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4 不同戰線
異色雙瞳的少年法官(依情況需要也時常充當法警和行刑者)艾米麗和紅髮前修女現教會社工格拉瑞爾在覲見室旁的等候室裡等待女王陛下的召見,她們雖然爲不同機構服務,但是工作的需要使得她們也經常走到一起,彼此間並不陌生,而現在她們都覺得所遇到的事情是必須當面向女王陛下報告的。
等候室裡和平時一樣擠滿了人,不時還有抱着各種東西的侍從官從人羣當中擠過,每個等候召見的人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輪到自己。在這裡排隊的極少有平頭百姓,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在漫長無聊的等待裡爲打發時間所交流的就不僅是政治觀點,也有無數的小道消息、半真半假的流言和純粹的八卦,這是一個流言的彙集、釀造和進一步發酵的中心。
“‘母雞和喇叭’新出的碳烤牡蠣味道很不錯。”
“真的麼?”
“的確不錯。”格拉瑞爾插了一句,兩個負責阿羅納埃爾新下水道設計(他們就是爲了這個而來)的市政官員在看清楚是誰說的這句話之後,都吃驚地瞪大了眼睛,然後帶着震驚的表情保持了長久的沉默,就差沒在胸前劃個十字了,紅髮前修女敢和總主教、參謀長吵架的美名顯然兩人都領教過,他們總覺得這樣一個人是十分難惹的,一旦對方和他們心平氣和地講話,反而有當衆扔個炸彈般的效果。
對於這種待遇,格拉瑞爾自然開心不起來,她正準備好好教育一下兩人“即使赫赫有名讓人談之色變的格拉瑞爾也會談論哪家館子的菜比較好吃”。旁邊艾米麗就用一個八卦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聽說女皇陛下準備給總主教上尊號了。”
大魔王還沒有正式稱帝(事實上她壓根不想稱帝),但是無論她的屬下還是接近宮廷的人。都早已經在私下用“女皇”來稱呼她了,並且覺得這個位置早就該屬於她了——這皇帝她不做還有誰配做呢?那個被手下的貴族們虐得欲死欲仙的傢伙?別逗了!連自己的國土都保不住也配當皇帝?——還是咱們這位常常強詞奪理。自衛反擊打到海對面的聖奧美爾還準備進一步“反擊”到永恆之城的大魔王才配當皇帝呀!
“哦,是準備讓他當教皇麼?”艾米麗興致勃勃地問着那個女官,她在當法官之前的職位就是女王陛下的侍從女官,所以和宮廷裡的人特別熟悉,“這樣,同時就有三個教皇……恩,三個有教皇尊號的人了。”
“不是呢,”女官說,“女皇陛下想另外用一個稱號。好和舊教那些僞信者區分開來——不過現在還沒決定——有人提議用‘教主’,女皇陛下堅決反對,她說——‘這稱號讓朕一秒鐘穿越到武俠片!不行!’”
“‘武俠片’是什麼?”艾米麗好奇地問道。
“陛下沒解釋,陛下說‘解釋了你們也聽不懂’。”
“應該是‘那面’的詞語吧。”格拉瑞爾說道,女官和艾米麗都點點頭,接受了這個理由,她們都不是參謀長那樣因爲常年搞陰謀詭計而養成的絕對唯物主義者,在大魔王種種超乎常人的表現影響下很容易就贊同了她們的統治者不是個凡人,而是來自於另外一個位面的生物這種說法。其實,就羅怡常常嘴裡蹦出一些“解釋了你們也聽不懂”的詞語,以及一些“雖然你們不懂也不理解但是必須這麼做”的命令,還是相信她是非人類來得比較容易。
也因爲如此。雖然路易王子和安娜公主這兩個繼承人雙雙失蹤,但是在紐斯特里亞的宮廷內外卻沒有掀起特別大的風浪,連艾米麗都沒特別當一回事兒——她所效忠的王者是另外一個位面降臨的永生者。不是費薩爾伯爵之女,繼承人什麼的——先前她自己都沒當一回事呢!
她甚至沒有正式給予過他們封號。更沒有給過他們哪怕一個村莊的領地!這算哪門子的繼承人?要立作繼承人,怎麼也得在正式的儀式上封爲太子、公主。給予領地和家臣,並命令朝臣們當衆發誓在老王過世後效忠吧!這些都沒有——雖然有了也未必能順利繼位——可是連表面上的發誓效忠儀式都沒有的話……
艾米麗和格拉瑞爾都出身於貴族家庭,她們對這套規矩比平民出身的米拉伊懂得多多了,大魔王羅怡的這種表現看在她們眼裡,更進一步肯定了“統治我們的是異界生物,所謂的繼承人什麼,只不過是約定俗成的認知而已,其實她並不需要什麼勞什子繼承人……”
這一次,如果不是牽扯到別的案子,正式受命調查安娜公主失蹤案的格拉瑞爾甚至都不會出現在這裡。
女王陛下統治的紐斯特里亞是禁娼的,然而一直有人鋌而走險,經營這項古老的生意。在查抄了一家非法妓院後,艾米麗邀請教會社工格拉瑞爾來幫助那些被抓到的女孩“走回正路”——這事在格拉瑞爾看來是足以排進優先級的,於是她沒有繼續忙於勸說父母們送小孩上學,而是抽時間跑了一次法庭。
“你的手臂怎麼了?”
“被她們抓的。”
“她們?”
“是呀,這話說來你是不相信的,她們是自願的——有自稱神使的人對她們說,xxoo可以贖罪,所以……”
“古老的騙術,”別的可能懂得不太多,但對教會那套知之甚多的格拉瑞爾不屑地說,“總有人不願意看一眼白紙黑字,卻很樂意張開大腿——用陛下的話說,她們樂於相信她們願意相信的東西,不管那多麼荒誕不經——比如——年輕貌美的富婆巨資借種——都年輕貌美了,找男人還需要花大錢?偏偏就有人覺得,會有美女花錢請又醜又禿的自己艹她,無非就是又貪財,又好色,被女色銀子兼得給迷住了眼睛,這麼明顯的騙局都看不穿……”
她們就這樣一邊交談着一邊走向關押那些急於出去繼續“贖罪”的女孩的地點,走到那裡,女看守向她們講了一個笑話:“她們說,就連紐斯特里亞的公主安娜也要聽她們的神使的……”
“公主?”
“公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