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公帶着一顆暴發戶的心,希望能讓西戎使者繇餘通過秦國金碧輝煌的亭臺樓閣看到秦國的強大。
可惜這繇餘看完之後居然笑着問秦穆公道,“請問秦候,秦國這些宮殿您是派鬼神修建的呢,還是派百姓修建的呢?”
興高采烈的秦穆公聽到此話不由得怔住了,這西戎的使者說話怎麼如此顛三倒四,修築宮殿問什麼鬼神?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繇餘絲毫沒有把秦穆公的吃驚神色看在眼裡,自顧自輕鬆的說道,“如果您是派鬼神修築的,那恐怕非常費神;如果是派百姓修築的呢,那恐怕非常勞民啊!”
秦穆公這才反應過來,這繇餘原來是在諷刺自己,誰能有那麼大本事讓鬼神給自己修築宮殿?他是在暗諷自己勞民傷財。
但是秦穆公畢竟是個聰明人,他知道這樣的問題最好還是閉而不答比較安全。於是他立刻轉換話題問道,“聽說你們西戎根本沒有禮樂法制,那國家是如何治理的呢?”
秦穆公吃了繇餘一個虧,現在反守爲攻,拿禮樂法制說事兒噁心西戎,誰都知道中原諸侯最講究禮制,而少數民族多豪放性格,自由從事慣了。
不料不問還好,這一問正中繇餘下懷。繇餘輕鬆的回答道,“所謂禮樂法制那都是中國變亂的根源啊!所有的法制針對的都是百姓,國家有所起色之後,領導就會非常驕傲,用各種制度來粉飾自身。人民心生怨恨,所以國家開始動亂。但是我們西戎則不然,我們講究上級對百姓以德治之,百姓對上級忠信侍奉。上下一體,所以沒有那麼酸文假醋的禮制,國家自然會很好。”
繇餘這一番話雖然是帶有很大的主觀性,純粹爲了誇讚西戎,但是不得不說,他對於古代中國的禮制還是有比較清醒的認識的。中國古代講究禮制,但是這多是統治階級對人民的要求。一旦身爲統治階級,往往超乎禮制之外,而這種社會性壓榨在極度膨脹之後,又會造成老百姓的反抗,從而引起社會動亂。
比如殷紂王、周幽王都是如此。
秦穆公在繇餘處連碰了兩個釘子,回去連忙告訴百里奚,說這西戎使者可了不得,口才厲害,寡人抵擋不住!
百里奚笑道,“主公不必爲此煩惱。繇餘本來就是晉國有名的賢人啊!他的見解是比尋常人深刻許多的。”
秦穆公頓時生氣地說道,“這繇餘如此了得,如今爲西戎所用,這還不是我們秦國的心腹大患嗎?”
百里奚進言道,“臣聽說內史廖素來足智多謀,主公可以召見內史廖策反繇餘。”
秦穆公一聽來了精神,立馬召見內史廖,詢問到底有什麼辦法能讓繇餘棄暗投明呢?
內史廖聽了秦穆公的想法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臣有一計,請主公定奪。西戎地域偏僻,各方面多不能和中原各國相提並論。請主公送上精心選拔的舞女若干,西戎國主赤斑一定會沉溺其中,不能自拔。然後主公將繇餘留在秦國,遲遲不放他回去,拖延他回去的時間。這樣西戎國事荒廢,而且會上下互相懷疑,就算我們要奪取西戎那也是輕而易舉的,何況是留下繇餘呢?”
內史廖這是徹頭徹尾的糖衣炮彈加反間計。
果然送上門來的美人都是有問題的,不是盤絲洞來的妖精姐姐,就是敵國派來的間諜妹妹。
秦穆公一聽這計劃不錯,不動一兵一卒,將西戎現擾亂一番。於是秦穆公爲了留住繇餘下足了心思,平時秦穆公經常召見繇餘,和他一起吃飯聊天。沒事的時候經常讓百里奚、蹇叔、公孫枝等秦國重臣和繇餘談天說地,暗中蒐集西戎地形、軍隊以及戰略信息。另外秦穆公在秦國選拔頂尖能歌善舞的美女六人,組團派內史善送往西戎。
西戎國主赤斑一見秦穆公送來這麼多美女,頓時樂得眉開眼笑,心想這繇餘果然能幹,派他去搜集秦國情報,還和秦穆公關係處得挺好。要不怎麼秦穆公還送來這麼多天仙一樣的美眉呢?
西戎國主有了這秦國美女團,頓時覺得自己西戎的女子實在難以入眼,無論氣質、美貌還是能力都和秦國美女不是一個檔次。於是西戎國主赤斑每日裡和秦國美女朝夕相伴取樂,至於國事,大臣們看着辦吧!
繇餘雖然是西戎使臣,帶着刺探情報的目的來到秦國,但是畢竟他是中原人士,一旦回到中原,那種親切感是他不能僞裝的。而且秦穆公殷勤好客,雖然這殷勤是有目的的,秦國的諸位大臣每日裡陪伴遊玩,畢竟英雄惺惺相惜,所以這繇餘在秦國安心住了下來。
繇餘的歸期一再延宕,這一住居然就是一年。
西戎國主赤斑再喜歡秦國美女,一年的時間,他也覺出來不對了。赤斑覺得繇餘肯定是有問題了,要不怎麼這麼久不回西戎呢?您這是去秦國刺探情報去了還是移民到秦國了?您到底算是哪兒的大臣呢?
等繇餘回到西戎,赤斑就把這些不滿直接表示了出來,到底什麼事情,能讓你繇餘在秦國待了一年纔回來?
繇餘此時也覺得事情不對了,但是他也無話可說,只能說是秦穆公太過好客,所以才這麼久回來。
赤斑心想這真是拿我當傻子了,秦穆公好客,留你住了一年?還熱情?他還真是閒得了!
赤斑從此開始疏遠繇餘。
而繇餘看着赤斑每日留戀美色,也心生不滿。心說你責怪我留在秦國時間長了,我那是刺探情報去了,那是出公差。您這倒好,直接和秦國美女接頭了,國事您也撂挑子了,您這是一國之主該做的事情嗎?
繇餘爲此多次進諫赤斑,但是赤斑根本就不聽他的。
兩個人心裡有了隔閡,說什麼都是徒勞了。
秦穆公時刻派探子關注着西戎的動向。
爲了等到西戎國主赤斑和繇餘失和的這一天,他已經等得太久了。
探馬彙報二人失和情況之後,秦穆公立刻派人送密信給繇餘,表示如果繇餘如果能夠離開西戎來到秦國出仕,秦國將給繇餘亞卿的位置,和秦國的二相百里奚與蹇叔一同管理秦國國政。
繇餘本來已經對西戎國主赤斑心灰意冷,而內心深處也敬佩百里奚與蹇叔一班秦國大臣的風采,所以這一次秦穆公非常順利就獲得了繇餘的同意。
內史廖的計策終於成功了。
繇餘爲了表示自己的誠意,特地向秦穆公獻上平定西戎的計策。有了繇餘作內應,秦**隊勢如破竹來到西戎,而西戎根本沒有反應的機會,西戎國主赤斑也無奈投降秦國。
話說這西戎國主赤斑,雖然不敵秦國投降,但是他是整個戎人的領袖,別的部落一見赤斑都投降了秦穆公,也都在思考自己何去何從。還是要順應歷史的潮流啊!其他的部落首領也紛紛投降秦穆公。一時間戎人之間對秦國望風而降,蔚爲壯觀。
可以說,得到了繇餘一人,秦穆公獲得的不止是西戎一個部落。
秦穆公事業獲得了極大的成功,當然他沒有忘記自己的部下,即刻論功行賞,大開筵席。
這一天筵席過後,秦穆公回到宮殿,居然就此一睡不醒。
這件事情驚動了諸位大臣紛紛入內問安。
世子蔤立刻召見太醫爲秦穆公診治,不料秦穆公閉目不言,單是脈細正常。
太醫得出了一個論斷:這是有鬼神啊!
於是世子又召見內史廖祈禱,根據內史廖的分析,秦穆公目前的這種狀況就是傳說中的屍厥。別看秦穆公現在呼吸正常,表情平靜,但是他現在正在做着不同尋常的夢。這期間千萬不能打擾,等他做夢自然醒來就好,就是祈禱也無濟於事。
世子在秦穆公牀榻之畔守護,日夜不敢離開。
可是五天五夜過去了,秦穆公還是沒有醒過來。
終於,世子看到秦穆公汗如雨下,嘶啞着聲言說道,“怪哉!”
世子急忙上前爲秦穆公擦拭汗水,詢問秦穆公是否安好,到底這是做了什麼奇怪的夢了?
秦穆公也很納悶,說你怎麼知道我做夢了呢?
世子回答說道,這內史廖堅持這樣認爲的啊!
秦穆公一看原來這內史廖不止是足智多謀,還真是個人才。於是秦穆公立刻召見內史廖,仔細向他敘述了自己的夢境。
根據秦穆公的回憶,在自己的夢裡先是夢見一個身着宮裝的美女,看起來裝束如同妃嬪,她手裡拿着天符,說是奉了上帝的旨意前來召見自己。秦穆公於是就跟着神仙姐姐前往,在一片雲海之間,虛無縹緲之中,他看到了一座似乎是碧玉造就的宮殿。自己跟隨着神仙姐姐在珠簾下朝拜,就看見珠簾捲起,有一位王者冕旒華袞,靠着玉幾坐者,周圍都是威風凜凜的神仙。
秦穆公正在愣神,就聽着王者說道,“賜禮!”
第五十四章 秦國美女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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