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異變,讓徐衝愕然一愣,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眼手中青銅鈹?
我這還沒怎麼使勁了?
你丫咋就自個兒吐血了?
碰瓷還是咋地?
不帶這麼鬧的啊大哥……
其實,就連胡兩刀自己也搞不清,這踏馬到底怎麼回事?
他正舞着板斧砍得起勁,忽然丹田內泛起一陣奇怪的感覺,似乎有某種東西要從自己身體裡衝出來似的,直攪得胡兩刀胸中一陣氣血翻涌。
不僅如此,胡兩刀眼前也是突然一黑,恍然間有種整個人都快撕裂的感覺,直叫他一陣懵逼!
如果林熠在的話,或許他能知道到底是咋回事!
不過……
唰!
徐衝卻不管胡兩刀身上到底發生什麼事。他只知道現在是拿下胡兩刀的最佳時機!
在磕飛胡兩刀手裡另一支板斧後,徐衝手中的青銅鈹猛地橫掃過來,砰地一聲重重砸中胡兩刀胸口要害!
噗……
這一砸,力道之大,竟直接把虎背熊腰的胡兩刀砸得倒飛而出,口中再次噴出一股血箭,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砸進身後的雜樹林中!
“呔!”
得勢不饒人的徐衝,舞起青銅鈹便縱身追了過去。
成百上千次的血戰經驗告訴他,在對手沒有完全喪失戰鬥力之前,絕不能大意收手。否則,在生死一瞬間的戰場,對手極有可能會來個大逆轉!
於是,青銅鈹再次化身一條出洞青龍,帶着呼嘯的破空聲刺向倒地不起的胡兩刀!
這一刺,一旦刺中,胡兩刀不死也得殘廢!
嗖!
便在這電光火石的生死關頭,一枚石塊帶着破空嘯音,如子彈般從旁邊激射而來!
鐺!
火星四濺間,那柄幾乎就要刺中胡兩刀胸口的青銅鈹,碩長槍頭竟生生被攔腰撞斷。
斷掉的槍頭打着旋飛出,握着後半截槍身的徐衝,一個沒剎住腳,整個人也跟着飛了出去,在地上連滾了幾圈這才堪堪穩住了身形,狼狽不堪地爬了起來!
臥了個槽!
怎麼回事?
發生什麼事了?
我在哪?
我踏馬在幹什麼?
滿臉懵逼的徐衝,舉起手中被砸斷槍頭的青銅鈹,看着上面那整齊的斷口,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
這……剛剛砸中老子青銅鈹的,到底是什麼鳥暗器啊?
就在徐衝被砸得一度懷疑人生時,一道身影從遠處谷口方向,箭一般急掠而來!
“項家軍何在?”
“胡壯士人呢?”
鏗鏘有力、中氣十足,正是我巍巍大會稽的小兵郡守,林熠!
他來了!
人未到,聲先至!
一枚石子就砸得九龍山第一武力徐衝,嚴重懷疑人生!
雖然山坳口外圍,聚集着數以百計的匪兵,密密麻麻的人牆還夾雜着數不清的刀槍棍棒,端是殺氣騰騰。
不過,林熠卻直接無視了這些匪兵。鐵掌水上漂技能一展開,這貨踩着匪兵們的腦袋,嗖嗖地向山坳口急掠而去!
被踩了一腦袋鞋印的衆匪兵們:……
大哥,你還真是不走尋常路哪?
林熠沒工夫搭理滿心憤慨的匪兵們。
幾個呼吸越過匪兵人牆,落到那道雜樹林跟前,林熠的目光落在了被徐衝一槍砸得吐血的胡兩刀身上。
“霧草!”
“小刀子,你咋被人揍成了這副德行?”
“嘖嘖嘖,太特麼丟你師父我的老臉啦……”
地上的胡兩刀剛剛緩過勁來,就看到林熠一臉嫌棄的模樣,頓時急得原本慘白的虯髯大臉漲成了豬肝色,大嘴張了張,想說些什麼,卻被滿嘴的血水嗆得一陣猛咳!
“師父?”
而一旁正對着半截青銅鈹懷疑人生的徐衝,眼珠子差點直接禿嚕出來了!
直覺告訴他,面前這個匆匆趕來、身穿秦國官服的男子,十有八九就是打出那枚石子暗器的那個厲害傢伙!
可是……
這傢伙太年輕了點吧?
壓根就不像是一位身懷絕世武藝的世外高人!
還有,他居然是地上這個使板斧的猛漢的師父?
這這這……簡直開玩笑嘛?
“師…師父,您老人家別廢話了!”
“趕緊呢,幫徒兒收拾了這個驢臉馬猴子!”
“就是這傢伙,剛剛不講武德,偷襲徒兒俺……”
這邊徐衝正滿臉不可思議地打量着林熠,地上緩過勁來的胡兩刀,直接來了個“惡人先告狀”,氣得徐沖鼻子都歪了!
戰陣殺敵,能幹掉敵人就是好招!
你管老子是偷襲還是正面硬剛?
自己學藝不精,還有理了?
“你……”
正鬱悶的快吐老血,徐衝忽地被林熠犀利目光一掃,竟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霧草!
爲什麼老子忽然有種,想要給這傢伙跪下來的衝動?
這這這傢伙難道會邪術?
一陣心驚肉跳的徐衝,自然不知道,那種讓自己忽然想對林熠五體投地的感覺,並非是林熠的邪術,而是他身上無敵梟雄魅力,正潛移默化地影響着徐衝心神。
“閣下難道也曾經是秦軍將官?”
雖然黑夜如墨,可林熠無比犀利的目光,還是發現了徐衝那身粗布麻衣下隱約露出來的黑色衣甲。
大概是多年從軍養成的習慣,徐衝一直都穿着那套秦軍制式將官軟甲。
落草爲寇後,爲了避免尷尬,或者說誤會,徐衝在軟甲外面罩上一件匪氣十足的粗布麻衣,以示自己已經不再是官軍。
“哼!”
“少廢話!”
“想要從本軍侯手中救走這地上的莽漢,那就先問問本軍侯手中的長鈹吧!”
徐衝被林熠問得有些尷尬。
不過,老辣的他還是迅速用一聲冷哼掩蓋了自己的尷尬,舉起手中那半截青銅鈹,沉着老臉冷聲道。
“嘿嘿……”
看着明顯有些聲厲內荏的徐衝,林熠忍不住一樂。
敢情這貨還沒被自個的石頭砸怕啊?
那要不要給這傢伙再上上課?
心裡想着,林熠下意識地彎腰從地上撿了一塊石頭。
沒辦法。
這次出來太匆忙了,林熠沒來得及給自己挑件趁手兵器,就只能將就了!
而林熠這邊剛撿起石頭,徐衝老臉刷地一下子就綠了!
喂喂喂,大哥咱能不能換一種兵器啊?
這尼瑪小孩子打架用的玩意兒,你這也太侮辱人了吧?
年輕人,你也太不講武德了吧……
林熠:嘿嘿!
你管老子用什麼鳥兵器?
反正只要能把你揍得滿地找牙的兵器,就是好兵器!
沒聽過打架神器板磚嗎?
一磚在手,砸遍天下無敵手!
爺用石頭,算是對你客氣了……
“年輕人,別欺人太甚了!”
雖說自己的青銅鈹被林熠用石頭,在辣麼遠的距離生生砸斷,徐衝心底多少還有些陰影。
不過,曾經身爲秦軍高級將領的傲慢,還是讓徐衝瞬間失去了理智。
一聲怒喝,手中半截槍頭的青銅鈹猛地抖出幾道槍花,徐衝閃電般撲向林熠!
嗖!
鐺!
然而……
又是一枚石塊箭一般猛地擊中徐衝手裡的青銅鈹!
其力道之大,非但把那僅剩半截槍頭的青銅鈹攔腰砸斷,更是震得青銅鈹從徐衝手裡脫手而飛!
徐衝懵了!
硬生生剎住腳步,強忍着被震得差點裂開的虎口傳來的鑽心劇痛,這位也曾在沙場上叱吒風雲的秦將,滿臉驚恐!
“你……到底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