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軍的從軍計劃,最後又跟趙靈說了一次,當然,趙靈一向以趙軍爲主,聽後也沒反對。
之後的大半個月時間,趙軍一直在院內休養,閒來無事就和曹無傷一起研究兵法,並且教導他飛刀之術,而趙靈一直在練形意拳。
尚坤也識字,但是對兵法,卻是毫無興趣,通常就是在旁邊喝酒,或是吹噓他在北軍的經歷。不過,趙軍展示了幾手行意拳裡的功夫和擒拿手,他到是很感興趣,練的也很勤奮。
而通過尚坤之口,讓他對邊疆軍隊的情形,也有了初步認識。
現在大秦帝國的邊疆軍,就是一指要征服南越的南軍。
以及在河南地,也就是咸陽東北方向長城處,駐防匈奴的三十萬軍隊,由蒙恬率領,俗稱北軍。
而由於大秦帝國初定,六國故地時常會發生暴亂,所以缺兵現象,十分嚴重。
尤其是北軍在長城外,補給都很恐難,別說招兵了。雖說有三十萬人,但經過幾番戰爭,實際缺口不止三萬人。所以,蒙恬在關外,經常會招納一些邊塞匪盜,或者無戶籍的流亡之人入軍。
趙軍想要投軍,只要成功到了地方,就算是沒戶籍也可以入軍,最不濟也可以入得輔軍,然後等正軍有了缺口,就可以補充進去,脫離輔軍身份,立下功勳想洗刷罪名並不難。
從中,趙軍也瞭解到尚坤爲何從邊軍離開。
按理說,他是鐵鷹劍士的身份入軍,年紀輕輕就是百夫長了,未來的前途很寬闊。
可是,尚坤卻早年前,就申請退役返家了。他是鐵鷹劍士,去掉了勞役,所以要離開也容易。
得知其中的原因,趙軍有些驚訝和敬佩。原因是尚坤正春風得意時,得到了老母病危的消息。他知道後,想也沒想,立即申請了退役,離開了軍隊,趕回來,要見母親最後一面。
本來他守孝三年滿後,是可以在申請加入軍隊,可惜時過境遷,做起來很麻煩,加上當年得罪了軍中人物,所以只能鬱郁不得志,一直窩在這裡,做個擺渡的船伕了。
至孝,這是趙軍對尚坤的另一評價。
這一天,趙軍還是出發了。
他不想耽誤太長的時間,三年的時間立下大功,洗脫罪名、去除勞役,衣錦還鄉,他沒多大把握。
正向尚坤所說立功洗脫罪名容易,可是去除勞役卻要到不更爵位,需要很大功勳,而衣錦還鄉就更難了。
所以,他必須爭取時間,爭分奪秒,不僅爲了跟呂雉的約定,更是爲了在亂世到來前,能有一份自保之力,方時才能乘風破浪,亂世逞威。
這天清晨,尚坤擺着蘆棚小船,把趙軍三人送過了河,正式踏上了相縣的土地。
尚坤站在船頭,對着路上的趙軍道:“阿軍,多保重了。一定要小心相縣的縣尉,這些天我在渡口擺渡,那裡的情況也聽說了一二,盤查很嚴,你們要小心。”
“尚大哥放心,你也多保重,以後若我在軍中有成,一定讓尚大哥重新入伍。”趙軍開口鄭重承諾道。
尚坤心中一暖,他雖然豪爽,但卻不是不懂人情事故,趙軍能察覺到他內心的苦悶,還直言相幫,明顯是認可了他這個大哥。
“哈哈,軍兄弟太客氣了。
在有,北軍蒙恬將軍雖然愛兵惜民,治軍公平。但是,北軍中派系複雜,戰爭無情,每天都有死人,所以你們一定要小心。”
最後尚坤收起了笑容,鄭重提醒道,然後又遞出一個小竹簡簡道:“我當年一個生死袍澤也是個百夫長,如果現在還沒死,應該能給你幫助,他叫王通。這是我寫下的書簡,或許能幫到你們。”
趙軍聽後,也沒推辭,就收下了。只是心中,對相縣的行程,又加深了一絲警惕,很明顯,這些天相縣的縣尉,還沒放過對自己的搜查。
至於北軍的殘酷和危險,他到沒多想。不是他大意,而是現在,他都不知道,能不能順利到達北軍,想再多也沒有用。
曹無傷此時大笑道:“還是坤哥夠意思,你就等着我衣錦還鄉吧,到時我就隨便提拔你當個將軍,哈哈!”
“你小子心真大。”尚坤不由鄙視,不過還是笑道:“那我就等你回來,你若是死了,老子就天天到你墳頭吹噓喝酒,讓你死了也不安生。”
曹無傷佯裝臉色一白,退後三步,頗爲誇張道:“哎呦,坤哥,我怕了你了。你放心,有你這句話,我在也不敢死了。”
“哈哈..你小子。”一句話引得幾人大笑,離別的悲傷,也沖淡不少。
趙靈最後對尚坤道:“尚大哥,你回去吧。我們以後,會來看你的,你多保重。”
尚坤咧嘴一笑道:“好嘞,靈兒妹子多保重了,日後我還想嚐嚐你的手藝呢,簡直就是天下美味。”
趙靈一雙水靈清澈的眼睛眨了眨,點點頭認真道:“我一定會的。”
這時尚坤又對趙軍道:“阿軍,至於你那個刺青,我也不太清楚代表的是什麼含義。
只是在一個西秦人身上見過,不過他身份頗高,我沒敢問,看你身形也極像老秦人,以後你到了邊軍可以打聽打聽。”
尚坤所說的刺青,也就是趙軍一直疑惑的身上紋身。這個圖案據尚坤所說,跟一般老秦人身上的傳統紋身差不多,但又有區別。
至於西秦人,就是老秦人中,最嫡系和古老的一支,是秦人在牧馬時代的嫡系遺留。現在,在秦人中只有極少數,而且無一不是秦人中掌權之人。
趙軍聽後點點頭,他的身世太過迷離了,而且根本毫無頭緒,只能隨緣了。
“保重,尚大哥。”最後,趙軍帶着三人出發了。
尚坤看着遠去的三人背影,在船頭上擺擺手大聲道:“一路小心,我等你們回來。”
身形在船板上久久不動,尚坤也不想收回目光,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
遠處,依稀傳來曹無傷的大聲喝唱:“一路北上兮,不把功成不復還呦....”
三人的行程不慢不快,只是徒步而行,走在鄉野之間。
只是,很快他們就發現了不妙,各個路口盤查很嚴,關鍵的地方都有衙役巡查。
無奈之下,三人連正路都不敢走,只能從野地而行。更不敢靠近村莊,接近鄉里的人。因爲,各個亭的亭長,也帶着鄉里人,在各村以及田間時不時的轉悠,一不小心就會被識破,畢竟他們是生面孔。
只是,這樣以來,幾人的境遇就悲慘了,吃的只能抓蝦摸魚,幸虧還有趙軍的銅釘,能打些野物,才能勉強果腹。
而夜裡,只能找山洞或者乾脆就平地上,以天爲被以地爲席的睡一番,就算點上火堆,也無法避免寒氣入體。
碰上颳風下雨,那就更倒黴了。幾天來,三人已經被折磨的消瘦一圈,精神明顯不振。衣衫也被劃破幾處,頭髮披散,儼然就是個山裡野人。
這天,三人,剛好來到一座茂密的叢林裡面。
而走在旁邊的趙靈卻忽然一暈,就要倒下,把趙軍和曹無傷都嚇一跳。
“靈兒..”趙軍眼疾手快,扶住了趙靈,搖晃兩下。
趙靈卻是臉色蒼白,勉強睜開眼睛又閉住了,嘴中迷糊不清的呢喃起來。
曹無傷驚道:“靈兒妹妹,你怎麼了?老大,靈兒這是怎麼回事?”
趙軍試了試趙靈額頭和氣息,搖搖頭道:“風寒入侵,邪氣太盛。”
很明顯,趙靈這是寒氣入體,加上白天匆忙趕路,吃睡不好引起的體力透支,血氣不足。
趙軍和曹無傷本身體魄強健還沒事,趙靈卻是才習練形意拳才一年出頭,氣未養成血氣還未強大,畢竟又是女子,暈倒也在情理之中了。
風寒雖然不是什麼大病,但這個時代,醫療條件極其薄弱,如果不及時服藥,可能會出人命的。
看着趙靈慘白的臉蛋,以及越來越虛弱的氣息,二人都是內心焦急,可偏偏這附近的追兵搜捕衙役,實在太多了。
曹無傷沉思片刻,突然看着趙軍,開口道:“老大,你在這林中等着我,我去村莊裡找個醫者老先生來。”
趙軍此時內心一動,稍微沉思,卻又搖搖頭道:“不行,白天入莊太危險,還是等天黑後。”
“好吧。”曹無傷想想,也只有點點頭,現在去是太危險了,反正天色馬上就要黑了。
最後,二人又用隨身攜帶的瓦罐,在樹林內尋了野生薑片,熬練了薑湯,給趙靈服下,薑湯驅寒保暖,能很好驅除體內邪氣。
只是,三人這時卻不能繼續走了,只有躲在樹林裡,一邊休息恢復體力,一邊等待天黑去莊子裡找醫者。
趙軍皺着眉頭沉思,其實天黑也只是相對安全,相縣是泗水郡府衙所在,對沛縣發生的事,自然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加上縣尉又跟趙軍殺死的縣令關係不淺,對二人的搜尋力度絕對不會止於白天,曹無傷去尋醫者,本身就是冒險。
可,這也是無奈之舉,趙靈的病情,拖不了太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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