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好久不見，可還記得我？”無塵子站在齊國朝堂上看着君王后笑着問道。
“是先生！”君王后看着無塵子有些驚訝，然後道：“想不到九公子居然也來了！”
“老人家勿怪，當初身份不變透露，所以冒用了韓非之名，我就是道家人宗掌門無塵子。”無塵子尷尬的說道。
這也不怪君王后認不得他，古代的畫師的繪畫簡直就是靠猜，想認出本人還是很難的，尤其是現在他還蓄起了鬍鬚。
至於其他的辨認方法，只是會寫上身高、體型和特殊的標記，而他跟韓非體型差不多，至於形容詞也就那麼幾個，套在他身上和韓非身上都適用。
“想不到先生居然是秦國國師。”君王后嘆了口氣，只是更加疑惑無塵子貴爲秦國國師，當初爲什麼要幫助他們。
“來人！”君王后看向無塵子和伏念兩人，再次開口卻是下令禁衛軍入殿。
“太后不可，兩國交戰不斬來使！”齊國衆官員瞬間大驚，急忙上前阻止，現在秦齊還未開戰，一旦拿下無塵子，必然給了秦國開戰的口實。
“太后不可！”伏念也急忙上前開口道。
君王后看向伏念，然後怒道：“將伏念拿下！”
“？？？”伏念愣住了，怎麼是拿我？
“？？？”無塵子也愣住了，都做好了準備反抗了，結果拿下的卻是伏念？
“？？？”齊國百官也都愣住了，不是無塵子？但是拿下伏念做什麼？伏念可是儒家當代掌門啊。
衆宮廷甲士也愣住了，他們都準備好想辦法拿下無塵子了，結果怎麼會是伏念？
“太后何故拿我？”伏念不急不緩地看着君王后問道。
“是啊，老人家，伏念先生是陪同我前來的。”無塵子也開口問道，還有一句話沒說，要拿也是拿我啊。
“大王跟隨伏念掌門外出，卻是意外薨世，伏念先生不打算給齊國一個交代？”君王后怒道。
“哦，原來是這樣，那拿下吧！”無塵子看着宮廷甲士，然後退過了一邊，畢竟齊王建確實是被伏念帶出去，然後沒了，人家母親不抓你纔不正常。
“齊王外出爲何，未曾告知太后？”伏念也愣住了，他還以爲齊王建離開已經是告訴君王后了。
“未曾！”君王后看向宮廷甲士說道，示意甲士將伏念拿下。
“...”伏念無語，但是齊王朝議大殿是有國運壓制的，他想動手反抗也不好反抗。
“拐帶齊王出宮，身死，這個罪名可不小！”無塵子笑着看着伏念說道。
最關鍵的是，齊王建做的事，現在還不能公開給所有人知道，所以，伏念現在想解釋都沒法解釋。
“太后可否容我私下解釋！”伏念絲毫不管周遭的甲士，看着君王后說道。
君王后皺眉，她知道，即便她想殺了伏念也是做不到，儒家在齊國的勢力太大了，即便現在拿下了伏念，恐怕還沒下獄，伏念就已經被人救走。
最關鍵的還是，伏念是齊王建親自接進王宮的，然後自願跟伏念走的，所以她也想知道齊王建到底是去做了什麼才導致身死的。
“請先生，保護哀家！”君王后看向無塵子說道，然後轉身離開了朝會大殿。
“？？？”無塵子愣住了，但是還是跟上了君王后腳步離開。
“老人家如此相信在下？”無塵子好奇地看着君王后問道。
讓他一個敵國國師來保護自己，君王后是傻了還是什麼？
“整個齊國，能在伏念手中保護哀家的都在儒家，所以也哀家也只能相信先生了。”君王后看着無塵子說道，然後繼續道：“哀家相信先生。”
無塵子點了點頭，他們知道儒家在齊國勢力很大，卻想不到是這麼大，在王宮之中，居然都沒人能擋住伏念。
“說吧，我兒跟你到底去做了什麼？”來到齊王宮的花園中，君王后纔看向伏念問道。
“在解釋之前，念想知道，太后對齊王出宮之事知道多少？”伏念思索了片刻纔開口問道。
“知道的不多，只是在王上出宮前跟哀家說過，他見到了顓頊帝君，然後跟哀家說自己要去做一件大事，齊國暫時交給哀家掌管了。”君王后說道。
“太后自己看吧！”伏念嘆道，然後看了無塵子一眼，示意他小心看着君王后。
無塵子接過伏念從懷中掏出的布帛，打開一看卻是一封家書，於是選擇了不去看其中的內容，轉交給了君王后。
“這是齊王最後交給唸的，讓念轉交給太后。”伏念嘆道，書信中的內容他也不知道是什麼，但是應該會交代清楚整件事的前因後果。
君王后看着無塵子手中的書信，急忙站了起來，一把搶了過去，來不及打開封口就直接撕開了信封將其中的書信拿在手上，雙手顫抖卻又緊緊的將書信抱在懷中。
伏念和無塵子對視一眼，皆是一嘆，最難送的書信莫過於這種亡者家書了。
“君王后已經老了，你看着點！”伏念看着無塵子提醒說道。
這種絕筆信最容易讓人情緒過激，君王后已經老了，他們也怕一不小心君王后情緒激動，背過氣去，那時他們就跟對不起齊王建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君王后看完信卻是很平靜地看着伏念道：“是哀家錯怪先生了，先前之事，還望先生勿怪。”
“念可以理解！”伏念點頭行禮道。
“王上在信中沒有說他要做的是什麼事，也不允許哀家去查，只是告訴哀家，田氏和齊民從今以後，不會經歷戰火，讓哀家照看好齊國，至於秦齊之戰，也任由朝臣決議。”君王后看着伏念說道。
伏念看向無塵子，無塵子沉默了片刻道：“既然齊王不讓太后知曉，那我們也不好多說，我和伏念先生這次來，除了商談秦齊國事外，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君王后看着無塵子和伏念問道。
“齊王諡號！”無塵子說道。
“王上諡號，不是由大臣們來定，上報太廟？”君王后看向無塵子和伏念問道。
“儒家決定，有荀夫子親自爲齊王主持葬禮，上諡號。”伏念說道。
“荀夫子？”君王后驚訝的看着伏念，齊王葬禮一般都是太廟令主持，各國君王的葬禮也都是這樣，雖然也都是儒家子弟主持，但是像荀夫子這樣身份極高的人主持是很少的，而且齊國也不認爲齊王建能夠讓荀夫子來親自主持葬禮。
“儒家初定，齊王諡號，孝安。”伏念繼續說道。
“美諡？”君王后更加驚訝了，以齊王建的功績，頂多就是一個平諡或者一個普通的上諡，絕對不可能拿到這樣的美諡。
“這是齊王應得的。”無塵子說道。
“王上出宮，到底做了什麼？”君王后看向無塵子和伏念認真的問道。
無塵子搖了搖頭，伏念同樣是避開了君王后的目光，既然齊王建到死都不願君王后知曉，那他們也不必多說，就讓君王后安度晚年，不必再爲其他是煩擾吧。
“老人家在世之時，秦國不會對齊出兵，就當是秦國替天下人感謝齊王所做吧！”無塵子看着君王后繼續說道。
伏念一愣，看向無塵子，然後看向君王后，最終點了點頭。
“秦國打算放棄攻齊？”君王后驚訝地看着無塵子問道。
“老人家只要在世一天，秦國一日不會攻齊。”無塵子認真地說道。
“先生是不是已經有了對齊之策，不妨說來看看！”君王后看着無塵子問道。
“春秋之戰，秦齊各出大軍，於薛開戰！”無塵子說道。
“春秋之戰？”君王后看着無塵子，經歷了爭霸多年，春秋之戰早已被淘汰，所以君王后也想不到秦國居然會提出春秋之戰。
“可惜齊國如今沒有可與秦軍對戰的大將。”君王后嘆道，她知道秦國會開啓春秋之戰是因爲齊王建，但是齊國自己不爭氣，怪不得別人。
“我來，還帶來了一個人，可任齊國大將軍。”無塵子看着君王后說道。
“王翦、蒙武？還是王賁？”君王后看着無塵子問道。
無塵子搖了搖頭道：“無論是王翦還是蒙武將軍，齊國都不可能承認他們，所以我帶來了鬼谷門徒的衛莊。”
“鬼谷弟子？衛莊！”君王后有些驚愕，然後點了點頭，鬼谷子的弟子，確實最容易被齊國接受。
“衛莊先生不就後會到臨淄？”無塵子繼續說道。
“哀家會讓人守在城門口等候的。”君太后點頭答道。
“若無事，我們先離開了。”無塵子看着君王后說道。
“先生慢走！”君王后站了起來，目送着無塵子和伏念離開。
“君王后她...”伏念看着無塵子遲疑了片刻，終究是沒有開口。
“哀莫大於心死，君王后已經心死了，大限將至，齊王建能爲人族爭取十年，秦國自然也能等到君王后薨世之後再覆滅齊國。”無塵子嘆道。
“那下一步，秦國是要攻燕？”伏念看着無塵子問道。
“嗯，就將齊國留在最後吧，等君王后安享晚年之後，再出兵齊國，全了齊王建的孝道吧。”無塵子望着天空說道。
只是，還不等無塵子和伏念離開臨淄，卻是遇到了君王后的親自登門拜訪。
“見過太后！”伏念和無塵子都是起身行禮，將君王后扶到了座位上坐好。
“衛莊先生已經到了，暫時安排在驛館住下，不日將冊封其爲齊國大將軍。”君王后看着無塵子和伏念說道。
“我等已經知曉。”伏念點頭答道，這麼大的事情，他們自然是知道的，有儒家和君王后的支持，衛莊出任齊國大將軍也是很順利的。
“哀家今日前來，有兩件事，也可以說是一件事。”君王后看着無塵子和伏念說道。
“太后請說。”無塵子和伏念急忙說道。
“王上有一兒一女，哀家希望能拜入二位先生門下。”君王后看着伏念和無塵子說道。
伏念皺了皺眉，然後看向無塵子道：“儒家不收女弟子，所以...”
“道家沒這個規矩，所以可以拜入太乙山。”無塵子答道，就算是爲了齊王建，收這麼個弟子也並無不可。
“哀家希望他們能得到兩位先生的親自教導。”君王后看着無塵子和伏念繼續說道。
無塵子和伏念都是皺眉，然後對視了一眼，他們收徒是沒有什麼，但是，他們將來是要參與踏天之戰的，生死難料，齊王建已經爲人族做出了犧牲，總不能讓他的子嗣也跟着他們一起去面臨危險吧。
“我知道，二位先生和王上要做的事情必然是亙古以來少有的大事，而王上也是爲此獻出了生命，但是他們是王上的子嗣，更應該繼承他們父王的意志，跟隨兩位先生去追尋他們父王的腳步。”君王后繼續說道。
“我們需要見過他們才能決定。”無塵子想了想說道。
踏天之戰，抽調的事人族的俊傑，不是什麼人都能參與的。
“當初先生在桑海城合道，曾有大帝流漿灑落，他們都是得到過一縷。”君王后繼續說道。
無塵子和伏念點了點頭，得到大帝流漿，那就證明天賦不會太差，只是他們還是不願意讓齊王建的子嗣斷絕。
“他二人已經在門外等候，二位先生可以看看。”君王后繼續說道。
“請吧！”伏念點了點頭，示意家老將齊國公子和公主請進來。
不到片刻，家老就帶着一個八九歲的幼童和一個六七歲的女童走了進來。
“田升、田真，見過祖母，見過二位先生。”兩個幼童都是恭敬的行禮道。
伏念和無塵子對視一眼，都是在觀察着兩人。
田升規規矩矩，有些小大人一樣，沒有任何的逾越，而田真則是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在四處觀察，看着無塵子和伏念，見兩人看着她，又急忙收回去。
伏念和無塵子再次對視一眼，點了點頭，開口道：“田升過來拜師吧。”
“先生是答應了？”君王后大喜，儒家弟子雖然多，但是也不是誰都能拜在伏念門下的，而伏念開口，就代表着田升已經入了他們的眼。
田真偷偷的踹了田升一腳，讓田升不小心就跪倒在了伏念身前，然後發現無塵子在看着她，才悻悻的吐了吐舌頭，拉攏着腦袋不敢再有其他動作。
“田升，拜見夫子。”田升發現自己已經跪倒，也乾脆恭敬的行禮拜師。
伏念端坐着，看着田升行過拜師禮，才結果田升遞來的茶，抿了一口道：“起來吧。”
“真真呢？”君王后看着無塵子，然後有些責怪的看着田真，恐怕是因爲田真的跳脫，沒能入了無塵子的眼吧。
“她有人收了。”無塵子看着君王后說道。
“先生不願意收她爲弟子嗎？”君王后有些失望的看着無塵子問道。
“以後你就跟着我吧。”焰靈姬從偏殿走出，看着田真說道。
“你是誰？”還不等君王后開口，田真卻是先開口脆生生的看着焰靈姬問道。
“秦王厲害嗎？”焰靈姬看着田真問道。
“不知道，沒見過，但是父王曾說秦王是天底下最大的王，所以應該很厲害吧。”田真想了想說道。
“秦王也要叫我一聲師叔。”焰靈姬笑着說道。
“這位是？”君王后這纔開口看着無塵子問道。
“道家人宗副掌門，焰靈子。”無塵子開口說道。
“見過先生！”君王后鬆了口氣，不能拜入無塵子門下，拜入道家人宗副掌門門下也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