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放走路枕浪他們了?”
沙丘之巔,雪姬與雲舒二人正眺望遠處的戰場殺伐之場面,在二十萬秦國大軍的團團圍困之下,那些匈奴月氏之人不爲戰力,輕而易舉的被斬殺。
感大人靈覺歸體,好奇的詢問道。
“路枕浪雖給予本侯造成不小的麻煩,但……他這個人還是挺有意思的,如果他死了,墨家在山東諸國可就一蹶不振了。”
“有墨家的存在,也能夠聚攏山東諸國的遊俠之人,期時,可以將它們一網打盡!”
路枕浪如今修爲位列半步玄關,在諸子百家中,也算是頂尖的武者了,墨家有他,接下來數年當不會有大的變動。
按照其現在所爲,周清覺得,路枕浪會給自己更大的驚喜。
“若然秦國一天下大勢,以路枕浪之行,怕是要傾力一戰了。”
秦國一天下,諸夏之大,當沒有路枕浪他們的容身之地,要麼終日隱匿起來,要麼拼死一戰,無論哪一種想來都非路枕浪所希望見到。
雪姬柔聲脆語,跟隨在大人身邊甚久,這些道理還是可以明悟的。
“生與死是掌握在他自己手中的。”
周清微微頷首,既然選擇融入諸夏大勢,那麼,做出的選擇自然要承擔相應的後果。
“武真侯,匈奴月氏十萬大軍已經盡數殺進!”
殺光!
是武真侯所下之令,俘虜的存在,並無太大作用,反而會消耗很多的輜重!
然後以一具具匈奴月氏之人的屍身鑄就京觀,以爲大功。
沙丘之策,一道身影跳躍挪移,奔至周清跟前,躬身一禮。
“留下一千人,收拾殘局,其餘大軍揮戈西進。”
“烏孫等國已經行動了,務必趕在那些月氏之國沒有徹底防備的時候,一舉攻滅月氏國,新的郡縣封號,本侯已經上書了。”
“本侯不希望出差錯!”
二十萬人屠滅十萬人,輕而易舉。
遠處的寬闊道路上,密密麻麻的屍體橫躺了一地,如今還是夏日,天氣炎熱,須得儘快處理,否則必生瘟疫,快速而言,令達而落。
“喏!”
章邯心中一稟。
想不到武真侯已經所思這般遠了,不過月氏之國如今損兵一半,有着各方大力攻伐,絕對無法支撐下去的,只有滅國一條路。
先前的中衛城前,些許事情做的令武真侯不甚滿意,這一次無論如何都不能夠再現。
旋即,快速轉身離去,一道道軍令下達,很快的,一支留守千人隊出現,大都受了些許傷勢的,繼續前進怕也是無用,還不如整頓這些屍體,然後返回中衛城。
一個時辰時候,浩浩蕩蕩的二十萬大軍,如同多日之前匈奴月氏聯軍一般。
有所不同的是,上次,那批大軍東進,而今是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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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軍,今日朝堂之上,秦國姚賈傳語秦王文書,欲要此刻聯合魏國出兵,一同攻打楚國,所得城池土地,一半而落。”
“嬴政之心,昭然若揭,可是觀大王神色,明有意動,爲之奈何!”
魏國。
大梁城內,大將軍府邸正廳,從王宮歸來,龍陽君神色滿是焦急,姚賈之言怕是不日將傳遍整個大梁城,如今而觀,相對於救趙所得,相對攻楚所得。
的確,攻打楚國所得更重。
可是……兩者意義截然不同。
救趙,乃是救魏國自己!
而攻打楚國,無疑令魏國它日失去一個盟友。
朝堂之上,姚賈帶來秦王嬴政的文書,願意派遣重臣簽訂文書,誠意十足,魏國明顯有些動心,如今秦趙交戰僵持,將些許兵士調離漳水,攻打楚國,想來很快的。
“龍陽君,箇中道理大王也會想到。”
“但如今楚國內亂,淮北無重兵鎮守,此刻攻打楚國,卻可有所得。”
“以秦魏兩國之力,不小半載,便可有收穫,而秦趙僵持,不知要到何時,欲要讓大王放棄拓土之功,頗爲難矣。”
重甲着身的囂魏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旁側侍女斟倒美酒,深深的飲了一樽,搖搖頭,看向龍陽君,數月來,大王對自己明顯有些淺淺的不滿。
陳重兵於漳水之策,近一歲之力,而無半點功勳落下,反而如今秦國欲要送給魏國這樁裨益之事,想要大王拒絕。
起碼也得給出足夠的理由。
“若然秦魏攻楚之時,秦趙戰事有變呢?”
龍陽君又是一言落下,此事未必不是秦王嬴政的分兵之策,欲要將魏國的兵力調動開,然後旁側無壓力,全力壓進趙國。
而後,一戰有成。
“果然大王有意聯合秦國攻楚,唯有速戰速決了。”
“而且,前兩日我收到秘密消息,也許太行戰事接下來會有小小的變動。”
囂魏牟也是無法,自己不過爲統兵大將軍,其餘的一應諸般,都在大王與王城重臣手中,果然違逆大王之意,接下來任何事情都別想功成了。
而丞相屍埕本以爲有點作爲,近歲以觀,不過王道腐儒而已。
“太行戰事?”
聞此聲,龍陽君略有詫異,好奇的看向囂魏牟。
“到時候龍陽君就知道了。”
“如今之事,若然大王真的決意攻楚,唯有儘快行動了。”
攻楚的確有功,而且自己領兵的話,也是一份榮耀,短時間內結束,也對秦趙僵持造不成太大影響,由着秦國在前,自己也能夠儘可能的壓制魏軍傷亡。
“只得如此了。”
龍陽君沒有追問,怕是這個消息來源很神秘。
當其時。
三日之後的魏國大梁城廟堂之上,魏王欣然的認同秦王文書,欲要在一個月後,兩國二十萬兵開赴淮水沿岸,以爲戰鬥。
一個月的時間,雖然有些長,但……姚賈並未多語,亦是認同。
消息傳入楚國!
早已經得知消息的楚王負芻,直召江水之地的大司馬項燕返回壽春,王令而落,欲要項燕率領國府直屬大軍北上淮水,防守秦魏攻擊。
朝廷之上,諸多老貴族之人也是認同北上迎戰秦魏兩國,但所派遣之人不應該是項燕,項燕還有更爲重要的事情處理。
如果這個時候,江南區域的熊悍而出,爲之奈何。
相對於秦魏聯軍,江南的熊悍更是心腹大患。
歷經三日朝堂論討,楚王負芻最終決定,派出右司馬屈良領二十萬軍出戰,在淮水之岸,不求有功,但求能夠防守下來。
“大司馬,可否在來歲下江南,擒獲熊悍?”
王宮偏殿,一襲楚國烈焰雲紋錦袍着身,華貴的氣息瀰漫開來,登位近歲,楚王負芻氣勢初顯,然則,此刻卻是眉目緊鎖。
看着面前的大司馬項燕,此間無外人,沉聲而落。
江南的熊悍……終究是楚國最大的隱患,不消除熊悍的隱患,楚國的力量只會一直的陷入內耗,那不是正要有所作爲的負芻所希望看到。
“大王,昔年莊躋暴亂,臣率領兵馬,歷時三載才擒獲莊躋。”
“江南之地,多山地丘陵,不爲淮水平緩,更有百越遺族,欲要擒拿熊悍,所耗費之時日不亞於莊躋,如果傾國之力,臣可在兩載之內擒拿熊悍。”
“可……熊悍終究任意奔逃,加持莊氏一族、百越遺族等人的助力,擒殺難矣。”
鬚髮灰白的項燕,身披銀色重甲,近前一步,略有思忖,迴應着。
對於江南的熊悍,自己也早就想要將對方擒殺了,奈何牽扯甚多。
“傾國之力?”
“難矣!”
“你覺屈良能否攔阻秦魏聯軍否?”
負芻搖搖頭,輕嘆一聲,傾國之力是不可能了,況且,現在自己雖爲楚王,所能夠調動的力量極小,也不能夠給予項燕更大助力。
“堅守之策,秦魏則無功而返。”
項燕迴應。
屈良雖不算名將,但守城有餘,只要不輕易和秦魏交戰,則無憂,不然以秦國南陽守葉騰與魏國囂魏牟之力,屈良難守。
“項燕,你爲楚國老將軍,昔年更是助力寡人多矣。”
“如今楚國之內,內有熊悍、老世族之患,外有秦魏聯軍,寡人想要聽聽你的建言!”
沒有登位的楚王的時候,負芻意氣風發,認爲自己有可能成爲楚國曆代楚王中最爲出色的,可是登位之後,卻是發現爲何一代代楚王會看上去那般的令人失望。
實在是有些事情做不得,動不得,果然如此,這個楚王還有什麼意思。
如今的楚國之內,項氏一族已經與屈昭景他們隱隱有裂縫,而且項燕手中握有重兵,也是自己所需要的,誠如此,負芻希望項燕可以迴應自己所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