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離咸陽

公元前218年,始皇四年,皇帝決定進行第二次東巡目標直達臨淄東海,然後在由故韓之地返回,所護駕兵馬有兩萬黑羽衛、四萬皇帝親軍以及從中車府令脫離的皇帝禁衛,另外還有王賁率中尉軍跟隨,留扶蘇監國在由李斯和馮去疾以及上卿蒙毅輔佐。

當然,趙軍作爲這次清剿餘孽的首領肯定是要隨始皇帝一起出發的,而臨走之前,他又特意到藍田大營跟尉繚王翦二老道別。

二老早聽說了趙軍的事,這次見趙軍來道別,便也囑咐了一二。

最後尉繚看向趙軍問道:“聽說你跟扶蘇還有過交往,你以爲其人如何?”

趙軍一愣,沒想到尉繚會突然問起這個,最後沉思一番便開口道:“賢能謙遜,目光長遠處事穩妥,若爲吏可做上卿,但少機變,欠膽略,更缺殺伐果斷,若爲帝王則...”

後面的話趙軍沒說,但是意思已經很明顯。

“嗯,你分析的很透徹,但皇帝子嗣中已經數他最賢了。”尉繚聽後點點頭,隨後又問道:“那你可知始皇統一天下後,卻六國久亂的根本原因嗎?”

“根本原因?”趙軍一怔,這個他還真沒仔細分析過。

尉繚一笑:“其實根本原因全在陛下身上,皇帝乃是千古難見的一代雄主,但是他只具備了打下天下的雄心,卻不具備兼併天下的胸襟,他從心底裡都不認同六國。只是把他們當做一個獵物控制在手中,又談何爲天下之主?”

趙軍聽後心內恍然。始皇帝能力、氣魄和手腕都是不缺,幾乎具備了一個帝皇所有的優點,但是唯獨一點他沒具備,那就是一個天下共主的胸襟,這導致他潛意識裡就一直把六國人當敵人,這又如何不讓天下不反?

尉繚最後又道:“所以,我今天要告訴你的是,剿滅六國餘孽藉此立功可以。但你要從根本上認識到六國餘孽是殺不完的,有些事要把握好度,若是陛下百年歸去,試問這天下到時又該如何?而要是得罪了天下所有人,你趙軍又該如何?”

趙軍再次一愣,是啊,六國的餘孽何止十萬。自己能殺得完嗎?現在自己就是皇帝手中的一柄屠刀,若是自己太過鋒利把天下羣豪都得罪了,到時亂世一來恐怕自己就成天下公敵了,那時還焉能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王翦這時也道:“尉繚說的沒錯,剛過易折,這次清剿六國餘孽看似表面風光。但實則暗流洶涌,那些六國餘孽能存活至今,未嘗沒有與當地官吏的關係,你要是得罪了他們,以後就算立在大功勳。在朝中亦是寸步難行。”

“多謝二位師傅,趙軍受教了。”趙軍向二人深深鞠了一躬。同時內心暗暗決定,以後在清剿任務中除皇帝主要的人外,其他人便能拉攏的拉攏,就算迫不得已也要趕盡殺絕,免得給自己留下後患。

二人最後笑道:“好了,我們也只是一時感慨而已,皇帝交給你的事要好好辦,只要適當的時候爲自己留條後路就行了。”

皇帝出巡,氣勢森嚴壯闊,隊伍最前面的是鳴鑼開道,緊跟着是馬隊清場,黑色旌旗儀仗隊走在最前面,始皇的車隊兩邊是大小官員前呼後擁,一直延綿了近十里之長。

送行之人包括扶蘇、蒙毅等大小官員,他們都是一一與皇帝拜別,趙軍也夾在馬隊中間,順便向扶蘇和蒙毅道了下別,二人也都是笑着囑咐一般。

這次清夫人因爲要去南方處理生意的緣故,所以也與車隊暫時同行,穆寧來到了清夫人的馬車前,便隔着馬車簾對清夫人道:“母親,此去一路保重。”

清夫人見女兒來爲自己送行自然也是極爲高興,開口笑笑道:“不用擔心爲娘,到是你,最近才坐上臺主之位許多事情要謹慎處理,千萬不能出了差錯。”

“嗯,母親輕放心。”穆寧點點頭,最近她一直在忙,人都瘦了一圈。

正在此時,忽然馬隊後面又奔來一騎,正是趙軍騎在馬上還抱着哮天犬。

“我還以爲你不來送我了。”趙軍下了馬揶揄的笑道。

穆寧見他在母親面前就調笑自己,不由瞪了趙軍一眼:“少自作多情了,我是來送我母親的,我可警告你,路上要好好照顧我母親,她要南下處理生意,除了在車隊中,說不定以後你們還能遇到。”

趙軍一愣,最後道:“嗯,你放心吧,我一定照看好夫人。”說完,趙軍總是覺得怪怪的。

清夫人此時在馬車內也是一臉怪異的表情,最後不由開口道:“寧兒你事物繁忙快回去吧,車隊馬上就要出發了。”

“嗯,那我先走了。”穆寧點頭告辭,之後又深深看了趙軍一眼道:“這次任務危險,你自己要多保重。”

最後等到穆寧離去的時候,在場就剩下了趙軍和清夫人尷尬的四目相對,趙軍也只有訕訕的告辭。

離去之後,趙軍並沒有在留在車隊之中,而是騎馬朝附近的一處山谷奔去,而山谷內正有兩百五十四名黑衣騎兵整整齊齊的立在馬上,個個裝備齊全氣勢沉凝。

這些人正是要參加這次任務的精銳,爲首的四人就是李由、白影、公子高和將閭,趙軍騎馬來後先是掃視了衆人一眼,最後道:“現在我們分爲五隊,準備分別向三川郡潛進,記得我說的話是潛進,任何人不得暴露身份,到了約定地點後我會在告訴你們下一步計劃。”

“什麼?我們要脫離皇帝車隊?”四人同時一愣,皇帝可是說過他們要同行的。

趙軍點頭道:“沒錯,這是我的計劃之一。”

“可陛下那裡該怎麼解說?”李由一愣問道,其他幾人也看向趙軍。

“我自有辦法,你們先準備一下,等我回來後就行動。”趙軍現在不想多說什麼。

只是,此時騎在馬上的將閭突然嘲諷道:”哼,你能有什麼辦法,父皇是要我們同行,你卻自做主張算是什麼意思?”

趙軍聽後目光一寒,瞥向將閭冷聲道:“我用什麼辦法不是你管的,你最好給我識相點,在我這裡沒什麼皇子,只有上下級之分,我說的話就是命令,你若是在敢抗命,信不信我以抗命罪直接擊殺你。”

“你敢?”將閭頓時大怒,漲的臉色通紅。

“你大可以試試看!”趙軍的身上突然浮現出了殺氣。

將閭見此內心猛然一凜,隨後便想起趙軍的種種事蹟來,最後不甘的道:“哼,我會去找父皇的。”

豈止趙軍卻是再次冷冷道:“我說過,沒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動,否則就是抗命。”

“你..”將閭徹底被趙軍激怒了,內心怒不可遏雙目噴火恨不得吃了趙軍,只是這時公子高訓斥道:“三弟不可胡來,這一切都是父皇的命令,要是你去找父皇恐怕還要挨責怪。”

將閭聽後一愣,最後狠狠瞪了一眼趙軍又撇過頭去。

趙軍也沒管他,又囑咐衆人幾句後便打馬去找皇帝請命了,既然他知道有張良這一茬的事情,那就必須把這件事辦的更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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