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望手中的柺杖重重敲了敲地板,怒火沖沖。
“我早就跟你說過,讓你不要再和那個女人來往,結果你非不聽勸。”
“你在她身邊連個地位名分都沒有,你拿什麼和人家老公比。”
謝明望見多了圈子裡在外面養情人的男人,但也都是玩玩而已,怎麼可能會有感情在身上。
結果沒想到,現在自家孫子居然偷摸摸地去給別的女人當小三去了。
謝明望氣得不打一處來。
現在果然受傷了吧?!
“那個女人一看就不喜歡你,你現在看清楚了就好,以後都別去找她了。”謝明望教育道。
不喜歡你……
謝長宴又想起季廷陽說的話,喉嚨彷彿堵了什麼東西一樣難受刺痛。
他扯了扯領結,眸裡閃過一絲浮躁,不耐煩地應聲,“我自有分寸。”
第二天晚上。
因爲需要應酬,謝長宴回絕了蘇臨洲繼續去酒吧的邀約,和秘書前往了松鶴樓。
“早就聽聞謝總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氣宇軒昂啊。”合作方端着酒杯過來,想要向他敬酒。
秘書隨即上前阻止,“抱歉,謝總平日很少喝酒,我來……”
“沒關係。”謝長宴拿過桌上的酒杯,隨意與他碰了碰杯子,一飲而盡。
合作方大笑,“還是謝總豪邁。”
一晚上下來,餐桌上的酒已經喝得七七八八了。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那位看起來酒量很好的合作方最先趴下,在包廂的衛生間裡吐個不停。
秘書倒了一杯茶水遞給謝長宴,神色擔憂,“謝總,您沒事吧?”
“沒事,我去一趟衛生間,待會兒記得送李總回去。”
謝長宴起身出門,穩健的步伐全然看不出來他今晚喝了四五瓶酒。
“沒想到謝總酒量這麼厲害。”秘書看着他的背影,小聲嘀咕。
到了衛生間。
謝長宴雙手撐在洗手池旁,冰冷的水潑在臉上,暈沉的腦袋清醒了幾分。
他倚在池臺旁站了許久,直到腦海裡的醉意壓下去,這才轉身離開。
“阿宴?”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清澈而又略帶疑惑的聲音。
謝長宴轉身,只見林絮站在走廊邊上,看見他的一瞬,眸心的驚訝一掠而過,接着便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她是因爲看見自己而高興嗎?
謝長宴默了默。
他忽然有些不確定了。
是他喝醉了嗎,否則怎麼會看見她?
她不應該在季廷陽身邊嗎……
林絮見他愣在原地,笑着上前幾步跟他打招呼,才接近一點,她就不滿地皺起了鼻子,“你怎麼喝了這麼多酒,好臭啊。”
像是受不了他身上的酒精味,林絮又忍不住遠離他一些。
然而她才往後退了幾步,謝長宴猛然過來,抓着她的手腕一陣翻轉,把她抵在牆上。
他看向她的眼眸深沉無比,幽暗不明,看着她的目光逐漸灼熱。
“你怎麼了?”林絮神色疑惑。
剛開口,他便俯身下來,覆蓋住她的紅脣,不由分說地吻了下來。
男人的脣齒含着淡淡的酒香味,他的手用力扣住她的後腦勺,漸漸加深着這個吻,撕咬蹂躪。
這個吻漫長而又纏綿。
不知過了多久,謝長宴纔將她鬆開,抵着她的額頭低聲喘息。
他看着林絮,嘶啞的嗓音混雜着酸楚從喉嚨溢出,“你對我到底是什麼想法?”
林絮的臉頰還殘留着方纔曖昧的紅暈,聲音輕軟,“當然是喜歡你呀。”
“那你和季廷陽是怎麼回事?”
“我和他怎麼了?”
謝長宴眸裡劃過一絲掙扎,半晌,他彷彿認命般開口:“你明天去和他離婚……”
林絮愣了一瞬,“什,什麼?”
和誰離婚?
“和他離婚,和我在一起。”謝長宴死死盯着她,生怕從她臉上看到一絲不情願。
“你以爲,我和季廷陽結婚了?”林絮目瞪口呆。
謝長宴蹙眉,“難道不是?”
“……”
許久。
林絮噗嗤地笑了出來。
她笑得枝花亂顫,肩膀不停地顫抖,笑得眼角都冒出了幾滴淚花。
“笑什麼?”謝長宴眉頭緊皺。
林絮雙手摟着他的脖子,笑盈盈地望着他,“你是不是喜歡我?”
謝長宴沒有說話,抵着她額頭的腦袋蹭了蹭她的臉頰,那雙褐色的眼眸蘊藏着幾分酒精的迷離。
“說話呀,你不說我可要走了。”林絮語氣帶着一絲嬌嗔。
“……我喜歡你。”謝長宴沙啞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
“那我都已婚了,你怎麼還喜歡我呀?”林絮眨眨眼,眸裡含着一絲戲謔。
苦澀洶涌的情緒在謝長宴的胸膛翻滾,“即使你結婚了,我還是放不下……”
他也知道自己不應該心動,可是每次看見她,身體總是先理智一步行動起來,無法剋制。
蘇臨洲不止一次勸過他,就連爺爺也不看好。
但是每次想到自己應該放手的時候,那種疼痛就彷彿針紮在脊椎上,叫人不得安寧。
謝長宴終於明白了。
他就是不想放手。
就算她有喜歡的人,就算她已經結婚了,但也還是不想放手。
謝長宴直勾勾地望着她,深沉的眸子蘊藏着潮涌,比窗外的夜色還要深邃暗沉。
剛纔拼命剋制的酒意似乎在這一瞬間衝破封印,奪走他僅剩的理智。
謝長宴將她帶入了一旁昏暗的應急通道里,任由心底的慾望在黑暗中蔓延、擴散。
他再次吻上了林絮的脣瓣,用力撕咬,彷彿要將她拆入腹中。
林絮兜裡的手機鈴聲響了又響,謝長宴一次又一次制住她想要接聽的動作,一隻手控住她雙手的手腕,狠狠壓在頭頂上。
直到走廊外隱隱約約傳來季廷陽呼叫的聲音,林絮的理智才慢慢恢復,掙扎着躲開他的親吻。
林絮潮紅的臉色染上一絲慌張,“我再不回去,季廷陽就要報警了。”
“好……”謝長宴喉嚨滑動,緩了下心神,又在她的脣邊輕輕啄了下,“明天去和季廷陽離婚。”
林絮眨眨眼,一臉無辜,“可明天是週末,民政局好像不開門。”
謝長宴頓了下,咬牙,“那就週一,一大早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