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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密關係

在開車快要到達最後一個倉庫時,顧重言遠遠就看到門口停了一輛白色麪包車,車旁邊站着三個男人,吸着煙走來走去正商量着什麼。因爲距離遠,所以他看不清那些人的面容。

生怕驚動那些人,顧重言將車子停在數百米外的一處地方。悄悄繞到了車子後面,他仔細觀察着麪包車前的那三個男人,其中一個赫然是昨夜和他差些撞上的司機,現在正吸着煙看着倉庫門口。

“大哥,現在怎麼辦?賀總監的電話打不通,你說我們現在是放了那女人,還是繼續聽他的話行事?”略矮的那人將燃盡的菸蒂扔在地上踩了踩,忍不住說,“兄弟幾個可都聽你的了。”

“你他媽的急什麼。”老大忍不住拍了下他的腦袋,訓斥道,“替他辦好這件事,還怕他賴賬不成?”

那人摸着後腦勺連連說,“老大說的是,老大英明。”

顧重言小心翼翼地挪動着身子,一點點靠近他們,這間倉庫沒有後門,唯一有機會進去的只有前門,而這樣必然要驚動他們。可是他別無選擇,裡面是他擔心已久的覃蓁,還有什麼比她的安全更重要?

“喂,你在幹什麼?”

顧重言剛一靠近,正巧那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從倉庫內走出,和他照了個面,指着顧重言驚叫道,“是誰叫你來的?”

穿藍色衣服的男子回頭,待他看清顧重言的樣子時,立即就想起他就是昨晚那個開車差點撞他的人。“他媽的,老子還沒找你算賬,你倒是自動送上門來了。”說完,他掄起木棒,二話不說,當即朝顧重言肩膀砸去。

四對一,顧重言並不佔什麼特別大的優勢,只能和他們硬碰硬,一拳一腳,勢均力敵。那些人似乎也沒打算放過他,拳頭相向,用足了力氣。

“你小子倒是挺經打。”藍色衣服的男子喘着粗氣,眼神惡狠狠地瞪着他。“是誰叫你來的?識相的就快滾。”

“你們何必要和錢過不去?”即使打了羣架,顧重言的面上依舊保持一貫淡漠,對着圍在他周圍的四人說,“他給了你們多少好處?我同樣可以保證你們能拿到這些錢,甚至更多。”

手中的木棍始終牢牢握着,保持着高度警惕的心,三人躊躇不前,面面相覷,都在等待老大的眼神示意。可是,他們的目光中,已然露出了貪婪之意。幹起綁票的事,無非是爲了錢,賀弈現在下落不明,電話未通,早已令他們動搖。如今有人願意出高價,有什麼理由要拒絕這這樁好事?

“他給我們這個數。”老大伸出五指,在顧重言面前晃了晃。“五十萬,你給得起?”

顧重言眼神凌冽,不容置喙地說,“帶我先去見被你們綁架的人,錢自然不會欠了你們。”

老大摸了摸下巴沉吟了幾秒,期間時不時擡頭看一眼顧重言,有些不敢確信他是否真能給出這麼多錢。

“老大,怎麼辦?”略矮的男子怕老大做不了決定會使得顧重言反悔,面上早已顯露焦急之色,想催促老大快些下決定。

“跟我來。”老大瞪了手下一眼,兀自走向倉庫。

當倉庫門重新被打開,覃蓁看到這一回他們齊齊走了進來,再仔細一看,顧重言竟然跟在他們身後。

看到覃蓁略顯茫然地臉,視線落在她身上,除了被綁之外,身上並不見其他傷口,顧重言心頭一鬆,可面上依舊是肅然的表情。

“人我給你見了,至於這錢……”老大指了指地上被綁得跟肉糉似的覃蓁,對着顧重言做了個談錢的手勢。

誰知顧重言並未理會他,蹲□子細心地替覃蓁解開手上的繩子。看到手腕上粗紅的印子,低頭間撞上那雙受驚的眼眸,他的心爲之一顫。

熟悉的氣息包裹着自己的感官,覃蓁看着眼前那雙專注替她撥弄繩子的手,忽然覺得無名指上的戒指不再晃眼。繩子鬆落後,覃蓁伸手抱住了他,眼淚下一秒奪眶而出。“重言。”

這二十四小時的恐慌,終是在這一刻爆發。

老大怕顧重言反悔,使了個眼色給身後的小弟,令他們拿着木棍圍住他們,防止他們逃跑。

顧重言扶起覃蓁,可由於她長時間腳被綁着,這會兒雙腿僵硬發麻,只能依靠在顧重言的肩膀。

“你們怎麼回事,還不快給我抓住他們,難道是想讓警方都把你們抓起來麼?”隨後趕到的賀弈一到倉庫,就看到顧重言將覃蓁鬆綁,而那些人一動不動地站在一旁沒有制止。

“你們現在是想反悔麼?”賀弈從包裡掏出一把利索的刀子,白晃晃地舉着,將包隨手扔在一邊,一步步逼近他們。要不是不放心他們的辦事效率,賀弈也不會這會兒跑來這裡,誰知這麼巧,竟會看到顧重言想帶着覃蓁離開。

他的事,不容許有任何人破壞!

“快跑。”見綁匪在那裡搖擺不定,顧重言在覃蓁耳邊輕聲說。

拉着覃蓁的手,顧重言推開身邊那些綁匪,朝倉庫門口跑去,只要跑出這裡,他們就能開車離開。

“還不快追。”賀弈大聲呵斥,驚得身後四人立即拿着木棍追了出去,心中滿是忐忑。

覃蓁回頭看到他們鍥而不捨地跟在後面,氣喘吁吁地說,“怎麼辦,他們還在後面。”話剛說完,覃蓁腳下趔趄,從他手心掙脫,摔倒在了地上,身下石子硌得她生疼。

“蓁蓁,沒事吧。”顧重言試圖扶起地上的覃蓁,可偏偏她擰着眉頭臉上浮現痛苦的表情,捏着腳踝怎麼也站不起來。

“居然敢耍老子,還真差點着了你的道。”四人追上他們,集體圍攻顧重言一個,想減弱他的體力。

賀弈見他們停在半路,臉上滿是得意的笑容,趁着顧重言分心和四人周旋的時候,他手中的刀作勢就要落在覃蓁身上。無論是三年前還是現在,他最想看到顧重言追悔莫及的表情了。

顧重言一腳踹開略矮的男子,徒手拉起覃蓁想躲開賀弈的刀子,可惜終究晚了一步,刀子一偏,鋒利的劃破了他的手。霎時,血從皮膚表面滲出,染紅了他白色的襯衣袖口。

“重言!”覃蓁擔憂地看了眼他手上的傷勢,氣憤得回頭瞪了賀弈一眼,特別是看到他手上那把染血的刀子,“王八蛋,我招你惹你了?先前無故撤資,現在又來綁架我,如果重言的手出了什麼事,我一定不放過你。”

“放心,他死不了。”看到顧重言的手流血漸多,賀弈冷笑了聲,絲毫未將覃蓁的話放在心上,只覺得心中一陣快感,“現在你們倒不如擔心下自己能不能平安回去。”

用另一隻未受傷的手將覃蓁攬在身後,制止她激怒賀弈,顧重言篤定地說,“不勞費心。”

“給我好好收拾他。”將刀子遞給身後一人,賀弈給他使了眼色,如果錯失了今天這一次機會,那他怎麼甘心?一想到父親那滿頭白髮以及癡癡傻傻的面孔,他心中的怒意便是隻增不減。“顧重言,你爲什麼不求我?就像當年我爸爸求你一樣,求我啊。”

即使環境再糟糕,顧重言沒有露出絲毫恐懼之情,手上的傷血流不止,令他的手臂漸漸有了麻木感和冷意。“換做是現在,當年我還是會做這樣的決定。”

即使他虧欠了連玫和筱雅,虧欠了重奕和叔叔,他也不覺虧欠過賀弈。

可是,總有極端的人會怨老天,怨世道不公,比如賀弈。

身材高大的男子手中拿着賀弈交給他的刀,手心緊張得捏出了汗,原本只是爲錢而已,現在這樣是不是要鬧出人命?

忽然,遠處傳來一陣刺耳的警鳴聲,嚇得男子手中的刀落在了地上,立即跑回老大身後,“老大,現在怎麼辦?”

“笨蛋,還不快跑。”老大大力拍了下他的腦袋,扔下木棍朝反方向跑走,只想快些躲開那些警車。

“看來現在該擔心的人是你。”回頭看了眼逐漸開近的車子,顧重言淡淡地說。

“jearn,沒事吧。”蘇然下車後,看了眼顧重言手上的傷勢,立即掏出手機撥打了120,讓醫生提前準備好病房。

“小傷,這裡交給你解決。”瞥了眼右手的傷口,顧重言無所謂地搖了搖頭,隨即牽着覃蓁的手坐進了車子。

坐進車子前,覃蓁正好和蕭樾照了個面,雖然疑惑爲什麼蕭樾也會出現在這裡,不過此時覃蓁更擔心的是顧重言手上的傷勢。

“這麼巧,賀總監也會出現在這裡。”警車到了後,警察四處追捕還躲藏在這附近的四名匪徒。見賀弈不慌不亂地站在一旁,蘇然環顧了一圈四周,用輕鬆地口吻說,“不跑麼?”

“有誰看到我和這件事有關?”如今他手上沒了刀子,周圍又沒有目擊證人,無論他們怎麼說,他都有藉口脫罪。

“希望到時候在警局見到你的時候,你還能這麼說。”說完,蘇然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後,轉身坐回車裡。

霎時,倉庫附近恢復一片寧靜。

“沒事的。”車內,看到覃蓁滿是緊張的目光,顧重言握着她的手,安慰說,“要不要替你做個全身檢查?”

“你不要騙我了。”目光無法從他的手上抽離,覃蓁反手握住他,眼眶早已溼潤,“重言,就快到醫院了。”

醫生接到蘇然的電話後,便早早地爲顧重言騰出了病房。覃蓁陪在急症室裡,看着兩個醫生爲他清理傷口,滿是染血的紗布觸目驚心,她的心隱隱有些擔憂。清理過後,她可以看到手上的刀口很深,周遭的皮已經皺起,毫無血色。想起當時的情形,覃蓁仍心有餘悸。

“傷口很深,就算恢復也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靈活使用,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醫生戴着口罩,口吻冷淡地說,“如果再偏一點,後果可能會更嚴重。”

一字一句,站在身後的覃蓁聽得真真切切,她的目光落在那隻被紗布一層層包裹的手上,心中晦澀萬分。一切都是因爲她,纔會惹來這樣的麻煩,還爲了救她,害的他的手受傷。他是jearn,如果不能拿筆,於他而言是多麼大的打擊,外界又該怎麼看?

“我知道了。”相較於覃蓁的反應,顧重言則顯得淡定許多,他的傷勢他自己最清楚。現在右手除了疼之外,根本使不上力氣,只是這些他從一開始就不打算讓覃蓁知道。可現在由醫生說出這個事實,明顯已經打擊到了她。

腳下一軟,覃蓁扶着一旁的桌子,口中喃喃自語道,“我……我出去一下。”

眼神空洞茫然,覃蓁腳下無力,可是還是執意一步步走出急症室,沒有注意到顧重言略帶擔憂的目光。

怕她出事,另一隻手抓起放在桌上的西裝,顧重言不顧醫生還在包紮,起身不小心打翻了盤裡的傷藥,朝覃蓁離開的方向追去。

“如果是當年的覃蓁,一定不會就這樣離開。”用外套遮住那隻纏繞紗布的右手,顧重言出聲叫住了她。

覃蓁腳下一滯,卻沒有轉身的勇氣,只是低着頭看着腳上那雙滿是泥濘的鞋子。

醫院神馬的最容易發生點小火花了!

╭(╯3╰)╮ 妹紙們冒泡吧!!!夫冷一個個虎摸之~

ps:如果下一本小說,男主是飛機師,你們會有興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