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親總裁輕一點
她的樣子,讓他心痛。
他仿若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心正一點一點地碎裂。
一張棱角分明的臉,漸漸籠上了一層濃重的陰鬱。
深不見底的黑眸中,有淚光在流轉。
他紅着眼,再次靠近了她,伸出手,擁她入懷。
手,輕輕撫摸着她的髮絲,下巴抵着她的發頂,動了動脣:“對不起,我這麼做,只是怕你知道了接受不了,想找機會慢慢地告訴你的,醫生說了,我們還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你放心,哪怕尋遍天下名醫、散盡家財,我也會治好你。”
脣,輕吻着她的發頂。
聲音,沙啞到了極致。
溫熱的淚滑過他棱角分明的臉,落在她的發頂。
“騙子!你個騙子!騙子!”她嗚咽地抽泣着。
手狠狠捶打在他的胸口,發出如同擂鼓般沉悶的聲響。
淚,浸溼了他深黑的大衣……
他任由她捶打着她,再怎麼痛,依舊紋絲不動。
耳邊,她心碎的呢喃,抽泣聲,像一把把鋒利的刀,深深插進了他破碎不堪的心。
累了,她無力地癱軟在了他的懷裡,手卻依舊死死抓着他的大衣,道:“去幫我殺了孫小然好麼?殺了她,好麼?我求你了!”
“女人……對不起,除了這個,我什麼都能答應你。”他加重了手臂的力度,用力將她抱進,臉頰,不斷地磨蹭着她的頭髮,無奈地說着。
看着她痛苦的樣子,他又何嘗不想去殺了那個女人。
可是他不能,他不能。
那個女人是唯一能夠解她身上蠱毒的人。
如果孫小然死了,那她也就沒救了。
“我什麼都不要!我就要她死!我恨她!我也恨你!你不是愛我麼?爲什麼不能幫我去殺了她!爲什麼!”她撕心裂肺地喊着,纖長的指甲深深嵌入他線條精美的脖頸。
他長吸一口氣,而後緩緩吐出,任由她一下一下地抓着自己的脖子。
此刻的他,不是站在世界之巔的王者。
此刻的他,只是一個心疼自己女人的普通男人。
“乖,你不能恨我,我也不要你恨我,相信我,我一定會找人治好你的。”他身子一軟,整個人癱坐在地上,緊緊摟着她,道。
“我恨她!我好恨!”抓着他脖子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帶着血的手緩緩滑落到身側握成拳頭。
強烈的恨意如同海浪一般席捲而來,幾乎將她整個人吞噬。
她感覺自己壓抑的快要喘不過氣。
全身的每一粒細胞都在疼。
哭累了,她緩緩閉上沉重的眼皮,深呼吸,道:“因爲她是你老婆,因爲她懷着你的孩子,所以,你不能像對待喬茉莉陳碧華那樣隨便對待她,是麼?”
“……”他不語,他多想告訴她,不是,不是。
“哈……哈……哈……我就知道是這樣,我就知道!”她緩緩閉上沉重的眼皮,苦笑着,不再說話。
他再次吻了吻她的發頂,伸出手,拭去臉上的淚,彎腰將仿若被抽去了筋骨般柔軟的她抱上了牀。
她絕望地仰躺着,眼睛死死盯着頭頂素白的天花板。
淚水,沿着眼角一點點流淌而出,濡溼了雪白的枕巾。
“明天,我帶你去美國,美國不行,我們再去別的國家。相信我,我不會讓你一直癱着的。”他坐在牀邊看着她,眉頭深鎖。
“……”她沉默以對,連看都不去看他一眼。
“嚓……”開門聲,劃破了一室的沉重憂傷。
門口,身背紅色雙肩書包,身着厚重白色羽絨服的寧檬呆呆看着眼前的情景,清澈的眸,泛起層層淚花。
她狠咬着蒼白的脣瓣,緩緩走到喬薇薇身邊,伸出手,擦了擦喬薇薇臉上的淚,看着脖子上全是血痕的涼薄道:“薄爺,薇薇姐都知道了,對麼?”
涼薄沒有說話,滿眼是殤。
“薇薇姐,你別哭好不好,不是說了麼,還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
喬薇薇沒說話,也沒看寧檬一眼,只是呆呆看着天花板,不言不語,恍若呆滯。
寧檬無奈地摸了摸頭髮,看了看涼薄,又看了看喬薇薇,實在是不知所措。
“你走吧,去陪你的小嬌妻吧。寧檬在這邊陪我就好!”良久,喬薇薇才無力地動了動脣,身側,沾着血的雙手緊緊抓着牀單,道。
“女人……”
“我叫你走,你聽到沒有!”喬薇薇別過臉,聲音幾乎快要撕裂。
“好……我走。”他再次深呼吸,用力地睜了睜眼,而後,扭頭看着寧檬道:“好好照顧她。”
說罷,他便轉身離去,輕輕帶上了門。
“什麼愛我,什麼我是唯一,都是放屁!關鍵時刻,還不是向着孫小然那個jian人!”聽到關門聲後,喬薇薇再次無力地動了動脣,道。
此刻,她的聲音早已沙啞到了極致。
“薇薇姐,我給你唱首歌好不好?”寧檬緩緩坐在喬薇薇牀邊,再次伸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淚痕,道。
“嚓……”不等喬薇薇說話,門便再一次被人打開。
“我讓你走你沒聽……”喬薇薇大喊,當目光觸及到門口涼意與周楚榆的身影時,另外幾個沒說完的字便被生生吞回了腹中。
“楚榆姐。意爺。”寧檬看見二人,立即滑下了牀,乖乖打着招呼。
周楚榆與涼意一起點了點頭,而後將目光落在了喬薇薇臉上。
“剛剛上來剛好遇見薄爺了,他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你們吵架了?他脖子上那些血痕是你撓的?”周楚榆彈了彈紅色羽絨服上沾着的雪花,走到喬薇薇身邊,看了看她血跡斑斑的手,而後坐了下來。
涼意緊隨其後,坐在了牀邊的沙發上,依舊一身溫潤。
看着這樣的喬薇薇,狹長的眸子漸漸暗淡了下來。
喬薇薇在周楚榆的攙扶下,艱難坐起,而後挪了挪身子,猛地抓住涼意的手,搖晃道:“涼意,去幫我殺了孫小然好不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