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絮看見被打開的抽屜,依稀可見裡面放着的以前的照片,心下頓時有些瞭然。
她揚起下巴,在男人的薄脣上輕輕啄了下,聲音帶着戲謔的笑意,“吃醋了?”
謝長宴的食指在她的髮梢上轉了幾圈,纏繞着她的頭髮,沒有回答。
“如果我還忘不了他怎麼辦?”林絮歪着腦袋,似故作苦惱。
纏繞着頭髮的動作滯住,謝長宴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帶着一絲迫人的氣息,“那我不介意出手幫一下你,比如……先把這些照片都燒掉。”
免得她整日睹目思人。
“你要是敢燒了,你以後肯定會後悔的。”林絮說道。
等他恢復記憶以後,指不定就該懊惱自己乾的蠢事了。
然而這句話在落在謝長宴的耳朵裡,卻變成了另一個意味。
她就這麼喜歡那個男人,甚至爲了幾張照片威脅自己。
謝長宴攥緊了手上的相框,像是要把它折斷一樣,一股煩躁從心底生出,臉色也黑沉了幾分。
“好啦,攬月還在找我們,我們先出去吧。”林絮抽出他手中的相框,放回抽屜裡。
剛要帶他離開臥室時,發現抽屜裡忽然多了一個黑色的盒子。
“這是什麼,你放的嗎?”林絮拿起盒子端詳,對它完全沒有一點印象。
這肯定不是她自己的,難道是季宴禮的?還是說是季廷陽他們後來放在這裡的?
她想打開看一眼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卻發現盒子上有一個密碼,需要輸入正確的密碼才能打開。
這麼神秘?
謝長宴看着她手中的盒子,“在抽屜角落裡發現的。”
看到它的時候,腦海裡有種熟悉與懷念感,像是他以前擁有過一個這樣的盒子。
“你知道密碼是什麼嗎?”林絮問他。
“我看起來會算命嗎,就連密碼也能幫你算出來?”謝長宴挑眉。
更何況,說不定還是那個男人留下來的東西。
他纔沒有那個興致幫她解密。
而林絮輸了幾次密碼都顯示不對,終於放棄了,把它扔回抽屜裡。
明天問問季廷陽好了。
林絮琢磨着,隨後帶着謝長宴下樓。
可找到了謝長宴,季語喬又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總不好再拋下謝長宴去找她,林絮只好留在客廳陪他。
“你應該是第一次參觀季家吧,感覺怎麼樣?”林絮問。
今天的林絮和季語喬似乎都特別執着於問他這個問題,謝長宴看了她一眼,中規中矩道:“裝修不錯。”
“那你有沒有什麼印象深刻的地方?”她的眼神盈着隱隱的期待。
謝長宴揚了下脣角,語氣陰陽怪氣,“裝滿抽屜的合照倒是挺讓人印象深刻的,才知道某人原來這麼深情。”
林絮噎住,眼神心虛地向四周漂移,“對了,我記得管家煮了一壺普洱茶,我去給你倒一杯!”
說完,她立刻走向廚房。
她的步伐匆匆,身影帶着一絲慌亂。
進了廚房,林絮拍了拍胸口,片刻後又對着茶壺惆悵了起來。
看來攬月所說的計劃並沒有用啊。
謝長宴對於別墅完全沒有一點印象,就連以前的合照也都不記得了,看到之後還亂吃飛醋,甚至還想燒掉它們。
林絮嘆了一口氣,倒了一杯茶水之後重新回到客廳。
她朝謝長宴看去,下秒,瞳孔緊縮。
季語喬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躲在謝長宴的身後,雙手舉着一個重重的花瓶,像是往他的頭上砸去。
林絮倒抽一口冷氣,疾步過去,奪走季語喬手上的花瓶,把她拉到一旁,低聲斥道:“你在做什麼?!”
林絮一直以來都是一副溫柔的模樣,季語喬這還是第一次看見她面帶怒火,厲聲訓斥自己,嚇得身體抖了抖。
季語喬緊張地揪着衣角,吞吞吐吐道:“我,我在電視上看見的……如果腦袋受到撞擊,就會恢復以前的記憶,所以我想試一試……”
“腦袋人體脆弱的地方,萬一你把他砸出個什麼好歹,鬧出人命怎麼辦?”林絮想想就有些後怕,而後又勸道,“你看的什麼亂七八糟的電視劇,都是騙人的。”
季語喬說:“是二哥演的偶像劇。”
林絮:“……不準看了。”
回頭她就跟季澤秋投訴,演的偶像劇帶壞妹妹。
兩人在後面嘀嘀咕咕,謝長宴轉身看過來,“怎麼了?”
“沒,沒什麼。”兩人馬上把花瓶藏在身後,心虛得狂搖頭。
謝長宴若有所思地看了他們兩人一眼,視線落到身後的花瓶上。
林絮急忙把桌上的茶杯塞到他的手裡,“啊,對了,這是我剛剛給你倒的普洱茶,你嚐嚐看。”
謝長宴一直在別墅留到了下午,直到特助打電話過來提醒他下午還有會議,他這才離開。
幾個小時下來,謝長宴一點記憶也沒有恢復。
然而季語喬像是越挫越勇,對林絮鼓勵道:“母親,你別灰心。等我再去找幾個方法,父親一定會想起我們的!”
林絮想起那個花瓶,還有些心驚膽戰,連忙叮囑,“你可別再跟偶像劇裡的劇情學了,那些都是騙人的。”
“放心吧,我有分寸。”季語喬點頭。
林絮:“……”
一個想拿花瓶砸腦袋的人,真的知道分寸是什麼嗎?
林絮忽然有些不安起來。
轉眼間,天空的夜色逐漸濃郁。
大門外響起汽車發動機的聲音,林絮猜到大概是季廷陽回來了。
林絮下樓去迎接他。
看見她的第一時間,季廷陽冷峻的面容浮起一絲笑意,彷彿有一條暖流淌過他的胸膛。
他的脣角剛揚起,下瞬又收了回去,眉頭微蹙,“今天有人來了?”
“沒有啊。”林絮否認。
“那怎麼有三個茶杯?”季廷陽看向桌子。
大意了。
忘記收拾杯子了。
沒想到季廷陽居然這麼敏感。
“有一個茶杯是管家的。”林絮只能睜着眼睛說瞎話,隨後又連忙岔開話題,“對了,你知道這個盒子是什麼嗎?”
季廷陽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看着向她手中的盒子,似乎有點印象,“這個好像是父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