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陰陽東君細細的分論。
小丫頭很是滿意的點點頭,手中無塵劍上涌動的劍意也爲之徐徐消散些,算她有些見識。
當然……對方的實力應該不弱的。
師兄可是很少夸人的。
即如此……,那就給對方一個機會,讓她先突破,突破之後,再與自己交手,也不算自己欺負她。
不外,前提是她先突破。
陰陽家神都九宮的事情,自己可是知曉的,都有屬於自己的大劫,東君焱妃也不例外。
語落,青色的流光一閃,出現在師兄身側。
“午月午日午時快到了。”
“東君你先突破吧。”
“本侯來此地,一則以觀你之突破,二來便是這扶桑神樹與虞淵封印了。”
“蚩尤靈覺,事關重大。”
看着此刻傲嬌的小丫頭,周清輕輕一笑,沒有多言,對着身側不遠的東君看了一眼,說道諸事。
“有扶桑神樹助力,在下三日之內便可突破,期時……,蜃樓那裡的人也該來了。”
“移走扶桑神樹,加持封印都可施爲。”
東君焱妃身軀微側,陰陽道禮。
蜃樓現在的主體已經建造的差不多,接下來將扶桑神樹移走,落於其上,便可以扶桑神樹爲中心,建造九宮神都之殿宇。
待蜃樓功成,便可東行。
而那個時候,九宮神都諸人,當都有大進!
還有一些東行其它的東西,接下來的數年也都可一一尋找。
“嗯,這裡就留給你突破吧。”
周清頷首。
擡手間,便是紫光閃爍,三人消失在山峰頂端。
東君焱妃爲之陰陽道禮相送。
數息之後,踏步行至扶桑神樹之前,擡頭看了虛空大日一眼,此刻已然巳時中段靠後,相距午時不遠。
修行多年,而今化神圓滿,終將踏出最後一步,有着扶桑神樹的助力,一切當不爲阻礙。
單手揚起,體內本源催動,當即,便是一道金色流光從扶桑神樹內迸出,落於其上,行入烏鴉,形體金色尊貴,腹下生出三族。
號曰——三足金烏。
伴隨着體內《羲陽》的運轉,一股奇異的力量從體內當初,一縷縷玄之又玄的力量擴散四方虛空。
而東君焱妃此刻的眉心正中,也多了一道金色大日痕跡,三足金烏有感,化作一道金色流光,沒入其中。
感此,微微一笑,踏步間,落於扶桑神樹之下。
勁力拂動,便是在扶桑神樹下清理出一片乾淨的花草之地,雙手輕釋腰帶,暗金色的長裙落在大地之上,只剩下貼身的金色膺衣。
踏步的長靴,金色的長襪,亦是飛出,置於一旁。
突破玄關,便是要凝練大日領域。
大日領域,至陽至剛,至炎至熱,烈焰普照,火焰升騰,身上的衣衫到時候會成爲阻礙。
一念而覺,暗金色的玄光護體,籠罩那若隱若現的神女之體,屈膝盤坐,調理三元。
果然那天宗曉夢子不依不饒,怕是今日有些難了。
爲了今日這一刻,三元之力的調整已經月餘了。
此次,合該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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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咣……砰砰……。
叮!叮!叮!
咸陽!
王宮!
興樂宮偏廳之內,傳來一連串的急促之音,似是許多物品陡然間掉落在地板上,而後又有許多清脆的碎裂之音。
“熊啓!”
“寡人……寡人待他不薄,數年前秦趙交戰,寡人知道有他的參與,但寡人看在華陽祖太后的顏面,沒有理會。”
“以爲楚夫人身死就可以令寡人將所有的一切放在楚夫人身上?”
“不可能!”
“好在熊啓有所收斂,數年來寡人還是重用的,可是他……他怎敢……,竟敢背叛寡人!”
“該死……,該死!”
“李仲……,李仲,即刻前往熊啓的府上,誅滅三族,不……誅滅九族!”
秦王政一把將楚地傳來的秘密文書撕成粉碎,又憤怒的將面前案上的諸般事物推到,又一腳將其踢翻。
口中咆哮之音不絕。
文書之語,昌平君熊啓在楚地反秦,夥同百家之人,連同楚國將軍項梁圍殺大秦將士。
他……怎敢如此?
他哪裡來的膽子!
數十年來,熊啓所爲的確有讓自己失望的時候,但國府上下的運轉,各大行署的文書都是周到的。
再加上趙國已滅,楚夫人已死,只要熊啓肯安心輔政,那麼……自己不會虧待他的。
雖然近年來羅網和影密衛那邊有傳,其府上時而進入一些陌生之人,但……自己可以不理會。
相對於東出大局,相對於攻滅四國的戰果,那些不重要。
可是……可是現在,他竟然反秦?
他爲何反秦?
他自幼誕生在秦國,生長在秦國,雖在華陽祖太后膝下受教,難道那便可以令其堅定楚國之心?
可笑!
熊啓還沒有那麼愚蠢!
“喏!”
興樂宮外的李仲,神情惶恐,當即便是應下。
殿內的郎中令蒙毅更是渾身顫抖,生平第一次見到大王這般發怒,從案後起身,一語不出,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昌平君熊啓反秦?
這……的確事情太大了。
果然楚地昌平君有反,那麼……李信將軍?
念及此,神容再次驟變。
後果似乎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大。
然……偏廳之內,大王的怒吼咆哮之音仍存,雖越來越小,甚至於沒有了聲息,但那般怒火仍舊留存在虛空內外。
“大王!”
感此,蒙毅心神仍舊惶恐的轉過身,看向此刻正靠在明柱旁的大王,斗膽的躬身一禮。
“相召丞相、廷尉、國尉、咸陽令、王翦等前來。”
秦王政深深的呼吸一口氣,而後嘶啞的一語落下。
“喏!”
蒙毅頷首,當即躬身而退,退出偏殿。
“傳令羅網、影密衛,竭力追殺熊啓。”
“還有那些百家之人,殺!”
空曠的殿宇之內,只剩下秦王政一個人喘着粗氣,感蒙毅離去,再次憤恨的拳頭落在明柱上。
悍然又是一語落。
未幾,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殿宇內離去。
……
……
“臨淄稷下學宮,農家叛逆陳勝對戰鬼谷蓋聶,被蓋聶兩招擒拿。”
“不愧是鬼谷縱橫的高徒,果然不一般,但那陳勝的實力也是不弱,能夠同農家堂主田虎和地澤二十四對戰甚久,已然不俗。”
“噬牙獄?”
“好地方,不着急……,也磨礪一下他的心性,百家的棄子,也許將來羅網會需要他。”
咸陽宮,永巷之地,旁側便是車府所在,不大的院落區域內,正是午月,涼亭之內音韻盪出。
紅色的錦袍着身,束髮制式稍低的高山冠,靜坐於亭內案後,閒逸的品着茶水。
近月來,咸陽宮內,鮮少有貴人出宮,車府這裡自然也很少出力,手裡拿着從齊國傳來的文書。
輕語之,微微一笑。
手持巨闕,農家陳勝!
很不錯的一個強大劍客,羅網正是這種人。
他對於羅網就是最好的人才,而羅網也能夠充分發揮他的價值,比如……他所一直尋找的人?
“卻是儒家顏岵一脈也參與了進來?”
“看來百家之內也非一體,有人故意將儒家拉入其內,儒家八脈,除卻孟軻子、子思、顏回三脈,其餘五脈不足爲慮。”
“現今……,除了掌門伏念所在的孟軻子一脈,似是……都已經被牽扯進去了,有趣!”
“着實有趣!”
一隅窺全貌,雖未親臨現場,可是從文書之上,可以想象出當時稷下學宮前的場景。
大秦東出滅國,只剩下齊楚了,百家也沒有太大的選擇了?
“大人。”
“齊國後勝也被刺殺了,從文書而觀,和數年前被後勝所害的一位大夫有關,可……很明顯不太可能。”
“後勝一死,臨淄之內,亂成一團,齊國是否會出兵救援楚國,果然如此,合兩國之力,後果……難料!”
亭外,一位精壯的黑衣漢子半跪於大地之上,聞大人並沒有掩飾的話語,倒是落外另外一處。
“你倒是多心。”
“除非此刻的齊國還能夠出現一個田單,否則,羣龍無首,齊王建數十年不理會朝政,後勝一死,局勢只會更加的不堪。”
“有名家頓弱和鬼谷蓋聶在,足以應對。”
紅衣男子瞥了那人一眼,輕語一言。
想的倒是挺多。
齊國,不是以前的齊國了,近些年來,軍政大事有着後勝的存在,雖國力不濟,但還算安穩。
接下來,局勢只會超出那些人想象。
也許,齊國之內可以調動別樣反秦之力,但……不爲大的威脅。
咻!
空曠的院內,二人正隨意而言,忽而,又是一道黑色的流光從外而入,行至亭前。
“大人,從楚地那裡傳來的急報!”
跪立一語,雙手捧起秘密文書。
“楚地有情況了?”
“李信戰果如何?”
紅衣男子擡手一招,那秘密文書便是落在手中,將密信打開,文書之上便是諸多的熟悉文書。
“嗯?”
“他……倒是真有這個膽量!”
“即刻派人前往昌平君府上,以觀府中之人。”
“影密衛的消息,應該不比羅網慢,這個時候……大王應該是憤怒的。”
閱覽手中的文書,紅衣男子陡然從案後起身,也是有些驚愕,昌平君熊啓在楚地反秦?
膽量真不小!
這一點……自己還真沒有想到。
自己還真小看了他。
至於李信大軍的東向,只是停留在李信南下攻打汝陰,後續未可知,念及諸般,連忙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