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酬回來的第二天,任達的總監給蕭煜打來了電話。
“總監,是我們的合同簽好了嗎,我這就過去拿合同。”蕭煜一邊說着,一邊倏然起身往門外走去。
“這個合同啊……”電話那端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爲難,“我們法務部的員工看了一下,說是這個合同有幾條地方不太合理,所以還沒有籤。”
蕭煜的步伐滯住,“是哪幾條?您跟我說一下我說一下,我們可以現在就改。”
“這個不急,等今天晚上吧,今天晚上我們還是在松鶴樓見。”
蕭煜應聲,“好。”
“對了,不如把你的女朋友也一起叫過來吃頓飯。上次看她對你挺好的,大老遠跑過來接你,可得好好謝謝她。”總監呵呵笑道。
蕭煜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她今天晚上還有課,恐怕來不了……”
“這樣啊,那沒事,我們下次再約也是可以的。”手機那頭顯然沒了興致,敷衍兩句就掛斷了電話。
蕭煜看着掛斷的電話,臉色剎時冷了下來。
看見他站在原地,學長走過來問道:“怎麼了?今天不是要去任達拿合同嗎?”
蕭煜把手機揣回兜裡,臉色冷峻,“合同可能籤不了。”
學長愣住,“爲什麼?”
後續果真如蕭煜所說的一樣,他又打電話找了幾次任達的總監,想詢問關於合同的事。
但是每次那位總監都會問上溫梨一嘴,得知她不會過來之後,態度都十分敷衍,不是說合同有問題,就是說沒有時間。
合作就這麼一直被擱置了下去。
“之前你不是說談得很好嗎,他爲什麼又會突然反悔了。”學長苦惱地抓着頭髮。
“我去找他。”蕭煜起身,拿起桌上的筆記本電腦離開工作室。
他在任達科技的樓下等了許久,在看見那位總監後疾步攔了過去。
“總監,我想問下我們的合作是哪裡出了問題嗎?”蕭煜問道。
總監沒想到他竟然會親自過來,嚇了一跳,支支吾吾,“這個,也不是,就是合同還有些問題……”
“我把電腦帶過來了,合同有什麼問題,我們可以現場更改。”蕭煜提了提手上的電腦包。
“你……我現在也沒有時間,下次吧。”他說完就想溜走。
“沒關係,我可以在這裡等您,等你忙完了,我們再來聊合同的事。”蕭煜大有一副會在這裡等上一整天的氣勢。
“你,你這又是何必呢。”總監神色忽然變得爲難起來,“我實話告訴你吧,其實是你得罪人了,上面壓着,我也不好意思跟上面的人作對,所以一直壓着你的合同。”
蕭煜愣了一瞬,“得罪了誰?”
“這個我不好告訴你,那天在松鶴樓遇到的事,你應該也清楚。”總監的提示點到即止,他拍了拍蕭煜的肩膀,“我還有事,先走了。”
直到總監離開,蕭煜依舊愣在原地。
得罪人?
松鶴樓?
蕭煜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季廷陽,畢竟那天在場的人裡只有季廷陽與他不合。
“肯定是他在背後做的手腳。”想到季廷陽,蕭煜的臉色陰鷙得有些可怕,一股酸楚在胃裡翻涌,幾乎是條件反射般想要乾嘔。
之前從季語喬那邊拿到手的文件毫無用處,面對季廷陽的打壓,他就連報復回擊都做不到。
他拼命壓抑着胸膛的難受,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指甲陷入掌心裡也毫無察覺。
剛有點起色的工作室就這樣陷入了瓶頸之中。
任達這邊無法達成合作,蕭煜只能放棄他,去尋找別的公司進行合作。
就在他剛從一家公司出來的時候,遠遠就看見溫梨的身影。
他最近一直忙於奔跑在各家公司之間談合作,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和溫梨見面了。
蕭煜沒想到會這麼巧在這邊見到她,他邁着步子剛要上前,就看見一個男人朝溫梨追了過來。
男人把一個禮盒塞到了溫梨的手裡,溫梨又推脫着還給了他。
蕭煜頓了一下,沉着臉色走過去,直接攬過她的肩膀,像是在向男人說他們之間的關係親密。
溫梨臉上劃過一絲驚訝,像是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裡。
然而男人連一絲目光都沒有分給蕭煜,視線盯着溫梨,“既然你還有事,那我就先回去了,我們下次再見。”
離開之前,他掃了蕭煜一眼,眼神似帶着一絲毫不在意的輕蔑。
蕭煜摟着她的肩膀的手微微用力,“那個男人是誰?”
“只是一個普通朋友。”溫梨疼得眉頭緊皺。
“普通朋友?”蕭煜的喉嚨溢出幾聲嗤笑,“只是普通朋友的話,他爲什麼會送你這麼禮物?”
外包裝的盒子那麼精緻,裡面的禮物肯定也特別昂貴。
“我怎麼知道,更何況我不是把禮物還給他了嗎。”溫梨說。
“是嗎?如果我沒有出現的話,你最後是不是就要收下了?”
溫梨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懷疑我?”
“是啊……”蕭煜執起她的左手,指尖在她腕上的手錶摩挲,輕嘆一聲,“如果你不想要的話,又爲什麼會收下這隻手錶?”
那天他雖然喝醉了,倚在出租車的座椅上閉目休息,但他還是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溫梨臉色煞白,她張了張嘴,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蕭煜死死抓着她的手腕,眼睛猩紅得有些駭人,之前積壓在心底的種種不甘與嫉妒似衝破封印般,隨着怒火從胸膛噴涌而出,“你心裡是不是看不起我,覺得我窮,什麼也給不了你?”
溫梨反駁,“我沒有。”
“我爲了以後能讓我們過上好的生活,給你買喜歡的首飾,帶你去吃大餐,努力工作,結果你……”
溫梨像是聽得厭煩了,甩開他的手,“你到底是爲了我,還是爲了你自己,你心裡清楚,不要什麼都拿我當擋箭牌。”
自從知道她和季廷陽的事後,蕭煜就一直在暗暗跟季廷陽比較。
可每次與季廷陽做對,偏偏還要扯上一句是爲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