鉅鹿郡,北方已平,趙軍也就理所當然的佔領了幾郡地盤,分派了文吏治理,並再次擴充兵馬,訓練成守衛地方的郡守兵。
現在,趙軍總共擁有的地盤是臨淄郡、琅邪郡、東膠郡、濟北郡、矩鹿郡,以及太行以東的趙地,和整個燕地,大大小小加起來有十幾個郡,而且都是短時間被拿下的。
所以,儘管這些年臨淄人才儲備足夠,輜重營和司馬欣、周苛等人有足夠準備,但一時也忙的不可開交,趙軍不得赤膊上陣了,親自坐陣,在蒯徹的幫助下,處理各項任務。
“侯爺,西邊有異動。”
趙軍好不容易在後房休息一會,白影突然來報。
趙軍眉頭一皺,若不是緊急情況,白影絕不會這時候來找自己的。
“西面?是不是咸陽出什麼事情了?”趙軍疑問道。
白影搖搖頭道:“不是,而是我們佈置在三川郡內的人發現那裡最近不太正常,有很多生人出現,而且行蹤詭秘,我懷疑是劉邦和項羽的細作。”
“細作應該很正常啊,畢竟現在如今三川郡處於戰爭階段,這二人派些細作很正常,你是不是發現什麼可疑之處了?”趙軍看向白影的說道,他相信白影這點判斷力還是有點。
果然,白影語氣凝重道:“侯爺,往常細作也有,可是近來忽然增加了很多,而且行蹤也起了變化,最重要的是,他們似乎都在圍繞着皇帝附近。”
“什麼?”
趙軍臉色一變,扶蘇御駕親征他是知道的,不過古時皇帝御駕親征很少數身先士卒的,況且扶蘇武藝只能算是平平。
加上爲了國事處理,所以只是坐鎮三川郡後方,鼓舞士氣以示皇帝與將士同甘共苦,事實上扶蘇也只是做做樣子,大部分時間都在處理國事,軍事上自然有蒙恬和李由、王離等人負責。
當然,就算如此,扶蘇肯定沒在咸陽呆着安全,畢竟三川郡如今處於戰事之中,保衛措施也不可能有咸陽的好。
是不是有人打算刺殺皇帝,然後以此達到攻進咸陽的目的?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趙軍就倒吸一口涼氣,再看白影看來的眼神,明顯也是有這個想法。
白影試探道:“侯爺,要是皇帝真出了什麼事,蒙恬麾下肯定會不戰自敗,恐怕我們兵還沒到,項羽和劉邦就攻進咸陽了,那時..”
趙軍眉頭緊鎖,扶蘇的死活他可以不管,但是關內是秦朝的根基,萬萬不能有失,更不能落在項羽劉邦手裡,不然,以關內的地勢堅守,自己就是有在犀利的騎兵也是無用了,而且關內一失,秦朝也就滅亡了,那時秦朝麾下的人心也就散了,對自己極其不利。
況且,趙軍現在已經等不及了,必須一戰擊敗項羽和劉邦。
“白影,你立刻趕往三川郡,在最短時間內,調齊所有能調集的精銳進入三川郡,務必摸清他們的意圖,阻止他們。
我們也快要出兵三川郡了,你要儘量配合我軍行動,記住,一切以爲軍最終的勝利爲主,見機行事。”
說到最後,趙軍若有深意的看了白影一眼,把最後一句話咬的很重。
白影渾身一震,隨後就鄭重道:“侯爺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
一切以勝利爲主,那皇帝的性命....見機行事!
趙軍看着白影的背影離開後,又叫來了穆寧,讓她也去一趟三川,這件事實在干係重大。
最後,趙軍叫來了尉繚,把情況和尉繚說了一遍。
尉繚聽後皺了皺眉頭,然而卻未在扶蘇可能遇刺這件事上多說,而是直接開口道:“侯爺,所謂兵貴神速,不管劉邦和項羽有什麼陰謀,我們都應該最短時間內發兵三川,晚了可能什麼變故都會有,現在十幾郡的政務不是一時半刻能穩定下來的。”
趙軍一愣,是啊,自己其實犯了一個很明顯的錯誤,就是在東北取得勝利後停步不前了,可現在局勢險峻,劉邦項羽急攻咸陽,自己根本沒時間穩紮穩打。
“軍師的意思是說,我們最短時間內出兵,行雷霆一擊,建功於一役?”趙軍目光灼灼的道。
尉繚點點頭道:“不錯,戰爭的越久對國力越是不利,受苦的最終還是百姓,事實上,憑藉着馬鐙和橫刀,加上我軍之精銳,劉邦和項羽已經不會在是我們的對手了。”
“恩,本候這次要正面一舉擊潰其軍。”趙軍眼中露出強大的自信來。
最後尉繚又道:“最好是命軍隊先行潛行,利用我軍的速度優勢打二人一個措手不及,另外要提前通知蒙恬,相信他會配合侯爺行動的。”
“恩。”趙軍點點頭,說起行軍速度,趙軍足以自傲,而且周昌麾下的斥候營完全是根據特種兵的要求訓練,足以保證行軍的隱秘性,給項羽和劉邦一個驚喜。
三川郡的雍丘,扶蘇御駕親征以來就一直在這裡處理政務。
天色將黑,扶蘇在臨時行宮處理完政務後,就又準備例行公務,到城外蒙恬的軍營視察。
畢竟不管怎麼說,他說御駕親征的,所以每天儘管在忙,扶蘇都會抽調時間去一趟軍營。
扶蘇出行,自然是護衛重重,除了隨行的三百羽林衛精銳外,還有始皇帝留下的貼身死士隨身保護,另外將閭率也在城內安置了暗哨,確保皇帝安全。
蒙恬的大營離城內不過兩里路,扶蘇坐着馬車很快就到了營內。
“拜見陛下。”蒙恬正在營內處理軍務,一見皇帝進來,立刻起身拜見。
“免禮。”扶蘇溫和一笑扶起了蒙恬,又開口問道:“最近戰況如何。”
蒙恬眉頭有些陰沉道:“戰況沒什麼變化,劉邦和項羽軍每次進攻路線都不一樣,我軍只能疲於應對,對方用兵非常老辣。”
扶蘇聽後臉色也不好看,能讓蒙恬如此憂愁,足可見對手的強勁,項羽和劉邦難纏的出人意料。
事實上,這麼久以來,劉邦和項羽每次用兵都是採取凸顯或者圍魏救趙的方式,最終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繞過蒙恬,進攻關內。
而扶蘇出於政治原因,只能固守三川郡示意一步不退,所以蒙恬在這種情況下,只能苦苦追擊,處於極度被動狀態。
當然,從另一種情況來看,在不利情況下,能以一敵二而不敗,還是對劉邦和項羽這兩個牛人,足以自傲了。
想了想扶蘇也沒好辦法,只能轉而問道:“對了,二弟那邊現在有什麼動靜。”
蒙恬眼色動了動,他自然知道扶蘇問的是趙軍,就在今天上午,他還接到了趙軍的信件,信中說趙軍會發兵來,但卻沒言及扶蘇有可能遇刺一事。
只是,想了想,蒙恬開口道:“神武侯那邊現在還急於穩固地方,暫時沒動靜。”
“恩。”扶蘇面無表情的點點頭,隨後就出營打算回去了。
蒙恬看着扶蘇離去的背影,眼神有些迷茫,其實他剛纔本想把趙軍要發兵來的事情告訴扶蘇。
但是一想到扶蘇對趙軍的偏見,他又隱瞞了,畢竟按趙軍來信所說,這次是破劉邦項羽的大好機會,他不想有什麼差錯。
這邊扶蘇並不知道蒙恬沒對他說實話,出了軍營,坐上馬車就開始往城內回了,前後羽林衛擁護,貼身有死士保護。
這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扶蘇也有些乏困了,所以坐在馬車裡不禁打盹。
突然,馬車一晃,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扶蘇被驚醒,沉聲喝道。
這時馬車外響起一道急促的聲音,“陛下,將閭求見。”
扶蘇一聽是將閭,當即出了馬車,左右兩邊是黑漆漆的樹林,馬車正停在樹林內的小道上,而將閭正站在馬車前。
“怎麼回事。”
將閭一臉急色道:“陛下,黑冰臺得到消息,劉邦和項羽派出了刺客,想對你不利,而且剛纔城內動靜也有異常,城內不宜待了,還是進軍營吧。”
“什麼,有刺客,黑冰臺幹什麼吃的,怎麼城內都有了動靜,而你現在才知道?”扶蘇驚怒問道。
將閭啞口無言,一臉的尷尬,確實,對方人員都已經入侵進了雍丘他才發現,這不是失職是什麼。
羞愧之下,將閭就想在勸扶蘇先回軍營,到了軍營,那些刺客在想行事就難了,自己也就有了足夠時間清除刺客,彌補過失了,也可以放開手腳。
然而,還不待他話說出口,忽然一聲冷冽的呼嘯在耳畔響起。
扶蘇背脊炸毛,臉色劇變,幾乎憑着本能的一低頭。
“刺啦!”一聲,一支利箭從扶蘇頭皮上穿過,帶起一戳頭髮,發冠也被震碎,可想此箭力道之大。
隨後,黑空之中呼嘯頻響,左右樹林兩邊射來無數箭矢,扶蘇披頭散髮,神色異常惶恐的又鑽進了馬車裡,躲避弓箭。
“有刺客!”將閭臉色大變,當即抽出長劍舞起,護住馬車。
“護駕!”
一時間死士和羽林衛也驚吼起來,不過反應倒是不慢,外圍羽林衛迅速結陣,而死士則圍緊了馬車。
不過,繞是如此,面對突然的襲擊,還是有很多人喪身箭下。
等到那些衛士穩定陣型後,呼啦一聲,順林兩邊衝出無數的黑衣人,個個手持清幽冰刃,一看就是淬毒的,大約有七八百人。
“殺死狗皇帝!”爲首的黑衣人大喝一聲,當即迎面砍翻一個羽林衛,非常兇悍。
“殺。”
其中一名黑衣刺客不顧刺進肋間的冰刃,狠狠把冰刃砍向敵軍頭顱,雖然因爲受傷在前,只砍中羽林衛的肩膀,但是那羽林衛卻瞬間臉色一青,噗通倒地。
那名黑衣刺客獰笑一聲,不顧傷勢又一劍刺入另一名沒有防備的羽林衛後背,動作凌厲無比。
“小心,他們兵器有觸之必死的劇毒。”遠處的將閭倒吸一口涼氣,大聲提醒,這些刺客確實兇悍無比,盡然羽林衛都擋不住。
“將閭受死!”這時那名刺客首領兇狠的撲向將閭,面巾也掉了。
將閭見之,又驚又怒道:“是你,趙甫,你個狗奴才盡然敢刺殺皇帝。”
“哈哈,殺的就是這個狗皇帝。”趙甫見被識破身份也不掩蓋,同時舉劍向將閭刺來。
二人武藝不分左右,只是將閭顧忌趙甫兵器帶毒,因此戰過幾十招後漸漸落入下風。
而這邊刺客也逐漸佔入上風,那些貼身死士和羽林衛儘管精銳,但卻已經不復始皇時期的悍勇,幾年安逸生活磨滅了他們的血性,加上人數不佔優勢,對方兵器又有毒,所以一直被壓着打。
就在這時,忽然貼身死士有一人突然一躍上了馬車內,而這時誰也沒注意到。
扶蘇正驚惶不定的在馬車內出冷汗,他很清楚,自己這時要出去純粹是添亂,這裡離軍營不遠,想必蒙恬很快會率軍趕來。
“你進來幹什麼,還不快出去迎敵。”這時扶蘇見一黑臉的貼身死士突然進來了,他身材偏小,面孔還有些生,不過卻沒多想。
“迎敵,呵呵。”那死士突然冷笑一聲,往臉上一抹,突然黑臉變白臉,陰笑道:“扶蘇,你看看我是誰。”
扶蘇一愣,凝神看去突然大驚叫道:“趙妙,是你是。”
扶蘇大驚之下手就向旁邊劍柄摸去,然而趙妙卻毫不給他機會,手中寒光一閃,劍已經放在了扶蘇脖頸上。
“扶蘇,沒想到吧,我可是好不容易纔混進來的。”趙妙得意一笑。
扶蘇強自鎮定道:“趙妙你想幹什麼,殺了朕,你也活不了。”
“想幹什麼?”趙妙神色怨恨道:“你們贏氏毀了我一家,我就要毀了你秦家江山,你那狗父親和趙軍害死我父親,我就要殺了他兒子,嘿嘿,至於趙軍,自然有人對付他。”
扶蘇內心一寒,知道今日是在所難逃了,內心一橫,臉色堅定道:“修說無用之言,要殺朕就來吧,有你趙高一家陪葬也值了,我贏氏沒孬種。”
“你還挺利索。”趙妙又冷笑一聲:“那我就成全你。”
手腕一緊,劍突然用力。
‘噗哧!’一聲,鮮血四濺,扶蘇的頭顱猛然滾落在馬車內,無頭屍體也忽然倒地。
趙妙臉色一鬆,彎腰就把扶蘇頭顱用布包裹了,最後一腳踹開馬車門,鑽出馬車往前一躍,如兔子般跳出多遠。
“得手了,撤。”趙妙大喝一聲。
那邊將閭見此一驚,‘噗哧’分神之下立時被趙甫刺中手掌。
將閭大驚,臉色一恨,立時揮劍削掉了左手掌的傷口爛肉,鮮血狂涌,卻有效的止住了毒性蔓延,雖然還有毒性感染,但卻不會立即死掉。
“哈哈,將閭,你死定了。”趙甫大笑一聲,轉身就和刺客撤退,他很清楚這種毒性,就算有一絲感染,也絕對活不到天亮。
這邊羽林衛和死士都惶恐起來,他們這才意思到剛纔有個刺客溜進了馬車內。
不過,儘管如此,他們卻無力追趕,因爲傷亡太慘重,追上去也無濟於事。
“想走,問過我了嗎?”這時,突然一聲冷喝聲響起。
隨之是無數的腳步聲急急趕來,而且打起了火把,把天空照亮的通明。
只見馬車周圍,忽然又出現了一千多青衣之人,個個手持橫刀,氣勢盡然比刺客還強。
另外,樹幹之上更是有兩三百手持短弩的青衣人,此時已經把箭頭對準了在場刺客。
瞬間,包括羽林衛在內,所有的人都被包圍了。
“是你,白影!”趙甫和趙妙已經彙集到了一起,包括那些刺客也惶恐的跟在了後面。
白影手負利劍,冷聲道:“知道是我那就自己把頭顱砍下來,免得髒了我的手。”
趙甫和趙妙臉色非常難看,別人不清楚白影的厲害,他們可是非常厲害,作爲敵對的同行,這幾年,他們可是沒少和白影交鋒。
但是無一例外,每次都是被白影擊敗,無論智謀還是武力,每一次佔上風的。
況且,現在他們還是被包圍,處於絕對劣勢。
“哼,反正狗皇帝已經死了,今日我們就拼了性命又如何。”趙妙猛然把扶蘇的人頭抖了出來。
“大哥!”將閭蒼白的臉色大變,驚呼出口。
同時,那些羽林衛和貼身死士也瞬間惶恐起來,一時間人心都散了。
“哼,找死。”白影不屑道,最後對着手下一揮手:“殺,一個不留!”
“咻咻咻!”首先是來自樹上的弓弩手射擊,箭如飛蝗。
“噗哧..當..啊..”
儘管那些刺客也不弱,可是面對秦軍強勢的弓弩手也是瞬間大亂,瞬間被射殺兩百多人。
而那些被射殺的人,不論輕傷還是重傷,三個呼吸後,無一例外都死了。
“你也配了毒?”趙甫驚疑道。
白影冷哼一聲:“弄到用毒,我是你祖宗,動手!”
“殺!”瞬間,所有的影子都撲殺了上來,而那些刺客往往不是影子的五合之敵,當然,這其中橫刀是一大作用。
“撲哧!”白影一劍刺入了趙甫的喉嚨,精確無比。
趙妙臉色舜變,瘋狂大喊:“兄長,啊,白影,我殺了你!”
“哼,你也配!”白影手中劍又是一揮,如同白色閃電,快到了極點。
“噗!”
趙妙的人頭被直接削飛。
很快,隨着趙妙和趙甫的死,戰鬥接近了尾聲。
而這時,蒙恬恰恰帶兵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