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修那傢伙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如果不是郝仁依然會經常收到他發過來的搞笑短信,她都幾乎要以爲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覺了。那傢伙顯然不是什麼正常人,郝仁問他爲什麼發那些無聊的搞笑短信給自己,那傢伙的回答是,維持朋友關係,刷存在感。
意識到他的確沒什麼惡意後,郝仁果斷把他忘到了一邊,繼續糾結郝義的問題。自從被她出賣後,郝義就音信全無,讓已經習慣了他每天短信電話問候的郝仁頗有些不習慣。既然下決心做了那種事,這點心理準備還是有的,雖然還是不免有些難受,但她表現得卻還算鎮定。
就在她以爲自己就將一直這麼跟郝家僵持下去的時候,一條娛樂新聞橫空出世,將她打了個措手不及。
“寧王跟郝尚儀機場擁吻,賁滕皇子只是擋箭牌!”
郝仁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跟寧王做過那種事情,所以一開始從慕容雲那邊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根本就沒怎麼在意,還以爲是某些沒節操的八卦小報ps出來的假消息,拿出手機看到上面的照片後,這才目瞪口呆地愣在了當場。
那的確不是什麼ps的照片,是實拍,問題是,上面的男主角卻不是寧王,而是郝義。因爲兩人原本長得就很相似,身高體型又差不多,加上只有側面的關係,如果是對兩人不太熟悉的人,的確很容易把上面的人認成寧王。
消息一出來沒多久,寧王便苦着一張臉找到了郝仁,一臉的欲哭無淚:“喂,臭丫頭,雖然我說好了會罩你,但你也不能一直坑我啊!”
“我還在奇怪你爲什麼一直不願把男朋友拉出來見人,原來他就是喵喵喜歡的那個粑粑啊!如果我沒有記錯,他應該是你同父異母的弟弟對吧?嘖嘖,你果然重口味啊!”寧王皺着眉,說話的時候表情糾結萬分。
“你別誤會,我跟他並沒有血緣關係!”看到寧王那一臉不自然的表情,郝仁連忙解釋。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她已經徹底把寧王當成了朋友,她可不想朋友對自己有這種誤解。
“我不管你們有沒有血緣關係,你說吧!這事你打算怎麼解決?王妃已經徹底暴走了,已經在叫囂着要把我撕成碎片了!你要是不能給王妃一個滿意的解釋,還我清白,哥今天就撞死階前!”寧王指了指皇宮門口的漢白玉立柱,一臉的大義凌然。
郝仁的表情很爲難,如果之前還好辦一點,現在她已經徹底跟郝義鬧翻了。就算想把郝義找來,他也未必會配合啊!昨天晚上她還夢到郝義一邊流眼淚一邊咬牙切齒地罵她叛徒,混蛋呢!
見郝仁一臉爲難,寧王還以爲是自己誠意不夠,連忙繼續哀求:“算哥求你了好不好?把你的小男朋友帶來,當着王妃的面把事情解釋清楚,至少讓哥能夠回家行不?你不知道一個人住酒店有多苦啊!隻影對月,孤枕難眠啊!”
“滋滋滋滋——”天空中似乎有什麼奇怪的聲音,郝仁擡頭一看,發現那竟是一架航拍器,雖然並沒有躍過前殿後殿的分界線,但看鏡頭,顯然正在偷拍他們兩個。
看到航拍器,寧王當時就跳了起來:“操!好像越描愈黑了!今天晚上的頭條該不會是寧王死不悔改,宮中密會郝尚儀吧?嚶嚶嚶,死定了,王妃肯定已經恨不得把我剁碎了喂狗了……”
之後的那段時間裡寧王一直在自怨自艾,連喵喵要他抱抱都心不在焉,郝仁也好不了多少,一直在愣愣地發呆,大概是難得看到她這麼沒精神的樣子,連朱從榕都盯着她好奇地看了好久。
郝仁不是寧王,她不用擔心家裡的母老虎,問題是,那張照片。雖然不熟悉的人可能會把上面的人誤認爲寧王,但只要是認識的人,還是很容易就能認出上面的人是郝義的。她之前纔跟郝衛國說過是郝義一廂情願糾纏自己,現在就馬上曝出兩人在機場忘情擁吻的照片,就算郝衛國是白癡,也一定會意識到哪裡不對了。
果然,當天晚上,她便接到了郝衛國興師問罪的電話。
“你說是郝義一直在糾纏你?照片是怎麼回事?”郝衛國顯然氣得不輕,連聲音都在顫抖,“我還一直在奇怪,他媽媽爲什麼一直緊張你們兩個住在一起。原來,原來……他可是你親弟弟啊!你怎麼可以做這種不要臉的事情?我前世到底做了多少孽,纔會生出你這樣不要臉的女兒啊!”
“我不要臉?哈哈哈……”想起從小到大發生的一切,郝仁哈哈大笑,“弟弟?什麼弟弟!他又不是跟我同一個媽生出來的!”
聽到這話,郝衛國立刻殺氣騰騰地咆哮了起來:“我就知道!果然是你勾引的郝義,賤貨!”
聽到郝衛國的謾罵,郝仁反而平靜了下來,笑着道:“就算是我勾引郝義的又怎樣?難道你還能夠昭告全天下,說你的兒子跟女兒搞到了一起?”
郝仁起先還在擔心事情曝光,她跟郝義會先成爲衆矢之的,現在才意識到,以郝衛國的個性,就算被氣死了,也不可能讓家醜外揚的。所以,既然有機會,當然要狠狠氣氣他。
“你……你……”聽到她的話,郝衛國果然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彷彿是嫌郝衛國還不夠生氣,她竟然鬼使神差般又補充了幾句:“小義雖然看着瘦,但身材其實很好哦,特別是屁股,摸起來又挺又圓哦!你不會知道,跟他在一起的感覺到底有多麼美妙。爸,謝謝你當年爲我帶回來一個這麼好的弟弟!”
雖然前面都是假的,但最後那句話卻是真心的。如果沒有郝義,她的人生絕對將更悽慘上百倍。
聽到這話,郝衛國原本就已經有些急促的呼吸越發急促了,呼哧呼哧地喘着氣,好不容易纔艱難地開口:“你們……你們……”
“不然你以爲國慶七天我們兩個在一起幹嘛?月考年級第一,爲了見我那傢伙還真是拼命啊!”郝仁覺得自己其實也挺壞的,火上澆油的事竟然能幹這麼熟練。
“你……咳咳……”
“爸,注意身體。你可別太快倒下了,因爲這還只是個開始。”
咳了半天,郝衛國終於喘勻了氣:“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對我?我是你爸!”
“哈哈哈……你捫心自問,這麼多年來,你對得起爸這個稱呼嗎?我不過是你不得已養着的一條狗,哦,不,連狗都活得比我有尊嚴。我弱小無助的時候你把我往泥裡踩,如今好不容易混出頭了,你再來巴結我,告訴你,晚了!”
郝衛國的聲音前所未有的疲憊:“我雖然對你不夠好,但至少我把你養這麼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苦勞?折磨我的苦勞嗎?”郝仁苦笑,從小到大,她一直努力想從自己的這個父親身上找到閃光點,可惜,她拼盡了全力,能夠找到卻只有苛待跟屈辱。
想起前世最後時刻發生的那一幕,她忽然感覺鼻子一酸,眼淚似乎又要掉下來了。她仰起頭,努力忍住眼淚,笑着對電話那頭道:“五百萬,只要給我五百萬,我就當這些年發生的一切是場夢,從此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互不相干。”
這是最後一次的試探,如果他給錢,郝仁決定念在最後的這點父女情分上就此罷手,從此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就當沒有這個父親。
可惜,郝衛國根本就不領情:“你瘋了,做了這麼禽獸不如的事情,竟然還要我給你五百萬?”
“郝衛國,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個機會!”郝仁壓低了聲音,語氣前所未有的鄭重。
“你真的瘋了!”
雖然竭盡了全力,不爭氣的眼淚還是順着郝仁的臉頰淌了下來:“前世是這樣,今生也是這樣……你可以給美姨買五百萬的珠寶,給郝義買五百萬的車,輪到我卻每次都是一毛不拔。哈哈哈……郝衛國,你會爲你今天做的這個選擇後悔終生的!”
大概是感覺到郝仁語氣不對,電話那頭的郝衛國語氣忽然軟了下來:“什麼前世,什麼今生?你果然瘋了!你也別上學了,先回家給我好好冷靜一段時間!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
“我沒瘋,我也不會回家!郝義呢?郝義最近怎麼樣?”雖然努力想要無視,但郝仁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就算隔着電話,她都能感受到郝衛國的暴怒,身在現場的郝義是什麼情況可想而知了。雖然郝衛國從小就不捨得動他一根指頭,但這一次情況可不同。她是從小被揍慣了無所謂,郝義那傢伙從小嬌生慣養,沒受過半點委屈,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郝義?哈哈哈……你還好意思問郝義?”郝衛國忽然哈哈大笑,“他失蹤了,從昨天起就失蹤了!要是他出了什麼事,都是你的錯!”
估計是不想再被郝仁氣着,郝衛國說完,便忿忿掛了電話。
失蹤了?郝仁盯着手機屏幕半天沒回過神來。反應過來之後她馬上給郝義打了電話,可惜郝義的手機卻一直顯示關機。
實在太着急了,她甚至忍不住給美姨打了個電話,當然,除了無恥謾罵,她什麼都不可能得到。如果是之前,她並不會擔心郝義的安危,反正他有的是錢,去哪裡不是一樣,但現在,她拿出郝義給她的那張零花錢卡,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個身無分文的傢伙,一個人流落街頭,真的不會餓死嗎?就算不餓死,他長那麼好看,心思又那麼單純,真不會被什麼怪阿姨騙去做一些奇怪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