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玉湛含輕輕摸了摸下吧:“你是說,這朱家是蟬,而那田虎田仲他們是捕蟬的黃雀嘍。”
“那可未必。”雪女低笑一聲:“現在誰是蟬誰是黃雀還未曾可知,畢竟,朱家這面可是還有這一張醉夢樓。而田言也必定會留有後手。”
“這還只是開始,而且我們對農家並不瞭解,現在就下結論未5免太早,更何況……”雪女眸子閃了閃:“帝國這面到目前爲止竟然沒有任何動作,如此重要的熒惑之石,負責押運拿的出手的竟然只有一個鐘離昧。”
“章邯可是有着調動東郡半數兵馬的權利,就算僅憑影密衛也不至於如此。”
“所以……”她輕笑這擡起眼眸,看向輕舞:“誰是蟬誰是黃雀都已經不重要了,我們這裡,可是有着一位獵人。”
“阿魅,到現在你還不打算說出自己的計劃麼?”雪女眼裡閃着睿智,以及絕對的自信:“能讓堂堂的影密衛首領章邯也聽從命令和,除了阿魅這位大秦公主,不會再有別人。”
輕舞也只是抿嘴輕笑着,微微嘆了口氣:“阿雪……你真是,總揭我的底。不過章邯本身也非是易於之輩,將計就計不也完全有可能麼!”阿雪和蓉姐姐都是剛剛纔和自己匯合,完全不知曉自己與朱家合作,更不知曉自己和章邯的約定。
僅僅是這還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居然便已經猜到了麼?
雪女攤開手,輕微的聳了聳肩:“我不太瞭解這位帝國將軍的本事,但是卻瞭解你的行事作風。”說着,雪女便是一臉憐憫的看着下方繼續纏鬥的人:“雖然搞不清楚你的最終目的,但不知爲何,我覺得你八成又要坑誰了。”
輕舞:“……”
衆人:“……”
而一旁的玉湛含已經深吸了一口氣:“嘶,你的意思是現在這些事,包括之後農家六堂的各自反應都在小魔,咳咳,小師叔的意料之中。”
“完全在意料之中算不上。”輕舞雙手環着肩,看着下方:“只是大概能猜到些會發生什麼。”
“我又不是神,預料不到一切,但是勉強牽引這他們,讓他們按照我希望的發現發現,還是可以的。”
“小師叔果真不愧是鬼谷弟子,鬼谷弟子名不虛傳。”玉湛含輕聲的感嘆,至少蓋聶和天明給他留的印象太深,他還以爲鬼谷弟子只是劍法詭異了點。
似乎是明白玉湛含的內心所想,輕舞微微勾了勾脣角:“一怒而諸侯懼,安居則天下息。你真以爲這只是鬼谷派的濠頭?”不屑的輕輕撇嘴:“鬼谷弟子,始於劍,卻並非只有劍。”
“我雖並沒有完整在鬼谷學習,但是該學的,卻也一個不少,只可惜……”輕舞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沒有在在這個話題上說下去,而是換了一個話題:“師叔不提,但是師父,你難道以爲就僅僅是劍聖兩個字麼?”說着,頗爲無奈的看着玉湛含,崑崙是不是避世太久了,久的不但消息不靈通,就連腦子都生鏽了。
玉湛含:“……”爲什麼感覺自己的智商被鄙視了。
但是,話說,聽小魔女這語氣,還有周圍這些人的反應來看,貌似蓋聶,或許還有衛莊好像幹過什麼很了不得的事。
有時間,自己要不要打聽打聽?對此,玉湛含表示自己很無辜,他們崑崙避世千年又不是自己的錯,他們崑崙這些年不問世事,一門心思的研究道術自己各派武學,其餘的事一概不理,那就更不是自己的錯了。
哎!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好複雜啊。
“追風弧箭……”葉諾輕輕的舔着嘴脣,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鍾離昧施展追風弧箭,但葉諾還是看的津津有味。
畢竟這樣自帶拐彎追蹤功能的箭,她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於是,她下了個結論:“嗯,這鐘離昧絕對是一位物理天才,巧妙的利用了風的流向。”
“嘖嘖,還有那朵黃金牡丹,既美觀又土豪氣,還能當閃光燈用……”
“我去,他是把它當撲克牌用的啊啊啊,這武器絕了。”
“尼瑪,這還自帶回收導航系統!”
葉諾一臉火熱的看着輕舞:“咱把那朵黃金牡丹給搶過來吧,反正這種沒技術含量的活我幹起來最得心應手了。”當然,實際上,葉諾也只是稍微有一些眼饞,但也只是說說而已。
他們陰陽家的陰陽術可比這個人狂拽酷多了!
輕舞:“……”眼尖的似乎看到,下面的某俠盜腳下一個蹌踉,表情也很僵硬。
她選擇,她就默默地什麼也不說。
這一系列的結果就是,很多年後的葉諾依舊不解,季布那傢伙,爲什天天像是防賊似的防着自己,
貌似自己和他比起來,他的老本行纔是賊吧!
“鍾離昧那一手追風弧箭雖然過人,不過……”輕眯着眼睛:“還是太嫩了啊,攔不住季布那樣的老油條。”聞言,葉諾也是向季布和鍾離昧纏鬥的地方看去,果然,季布靈活帶着幾絲飄逸的身形,巧妙的避開了所有的箭,然後然後登上石崖,悠然離去。而等鍾離昧登上石崖之後只能隱隱的的看到季布的背影。
——“可惜了你這一手追風弧箭,卻心甘情願淪爲帝國的爪牙。”那一句,從季布口中剛說出來,就隨風散落了的話。
輕微的皺了一下眉,似是又想起了什麼,拉着弓的手終歸是放下了,手裡捏着幾片被他射落的黃金牡丹的花瓣,神色莫名。
……
“舞公主。”鍾離昧對着輕舞拜了一禮:“這些都是公主早已料到的麼?”
“這世上有兩個人,據說這天下沒有他們偷不到的東西。”
“一個是盜王之王,墨家的盜跖。另一個就是季布。”
“對於渾水摸魚而言,這樣的人選再合適不過。”
“而我不過是恰好知道,朱家與季布有些交情,又恰好知道,季布來了東郡。”
想起輕舞之前的吩咐,鍾離昧眉頭輕微動了動:“公主爲何對那些叛逆之人多有偏袒……”雖然那並不是他沒有射出那一箭的全部原因。
難道只是因爲不在秦皇宮長大,與墨家的那些人交情好麼?
似乎……並不是,至少,不全是。
雖然只是寥寥幾面,可眼前的少女給他的感覺,並不是那種會爲了所謂的義或是情意而捨棄理智的人。
恰恰相反,眼前的人,在多事的情況下,冷靜的可怕。
“那不知道,接下來舞公主有個命令。”
輕舞輕笑了一聲:“熒惑之石被叛逆分子搶走,接下來要做的,自然是——全城搜捕。”
“嗯哼,不要逼的太緊嘍,好戲既然開場了,就一定要唱到最後。”
“是。”
解決完鍾離昧這裡的事情,輕舞剛要回房休息,卻看見一名影密衛落在自己面前:“舞公主,首領有請,似乎有重要事情商談。”
章邯?
輕舞眉頭一挑,那傢伙又有什麼事?
“噠……”輕舞隨手推開議事廳的大門:“小邯子找本君有何事啊?”看着被在門外守着的影密衛關好的門,微微撇了撇嘴。
隨後一屁股坐到前面的高塌上,手指敲着桌子,一副很不耐煩的模樣。
雖說她主動插手了農家這檔子麻煩事,但這並不代表她願意管其他的爛事。
東郡這面的事情最高指揮乃是章邯,以及屬於仗着身份很牛逼,而且對這傢伙有着知遇之恩,硬生生的插進來的。
而帝國這面派過來名正言順的最高顧問和最強武力後盾那也是姬千宸。
所以章邯這傢伙突然把自己叫過來,沒叫姬千宸,負責通報自己還是影密衛,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
這小子來找自己談的絕對不是農家的事,那就只能是——
帝國內部的事。
“舞公主。”章邯剛要行李,就被情緒不耐煩的打斷了:“行了行了,我最討厭這些亂七八糟的禮節了,有事說事,沒事滾蛋,老孃還要回去玩五子棋呢!”
章邯:“……”
“蒙將軍來信,扶蘇公子被人暗害,下了劇毒。”
“沒死就行。”輕舞依舊是一臉的不耐煩,手指依舊無意識的敲着桌面,如果瞭解輕舞的人在這裡就會知道,這個動作表示輕舞在思考什麼。
章邯被這個回答弄的也是一僵,就算舞公主再怎麼不待見自己大秦公主這個身份,但扶蘇公子好歹也是您的大哥吧!
“的確並未危及生命。索性發現及時,而且軍中還有些一位醫術高超的醫者,目前毒已經結了,只是身體還未回覆,只能臥牀調養。”
輕舞翻了個白眼,這還用你說。他早就猜到扶蘇不可能有生命危險。拋卻歷史能不能改變這個問題不談,就剛剛章邯那張我叫不緊張的臉就說明了一切。
更何況,明眼人都能看出,扶蘇明爲貶,實爲培養,可沒有人敢違逆嬴政的意思。
腦海中微微浮現出一個少年的影子,輕微的冷哼了一聲:“膽子果然不是一般的大。”
“舞公主可是猜出了是何人所爲。”
“章邯將軍會猜不到?”輕舞輕哼一聲:“既然猜到了,就應該知曉這件事已經不是你我能插手的了。”
“想來,蒙恬給將軍的寫封信走的的某種秘密渠道,也許信上還會有一些別的內容。”
“但將軍要明白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睜隻眼閉隻眼就好。”
“一些事,爲臣者,切莫指染。”
“我是爲將軍好。”輕舞指尖壓在桌子上,微微起身:“將軍自有自己的思量,這個分寸自由將軍把握。”
“章邯將軍,可是明白。”
“臣……”章邯眸色之中閃着莫名的光:“明白。”
“章邯此次邀舞公主前來,除此事外,還有一些疑問,希望舞公主能夠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