秦姝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哪裡還顧得上什麼,見着楚昱澤要朝裡屋走去,忙開口道:“殿下,還沒洗漱呢。”
楚昱澤低下頭來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勾了勾:“無妨,孤又不會嫌棄你。”
聽着楚昱澤的話,秦姝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嫌棄,要嫌棄也是她嫌棄他好不?
“姝兒......”一切都回歸平靜的時候,秦姝的耳畔突然傳來楚昱澤低低的呢喃聲。
聲音雖然很小,秦姝卻聽得清楚,她睜開眼睛,對上了楚昱澤溫柔的目光。
楚昱澤伸手將秦姝拉在自己懷中,她聽着他沉穩的心跳,聞着他身上獨屬於男子的氣息,瞬間心跳加快了起來。
“殿下。”
秦姝剛開口,就感覺到他吻上了她的耳垂,然後在耳邊低低說道:“往後,就叫孤的名字。”
秦姝震驚之後,懷疑自己根本就是聽錯了,楚昱澤怎麼可能和她說這句話。
“叫一聲聽聽。”
這一回,秦姝纔敢確定,他是真的讓她叫他的名字。
秦姝看着他的臉,頗有一種受寵若驚的味道,如果上輩子有人告訴她她被允許叫他的名字,她只會覺着這人是不是吃錯藥了。可這是在古代,她太瞭解皇權的絕對力量了。
這天底下,能叫他名字的,只四個人,太后,皇上,皇后,恭妃。
連太子妃郭氏,都沒有這個資格。
秦姝張了張嘴,卻發現這個名字很難叫出來。
平日裡,她都是叫他殿下,而自稱婢妾的。
這樣突然叫他的名字,總覺着怪怪的。好吧,她承認來到這個世界,尤其是進了這皇宮,瞭解到什麼叫做皇權至上之後,她骨子裡就或多或少帶了些奴性。
“昱......昱澤。”秦姝斷斷續續,好半天才叫出這一聲來。
楚昱澤看着她,輕笑一聲,摟着秦姝的腰肢,一翻身就壓了下來,覆在了她的脣上。
這一瞬間,秦姝卻是緊張起來,她清楚的感覺到,她的心在快速的跳動着。
他身上的氣息撲面而來,脣齒相接,秦姝有些承受不來他的強勢。
第二天一大早,等秦姝醒過來的時候,楚昱澤已經離開了。
銀杏進來伺候,臉上掩飾不住都是笑意。
一邊伺候着秦姝沐浴更衣,一邊開口道:“殿下待主子可真好,臨走的時候還吩咐讓主子多睡會兒。”
聽了銀杏的話,秦姝不由得笑了笑,楚昱澤用心起來,自是格外的讓人覺着貼心的。
想起昨晚的事情,秦姝的臉頰便有些發熱,還好泡在熱水中,並沒被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