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寨主嘿嘿一笑,道:“她們大概是打傷老大你之後,被小的們一直追到這裡,走投無路之下臨時佈置了這樣一個陣法,要破這個陣法絕對不會有什麼困難。”
一會兒,那韓霸已經找來了六名看上去還算精幹的漢子走了過來,見這位信心滿滿的二寨主在那六人面前說了一陣後,那六人便向那禿樹林走去。
那三位寨主和韓霸四人卻是退到了五六丈外,看着那六名漢子,只見那六名漢子照着那位二寨主的方法,果然順利進入了禿樹林中。
“哈哈!老二的辦法果然有用,看來這三個娘們是逃不出我們的手心的了。不錯不錯!我們白虎寨終於有壓寨夫人了,而且一下子就有三位寨主夫人。”那位大寨主看着進去試探的六名漢子,哈哈笑道。
那位二寨主的臉上現出得意之色,正準備說話,卻聽那一直沒有說話的三寨主這時突然開口說道:“老大、老二,這三個女子着裝打扮極不普通,而且看她們的手段也極爲不凡,只怕都是有大背景之人,我們這麼做會不會得罪一些我們惹不起的勢力?”
“老三你是太老實了,像我們這些專做無本買賣的,哪天不是把腦袋別在腰上。過着這些刀頭舔血的日子,那就是說有一天好日子就要好好過,這幾個娘們都是難得一見的貨色。特別是那個小姐打扮的,只怕皇帝老子的後宮也沒有這樣的貨色,嘿嘿!老子只能說這些可是便宜我們兄弟三人了。要不是她們本來受了不輕的傷,哪裡還輪得到我們!”大寨主說道。
“啊……”那位大寨主剛剛說完,禿樹林中突然傳來一聲慘叫,卻是剛剛進去的那六人中的一人所發。
那三位寨主和韓霸同時臉色一變,四人還沒反應過來,又接連聽到無聲慘叫,正是那餘下的五人所發。
只見禿樹林前藍影一閃,一位藍衫少女出現在那三位寨主等人之前,這藍衫少女正是那禿樹林中三位女子之一。
見這位藍衫少女手持長劍,俏臉含霜,怒視着韓霸等人,嬌喝道:“你們真是好狗蛋!竟敢趁人之危,哼!等我家小姐恢復過來,一定把你們的狗窩端了。誰要是還敢進來,來一個殺一個。”
說着,不屑的看了那位二寨主一眼,哼道:“哼!就憑你這點能耐也想看出我家小姐這陣法的厲害,不自量力。”
這藍衫少女說完,轉身掠入禿樹所佈置的陣法中,見她身形在這陣法中穿行自如,根本就沒有任何阻擋,顯然對這陣法相當熟悉。
那三位寨主面面相覷,那位二寨主臉色變得極爲陰沉,道:“哼!小賤婢,一會兒你就知道厲害……”
“老二,這陣法好像還有古怪,怎麼辦?”大寨主說道。
那位二寨主說道:“她們一時間肯定不敢出來,我們就這樣包圍着,耗也能耗死她們。不過……嘿嘿!我還有一個辦法,她們這個陣法是用樹幹佈置,那麼我們就用火燒,把樹都燒光,看她們還有什麼辦法?”
“好!這個辦法好,老子看早就應該有這個辦法了。”大寨主說着,對身旁的韓霸說道:“你帶人去找一些乾柴過來!多找一些,快去!”
那韓霸聞言,轉身向那周圍的人吆喝道:“劉頭兒、馬猴兒,你們把手下的人帶上,跟我走!”
一會兒,這韓霸的身後邊聚集了六七十號人,跟着韓霸離開了。
就在這片樹林不遠的一條官道旁邊,竟然開着一家小茶棚,大概只因爲這條官道前後二三十里的地方都沒有人家的緣故,這家茶棚的存在就顯得有很大的意義了。
此時已經快到午時,茶棚中倒是坐了不少人,在茶棚靠近邊上的一桌,赫然坐着楊寰宇一個人。
原來,楊寰宇昨夜在孤峰上晾曬了一個晚上之後,等到他起來之時,已經是辰時過後,一股飢餓之感襲上心頭,這纔想起自己已經一整天沒有吃飯。
下了孤峰之後,便一直漫無目的的跟着一隊只有十數人的商旅前行,那對商旅行到此處茶棚時,已經快到午時,於是便停下來吃些乾糧,順便歇息一陣。
因此,楊寰宇也在這茶棚中停下,這茶棚本來就是爲了讓過往行商暫時落腳,所以也沒有什麼吃的喝的,楊寰宇要了一份煮麪,便自顧自吃了起來。
半碗麪吃完,自己的桌旁卻來了兩個人,初時楊寰宇並沒有在意,但是當這兩人靠近時,他竟然莫名的感到一陣冰寒。
本來他還以爲是自己的錯覺,但是當他發覺自己不遠處的一些普通客商都在驚駭的看着自己身旁,而且身體還不時的打着哆嗦的時候,他才發覺這兩個人的不尋常,不由得轉過頭去打量起來。
那時兩個身着怪異服飾的人,一男一女,男的看似是僕人打扮,女的衣着華貴,但是卻看不出是哪裡的服飾,而且這女子帶着一頂垂簾帽子,擋住了其面容。
以楊寰宇的眼力,雖然大致看出了這女子的容貌輪廓,但是卻被那女子冰寒滲人的目光駭了一跳,這女子的身上似乎可以冒出寒氣,竟然像他的秋霜寶劍一樣,特別是她的目光,就像兩顆萬年的寒冰洞一樣。
那女子瞪了楊寰宇一眼,便沒再理會,不過身上的寒氣卻似乎收斂了一些。
楊寰宇雖然沒在打量那女子,但是心中卻暗自嘀咕,這女子修煉的是什麼武藝,竟然冷夠發出這樣的寒氣,自己距離她有將近一丈遠,感受到的寒氣都足以讓他心寒,但是她身旁的男子卻似乎一點也沒有影響,看來這男子要麼功力比自己身後,要麼修煉了其他一些奇特的武藝。
正當他想着的時候,他卻不知道,那女子竟然直盯着他的身後看,看她如有實質的眼神,似乎要將楊寰宇看穿。
楊寰宇似有所覺,本想轉過頭去看看究竟,但是就在這時,一陣喜悅的鑼鼓聲響傳來,茶棚內的人不由得循聲望去。
卻見楊寰宇走來的方向,行來一隊花紅錦簇的隊伍,一頂大大的花轎就在那隊伍的中間,看樣子這是一個迎親隊伍了,看這陣仗應該是哪位富貴人家娶親,光是迎親的人就有上百人,而且新娘子只怕也不是一般人,竟然用的是八擡大轎。
所有人都以爲這個迎親隊伍會很快過去,但是就在那迎親隊伍剛剛走到茶棚前面的官道上時,突然響起一聲大喝:“停下!快停下來!”
一片人影閃動,竟然從官道旁邊的樹林中躍出數十名大漢,一下子就把這迎親隊伍包圍了起來,看這些人的打扮就知道,不知道是哪個山頭的好漢了。
當先出來的也就是那喊停的,不是別人竟然是剛纔那個白虎寨的韓霸,這韓霸本來是出來找乾柴來的,怎麼會跑到這來?
這時,見那韓霸叫停那迎親隊伍後,徑直走到那大花轎前,伸手就要把花轎的門簾掀起。
“這位好漢爺,您行行好!這……這可是趙縣趙老爺的大公子趙大公子娶親,各位好漢爺要是手頭緊了,趙老爺一定會給各位好漢爺送上大大的紅包!”一位看上去還有些見識、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被嚇得不知所措的老頭連忙當着那韓霸的手,打着哈說道。
韓霸一手將老頭撥開,道:“誰要你們的紅包?我們大寨主正準備要一位壓寨夫人,嘿嘿!沒想到昨天來了三個棘手的,今天卻讓你韓爺爺找了個現成的。嗯!看看這小娘子長的怎麼樣,要是可以,那倒是奇功一件。”說着,伸手又去掀簾子。
“好漢爺,您行行好!這可使不得呀……”那老頭本來還要阻攔,可是他還是慢了一步,刷一聲花轎的門簾沒扯下。
“啊……”花轎內頓時響起一聲驚慌的嬌呼。
韓霸嘿嘿一笑,突然伸手一扯,竟然將花轎內的新娘子給拖了出來,那些迎親的人這時反應過來,但是看見周圍近百人手上提着明晃晃的刀劍,哪裡敢動一下,只好看着新娘子就這樣被人家拉了出來。
那新娘子雖然一直躲在花轎中,但是顯然也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被韓霸拉出來後,只是哭哭啼啼的求饒。
哧一聲,新娘子頭上的蓋頭也被扯下,現出新娘子的花容月貌,雖然算不得傾城之色,但是也足以讓人驚豔。
楊寰宇卻也是呆了一呆,不過他倒不是因爲這女子的容貌,而是因爲他認識這個女子,這女子竟然是上次他喬裝進入洛陽最大的青樓春滿樓時,見過的那位天香姑娘。
不由得口中說道:“竟然是她……”他這一聲出口倒沒什麼,不過他身後的那位怪異女子原本對這一切並沒有任何反應,但是此時卻突然擡起頭來,看了楊寰宇一眼後,又將目光看向那新娘子,目光中現出奇異的神色。
突聽那韓霸哈哈笑道:“真妙極了,想不到這小娘子這麼標緻……”說着,對旁邊跟着的兩名漢子道:“劉頭兒,你帶你的人去把茶棚裡面的乾柴都搬走,馬猴兒,你招呼兄弟們把這裡值錢的東西都給大爺弄走。”
韓霸身後的兩名漢子應聲而去,招呼着自己的人開始忙活。
那些迎親的人噤若寒蟬,根本就不敢有任何異動,就連原本在茶棚中歇息的行商都在心中唸佛,希望這羣強盜沒有把他們也惦記上了。
又聽那韓霸得意無比的對被他抓着的新娘子天香姑娘道:“嘿嘿!小娘子,你不用擔心,說不定一會兒我們白虎寨三位寨主解決了那三個娘們後,會把你賞賜給你韓大爺呢!”
楊寰宇看得心中火起,如此明目張膽肆無忌憚,這是什麼世道?匪盜竟然猖獗到了這樣的地步。
從座位上站起,正要向那得意忘形的韓霸行去,然而卻有人比他的行動更快,就在他站起來之時,他身後的那位怪異女子無聲無息的掠了出去,眨眼來到那韓霸的身後。
楊寰宇吃了一驚,他竟然沒有發覺那女子的行動,若不是那女子已經站立在韓霸的身後,他還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見那女子緩緩擡起右手,就要向那韓霸身後擊去,卻在這時,楊寰宇覺得身旁一陣微風閃過,眼前一化,那女子的身前竟然憑空出現一個人,正是那個跟着女子的男子。
這一下,楊寰宇心中更是巨震,原來不僅是那女子,就是其身邊這個男子的修爲也遠遠在自己之上。
突聽那男子急聲道:“二姑娘,不能殺他!”
“滾!不要攔着我!”那女子冰冷道。
“這些低賤之人不值得二姑娘動手……”
“我再說一遍,滾!”
“二姑娘請三思!”那男子低下頭道。
那男子身後的韓霸似乎回過神來,驚駭莫名的看着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的兩人。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女子突然右手一揮。
“嗤嗤……”一陣異響,所有看向那韓霸的人都看見,韓霸那條抓住新娘子的手臂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一條冰棍。
“啊……”一陣陣驚駭欲絕的慘叫聲倏然響起,那韓霸看着自己的手臂變成冰棍,直到意識到那是自己的手臂後,才發出一陣陣豬嚎般慘叫。
一聲驚叫從那新娘子口中傳來,只見她慌忙掙脫韓霸抓着自己的都,退後了數步。
可是,她這一掙扎不要緊,只是那韓霸本來已經變成冰棍的手臂如何能承受得了她這麼掙扎。
咔嚓咔嚓數聲,韓霸一條手臂化作冰屑落了下來。
周圍將這等詭異情形看在眼中的人無不發出一聲駭異的驚叫,那些正在搜刮的人紛紛停了下來,就連楊寰宇也是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這一切。
那韓霸雖然臉色驚悚的嚎叫着,但是其臉上卻沒有痛苦的神色,直到看見自己肩膀斷裂的地方流出鮮血,他才發出一陣更加淒厲的慘叫。
那女子看也沒看那韓霸一眼,繞過那男子走到新娘子身前,冰冷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新娘子天香姑娘神色悽然,說不出的哀婉,低聲泣道:“小女子天香,本來是春滿樓的花魁之一。”
那女子說道:“我看你的資質不錯,跟着我可以讓你不再只是一介凡夫俗子。”
天香姑娘猛然擡頭看了女子一眼,道:“你……你說你要帶我走?”
“沒錯!你不願意?”女子說着,目光有意無意的瞟向楊寰宇的方向。
楊寰宇有些想不明白那女子的用意,不過他已經被那女子和那男子的武藝所驚駭,那女子瞬間將人的手臂變成冰棍,這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在他心中這根本就不是武藝所能做到,但是那不是武藝又是什麼?
就在這時,那天香姑娘的回答將他驚回過神來,聽天香姑娘說道:“我願意,只要能夠遠離這個世道,就算讓我爲奴爲俾我都願意。”
楊寰宇現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不過只一回神他便想通了,想到那天在自己喬裝進入春滿樓時,看見這位天香姑娘幾乎毀於那個復仇盟派來刺殺自己的趙樂才趙先生的手中的情形,而剛纔天香姑娘又幾乎經歷了一場生死,這兩次打擊似乎都顯示這位天香姑娘的命運根本就用不得自己。
在這樣連番打擊下,就算是已經被命運奴役的麻木不仁的人都會對命運感到不公和產生抗爭,很顯然這位天香姑娘就是要改變這種完全身不由己的命運。
“你們滾吧!”那女子突然對那些韓霸帶來的已經呆愕無措的人說道。
這時,那韓霸大概已經將斷臂肩膀上的經脈封閉,見他一搖一晃的走開,對着自己帶來的那些人顫聲叫道:“走!”
來得快去得也快,那些本來東西已經拿在手上的人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紛紛逃竄而去,他們可不想像韓霸一樣,身體上哪個部位被弄成冰棍之後,一下子就沒了。
這時女子對天香姑娘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跟我走吧!”說完,瞥了楊寰宇一眼,向着前路行去。
那天香姑娘卻是頭也不回就跟了去,那男子也無言而去,剩下那批迎親隊伍,還沒回過神來,那三人已經走遠。
楊寰宇呆呆的坐回了原位,心中洶涌難平,那女子和男子給他的震撼實在太大了。
定了定神,想了想剛纔的情形,突然他頭腦中捕抓到了一些什麼,見他在桌上扔下一錠銀子,站起身來,向着那韓霸等人離開的方向掠去。
樹林中那個用樹幹佈置成的陣法前,見那韓霸臉色蒼白,耷拉着那條倖存的右臂,有氣無力的站在白虎寨三位寨主面前,而那三位寨主則是一連陰沉和不可置信。
突聽那大寨主大聲吼道:“誰他媽讓你亂打注意的?媽的,要是惹上這種對付不了的人,老子再和你算賬,快滾!給老子找乾柴去!”
那韓霸本來想趁機開個小差、撈一點便宜,沒想到最終連自己的手臂都莫名其妙的丟了,而且現在還要被臭罵一頓,實在憋得窩囊,不過他卻又不敢有任何表示,慌忙又帶人去找乾柴去了。
就在這時,從樹林中走出七八名漢子,這七八名漢子不知爲何竟然用一根長繩綁在了一起,串成了一串。
見那位二寨主對這幾人說道:“你們幾個人進去機靈點,如果有什麼不對馬上叫喊,我們會把你們拖出來的!”
那七八人中帶頭的一個渾身上下一陣陣顫抖,牙關咬得剋剋響,看樣子是害怕得不行了。
突聽那位大寨主怒喝道:“就這個熊樣還幹我們這一行,哼!快給老子滾進去!否則你們死得更快!”
那幾人見大寨主發火,哪裡還敢怠慢,戰戰兢兢的向陣法走去,他們這一串七八個人,竟然延伸十餘丈長的,還真虧那位二寨主想得出來。
陣法內,那位藍衫少女見狀,心中焦急不已,顯然她並不知道對方的方法能不能打進來,要真是打進來,自己倒是無妨,只是這裡還有兩個不能移動的人。
想了想,這位少女突然一咬牙,抓起長劍,向陣法外掠去。
此時,那串在一起的七八個人中,最前面的漢子正好進入了陣法,那藍衫少女藉着對陣法的熟悉,一下子就出現在了那漢子身前,手起劍落,一劍削在那漢子咽喉,那漢子連喊都沒有喊出聲來,就了結了。
藍衫少女動作不停,接二連三又殺死三名漢子,不過也許是感覺到了不對勁,那剩下的四名漢子竟然沒有再進入陣法中,反而拉着綁在身上的長繩向後退去。
當長繩拖出那四具屍體時,那四名漢子嚇得連站都站不穩,直接癱倒在地。
那三位寨主亦是驚駭不已,可是正當三人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突然從陣法中射出一道寒光,直取那位大寨主的咽喉。
三人同時一驚,那位大寨主顯然不是一般的打家劫舍的強盜,一個側身避開了那道寒光。
猛聽那位二寨主喝道:“小心,那小娘們出來了,我們快截住她,別讓她再躲進去了。”
果然,劍光一斂,現出那位藍衫少女來,只見這位藍衫少女粉面一片驚懼,唰唰唰一連三劍刺出,分別攻向三位寨主。
那三位寨主紛紛亮出了兵器,那位大寨主使的是一柄開山長刀,二寨主使的是一雙兩尺長的鐵筆,而那三寨主用的則是一柄兩尺多長的彎刀。
藍衫少女以一敵三,初時一百多招倒是沒有落下風,不過到了百招之後,這藍衫少女不知爲何突然急躁起來,本來有條不紊的劍招突然變得急功躁進,漸漸的被那三位寨主佔得上風。
“嘿嘿!小娘們,你好是怪怪束手就擒吧!免得到時候把你弄傷了,老子可不太懂得憐香惜玉。而且,我們已經商量好了,你是我們老三的,我們老三人比較老實,我這個做老大的可不能讓他吃虧,嘿嘿!”那位大寨主一邊打一邊說道。
藍衫少女被人佔了上風,此時聽到此言,更加急躁起來,劍招更是多了不少破綻,看樣子這位藍衫少女對敵經驗實在太少,否則不會一開始佔了上風,卻又沉不住氣。
又是百招過去,那藍衫少女已經完全只剩下招架之力,突然聽她驚呼一聲,原來她一時沒有注意,竟然被那位大寨主和二寨主的兵器接連擊在自己的長劍上,本來論功力這藍衫少女只是略微比這三人中的一人高,可是卻如何抵擋得住兩人的聯手較力。
哐噹一聲,手中長劍摔落在身後一丈多遠的地方,而那位三寨主卻是趁機襲來,彎刀一轉,倒轉刀柄點向藍衫少女的肋下。
那藍衫少女被擊落長劍,呆了一呆,竟然對點來的刀柄一無所覺,眼看就要被點中,那位三寨主臉上現出一抹得意的笑意。
可是,這位三寨主還沒有笑出聲來,他的笑容就凝固了,不僅笑容,就連身形也都固定了下來。
一條白色人影落在了這位三寨主的身旁,看着驚魂未定的藍衫少女。
驚魂甫定,那位藍衫少女終於發現了與自己預想不一樣的情形,見她急忙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眼,長吁了一口氣,開聲道:“我沒事……我沒事……”
那白色人影其實不是別人,正是楊寰宇。
“誰?什麼人……”一陣陣叫喝響起,只見周圍躍出數十條人影,不用說這些人都是白虎寨的小嘍囉們了。
不過,當那些小嘍囉們看清楚眼前的情形時,頓時啞口無言,紛紛倒退了幾步,沒人敢再吱一聲。
原來,不僅僅是那位三寨主,就是那位大寨主和二寨主也都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你是誰?”那藍衫少女總算回過神來,似乎想起發生了什麼事,看着楊寰宇問道。
楊寰宇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對周圍的人說道:“不管你們是哪裡來的強盜,最好從今日開始各自解散,否則若是再讓我看到,決不輕饒……”說着,突然右手揮動,一連點出三指,分別點在那三位寨主的丹田處。
哧哧哧一連幾聲,那三位寨主口中吐出一口鮮血,同時身形動了起來,楊寰宇在一指點破他們的丹田的同時,也震開了三人的穴道。
“你……你好狠……”那位大寨主指着楊寰宇怨恨道。
楊寰宇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們這些人草菅人命,可曾想過會有今天,哼!沒有要你們的命已經算網開一面,滾吧!”
那三位寨主本來還要說什麼,聽了楊寰宇之言,哪裡還敢有半點遲疑,向周圍之人招呼一聲,慌忙離去。
一會兒的功夫,那百數十人走得一個不剩。
見那藍衫少女已經回到陣法中,楊寰宇本來想就此離開,但是就在他走出不到十丈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那藍衫少女的聲音道:“公子請留步……“
楊寰宇一愣,停了下來,見那藍衫少女飛跑到自己身前,略微喘,息道:“公子,我家小姐剛纔說讓小婢請公子到裡面一序!”
楊寰宇皺了皺眉眉頭,本想拒絕,卻聽那藍衫少女又說道:“公子可就是當今江湖武林中人稱‘玉面神簫’的楊公子,我家小姐仰慕公子之名許久,正想和公子一序。”
楊寰宇聞言,覺得實在不好拒絕,於是只好說道:“好吧!請姑娘帶路!”
那藍衫少女展顏一笑,歡快的在前面帶路,一邊走一邊說道:“公子等一下進入陣法中的時候,請跟緊小婢的步子,要是一步走錯,可就不好了!”
事實上,不用她說楊寰宇也知道,本來他對這種奇門陣法就有所研究,當年在無名洞府中不分晝夜的研讀,雖然未能深入至理,但是卻也有獨到的見解。
聽他說道:“姑娘的小姐是那個府上的?”
那藍衫少女嬉笑一聲,道:“公子叫小婢追風就行了,至於我家小姐的姓名,還是等公子問了我家小姐再說吧!追風可不敢胡說。”
楊寰宇心中暗自奇道:“哪家的小姐,這麼神秘?今天遇到的怪事真多,看來這個武林還真不是那麼簡單。”
這時,進入陣法中,楊寰宇這才發現這個陣法的玄妙,本來剛纔在外面看不出其奇特之處,但是此時深入陣法中,楊寰宇猛然覺得這位佈置陣法的人絕非一般精通陣法的高手。
於是,不由得問道:“追風姑娘,這個陣法是你家小姐佈置的嗎?”
“是呀!怎麼了?”
“姑娘可知道這個陣法叫什麼陣?”楊寰宇問道。
那藍衫少女追風笑道:“這個陣法是我家小姐自己改造的,叫什麼名字我家小姐還沒有取呢!”
楊寰宇聞言,渾身一震,這個陣法竟然是自己創出來的,這位佈陣的女子還真不簡單。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陣法的中心,只見陣法中心只有兩丈方圓的地方,地上盤膝坐着兩位年紀與追風差不多的少女,其中一位黃衫少女與追風一個打扮,看樣子也是一位侍女。
盤膝坐在這位黃衫少女旁邊的是一位絳衣少女,看清這位少女的面貌,楊寰宇心中一陣,雖說他身邊的幾位女子都是傾城的絕色,但是這位少女除了絕色之外,還給他一種奇特的感覺,那就是無比的靈慧。
此時,這位絳衣少女已經睜開眼來,見她毫無避忌的打量了楊寰宇一陣,開口道:“公子真是最近江湖傳言中的玉面神簫楊公子,果然是不同凡響!小女子申雪君,多謝公子剛纔援手之情,請原諒小女子不能全禮。”語聲極爲動聽,她說着,就坐在地上微一欠身。
楊寰宇愣了一愣,“申雪君”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聽說過,只是一時想不起來,微微搖了一下頭,拱手說道:“申姑娘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
“小姐,你怎麼了?”追風突然驚呼道。
楊寰宇一驚,突見那絳衣少女申雪君秀眉緊蹙,銀牙緊緊咬在一起,似乎非常痛苦的樣子。
楊寰宇看得心中一沉,微一細查,心頭猛然一震,吃驚道:“請問姑娘爲何人所傷?”
申雪君擡頭看了楊寰宇一眼,艱難道:“域外七魔中的萬惡淫、魔,小女子和這個老魔頭相鬥,後來他又來了個幫手,逐月就是被他的幫手所傷。小女子因爲擔心對方還有人趕來,所以拼着和萬惡淫,魔兩敗俱傷,帶着追風和逐月逃離。只是沒想到傷勢未愈,又碰見了白虎寨的人攔路搶劫,有和那個大寨主打了起來,雖然暫時擊退了那些強盜,本想盡快離開找一處地方療傷,卻沒想到那些強盜緊追不捨,這才落得這樣的情形……”
楊寰宇吐出一口,道:“姑娘的傷勢本來已經連番惡化,不知姑娘用的是什麼方法穩住了傷勢?”
申雪君強顏一笑,道:“只是一些小手段而已,小女子隨師父學過一些療傷之法,只是暫時用金針閉穴的方法壓制住傷勢,因爲小女子此時的功力還沒法驅除體內的異樣真氣。逐月的情形就有些不妙了……”
楊寰宇看向她旁邊的那位黃衫少女,果然見她臉色如金,氣息已經開始變得微弱。
沉吟了一會,楊寰宇知道若是自己在打通百會穴功力提升之前,只怕也沒有能力就那位逐月姑娘,此時他既然有能力援手,自然不可能見死不救,於是對申雪君說道:“申姑娘請暫時忍耐一二……”
說完,走到那位逐月的身後,伸出右掌抵在她的後心,過了一會兒,見他收回手掌,臉上突然現出爲難之色。
那申雪君看出了點什麼,說道:“公子怎麼了?”
“這……這個……”楊寰宇有些說不出口。
“楊公子,是不是逐月她沒救了……”一旁的追風還沒說完,已經泣不成聲。
楊寰宇看着追風的神情,有些不忍,說道:“不是無法救治,只是這位姑娘是受了一種陰毒掌力,而且傷在……傷在小腹,小可實在……”
“哦!原來如此,公子不必顧慮,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更何況你我都是江湖兒女,生死關頭,又何必再固守迂腐!”申雪君說道。
楊寰宇聞言,倒是心中一震,沒想到這位申姑娘會有如此心思,果然不是一般女子。
見楊寰宇沉吟起來,申雪君又道:“公子放心,只要能救人一命,我想逐月也不會怪公子的。”
楊寰宇看了她一眼,又見那位追月姑娘實在也不能多等,終於點了點頭,坐在那位追月姑娘的身後,雙手從其身後環繞過去,按在她的小腹之上,立即催動真氣。
他只覺得身前之人渾身顫抖了一下,之後便沒有在掙扎,忍住面紅耳赤,楊寰宇沒敢有其他雜念。
申雪君還好,只是絕麗的臉上微微一紅,也沒有別過頭去,反而認真的看着兩人。
那位追風可就不同了,見她俏臉通紅,對着楊寰宇和那位逐月啐了一口,別過臉去,沒有再看。
沒過多久,那位逐月姑娘的臉色已經有了一點血色,而且額頭上漸漸冒出一些汗漬。
又過了約莫半個時辰,見楊寰宇收回雙掌,深吸一口氣後,神色立即回覆如常。
申雪君看着他說道:“以公子的功力,只怕當今江湖武林中已經沒有幾個對手……”
“山外有山,誰又知道江湖武林中還隱藏着多少不爲人知的高人,唉!小可這點末微之技算得了什麼!”楊寰宇搖頭苦笑道。
申雪君目光中異彩一閃,點頭道:“公子這是有感而發?”
楊寰宇笑了笑,沒有回答她,說道:“姑娘請坐好調息,小可助你一臂之力!”說完,直接坐在申雪君身後,從剛纔這位觀點奇特的女子的話中,楊寰宇知道自己忸怩客氣沒有什麼意義。
不過,申雪君卻是臉色微微紅,似乎想起了剛纔楊寰宇位逐月療傷時那個羞人的動作,不過她到底不是一般女子,微微一愣之後,調整坐好,開始調息。
楊寰宇剛纔已經看出了她的傷勢,是被一種怪異的真氣侵入體內所致,他猜想應該是這位申姑娘與萬惡淫,魔互拼掌力,被萬惡淫,魔的真氣侵入。
這位申姑娘的功力倒是讓他吃驚不已,竟然比自己打通百會穴之前還要高出一籌,看來這位申姑娘的來歷不簡單,而且她的名字聽起來有些熟悉,楊寰宇肯定自己曾經聽過這個名字。
有本身深厚的功力,爲申雪君療傷倒是輕鬆得多,不到半個時辰,申雪君體內的異種真氣已經大部分被驅出體外,不過因爲一些偏僻經脈中還有殘留,所以申雪君在楊寰宇收回真氣後,並沒有馬上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才見她緩緩睜開雙眼,站起身來,對着楊寰宇盈盈一福,道:“公子不僅幫小女子療傷,還讓小女子的經脈拓寬了幾分,相當於增強了功力,小女子不知該如何答謝?”
楊寰宇搖了搖頭道:“要驅除姑娘體內的異樣真氣,只能依靠注入更加強大的真氣,所以爲姑娘拓寬經脈只是順勢所爲。”說着,看了神色已經沒有異樣的逐月姑娘,又說道:“小可還有要事,先行告辭了!”
申雪君微微一愣,還沒說話,就聽追風脫口道:“這麼快,我們……”說到這,似乎才感到不妥,連忙收口。
楊寰宇倒是沒多想,但是申雪君卻是臉上充滿不可思議,奇怪的看了追風一眼,而後對楊寰宇說道:“公子這就要走了嗎?”
楊寰宇一拱手,道:“不錯,小可的確有要事,告辭!”其實,他的確有急事,只因他自己一個人跑出來,並沒有和任何人說,因此自己一天一夜沒有回去,玉嬌嬌等人定然擔心。
身形一起,直接掠到陣法中間,在申雪君和追風的驚呼聲中,身形再次躍起,直接出了陣法,不過卻在這時傳來他的聲音道:“姑娘這個陣法果然玄妙,讓小可受益不少……”話音落下,人影已杳。
看着楊寰宇消失的方向,申雪君的目光中又閃過一抹異色,見她迴轉身來,對着還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逐月道:“小妮子,你還要坐着睡一覺不成?”
追風一聽,奇道:“小姐,逐月醒來啦?”
“哼!這個小妮子早就醒了,就是不知道爲什麼還賴着不起來?”申雪君佯怒哼道。
果然,申雪君還沒說完,就見逐月鬧着一個大紅臉,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只是低下了頭,沒敢擡起來,好像犯了什麼大錯一樣。
“哎呀!好你個逐月,枉我爲你擔心了這麼久,原來你是不想起來。”追風跳到逐月身旁,扯着她鬼叫着。
申雪君卻是沒有說什麼,不過她卻感覺到了追風和逐月兩人的神色的異樣,剛纔楊寰宇離開時那種癡癡的神色,以及逐月此時目光中的異色,這都讓她感到震驚,她真不敢相信,前後不到兩個時辰,追風和逐月就對楊寰宇產生這樣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