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 黑心大戰黑心
“可是，如果他們圖謀不軌……”參謀長傑生覺得這是必須考慮的，他覺得既然對方相信女王陛下身後有個“幕後的大人物”，那麼不妨如他們所願，派一個“幕後的大人物”去，既免了刺殺的苦惱，又可以聽聽對方的來意，人選麼，眼前就有一個，呃，當然不是他自己。
總主教也難得地同意他的意見一回，他自願扮演“幕後的大人物”，與這羣人切磋一番，不管怎麼說，他的體力在面對刺客的時候比起女王陛下來還是頗有優勢的，而且比她更熟悉教會的那套，但是，羅怡大魔王也否決了這個提議，不爲別的，就是這個人選她實在太不放心了。
她對總主教的忠心倒沒有太多疑問，但是一個人對你忠心耿耿，可不意味着他會對你俯首帖耳唯命是從，特別是這個人頗有才能的情況下——他會覺得在某些情況下，他擅做主張的結果更好，於是就擅作主張了——劫持教皇事件就是一個例子。在這個一沒有衛星通訊，二沒有聯網攝像頭的年代，把一個機靈又頗有權威的手下派出去，結果真是天知道，你以爲叫他向北走，其實向東北和向西北，那跟南轅北轍的效果也差不太多……羅怡大魔王已經領受了不少類似的“驚喜”，以及驚嚇了，但是，她又不能多用刻板如老巴登那樣的手下，因爲現實是瞬息萬變的，她必須給手下一定的自主權。然後躺在扶手椅裡憂慮這次結果又是什麼大的。
所以，這次她決定自己出面與這些奇怪的人接觸。
而對參謀長的反對意見，她也很爽快地給予了自己的意見：“我會穿甲以及其他防護措施。只放一個代表過來，不和他靠近，事先搜他的身，周圍再多放些衛兵，我不信他們就有三頭六臂。”
“可是，如果他們的目的是兌子呢？劫持您來兌換教皇？”傑生靈機一動，想到這一點。“那樣……他們是不必帶武器也可以做到的……”
“這的確需要考慮……”
於是，最後的會面場所就安排在了一個極其秘密。安保嚴密，在女王陛下和奇怪來客之間有鐵柵欄相隔的地方——恩，這裡以前曾經充當過烏爾裡希公爵的地牢。相信來客無論算是怎樣的勇士，要一瞬間衝過鐵柵欄抓取女王陛下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不過即使如此，周圍還是安排了好幾個衛兵，以便一旦有事就出手干涉。
他們起初擔心奇怪的來客不樂意到這種地方談判，但是來客顯然很上道，並不是愚人，他在看到這些嚴苛的限制以後，反而放下心來，因爲一個傀儡是不值得這麼嚴密的安保的，他找對人了。
然後。他告訴大魔王，他此來的目的。
不，不。他不是永恆之城派來的，請女王陛下千萬不要誤會了，這種事情上誤會是很嚴重的，不，他不是代表永恆之城的那位來的，他是……代表永恆之城的大保護人。大施主來的。
“你說的是……”女王陛下撓撓頭，好不容易從事先生吞活剝的一堆國家知識裡頭翻出了一個。“皇帝？”
“咳咳。”對方默認了。
“那麼，你們所說的總主教的披肩一事好商量，指的是什麼？”羅怡很不習慣這種假話成堆的外交場合，她開始後悔了，早知道，應該讓手下的職業騙子們來應付這種場面，“授予紐斯特里亞的總主教披肩一事，從這塊土地上有總主教以來就照例是教皇的事情，我並不曾聽說皇帝在這件事上有權利，我對皇帝轄區的諸位總主教的披肩情況也沒有任何看法。”
“是的，授予總主教披肩向來是教皇陛下的權利，所以您不該聽任一個騙子在這塊土地上發放披肩。”
“哦？”
“被永恆之城承認的，纔是真正的教皇。您……和您手下的那位主教，都被一個騙子給矇蔽了……派我來的那位大人，對這種可悲的情況感到非常地憂心，所以特特差小人來說明真相，在您這裡佈道，妖言惑衆的，是個僞稱自己是教皇的騙子，不但永恆之城的那位，並且列國與諸位樞機都不承認他，目前正厲兵秣馬、磨刀霍霍地準備討伐這個散佈邪說的異端。我家主人身爲正教的大保護人，對這種信徒流血的事情感到非常憂心，希望您早日醒悟，處決了那個騙子，免得流信徒的血。”
“啥？”羅怡和她的手下們對使者的圖謀多有猜測，沒想到他們的目的既不在刺殺，也不在兌子，更不是要錢，居然是想叫她處決了真教皇本人！
在最初的震驚過後，她馬上醒悟過來，這不就是趙構的把戲麼，一旦她處決了真教皇，永恆之城的那位就坐得穩穩的了，怪不得他們幹出了劫持教皇的驚天大事，教廷這方面卻總是留有餘地，沒有徹底和紐斯特里亞撕破臉皮，也不做出支持流亡的正統王室的姿態，拖延他們的出兵，原來居然還打着借刀殺人的主意！
只是，永恆之城的新教皇，這消滅競爭對手的主意打得未免也太美。
羅怡呵呵了一聲：“駕臨紐斯特里亞的這位，品行端方無比，既不要錢，也不好色，更不曾散佈什麼邪說，我瞅着比經書上的聖徒也差不離，先前永恆之城有些官長要兩千磅纔給的披肩，他痛痛快快一個子兒都沒要就給了，可見教皇本人確實不愛錢，都是永恆之城裡的小人作祟，難怪他不容於那裡，到我紐斯特里亞來修行。說他是騙子，我不信，不信，他是騙子，難道那些要兩千磅的反而是聖徒了不成？”
“呵呵。他是不要錢，不好色，”說到這兩個詞。來使的心裡默默地呸了一聲，心想小教皇的德行，我們還不清楚，他真不要錢不好色，永恆之城能是那個德行？上樑不正下樑歪……不過外交上的場面話麼，也只能這麼說，“魔鬼還許諾地上的萬國。與萬國的榮華呢，只是代價是救主的血和人的靈魂。現下已經有許多虔誠而武勇的君主、貴族和騎士。激於義憤，要聯合來征討紐斯特里亞了，若是您不治死他，放縱他下去。這紐斯特里亞的大難就要臨頭啦！”
“那等他們來了，我再與他們分說。”羅怡對這種恐嚇沒有太放在眼裡，別說她一個穿越者，就是這世界上土生土長的土著，除了個別如總主教表哥那樣的奇葩，其他人對於用黃金換靈魂的買賣都挺熱衷的，事實上，就她清理圖爾內斯特和後來清理整個紐斯特里亞的所見所知，大部分情況下。靈魂能被土著們換成銀子就不錯了——他們從大道和小路上劫走和平的居民，捆了賣到外國甚至異教地區都可以說是公開的秘密了。至於什麼虔誠的國王貴族會來征討，之前北方殺人祭祀的異教徒和南方的真理教在紐斯特里亞無惡不作的時候。怎麼沒看到他們因爲虔誠的義憤來伸手幫忙呀？不說別的，眼下真教皇舅舅派來的使者，不還在爲了消除競爭在和她談判麼？
國王貴族的聯合大軍來征討，確實很有可能，但是，他們自然不是爲了區區一個僞稱騙子的教皇發兵。真有這種騙子。附近的貴族和教會像收拾巴魯德特的假救主那樣，派出一個刺客。再加幾個兵士就可以解決了，何苦發兵呢？
發兵要錢，一路走到紐斯特里亞也要錢，打仗還是要錢，羅怡纔不信他們會爲了紐斯特里亞的教皇出這麼大血，他們真的聚集起來征討，只會因爲一件事情，那就是紐斯特里亞的富裕名聲傳到他們的耳朵裡面，教他們認爲拋棄不喜歡的種田日子，出門來搶是不但可以回本並且還能發財的事情，而這種名聲傳過去是早晚的事情……
看到這個女王如此油鹽不進，頑固如斯，使者也只得放棄了空手套白狼的打算，開始拿出所帶來的好處。
事先，羅怡大魔王也曾經和手下商量過，對方若是出到了相當的好處，應該怎麼處理。
“總不會真的送我們一條總主教披肩加兩千磅黃金吧。”總主教說。
“但是，他們要是真的肯，我們爲什麼不收呢？現在政府的預算這麼緊張……”
“收了，就把教皇還給他們？那樣也太……”
“不還給他們，留着等下崽兒麼？養一個教皇可是很貴的，我還沒跟你要飯錢呢！”
“爲什麼該我出飯錢……”
“人是你弄回來的，當然該你負責！”
“請您不要用這種詞兒，我想到了一些奇怪的方向……”
“總之，要是他們肯出兩千磅加總主教披肩的話，就把教皇還給他們！”大魔王拍板決定，然後，她又安慰了一下總主教：“大不了，讓真教皇再‘秘密退位’一次，你接着當我們的教皇就是了，我看這活兒也不難，我對你有信心！橫豎兩個教皇並立都有了，第三個還遠嗎？”在如何對待教會方面，羅怡大魔王經過這個世界上許多土著們的現身說法和事實教育，早就不是剛穿越過來聽見教會和異端就心驚肉跳的小菜鳥了，當然，花錢訓練的兵多了，造的防禦設施多了，也是一個方面，有槍腰桿硬，有兵膽氣足，槍桿子裡出教皇嘛！那些不遵王法的異教徒們一個個還都活蹦亂跳，她羅怡膽子自然就大了，再說，在這個混亂的世道，有錢沒武力，再虔誠也不頂事，不是被異教徒搶就是被鄰居搶，末了教會總還要來搶一遍，何不看開些，膽子放大點，說不定把強盜打退了，還能搶強盜一票呢？
“要是給的不夠兩千磅呢？”某人垂死掙扎了一下，他對到手的教皇，還有很多的計劃沒來得及實施，還有很多的價值沒來得及榨取。
“少一點點就湊合啦，現在錢緊工程多，要是少得多了，那就糖衣吃下來，炮彈扔回去！”大魔王略微盤算了一下，斬釘截鐵地說，“你們還有什麼疑問嗎？”她說完這樣有氣勢又果斷的發言後，揚起腦袋，準備接收下屬們欽佩的目光。
下屬們果然星星眼了——“有！什麼是糖衣，什麼是炮彈……”
“……”
雖然當時那樣信誓旦旦地說了並作了黑吃黑的打算，但是一看到對方拿出來的好處，羅怡大魔王就……這糖衣太兇猛了！大魔王吃不消啊！(未完待續)
ps：在書評區發小x文的某位自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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