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吃過晚飯後,林絮扭扭捏捏地找到了季廷陽。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季廷陽看見她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疑惑道。
“明天……我突然有點事,晚宴可能不能跟你一起去了。”林絮心虛地攪了攪衣角。
“什麼事?”季廷陽問。
“那個,我身體不太舒服,明天不想出門。”林絮眼神閃爍。
話音剛落,季廷陽臉上的神色驟然變得緊張起來,抓着她的手急忙問道:“哪裡不舒服,我現在叫家庭醫生過來。”
下瞬他又馬上否決,“還是算了,醫院的儀器多些,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你在這裡等我,我去開車。”
說着,步伐焦急往停車場走去。
林絮拉住他,“等一下,不用去醫院!”
“身體不舒服怎麼能不去醫院,你……”
“我只是來例假了,不用去醫院。”林絮大吼一聲,蓋過了季廷陽慌亂的聲音。
氣氛有一瞬的死寂。
緊接着就看到季廷陽臉色迅速躥紅,宛如熟透了的紅暈從臉頰蔓延到耳後。
林絮輕笑出聲。
她自己都沒有不好意思,怎麼反倒他先害羞上了?
臉頰泛紅的模樣與他平時裡冰冷漠然的樣子形成巨大的反差,讓林絮忍不住想拿出手機拍一張照片留念。
不過依照季廷陽的性子,肯定會拒絕,只好遺憾放棄這個念頭。
“所以我明天在家裡躺一天就行,慈善晚宴你自己去好不好?”林絮說。
“好。”季廷陽輕咳一聲,耳尖還帶着殘留的紅,“那你,你快回房間休息吧。”
就在林絮回房,洗漱完畢準備躺下休息的時候,臥室的房門被敲了敲。
她走過去,只見季廷陽端着一個托盤站在她的房門前。
托盤上放着兩杯水。
一杯紅褐色,另一杯冒着熱氣,像是熱水,旁邊還放着一顆藥。
他神色羞赧,期期艾艾,“我,我聽別人說,如果肚子痛的話可以喝一杯紅糖水,如果不行的話,也可以吃布洛芬。”
看着這麼乖巧懂事的兒子,林絮的良心微微刺痛,心裡不停向他默唸着對不起。
對不起啊兒子,這千錯萬錯都是你老爸的錯。
第二天。
季廷陽出門前還去臥室看了林絮一眼,即使她的臉色並沒有什麼異常,他還是有些不放心,“要不然我還是留在家裡陪你吧。”
“不不不,不用!”林絮狂搖腦袋,腦漿都快搖勻了,“我自己在家就行,要是因爲我耽誤了你的事,我一定會內疚的!”
她好不容易把季廷陽勸走,又溜出別墅去找謝長宴。
結果他們兩人要參加的活動都是同一場?!
要是季廷陽看見原本待在家裡休息的她,現在陪謝長宴出現在這裡,林絮不敢想象那會是一場怎樣的腥風血雨。
想到這裡,她急忙往四周張望,試圖尋找季廷陽的身影。
“你在找人嗎?”謝長宴眼尾掃來。
林絮差點忘了身邊還有一個人,收回目光,“沒什麼。”
她不敢再亂動了,只能儘量縮在謝長宴身邊,努力減小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作爲謝長宴的女伴,即使什麼事都不做,就已經是引人注目的存在了。
這麼多年,謝長宴從來沒有帶女伴參加過任何的活動,所以從他們一進門,林絮就已經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力,紛紛竊竊私語起來。
“這個女人是誰,居然能和謝少在一起?”
“我記得謝少前段時間不是在相親嗎,難道是相中了哪家的千金?”
“不像是圈子裡的人,至少我沒有見過她。”
即使大家都好奇林絮的背景,但始終沒有一個人敢過去詢問。
慈善晚宴的主辦方在看見謝長宴的到來後,迎着笑臉走過去。
“沒想到謝少能夠參加我們的活動,真是蓬蓽生輝啊。”男人和謝長宴握了握手,隨後看向林絮,“這位是?”
林絮也伸手與他握了下,“您好,我是林絮。”
“林小姐好,待會兒會有一個慈善拍賣,你要是有什麼喜歡的東西儘管和我說,我可以送給您。”主辦方笑道。
畢竟是跟着謝長宴來的,討好一下準沒錯。
林絮笑了笑,沒有說話。
主辦方也不好意思多留,又和謝長宴寒暄了幾句就轉身離開去招待其他客人了。
期間也有不少其他人來向謝長宴搭話,林絮全程面帶微笑,神經緊繃。
“累了?”謝長宴注意到她心不在焉,“去休息下?”
“呃……”林絮剛要點頭,那雙5.2視力的眼睛瞬間注意到休息區旁邊的季廷陽。
他穿着一身精簡服帖的黑色西服,手裡拿着一杯香檳,似神不守舍地與身邊人交談。
“不不不,我一點也不累,只是有點餓了,我們去那邊拿點吃的吧。”林絮頓時一個激靈,拉着謝長宴匆匆離開,遠離季廷陽的視線範圍。
謝長宴狹長的眼眸微垂,看着林絮慌張的神色若有所思。
而休息區邊上。
一個男人神神秘秘地湊到季廷陽耳邊嘀咕,“謝長宴今晚也來了。”
“哪又怎樣?”季廷陽聽到謝長宴的名字,眉頭便不悅地蹙起。
“聽說他今晚帶了一個很漂亮女伴過來,兩人看起來關係匪淺。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要是真被他跟哪家豪門聯姻上了,謝家在圈裡的位置估計又得上升一大節吧。”男人感嘆。
季廷陽對這種事情倒是沒什麼興致,只是在聽說謝長宴帶了女伴時,心中的怒火旺了幾分。
謝長宴那傢伙之前一直對他的母親圖謀不軌,沒想到現在轉眼又攀上了別的女人。
那個混蛋不僅人面獸心,居然還三心二意!
這種男人果然都不靠譜,不讓謝長宴接近他的母親是對的!
想到林絮,季廷陽的思緒又飄向遠處。
也不知道母親一個人在家怎麼樣,肚子還痛不痛?
早知道他就應該在家裡陪母親的,晚宴也沒什麼好參加的。
視線在人羣掠過。
突然,季廷陽的眼睛滯了一瞬。
一個熟悉的身影竄進他的眼眸,還未等他仔細看去,那個女人就消失在他的視線裡。
那個身影與他的母親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