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神秘地方的第一天,白鳳是在沉思中度過的,他想把這個事情想出個所以然來。他很不願意去去想,因爲每一件事情看起來都沒有任何的聯繫。
第一:少司命爲什麼不殺了盜跖,反而還帶着他,陰陽家跟墨家可是死敵。
第二:就是詭秘樹林中的參天古樹。發動那麼多的藤條,那得需要消耗多大的內力?而且藤條的攻擊看來雜亂無序,實則是一層套一層,一步步將他推入絕境,讓他這個以速度傲視江湖的人沒有動彈的餘地,那是人力能夠完成的嗎?而且在森林之中,本來沒有路,可少司命所走的地方,前方樹木草葉自動讓出一條路。他相信人外有人,可種種表現看來,似乎是人外有神。
少司命就是那個神嗎?如果她是神,怎麼可能屈居下陰陽家?如果她不是神,那就意味着陰陽家的陰陽之術已經達到通神的地步。無論是什麼樣的情況,對於流沙和墨家以及整個刺秦聯盟來說,都是壞消息。一個少司命就已經如此了,那陰陽家其他的高手也差不到那裡去。
但令他糾結的是,偷千機銅盤的那次,從塔裡出來的時候,恰好就碰見了少司命,僅僅交手了一個回合,他就知道少司命是個角色,但絕對沒有達到驚世駭俗的地步,比之蓋聶衛莊,還有一些差距。而且他能感覺到,少司命雖然只給了他一擊,但至少用了八成功力。可這短短的時間,怎變得這麼厲害了?
這一點白鳳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想到有任何可以解釋的理由。然後就是頭疼的第三點,他怎麼來到着峭壁之上的?這絕對不是在做夢,夢不會有這麼真實,夢中也不可能會痛,如果在平常,他絕對不會做掐自己這樣的蠢事,但是現在他做了,他發現,發現他要是不做,他可能真得要變蠢,被這些真真假假的事情給折磨蠢了。
白鳳明明記得自己被藤條包住,包得嚴嚴實實,連呼吸都不可以,漸漸他就失去了知覺,他以爲那就是自己生命得終結,他從未想過自己就那樣死去,但人生就是如此無常,他並沒有怨什麼,唯一可惜是,就是再也看到不赤練了。
想到赤練,白鳳腦海之中又是一片模糊。對於赤練得感情,白鳳自己也說不清,有時候他很討厭赤練,有時候腦海之中會突然出現赤練的影子,甚至還會擔心。
當勝七要殺赤練得時候,白鳳卻說:“任何女人都可以,唯獨這個女人你碰不得。”如果勝七殺的是別的女人,自然和白鳳無關,眼皮都不會眨一
下,可這個女人是赤練。白鳳只在乎兩個人,一個人自己,另一個就是赤練,他明明沒有中毒,卻假裝中毒留下來聽赤練的話,這是爲了什麼?而且兩次赤練從噩夢中哭醒的時候,都是白鳳陪在她身邊的。
想到赤練,白鳳卻不經意間想到了大司命,當然,這個大司命不是人不人鬼不鬼那個,而是稱呼他相公的那個。這時,他突然發現,他對赤練的感覺更多的是憐惜。赤練是美麗的,在她那心狠手辣的外表下,隱藏着一顆爲愛執着的心,義無返顧的爲了衛莊,無條件地相信衛莊,爲了愛,她可以付出一切。白鳳知道赤練深愛衛莊,愛得那樣深,讓旁邊的人都不覺爲她心疼。正是因爲這樣,他纔想要疼惜赤練。
可是這個大司命呢?
雖然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大司命,白鳳似乎在這短暫的時間內,就已經忘記了那個會骷髏血手印的大司命。大司命喊他相公,他雖然很驚訝,但從內心想來,他並不反感,並不是因爲這個大司命有着如天仙一般的外表,而是,一種感覺,一種似乎有點熟悉,又有點渴望的感覺。可是在他的印象之中,根本就沒見過這樣的大司命,渴望從何而來?
白鳳可不是一個喜歡幻想之人,有果必有因,只是不曾被想起罷了。
看到桌上紫玉碗,白鳳是真的有些哭笑不得了,這玩意居然有些熟悉的感覺,他發誓這是第一次吃那玉果粥,不僅沒吃過,這個名字連聽都沒聽過。可大司命卻說這是他最愛吃的,卻好久沒有吃到的。他當然不信,可吃完之後,他就只是不願意去相信了。
大司命,玉果粥,真的是他的渴望嗎?可這一切也太突兀了。
不知不覺間,太陽已經西傾了,白鳳走出了房間,映入眼簾的是那殷紅的夕陽。這是他第一次認真的看夕陽,也是第一次發現夕陽是那麼的美麗。美的事物總是讓人陶醉,思索了一天的白鳳感覺身體輕鬆了許多。於是在屋外的長石凳上坐下,靜靜的欣賞。
一會之後,大司命來了,就在白鳳的旁邊坐下。
大司命道:“相公,你別太擔心了,一時想不起來沒有關係,慢慢來嘛,總會想起來的。”
白鳳道:“我沒有在想,我只是在欣賞這景色而已。”
大司命道:“當初你就是覺得這裡很美,所以才決定住在這裡。現在願望終於實現,經歷了那麼多,我們也終於在一起了。”
此情此景,一瞬間,白鳳真的有了已經跟少司命經歷萬千的錯覺。所以當大司命倚在他的肩頭之時,他並沒有拒絕。反而,內心有了一種舒心的感覺。進入流沙多年了,他的生活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空中飛翔,他自己對生活並沒有什麼要求,只是在執行這衛莊的命令而已。他的世界其實是孤單冷清的,只是他自己沒有意識到而已。
白鳳沒有再說話,大司命也沒有,他就這樣跟着大司命坐在一起,看着前方,看着那飄渺的雲,內心前所未有的寧靜,彷彿真得在夢中。
不過,到了晚上, 真正讓白鳳不自在的事情出現了:既然是夫妻,當然就得睡在一起。
大司命道:“相公,你幹嘛,怎麼還不上牀啊!”大司命已經寬衣上牀了,身上僅僅剩下裹身的衣服,雪白的肌膚,玲瓏曲線,一展無疑,充滿了無限的誘惑之意。
白鳳面露尷尬道:“這,這不太好吧!”冷俊的白鳳,臉上居然出現了羞紅的顏色,這樣與女子獨處一房,還是第一次,何況還那麼美麗的女子,內心忐忑不安啊!
大司命道:“這有什麼不好,咱們是夫妻,你還怕什麼啊?”
白鳳支支吾吾道:“我那個,失憶,對,失憶了嘛,感覺有點不習慣,不過,你別擔心,過段時間就好了。所以...”
大司命露着滿滿的無奈,道:“哦,這樣啊,那好吧!我睡地上,你睡牀上好了。”說着大司命便起身。摟起被子,鋪在地上。
看着大司命,白鳳心中頓時產生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似乎是他遺忘了很久,一種名爲“感動”的玩意兒!她怎麼這麼好,怎麼會這麼好...
白鳳道:“好歹我也是個男人,怎麼能讓你睡地上?你快上牀吧!小心着涼了。”
說着,白鳳接過了大司命手中的被子。
看着眼前這個男人,大司命的臉上,再次泛起了燦爛的幸福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