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大漢一個外號叫蚊子,一個外號叫和尚,兩人都是阿義手下的干將。他們身手勇武,腦子也比較靈光,最重要的是,他們知道絕對服從命令,這就是爲什麼阿義放心讓他們守着邱小蘋原因。此時兩人見邱小蘋突然醒過來,並要離開醫院,便同時上前攔住,恭敬卻又堅定地道:“夫人,六爺有令,我們要在醫院守護好夫人。醫生下午兩點來給夫人會診,所以請夫人留在醫院。另外,夫人突然醒來,六爺一定非常高興,請夫人親自給六爺打個電話。”
邱小蘋這些年來一直在吳老六的致幻藥物的控制下生活,人早已喪失了主見,習慣了被別人安排。此時見蚊子和和尚兩人說的如此肯定,邱小蘋一下子又猶豫了。她看了看孟昱,道:“要不,你在這裡告訴我那看不清臉的人是誰,好嗎?”
邱小蘋這麼一說,蚊子和和尚兩人馬上明白了眼前這“醫生”是邱小蘋要離開醫院的原因。蚊子盯着孟昱的眼睛,道:“這位醫生,吳夫人需要留在醫院等會診,難道你不知道嗎?”
孟昱淡淡地道:“我要帶吳夫人去的地方,對吳夫人的病情大有好處。吳夫人是成年人,她有權決定自己要到那裡去,請兩位讓路。”
孟昱又轉過頭來對邱小蘋道:“吳夫人,那間小土磚屋,那個看不清臉的人,和你有很大的關係。如果不是真的,我怎麼可能知道?”
其實孟昱是今天早上纔在城南公園的涼亭前聽到邱小蘋向吳老六問起那土磚屋和那看不清臉的人的。當看到吳老六當時有一絲痛苦的神色在臉上一閃而逝時,孟昱就猜到這小土磚屋很可能就是邱小蘋和她那死去的丈夫的住處,而那看不清臉的人,就是她那死去的丈夫。
聽了孟昱的話,邱小蘋的臉上頓時顯示了痛苦的神色。她似乎在努力地回憶往事,卻發現什麼都想不起來,不由地哀嚎一聲,抱着頭蹲了下來,喃喃地道:”我怎麼什麼都想不起來呢?那爲什麼我又天天看到他呢?他到底是誰呢?“
蚊子一看這情景,心中頓時生起了不妙的感覺。他對和尚道:“快通知義哥!”自己則兩眼死死地盯着孟昱,兩手雙拳緊握,整個人處在高度地戒備中。
宋靜上前扶起邱小蘋,柔聲地道:“邱阿姨,別急。你和我們一起去個地方,你就會想起一切的。”邱小蘋此時已經完全喪失了自我,不由自主地隨着宋靜往前走。
蚊子剛要強行攔住,就聽得“啪”的一聲,回頭一看,只見和尚的手機掉在地上,而和尚本人則驚恐地看着自己的右手,那右手手腕上駭然插着一根顫微微的銀針。蚊子轉過頭來,看着孟昱,怒道:“是你?”孟昱也不答話,上前一步,一枚銀針已經插在了蚊子的頸部,蚊子頓時覺得身子一麻,人立刻就動彈不得。
孟昱不再遲疑,對宋靜道:“快扶邱阿姨跟我走。”蚊子眼見三人離開,不由地高叫:“警察同志,他襲擊我倆,並劫走我老闆的夫人,你們怎麼不管?”
趙峰聽到動靜,早已出來看到了發生的一切。此時聽蚊子如是說,不由地暗自好笑:“怪不得網上說了:就怕流氓講法律。不過,流氓更怕我們警察講歪理。”趙峰清了清嗓子,道:“誰被劫走了?”蚊子的手無法動,沒有辦法指向邱小蘋,只好描述道:“看到那和護士一起的女士了嗎?她是我們老闆的夫人,我們負責照看她。現在,那倆人假扮醫生護士,劫持了我們老闆的夫人。”
趙峰走到邱小蘋跟前,
問道:“你是被他們劫持的,還是自願跟他們走的?”邱小蘋看了看宋靜,宋靜微笑着朝她點了點頭,邱小蘋頓時覺得心裡一寬,低聲道:“我是自願跟他們走的。”
趙峰對着蚊子一聳肩,雙手一攤,道:“她是自願的,我們警察無權對一個公民的自願的合法行爲進行限制。”
蚊子欲哭無淚,叫道:“可是他還襲擊我們,讓我們都不能動了。”趙峰看了看無法動彈的蚊子,點頭道:“這倒是犯罪行爲。”便問孟昱:“是你襲擊他們嗎?”
孟昱撿着趙峰的話道:“此二人慾用暴力限制一個公民的自願的合法行爲,我屬於見義勇爲,制止了他們的暴力行動。”
趙峰再次雙手一攤,道:“見義勇爲不犯法。倒是你們,欲用暴力限制一個公民的自願的合法行爲,是不合法的。”
蚊子真急了,如果讓邱小蘋就這樣地離去,自己無法向義哥交待。他眼珠一轉,又有了主意,叫道:“警察同志,你一看就應該知道他們不是好人。哪有好人假裝護士和醫生來騙病人的?”
宋靜笑了,道:“哪條法律規定我不能穿護士裝?我就愛穿護士裝,你管得着?”趙峰這才發現宋靜穿上護士裝,真的是要命的制服誘惑,不由地連連點頭,道:“穿護士裝不違法,只要不穿護士裝拍那種電影就可以了。”
蚊子不由地一聲哀嘆,心裡暗道:“都說老子是流氓,怎麼這警察比我還流氓啊。”眼睜睜地看着孟昱等三人離開,卻毫無辦法。
孟昱快速給嚴啓強撥了個電話,而後便帶着宋靜和邱小蘋下樓來到了住院部的東門。嚴啓強和曹罡已經把車開了過來。三人迅速地上了車,不到二十分鐘,車子開進了一片住宅區,在一座樓前停下。已經脫掉醫生護士僞裝的宋靜和孟昱,扶着邱小蘋下了車,一行五人來到了頂樓的一間裝有鐵柵欄的房門前。
嚴啓強有規律地敲了敲房門,有人打開門,把五人讓了進去。一進門,邱小蘋就焦急地問道:“那看不清臉的人呢?他在哪?”孟昱輕聲地道:“邱阿姨,你先休息休息,等你醒來,我會給你一些藥,爲你治病,而後,你就會知道那看不清臉的人是誰了。”孟昱說着,用手在邱小蘋的額頭上輕輕一拂,邱小蘋頓時覺得睡意朦朧,兩眼一閉,身子一歪,人就睡着了。
早有準備的孟昱連忙扶住邱小蘋,示意宋靜幫忙,兩人把邱小蘋扶到一張牀上睡下。宋靜迫不及待地問:“現在我們要幹什麼?”孟昱從口袋裡掏出一張藥方遞給宋靜,冷靜地道:“我馬上給邱阿姨扎針驅毒,你立刻去照這個方子抓藥,回來後馬上爲邱阿姨熬藥。如果不出意外,邱阿姨喝完三劑藥後,也就是明天早上,應該就可以恢復正常了。注意,別去吳老六的爲民中醫店抓藥。”
孟昱要宋靜不要去吳老六的爲民中藥店,確實也不是過於小心謹慎之舉。因爲有心人都會知道孟昱的方子,是化解曼陀羅之毒的方子,孟昱不想有一點出錯的可能。只是孟昱沒料到吳老六此時已經焦頭爛額了,更何況邱小蘋甦醒離開醫院的事還沒有傳到吳老六的耳朵裡,吳老六根本無暇也不會去顧及一個化解曼陀羅之毒的方子。
吳老六和阿義帶着四名大漢回到吳老六的別墅時,有人馬上上來報告道彪哥在六爺的書房裡等六爺。吳老六也不說話,帶着阿義等五人就走進了書房。就見彪子正翹着腿坐在吳老六大書桌後面的大靠背椅上, 手裡正玩着一把匕首,那匕首上刻着“儒子操刀手更毒”七個字。
看到吳老六進門,彪子沒有像以前一樣,恭恭敬敬地站起身來迎接。他斜着眼看了看吳老六,道:“原來是六爺來了。有失遠迎,恕罪恕罪。”口裡稱恕罪,可那神態,一點愧疚的感覺都沒有。
吳老六眉頭一皺,喝道:“彪子,你在搞什麼鬼?”
彪子冷笑一聲,道:“我在搞鬼?六爺,你應該說你在搞什麼鬼。一個堂堂的儒子幫幫主,一大早的不幹正事,和一個瘋婆子,在大庭廣衆之中,賣弄那撫琴吹簫的雕蟲小技,把我們儒子幫的臉都丟盡了。”
吳老六並沒有發怒,而是輕輕地道:“彪子,你還年輕,不懂得什麼叫琴瑟和諧,我也不怪你。去幹你的正經事吧。儒子幫的很多幫務都離不開你。”
“哈哈。。。”彪子大笑,“好,很好,非常好。六爺,我真的很佩服你,到現在還能說出這種話。不錯,儒子幫的很多幫務都離不開我,但離得開你。你還是退休算了。這樣,你也能和你的愛人有更多的時間去搞那什麼琴瑟和諧。”
吳老六沉默了片刻,嘆息一聲道:“這麼說,彪子,那殺手之事是真的了?”
彪子毫不隱瞞地大聲道:“不錯。我給了殺手兩個任務。我要他們先殺孟昱,而後潛伏下來,伺機殺你。沒想到孟昱和你都命大,那阮少強居然因掃黃被抓了。唉,色字頭上一把刀,從此又有新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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