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激烈到令人熱血沸騰的戰鼓聲在鉅鹿城北三裡處的寬闊草原上響起。
只見草原上,三股兵馬正在交戰,一方是黑衣黑甲的秦軍,一方是土黃衣甲打趙字大旗,還一方是灰色衣甲,打燕字大旗。
戰場一片喧囂,兵器碰撞聲,砍殺慘叫聲盈反沸騰,在空中凝聚出一股股殺氣!
黑甲秦軍就如一塊磐石,依靠圓形陣型穩穩立住陣腳,左右兩方的趙燕兩軍瘋狂進攻,卻不能撼動分毫,恰如海浪中千古不動的礁石,頑強、執着。
“殺啊,進攻!”
左邊進攻的趙軍已經殺紅了眼,陳餘本是在後陣指揮,可卻帶親衛隊加入了戰場,一時左邊的趙軍進攻更加瘋狂。
“給老子殺!”右邊燕軍是臧荼親自統帥,他見陳餘加入了戰鬥,他也親自披甲上陣,發起了最後進攻。
“殺啊,撲哧”
“鐺給我死!”
“啊”
一時間,雙方的進攻力度急劇增加,似乎要攻破秦軍的圓形方陣。
只是,儘管二軍瘋狂進攻,秦軍也表現的有所不堪重負,可好像最後一根稻草總是壓不上。
此時,遠遠從高空俯瞰去,就像一隻大圓盤,左右各吸附了兩團‘狗屎’,只不過這兩團狗屎似乎比原盤大點,準確的來說,是兩團狗屎粘在了圓盤上。
臧荼血染衣甲,一身彪悍之氣,眼見如此不由面目猙獰,揚聲對左右士兵大喝道:“進攻,給老子攻,勝了全軍有賞。”
這邊陳餘也不甘示弱,狠狠揮舞着手中大劍砸在秦軍盾牌上,回首大喝道:“給我衝破他們,誰敢落後,我殺了誰。”
“殺!”
如此說來,兩軍軍士也不敢不拼命了,到最後趙、燕兩軍也不管陣型了,只是一味強攻。
此時,鉅鹿城北門外的高坡上,韓信正手撫劍柄站在一架戰車上,雙目炯炯有神的觀察整個戰場。
“傳令,全軍緩緩後退!”韓信左手一揮,淡淡道。
戰車旁邊的號角手聞言立刻舉起號角,“嗚嗚”號角聲急促響起,連續三聲。
同時,旁邊指揮高臺上,一名傳令兵立刻揮舞手中令旗幟,打出了旗語。
戰場上的秦軍先是被號角聲驚起,後又看見旗語,頓時緩緩後退,退而不亂,還在保持着嚴密的圓形陣。
“他們要跑,追上去。”趙、燕兩軍很快爆發出了呼叫聲,兩軍人馬誰也不甘落後,粘住秦軍圓陣就追。
只是,如此以來,兩軍的戰線被拉長,本就缺乏訓練,此時又沒人調度,所以陣型幾乎完全混亂,只是一味猛追。
南面,韓信站在戰車上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是那種獵人見到獵物掉進陷阱裡的得逞賤笑。
“傳令,散陣,左右出擊!”
“嗚嗚嗚”秦軍號角聲再次響起,不過此時的號角聲異常的渾厚高亢,到最後戰鼓聲亦跟着響起,傳令兵也打出了旗語。
隨之,戰場上的秦軍園陣頓時有了反應,只見圓陣首先是急劇收縮,趙、燕兩軍猝不及防瞬間混亂成一片,後面的陣型更是拉成了直線。
軍中的臧荼和陳餘本能的察覺不妙,只是還不待他們有所反應,圓陣突然炸開,猶如壓縮到極致的皮球猛然反彈,盾牌兵撤去換上了鋒銳的輕兵死士,一瞬間反殺回去,趙、燕兩軍頓時死傷一片,更是惶恐後退。
“不好,結陣,快結陣!”臧荼和陳餘臉色大變,紛紛組織士兵結陣應敵。
然而,這時卻是遲了。
只見炸開的秦軍迅速分成了兩部,併成箭頭陣型,猶如兩把尖刀,猛然刺穿了混亂的敵軍,形成所向披靡之勢。
“跟本候殺!”
趙軍一人騎在馬上恍如天神,手中方天畫戟上下翻飛,挑死敵軍無數,這次爲了給韓信豎立威信,他也親自上陣,聽從指揮。
另外一路是以英布、灌嬰爲首,銳不可擋,被壓迫已久的秦軍瞬間爆發出幾倍的戰鬥力。
只見戰場上,趙、燕兩軍已經混亂成一片,而這時兩柄黑色利劍倏忽左,又忽然右,殺的敵軍人仰馬翻。
“撤退,走!”陳餘和臧荼瞪紅雙眼,極爲不甘的轉身跑了。
秦軍自然不會讓他們得逞,兩柄黑色利劍分頭追擊,尤以趙軍最爲兇猛,陳餘沒跑多元,便被趙軍衝上近來,飛刀射落馬下,臧荼雖然僥倖逃命,但麾下損失也不少,傷亡一半不止。
直到兩軍逃回大營,追擊的秦軍才滿載而歸的收兵回城,進入了鉅鹿城,每人身上都掛了不少人頭。
對於這樣的大勝自然是要慶功,戰後事宜處理完畢後,當天夜晚,趙軍下令在城內清出一片空地,作爲犒勞三軍的酒宴之地,酒肉管飽,亦有歌舞助興,熱鬧非凡。
趙軍心情也不錯,自從那日下令出兵以來,英布先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佔了矩鹿郡,隨後他就留呂澤、虞子期率兩萬兵馬留守,自己則率十萬兵馬與諸將進軍鉅鹿,這不,剛一來到,韓信就給了他場大勝,還真是連連得利。
最後,在趙軍和諸將與全軍面前鼓舞、褒獎完畢後,就回了郡守府內,與諸將單開了宴席。
期間灌嬰抱個大酒罈,興奮道:“痛快,真他孃的痛快,今日斬首最少有兩萬,而我軍傷亡還不到五千,真是大勝。”
曹無傷對韓信豎起大拇指道:“我今天是服了,當初老大說你怎麼怎麼的,纔來就讓你擔任要職我有點不服氣,不過今日一見,我是徹底服了。”
尉繚笑道:“論指揮軍團作戰,韓信的才能恐怕當世無人能及。”
旁邊唐厲點點頭表示贊同,就連一向高傲的英布,也不由對韓信露出佩服的目光,雖然今日一戰看似簡單,但卻考驗一個人對戰場時機和士兵心裡的把握。
從調動雙方進攻到引亂敵軍陣型,再到最後的兩頭出擊,幾乎次次擊中敵軍的弱點,十萬兵馬在他手裡彷彿就如一個百變機關,可大可小,可長可短,可退可攻,如臂使指。
“呵呵,諸位過譽了,今日一勝一是士卒精銳肯用命,二是各位將軍勇猛善戰,否則單靠我動動嘴皮子,也不可能讓軍隊如臂使指。”
韓信雖然不擅人際交往,但最起碼的表面話還是會說的,況且進入趙軍麾下久了,他就發現,不論是趙軍還是手下將領士卒,都不難相處,只要你認真對待他們,他們就會認真對待你,或許這就是一個團體的風氣,當然,他也越來越敬服趙軍,漸漸被趙軍的氣度所折服,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帶出如此精銳能幹的手下。
“嘿嘿,這也是我二哥慧眼識英才,一眼就能看出韓信大才。”胡亥笑着拍了個馬屁。
蒯徹也道:“開始我跟韓將軍初識時,也只是驚歎其兵事精通,但沒想到其如此厲害,侯爺確實厲害。”
“行了,都別拍馬屁了,來,大家共同敬韓信一杯。”趙軍端起酒杯,首先遙敬韓信。
“敬將軍!”此時所有人都端起酒杯,真誠的對韓信道。
“謝諸位,韓信先乾爲敬。”韓信猛然喝乾杯中之酒,同時對趙軍投以感激的神色,開始他纔來臨淄時趙軍爲他辦過宴席,雖然那時衆人對他很客氣,但卻沒什麼重視,而今天卻不一樣,他用實力贏得了大家發自內心的尊重。
韓信內心知道,這一切都是趙軍的原因,是他的自己知遇之恩,給了自己施展才華的機會,今天又是他頻頻爲自己製造豎立威信的機會,他內心在暗暗發誓,致死效忠侯爺。
衆人見此轟然叫好,紛紛喝了起來,一時間氣氛急劇升溫,趙軍笑了笑,這正是他想要的。
不過,正在此時,忽然門外鐵衛來報,臨淄來人,趙軍一聽,立即讓來人進賬。
“侯爺,章邯帶着殘軍到了臨淄,唐大人派我來詢問侯爺該如何安置。”來人是一個小吏,一臉風塵僕僕,開口問道。
趙軍聽話一愣,思索片刻後道:“讓他修整幾日,然後帶着原班人馬,直接趕來此處。”
“諾!”小吏立刻應聲
有人歡喜有人憂,秦軍這邊上下歡喜,而臧荼和韓廣來進攻鉅鹿的兩座軍營卻是上下一片哀嚎,臧荼和武臣恩怨極深,這次雖然被迫趙軍的嚴力二人聯合,但軍營卻不再一處。
趙軍大營內,武臣正在發火,出戰五萬兵馬居然只回來四萬不到,而且還有一半人帶傷,最重要的是陳餘死了。
張耳站在帳中默默然,他也沒想到,秦軍主動出城野戰,他們和臧荼聯合居然還拿不下,而且還是在人數佔優的情況下,據探子回報,秦軍真正出城作戰的兵馬才六萬餘,而他們和臧荼聯合足有十萬,幾乎是秦軍的兩倍,在野戰的情況下居然敗的一塌糊塗。
“大王也不必擔憂,只需我們和臧荼牢牢拖住趙軍,相信南邊的項羽和劉邦很快就有反應的,我已經聽說了,他們是要進攻咸陽,到時秦軍一定會自亂陣腳,那時就是我們的機會。”最後張耳道。
武臣聽話,這才臉色好點,最後又冷哼道:“臧荼這個叛徒,收拾了趙軍我在收拾他。”他現在對臧荼的怨念,甚至比對趙軍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