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丟在網上的那條評論果然引爆了同學們八卦的熱情。不過幾天的工夫,帝大有個神秘王子的消息就傳開了。郝仁不過隨口一提,同學們卻發揮想象力把整個事情腦補得有鼻子有眼。甚至還有人信誓旦旦地宣稱報到當天,李富貴是從皇室一輛m字開頭的金底車牌車上下來的。
想起當初下飛機時李富貴提着破破爛爛的行李箱,穿着邊都磨白了的牛仔褲的情景,郝仁哭笑不得。
郝仁覺得自己多少也遺傳到了郝衛國的奸商屬性,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給李富貴設定的裝逼計劃跟郝衛國的炒作手段有着異曲同工之妙。想到這一點令她微微有些不快,不過她很快就釋然了,黑貓白貓能夠抓到老鼠的就是好貓。
自從李富貴彪悍的隱藏身份傳開,原本就已經被小動物們折騰得都快連媽都不認識的朱靖壘他們幾個徹底不敢輕舉妄動了。李富貴難得地享受了一段不受打擾的悠閒時光。雖然一開始也覺得郝仁的這個計劃有些不妥,但享受到了成果之後,他還是一臉羞澀地跟郝仁道了謝。
可惜,好景不長,朱靖壘那傢伙智商不低,很快就從中感受到了異樣之處。這傢伙的身份可是燕國公之孫,跟皇室原本就有些交流,一番打探之後,他很快就開始懷疑李富貴不過是在扯虎皮做大旗,於是,之前的各種欺負捲土重來,不僅如此,還變本加厲。
郝仁原以爲有了這個假身份做掩護,李富貴能夠變得勇敢一點,站起來跟朱靖壘那個混蛋正面交鋒,沒想到的是,那傢伙卑微慣了,面對燕國公之孫這樣的龐然大物,竟然依舊沒勇氣還擊。
朱靖壘原本只是懷疑,發現李富貴依舊連反抗都不敢之後,立刻就確認了身份的事不是真的。折磨起李富貴來越發的別出心裁,遊刃有餘。郝仁忍不住加派了更多的老鼠大軍前去給他搗亂都沒用,甚至還因爲朱靖壘他們的陷阱失去了好幾只勇敢的好老鼠。
郝仁爲犧牲的老鼠們默哀過後,對朱靖壘的髮指行徑越發咬牙切齒。
自認戳穿了李富貴的西洋鏡之後,朱靖壘得意洋洋了好久,本着打蛇打七寸的心態,他甚至趁着迎新晚會,公然在全校師生面前給了李富貴一個難堪。
他們班出的節目是大合唱,因爲李富貴個子比較高,跟朱靖壘那傢伙一起站在了後排。因爲舞臺是平的,所以只能站在事先準備好的凳子上。朱靖壘那混蛋竟然趁着李富貴下來的機會伸腿絆了他一跤。因爲表演已經結束,所以舞臺上恢復了黑暗,黑暗中突然伸出一隻腳來根本就猝不及防,李富貴很倒黴地中了招。
雖然他身體條件不錯,迅速做出了防護的動作,但還是重重從凳子上摔了下來。舞臺上發生了事故,臺上的燈頓時就亮了,然後,全校同學目瞪口呆地發現燕國公之孫竟然將摔倒在舞臺上的李富貴踩在了腳下。因爲被人踩着,李富貴雖然傷得並不嚴重,但卻根本就爬不起來。
燕國公之孫的紈絝程度大家早就已經領教過了,但發生在眼前的這一幕還是驚到了不少了,因爲他們發現被他踩在腳下的不是別人,赫然正是前段時間傳得沸沸揚揚的某王私生子。
朱靖壘很滿意現場的氣氛,顯然大家那驚異的目光很好地滿足了他的自尊心。
“你們該不會以爲這個窩囊廢真是什麼某王的私生子吧?讓我來告訴你們真相吧,其實,你們都被騙了!”說話的時候他冷冷一笑,又狠狠給了腳下的李富貴一腳,“屁個某王私生子!當我朝的八卦小報是死的嗎?要是真的,怎麼可能這麼長時間都沒料爆出來?”
李富貴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郝仁當時正在跟跑來湊熱鬧的喵十字縱隊成員說話,看到這一幕,想都沒想就衝上臺去。
見她上臺,朱靖壘一臉得意地朝她露出了一抹挑釁的笑,拿起話筒準備接着往下說,可惜郝仁沒給他繼續說下去的機會,直接飛起一腳將他踹翻在了地上。朱靖壘估計也沒料到她一個女孩子會當衆動粗,倒地之後才瞪大眼睛望着郝仁,露出了一臉死不瞑目的表情。
踹翻朱靖壘之後,郝仁迅速跑過去扶起了李富貴。還好,雖然當時弄出來的聲響讓人脊背發涼,但他皮糙肉厚,並沒有什麼大礙。雖然如此,郝仁卻還是覺得難受得不行。憑什麼像他這樣認真學習,不主動招惹別人的好學生要被人欺負,難道就因爲他無權無勢,沒有燕國公那樣的大靠山?難道出生微賤就註定了永遠要被人踩在腳下?
“李少,你就是性子太好,如今人家都已經快爬到你頭上拉屎了,你怎麼能不反抗呢?伯父是說了要低調,但低調也不是這個樣子啊!”郝仁一邊拍着李富貴身上的灰,一邊忿忿地埋怨着。動作小心又恭敬,彷彿真的在面對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
“你夠了!我早知道是你的主意,這個窩囊廢沒那麼大的膽子玩這麼大。只能是你!”此時,朱靖壘也終於在他那幾個跟班的攙扶下站了起來,“你膽子夠大的,竟然想出這麼誇張的背景來嚇唬我!你難道就不怕引起宮內廳的注意嗎?”
郝仁大義凜然地回了他一抹冷笑:“誰嚇唬你了!有種你就繼續作死!奉勸你一句,不要把別人的好涵養當成是懦弱!不然,哼哼……”
太|祖稱帝后廢了後宮等級制度,效仿隔壁日本設宮內廳,管理皇室的飲食起居,以及對外的形象問題。雖然現在早已不是直呼皇帝名字就會被咔嚓的年代,但故意損害皇室名譽什麼的,還是會被宮內廳請去喝茶的。
所以發那條評論的時候郝仁用的是手機,那個她特意買來聯繫朱從校他爸過來領孩子的號碼,發完評她直接把卡燒融了扔下水道里了。她不信有誰能查到她,反正在外面的時候,她跟李富貴在面對那個問題的時候每次的回答都是笑笑,然後斬釘截鐵地搖頭說不是。
宮內廳就算真注意到了,最多也不過官方發文闢一下謠,不可能真對李富貴怎樣。如果真玩白色恐怖這一套,現在的皇室也不可能這麼受民衆愛戴。
恐嚇完朱靖壘,郝仁扶着李富貴猶如得勝的將軍般昂首挺胸離開了現場。拉着李富貴一路來到無人的操場,郝仁這纔敢開口。
“李富貴,該反擊的時候就反擊。他有錢有勢怎麼了,再有錢有勢也掩飾不住他骨子裡的粗魯淺薄。下次他要是再敢欺負你,你就狠狠踹他,像我剛纔那樣!真要出了什麼事,有我替你頂着!”說這話的時候郝仁覺得自己像極了某些無原則的熊家長,面對真正的熊孩子當然不能夠這麼說話,但對李富貴這樣缺乏自信的孩子來說,只有這樣的話才能起到作用。
“謝謝你!謝謝你爲我所做的一切,但是夠了!已經夠了!”李富貴搖着頭,眼眸低垂,一副深受打擊後的模樣。
“什麼夠了?”郝仁頓時就急了,“你難道你願意一直被那個混蛋欺負下去?”
“沒事,習慣了……”李富貴苦笑,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
想起自己小時候的那些經歷,郝仁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什麼習慣了,那種事情怎麼可能習慣得了?
“不行!我還非得在他最自豪的領域把他狠狠踩在腳下!拼權勢對吧?老孃這次還非得在權勢上壓倒他不可了!”郝仁咬牙切齒,“計劃繼續!事情因我而起,就由我來替你解決。你要是不配合,以後別說是我朋友!”
李富貴的表情很是無奈,長嘆了一口氣,繼續任憑郝仁擺佈。
雖然郝仁百般勸說,但經歷過朱靖壘的當衆打臉之後,李富貴的氣勢還是迅速萎了。郝仁跟他解釋了無數遍不會有事,不停給他加油鼓勁,還是沒能讓他振作起來。那傢伙雖然還穿着郝義的那些衣服,但卻又恢復到了之前含胸駝背畏畏縮縮的模樣,讓郝仁恨不得二十四小時跟在他身後糾正他。
她是沒辦法跟在他身後,但有人可以啊。糾結了一段時間之後,郝仁忽然眼前一亮。
“lucky,你去給我盯着李富貴,以後他要是敢含胸駝背,你就撓他!”果斷派出了這些天一直領着喵十字縱隊的各位到處惹是生非的lucky。那傢伙自從惡整完朱靖壘之後,就愛上了欺負校霸,這段時間領着衆貓把不少人折磨得嗷嗷直叫,給它找點事情幹也不錯。
lucky領命而去,雄赳赳氣昂昂地跟在了李富貴的身後。這傢伙對女王陛下崇拜得五體投地,陛下竟然交託給自己這麼艱鉅的使命,它自然想盡一切辦法努力做到最好。不僅每天跟在李富貴的身後殺氣騰騰地監督,甚至還發動了喵十字縱隊的小夥伴們一起盯着。
李富貴欲哭無淚地發現自己不昂首挺胸是不行了,平時走路上課也就算了,就算上個大號坐姿不正都會突然探出一隻貓爪子過來狠狠撓自己一爪子。一把辛酸淚,無人可傾訴。
郝仁纔不管他有多痛苦,每天看着李富貴昂首挺胸走在校園裡,她總有種別樣的成就感。就彷彿眼睜睜看着自己不成器的兒子成爲了無數少女崇拜的男神。
朱靖壘估計很鬱悶,雖然他處心積慮打了李富貴一次臉,但沒奈何大家卻還是選擇了繼續相信李富貴,也不知道是因爲郝仁玩得實在太大,超乎了大家的想象,還是李富貴的形象真的十分符合校園裡那幫花癡對於王子殿下的美好幻想。連他的懦弱退讓,都被腦補成了溫和大度有涵養。
雖然大家選擇了相信他,但無奈最關鍵的朱靖壘不買賬啊!李富貴的生活又恢復到了之前的水深火熱。郝仁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暗暗開始盤算着要不要玩一次大的,讓朱靖壘那個混蛋徹底沒有還手之力。因爲手握郝義的零花錢賬戶,現在的她資金充裕,租輛豪車,僱幾個羣衆演員裝裝逼什麼的還是辦得到的。問題是,要怎樣才能做得既隱蔽又震撼。
就在她開始絞盡腦汁策劃裝逼方案的時候,一位訪客的到來出其不意地打亂了她的計劃。
作者有話要說:鑑於不登陸的挑刺零分評依然在繼續,接着暴更~
總覺得手速會在這種壓力下越來越快~給自己撒花~說不定被逼着逼着有可能摸到分頻金榜的尾巴哦,~\(≧▽≦)/~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