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南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心都快要跳出來了，砰砰砰的。
她給自己壯壯膽，秦淮那麼忙，這會兒還不知道去哪裡了，他的房間一般也沒人敢進來。
“就看一眼，看完我就走。”
林江南小聲嘀咕着，輕手輕腳的走到牀邊。
門外
“少爺，那我就先下去了。”
張副官提出了告辭，他還得去檢查這幾天巡視的記錄。
秦淮擺擺手。
待張副官離開之後，秦淮把手搭在門把手上。
咔擦
轉動的聲音在這個寂靜的空間裡顯得格外的清晰。
“你在做什麼？”
秦淮擰眉看着站在自己房間桌邊的人。
林江南微微笑：“我來給您送餐。”
桌子上確實已經擺好了幾道看起來色香味俱全的美味，秦淮收回目光放在她身上，意味深長的開口：“我怎麼覺得最近總能看到你？”
林江南心裡一咯噔，垂在身邊的手指微微蜷起：“我是專門負責少爺飲食的廚娘，自然走動的勤了些。”
秦淮挑眉，倒也是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聽說你識字？”他漫不經心的說着，一邊越過她坐在桌邊，“讀過書嗎？”
雖然他的話看起來只是不經意間提到的，但是林江南還是感受到了壓迫感。
這是在懷疑她嗎？
“小時候家裡窮，沒讀過書，後來識了幾個字，”林江南慶幸自己之前還知道側面瞭解一下原本姜囡的情況，“只會寫自己名字，還有一些常用的字。”
這在丫鬟裡面算是好的了，有很多丫鬟都是大字不識一個。
有的富貴人家招丫鬟也是招那些讀過書的，例如她們林家，她娘就喜歡那些會寫字的丫頭，覺得帶出去也是給她們家長臉。
但是秦夫人的意思是出身不由己，並不以讀書識字作爲一個要求，只要是品行端正就好。
“你之前叫姜囡？”
林江南不知道他想做什麼，只是他問一句她答一句，多了一句話也不說。
“是。”
對於這個名字，她可是有怨言的，好好的姜囡不叫，非給人家改成什麼秀娥。
秦淮聲音淡淡：“是哪兩個字？”
他擡眸示意她寫下來。
秦淮的房間筆墨都有，他的字寫得好，所以各種筆他都有，但是他不挑筆，可以說任何筆在他手裡都能寫出來一手好字。
林江南沒辦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只得慢吞吞的走到書桌旁，隨意選了一支鋼筆。
剛擡手寫了一筆，她不知想到了什麼，手下一頓，隨後再寫出來的字扭扭歪歪，看起來還不如剛上學堂的稚子。
看着醜的像毛毛蟲的兩個字，林江南很滿意，拿着交給秦淮。
果然秦淮看到這兩個字之後，眉頭皺的都能夾死一隻蚊子，嫌棄的沒有再看第二眼。
“出去。”
林江南微微屈身鞠了個禮便退出去了。
關上門之後，她輕輕的舒了一口氣，總算是逃過了一關。
不過想到剛纔看到的那封信，她便又有些心神不寧，封面上確實是寫着空明大師，但是內容卻是空白，她有些弄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房間內秦淮目光落在那兩個字上面，神色不明。
………
外面天氣依然很冷，昨天晚上又下了點雪，雖然雪花不大，但是溫度像是降了好幾個度一樣。
“姐姐，這天兒也太冷了吧。”
珠兒穿着厚重的棉衣，小臉紅撲撲的，手指縮在袖子裡。
林江南也有同感，這秦公館還沒有秦府暖和呢，起碼秦府其他地方有點着銀碳，再看看這秦公館倒好，冰天雪地的連塊銀碳都不燃。
難道秦淮很窮嗎？
珠兒解釋：“誰窮也窮不到咱們少爺啊，不過少爺說了，天暖會讓人不清醒，所以秦公館上下除了廚房，其他地方從來沒有生過火。”
林江南聞言，確實不得不對秦淮的律人律己敬佩，只是她也不是他的兵，而且她最怕冷，以前在林家的時候，她屋子裡的銀碳都是足足的，而且爹孃都疼她，全府上下，只要是她有可能會去的地方都點着銀碳。
就算是這樣，林江南在冬天能不出門，也是儘可能的不出門。
但是眼下這種情況根本不行，她只是個小廚娘，閒着是不可能的。
“沒有人提議嗎？”
珠兒搖搖頭：“大家都很遵守命令。”
言下之意，在這裡，少爺說什麼就是什麼，連一句異聲都沒有。
“這天氣太冷了，”林江南呢喃了一句。
越說她怕冷，老天爺都跟她做對，外面天已經陰沉了下來，又開始淅淅瀝瀝的飄起了雪花。
要是以前，她來了興趣，還能捂着個湯婆子出去看看雪，畢竟安城位於江南一帶，很少有機會看到大雪的。
但是現在，林江南縮縮脖子，太冷了。
兩人在門口說了會話，便各自回了屋。
書房
屋裡的兩個人都已經習慣了這個溫度，尤其是秦淮只是穿了件單薄的襯衫，外面連個棉衣都沒有穿。
“少爺，老爺的意思是這段時間希望你能韜光養晦，暫避鋒芒。”
張副官恭敬的傳達秦雲飛的話。
之前秦淮以雷霆手段拿下了幾個縣之後，風頭正盛，但是樹大招風，居安思危得道理，秦雲飛懂。
秦淮也明白。
他微微勾起脣角：“很久沒有去揮霍過了，老爺子這是嫌我不會花錢了。”
張副官嘴角抽了抽，他有點心疼他家老爺的錢袋子了。
不過秦家到底有多少錢，誰也不知道。
只是他家少爺出手闊綽，他還有個特殊的愛好，喜歡收集車，秦公館還有一處停車場，裡面停放了大大小小將近二十輛車，其中他開出門的不超過五輛，其他的基本上都是秦淮看上的，要不然就是什麼絕版的，總之只要他喜歡，自然有人送到他的車庫裡。
他也不開，光是保養這一項，每年都能花出去平常百姓家兩三年的花銷。
而且秦淮嗜車如命，秦公館上下除了保養人員，誰也不敢碰那些車。
“少爺，老爺還說了，您如果覺得無聊，可以趁這個時候，多看看書。”
張副官沒說完的是，少出門，少花錢。
秦淮輕笑：“老爺子小氣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