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又聽枯麪人魔說道:“小女娃子,你動手吧!希望你不要讓老夫失望。”說完,凝神戒備起來。
嫣然自始至終都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心中雖然驚駭與,卻也未曾害怕,聽她冷哼了一聲,並未說話,只是雙手玉指動了起來。
玉指輕輕撥弄間,一道道勁氣從琴絃中激射而出,無數勁氣交錯縱橫着向枯麪人魔襲去,同時還發出陣陣絲絲之聲。
枯麪人魔剛纔已經知道這些勁氣的厲害,曉是他功力深厚也不敢輕易硬接下來,因此他不敢有一點大意。
嫣然剛纔已經看出,這枯麪人魔定然還有壓箱底的本事沒有拿出來,要不然剛纔也不會叫囂着那麼大聲。
果然,在被嫣然緊逼了好一陣之後,枯麪人魔突然大喝一聲“枯木神功”,其實這枯麪人魔的成名絕技正是這“枯木神功”。只見其遊動的身形突然震了一震,便見其身形似乎增高了幾分,而且最明顯的臉上竟然變得更爲乾枯,一條條一道道深深的溝壑現在了臉上,使其變得更加猙獰。
事實上,枯麪人魔的“枯木神功”與佛門正中的“枯禪神功”完全不同,傳自天竺的佛門正中的“枯禪神功”是一種循序漸進的坐禪功夫,而“枯木神功”則是一種速成的邪派武功。
其最大的不同便是在運功的方法之上,兩種神功雖然都是固化經脈和軀體的神功。但是“苦禪神功”在修煉之時,是以正常的經脈路線凝聚真氣,固化經脈和軀體,每當突破一個小階段,固化的經脈變化如枯木逢春,重新生長,然後再次固化,使得體內的經脈不斷的擴充和穩固,修煉“苦禪神功”的人,其軀體上並沒有顯著地特徵。癲僧也曾修煉過“苦禪神功”,其雙手乾枯如樹枝,卻是因爲當年走火入魔後,留下的外傷。
至於“枯木神功”,其運氣之法與“苦禪神功”完全相反,或者與正常修煉的所有武功的運氣之法完全相反,只因其修煉之前,體內必須要有足夠的真氣,這些真氣逆着經脈而行,以此來使體內的經脈短時間內拓寬數倍,乃至於更大,這一過程往往只需數年或者十數年。
但是,當這些經脈被逆流的真氣拓寬之後,便會漸漸的固化,固化之後便不會再有機會拓寬。本來,衡量一個人功力的深厚,可以從其經脈的拓寬程度來評判,可以說一個人體內的經脈比別人寬敞,那麼此人必然有着更深厚的功力。
因此,修煉“枯木神功”之人,在十數年的時間內便會有巨大的突破,這也就是其速成的原因。只是,這種速成的後果是,當以逆流的真氣拓寬的經脈固化後,經脈便幾乎無法再被拓寬,也就是說這個人的武學修爲幾乎就算是到了終點。
枯麪人魔修煉“枯木神功”是在其三十餘歲之時,當其取得大成之時,也正是當年進入中原武林之時,因而以當年枯麪人魔的身手,卻是域外七魔中的最強者,這也難怪他聲稱當年輕易就擊敗了了塵方丈。
此時,枯麪人魔被迫使出了其成名絕技,雖說能夠當下從琴絃中發出的陣陣勁氣,但是雙掌卻也漸漸感到疼痛難忍。
然而,他初時還能自如的應付,但是隨着嫣然琴聲的步步緊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過不得數十回合琴聲驟變,一聲振聾發聵的巨響響起,只見嫣然一雙玉手十指撥弄間,琴聲已成操操切切之勢,頃刻間天地變色,如陰霾烏雲蔽空,又如驟雨之前的欲來之勢。
但見得古琴之前勁氣四射,嫣然周圍已然爲一股堅不可摧的罡氣所籠罩,而琴絃發出的勁氣卻在這時更加凌厲,更加密集。
枯麪人魔幕然聞得琴聲加緊,暗道不妙,枯木神功已經來不及施展,急忙運起功力,連連揮掌向猶如狂風驟雨般猛烈密集的勁氣拍去。
然而,在沒有枯木神功的仗勢下,他又如何能夠抵擋得住嫣然的全力施展,因此枯麪人魔只接得十數掌,便已經氣力不繼,這一回他可算是真正見識到宇內三絕的厲害,若此時他面對的是琴聖,可想而知她根本就沒有還手的餘力。
當年,他們域外七魔入侵中原,本來懷着無比的雄心壯志,豈料沒過多久就遇上了中原武林巔峰高手的打擊,落得個兩死一廢的境地。若非當年他修煉的是枯木神功,能夠速成,否則他也不會那麼狂妄的說要向宇內三絕討教。
大約三十年前,也就在從黑水關來的那批神秘人入侵中原的那一年,域外七魔幾乎以摧枯拉朽之勢不斷挫敗了當時不少頂尖的高手,後來遭到中原武林高手的抗擊,域外七魔以爲除了九大門派中,少林派的兩位長老枯木神僧和枯葉神僧以及掌門了塵方丈,還有崑崙派的崑崙大師和太和門的三清道長之外,江湖上的高手包括當時已經成名十數年的武林五奇和剛剛聲名鵲起的宇內三絕都是不堪一擊。
然而他們卻不知打,三十年前真正處於中原武林巔峰的卻是宇內三絕,因此當時交手之時,域外七魔一致認爲可以先向宇內三絕下手,以雷霆手段擊殺當時只有二十餘歲的宇內三絕。
可惜他們的算盤徹底大錯,就在剛剛開始之時,域外七魔中的大魔天南一魔當先被簫聖廢去一身修爲,四魔摧心老魔也在數百招內被琴聖重傷,五魔更是直接被劍聖擊殺,最終域外七魔只能在慘敗之下落荒而逃。
而今,沒想到宇內三絕中琴聖的傳人就已經令堂堂域外七魔中的老二沒有還手之力,可見當年若非他們逃離得及時,只怕如今的域外七魔已經是七堆枯骨。
此時,枯麪人魔百感交集,同時也是大感悲哀。當然,此時他要想全身而退也是沒有任何困難,可是他實在不甘心。
就在枯麪人魔矛盾萬分之際,只聽嗤嗤兩聲,左肩和右肋的衣衫竟然被勁急的勁氣劃破。
枯麪人魔心中驚駭不已,連忙收斂心神,身形遊走間,側目一瞥,卻見數百名叫化子已經將周圍站滿,紛紛看着自己與前面這女娃兒的打鬥,剛纔從後面趕回來的兩人也已經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力,此時正被一羣叫化子圍着,此時整個南陵寺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還在頑抗。
枯麪人魔想着大勢已去,突然“呼呼呼”一連拍出三掌,擋住了激射而來的三道勁氣,然後接着反震之力一個倒躍,緊接着身形一落又起,僅僅一眨眼間就已經在二十餘丈外,等衆人回過神來,已經只剩下一個黑影。
這枯麪人魔一去,嫣然的琴聲驟停,然而她卻沒有站起來,突然見她向側邊一倒。
一旁的玉蘭本來就時刻關注着她,此時見狀,驚呼一聲,急忙上前一把將嫣然扶起,驚急道:“小姐!小姐!你怎麼了?”聲音驚顫,而且見她神色悽然,幾乎要落下淚來。
嫣然緩緩睜開眼,虛弱道:“我沒事,只是有些脫力,是功力消耗太多了,要是那魔頭還不走,只怕我也堅持不住。”
玉蘭聞言,這才放下心來。
又聽嫣然說道:“玉蘭,你讓範長老他們留個活口,先不要殺他們。”說完,便閉目調息起來。
玉蘭一聽,立即向旁邊喝道:“喂!我家小姐說要留個活口,你們別把人都殺光了。”
“呵呵!史大小姐不說老叫化也知道,放心好了,這兩個老傢伙已經被制住,想飛都飛不走了。”範團頭朗聲道。他此時可是興奮之極,原因無他,便是這一戰窮家幫可是以極小的損失將對手完敗。
不過,範團頭可是知道這一切的功勞其實都是嫣然的,只因若不是嫣然將枯麪人魔擊退,只怕再來幾百個叫化子也不夠死,雖說他可以應付除去枯麪人魔之外的另外三名高手,但是要他去對付枯麪人魔,恐怕過不了十個照面。
看了嫣然的絕技,範團頭同樣感慨,自己苦練數十載,只怕在嫣然的手下走不出十招,因而範團頭在心中對嫣然是更加的崇敬。
過了一會兒,嫣然調息醒來,消耗的真氣已然恢復了七八成,見她緩緩從地上站起,走到那被制住的兩名黑衣老者前。然而嫣然卻發現不知何時,那“辣手摧花”魯大慶竟然也在兩名老者的旁邊。
這時,卻聽範團頭對她躬身一揖,激動道:“這一次若不是史大小姐出手,老叫化和一衆弟子恐怕是在劫難逃,單單這枯麪人魔,就足以留下老叫化和衆化子。只是不知道這老魔頭與復仇盟是何關係?”
嫣然早就感到不解,只是此時她並未置言,聽玉蘭說道:“我們何不問一問這三個人,看着三個人的武功,在這裡的身份一定不低。”
“嗯!玉蘭姑娘說的是。”範團頭說着,轉過身對那兩名老者和魯大慶沉聲道:“你們三個已經成了階下囚,想要活命就乖乖合作……”
“嘿嘿……你老乞丐以爲老子是什麼人?要殺要刮悉聽尊便!”左邊那位老者冷笑道。
範團頭聞言,冷哼一聲,沒理會那老者,對魯大慶道:“姓魯的,你呢?”範團頭經驗老練,知道魯大慶這種卑鄙淫惡之人都有一個缺點,那便是貪生怕死。
果然,那魯大慶見範團頭問自己,嗯啊了半響,又看了看那兩位老者,卻又垂下頭去沒說話。
範團頭從鼻孔中冷哼一聲,嘿然一聲冷冷道:“有種!有種!”又問道:“你們真的打算什麼都不願意說?”
“你還是別廢話了,要說還會等到現在?哼!有種就給我們一個痛快!”那右邊的黑衣老者說道。
嫣然等得有些不耐煩,指着那兩名黑衣老者對範團頭道:“範長老,我看還是先把這兩人的功力廢掉吧!”
範團頭愣了一愣,旋即心一狠,手中竹杖分別在兩名老者的丹田處點下,那兩名老者只不過哼了幾聲,額頭上大汗淋漓,卻就是不肯求饒,這兩名黑衣老者到倒不愧是真漢子。
這時,那左邊的黑衣老者突然獰聲道:“你們有本事就殺了老子,嘿嘿……就算你們用盡手段,也別想從老子口中得到任何東西……”
“你想死還不簡單!玉蘭,把他殺了!”嫣然毫無感情說道。
玉蘭聽着,愣了一下,看向那剛纔說話的黑衣老者,卻見她目光中突然透出一陣冷意,哐一聲拔出了長劍,未等範團頭等人反應過來,手中長劍已經刺入了那黑衣老者的心口。
那黑衣老者慘叫了半聲,便氣絕了。
那另一名黑衣老者悲呼一聲“大哥”,然後嚎啕大哭呢起來,哭了一陣,暮然見他仰起頭面目猙獰,無比怨毒道:“你們爲什麼不把老子也殺了?殺了老子呀,快來呀!哈哈哈……”
範團頭見狀眉頭皺起,卻見嫣然目光中神色一片淡漠,似乎根本就沒在意那老者的話,範團頭不由得擔心嫣然把另外一名老者也一同殺掉。
可是,範團頭黑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嫣然冷冷說道:“玉蘭,把他也殺了吧!”
玉蘭這一回很爽快,沒有任何遲疑,提起長劍,手起劍落,直接洞穿了剩下那名老者的心臟。
範團頭嘆了一聲,道:“史大小姐,這……這……把這兩人都殺了,怕有些不妥吧?”
“哼!這兩個人連死都不怕,就算我們如何逼問,他們也不會告訴我們想知道的,又何必在浪費時間。”嫣然冷漠道。
範團頭搖了搖頭,他真想不明白爲何嫣然這樣看上去不過十八九歲的女孩子,行事作風比他這個地地道道的老江湖還要幹練,而且手段更是雷厲風行,沒有任何商談的餘地。
這時,突見玉蘭指着那魯大慶,對嫣然說道:“小姐,這個人剛纔口出穢言侮辱小姐,要不要也殺了?”
範團頭聽得大吃一驚,要是玉蘭一下手快把這個魯大慶也給結果了,那可就不妙了,見他連忙攔在玉蘭的身前,急忙道:“姑娘且慢動手!這……這個人還是暫時留着吧!”
玉蘭見範團頭攔住自己,小嘴一撅,不快道:“這個人壞死了,不能放過他……”
“別殺我!別殺我!我說就是,你們問什麼都可以,只要我知道的一定什麼都說……”那魯大慶還沒等玉蘭把話說完,就已經哀嚎着叫道。
嫣然側過臉,目光冷冷的瞥了魯大慶一眼,道:“你決定了?若是讓我知道你糊弄我們,你不會死得比他們快!”
魯大慶聽到嫣然這話,心中一陣奇寒冒起,不自覺渾身顫了顫,連忙說道:“是是是!小姐要問什麼就問吧……”他可不敢再多廢話,唯恐那句話嫣然不愛聽,直接就讓旁邊的小丫頭把自己弄死。
範團頭見狀,喜形於色,沒想到嫣然這種雷霆手段竟然會有如此奇效,聽他急忙問道:“你們都是東分令的人?那些被你們劫來的武林人士被關在何處?”
魯大慶神情一僵,道:“你……你們知道我們是東分令的……”說到這,他突然發現嫣然仍舊冷冷地看着自己,連忙說道:“是是是!我……我們確實是東分令的……”說着,突然停了下來,道:“這個……這個,如果我說了你們想知道的,你們是不是就會放過我?”
範團頭愣了一愣,看了嫣然一眼,卻見嫣然漠然微一額首,範團頭便說道:“好!只要你說的都是實話,老叫化可以不殺你。”
魯大慶一聽,喜形於色,道:“那些被抓來的人都關在佛堂下面的密室裡,密室的入口就在佛堂後面,很好找……”
“那麼本幫的幫主在不在裡面?”範團頭急忙問道。
“這……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裡面關着的人都是江湖上大大有名的人。”魯大慶連忙接道。
範團頭再也沒心情問下去,向嫣然打了一聲招呼,便帶着一些叫化子向佛堂走去。
嫣然沒有多理會,其實她此時卻也希望千湖龍王在這南陵寺中,因而聽她向魯大慶問道:“這幾天有沒有人被送到這裡?”
“就我所知,這你已經至少有兩個月沒有送人進來了,姑娘要問的是什麼人?”魯大慶對嫣然的問話可一點也不敢怠慢。
嫣然聞言,知道自己的希望落空,沉吟了一下,道:“域外七魔在復仇盟中是什麼身份?你可知道復仇盟的總壇在何處?”
魯大慶神情又是一僵,驚愕道:“姑娘竟然知道復仇盟,這……這……”
“這什麼?你想死了是不是?”玉蘭嬌喝一聲。
魯大慶眼珠子一轉,道:“域外七魔中剩下的四魔都是本盟……哦!不,是復仇盟的護法。至於復仇盟的總壇……我……我就不知道了……”
“嗯……”玉蘭俏目一瞪。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姑娘先別動手,姑娘還可以問別的呀!”魯大慶見玉蘭不懷好意的瞪着自己,忙不迭說道。
“哼!連這個都不知道,還有什麼好問的?玉蘭……”
“不不不!姑娘快別動手,我雖然不知道復仇盟的總壇,可是卻知道東分令的總壇在何處,東分令的總壇就在揚州城中,只是東分令的總壇並沒有固定的位置,時常會變換,半年前還在揚州的錢府,如今……如今是否還在就不知道了。”魯大慶急忙說道。
嫣然冷眼看着他,知道他沒有說假,於是又道:“既然這樣,那你就把你知道的有關復仇盟的事情都說出來。”
魯大慶聞言,馬上哭喪着臉,萬般無辜道:“姑娘,你……你這是爲難小人呀,我魯大慶只是東分令裡的一個小人物,要不是跟在枯麪人魔的身邊,只怕連復仇盟這三個字都不知道呢。”
“這麼說,現在留着你也沒什麼用的了,玉蘭把他的手腳砍下來吧……”
“慢慢慢!我說!我說就是……”說完,看了玉蘭堪堪舉起的長劍,嚥了咽嗓子,連忙說道:“我……我知道的真的不多,而且還都是從枯麪人魔口中得知,好像復仇盟與當年從黑水關外來的那批意欲稱霸中原武林的神秘人物有關,而且時常聽枯麪人魔發牢騷說他們域外七魔當年捨生忘死,還失去了三個兄弟,最終也就只能稱爲一個小小的護法。”
魯大慶說到這,看了嫣然和玉蘭一眼,見嫣然目光陰沉,玉蘭則手持長劍冷冷地看着他,連忙又說道:“聽枯麪人魔說,他們復仇盟已經存在很多年,他們的意圖好像就是要將中原武林掌控。而且,因爲與當年那些從黑水關來的神秘高手有關聯,所以纔有復仇盟這一名稱,復仇盟存在的目的之一就是要報當年早中原武林圍殲之仇。”
魯大慶說的這些話,雖然有些確實是從枯麪人魔口中得知,但是顯然他爲了說得更多,加上了自己的猜測,實在也是夠爲難他的了。
嫣然聽到這,沉吟了一陣,又問道:“你既是東分令的人,對東分令又知道多少?東分令到底有多少勢力?”
“這……這很難說,我……我在幾年前就被排在此地了。”魯大慶說着,指着地上的兩名黑衣老者道:“這兩個人是‘歷山雙兇’袁氏兄弟,在我之前,這兩人就已經在這裡了。”
想到這兩名老者死得是那樣乾脆,魯大慶突然打了一個寒顫,又急忙接道:“東分令這幾年來一直在劫掠武林人物,無論黑白兩道,只要能爲其所用的都被留了下來,那些不願屈服的或者被用一些手段逼迫而不得不留下賣命,還有一些油鹽不進而又還有利用價值的,都被關了起來。”
“就你所知,東分令還有多少向南陵寺這樣的秘密之地?”嫣然說道。
魯大慶臉色一緊,驚慌道:“姑……姑娘,這……這個我真的不知道,不過復仇盟之下還有幾個像東分令這樣的勢力……”說着,突然又急忙接道:“對了,我還聽枯麪人魔說過一件事,那就是幾年前簫聖楊家被滅門,東分令出了不少力,他們域外七魔中死剩下來的四個人都參與了當年之事。”
嫣然聞言,微微一驚,道:“你是說,當年簫聲一家被滅門,是出於復仇盟之手?”
“這……這大概不會假……”魯大慶怯弱答道。
嫣然見其神色緊張,知道這魯大慶此時已經不敢再有所隱瞞,她之所以關心楊家之事,其實是受琴聖臨終之託。
這時,聽她又道:“你可知當年復仇盟爲何要殺害簫聖一家?”
魯大慶這一下又被問住了,這些事他可真是不知道,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本來還想找一些自己知道的無關疼癢的事來說。
可是,卻聽嫣然冷聲道:“你就知道這些麼?”
魯大慶聞言,心頭大急,知道情況不妙,自己剛纔說的那些好像沒能讓對方滿足,不過他想到剛纔範團頭答應過自己不殺自己的,連忙說道:“剛……剛纔你們已經答應過不殺我的,難道現在要反悔嗎?你……你們自稱江湖俠義,怎麼可以不講信義?”
嫣然冷冷哼了一聲,道:“本姑娘可沒有答應不殺你……”
就在這時,只聽佛堂中傳來一陣嘈雜之聲,只見從佛堂中相繼走出數十名衣衫凌亂、髮鬢散亂、神情低迷的人來,這一看便知道這些人卻是那些被囚在此處的武林人物,只是任誰也想不到,這些曾經風靡江湖的人物,此時卻成了別人的階下囚。不僅如此,看這些人的形容,想是受到了不少非人的待遇,也真虧了他們還恪守自己的信義,不肯爲人賣命。
在這些人走出來之後,範團頭急匆匆的跑到魯大慶前面,大聲問道:“本幫幫主到底被送往何處了?你快說!”
魯大慶還在心中暗喜,以爲範團頭出來就可以保住自己的小命,然而卻沒想到範團頭沒能找到他要找的人,看來自己的小命玄呀,而範團頭的問題又是自己無法回答的,只聽他結結巴巴道:“這個……這個我……我真不知道……”
“小姐,這個姓魯的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他的話沒有幾句能信的,剛纔他就盡說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而且這小小的南陵寺竟然讓堂堂一個護法來看守,這裡一定還有什麼東西我們不知道的。他剛胡扯了這麼久道,估計他是打算拖延時間,好等那個枯麪人魔帶援手來。”玉蘭冷聲說道。
魯大慶一聽,這下苦了,立即苦着臉道:“姑娘,我可是把自己知道的全都抖了出來了,姑娘說的枯麪人魔之所以會在這麼一個小地方,那是他自己要到這裡來的,聽說他是想找一處安靜的地方閉關,我知道的都說出來了,你……你們可不能言而無信呀……”
正說着,突然從那批剛剛被救出來的武林人士中走出一位六十上下的老者來,聽老者說道:“範長老,這個人就是無惡不作的‘辣手摧花’魯大慶,千萬不能放過他,他可是這裡的主事。”
魯大慶一見這老者,又聽這老者之言,氣得渾身發抖,叫道:“姓白的,我魯大慶可一直都沒對你做過什麼!你……你爲何要這樣害我?”
“玉蘭,你還等什麼?”嫣然冰冷的聲音突然傳來。
玉蘭一聽,手起劍落,嗤一聲,長劍刺入了魯大慶的心臟,魯大慶一時未曾氣絕,見他雙目突出,瞪着嫣然,道:“你……你……好……狠……”只說了幾個字,雙眼一翻,這麼一個淫惡魔頭就這樣死在了女子的手中。
嫣然看也不看魯大慶一眼,轉過身來,掃了那些被解救出來的武林中人,正待說話,卻聽範團頭搶道:“老叫化介紹一下。”說着,指着那剛纔走出來的老者道:“史大小姐,這位是洪湖水寨寨主白勝天白老英雄。”而後,又對老者道:“白老英雄,這位是琴聖史大俠的千金史大小姐!”
那白勝天一聽,神色一震,拱手道:“原來是史大小姐,請恕白某人眼拙,剛纔範長老已經大概將此地之事向白某人等說過,唉!宇內三絕果然不愧是武林中的絕頂人物,史大小姐竟能將枯麪人魔擊退,實在是件轟動武林之事。”
嫣然聽她說這些恭維之詞,心中甚是不耐煩,但是見範團頭對此人如此敬重,想來也是江湖上大大有名的人物,於是微微一欠身,道:“白前輩過獎了!”
那白勝天連忙拱手,倒也不敢在嫣然面前倚老賣老。
卻在這時,有從人羣中走出一位三十來歲的白衣漢子,見這漢子對範團頭拱手道:“範長老這份大恩大德,我陸逸無以爲報,陸某等人如今還受着一種禁制,雖然行走不受影響,但是功力卻暫時被封住,恐怕需要數日的時間來解除身上的禁制,還請範長老性行個方便,讓陸某等人有個安全的地方作爲庇護。”
範團頭聞言,說道:“諸位既然看得起我老叫化,我老叫化雖然不敢擔保能夠確保諸位的絕對安全,但是要真是有人前來襲擾,那也要先踏過老叫化的屍體。”
“如此,我等就勞煩範長老了!”白勝天再次拱手道。
那陸逸和那些武林人士紛紛向範團頭拱手行禮。
範團頭看了嫣然一眼,道:“史大小姐今後有何計劃?”
“東分令的總壇在揚州,小女子仍是要到揚州去。”
範團頭微一沉吟,道:“不錯!等老叫化將此地之事稟明跛足神丐他老人家之後,恐怕也是要到揚州跑一趟。既是如此,老叫化或許在揚州還能和史大小姐碰面。”
嫣然微微一點頭,側顧玉蘭道:“玉蘭,我們走吧,明天還要趕路。”說完,抱着古琴,身形掠起。
玉蘭連忙緊隨其後,幾個起落便沒了影。
經過此事,嫣然雖然沒有得到千湖龍王的消息,但是對復仇盟卻也有了不少的瞭解,她和玉蘭回到客棧後,已經是四更天了,因爲與枯麪人魔的一戰消耗了不少真氣,因此直到午時兩人才開始趕路。
一路上還算風平浪靜,不過這一路上卻發現,兩人每到一個縣城,都有不少窮家幫的人前來問候,初時嫣然心中雖然驚疑,卻也沒有放在心上,但是後來卻連那些縣城的分舵舵主都出動了,嫣然不得不問明緣由,卻原來是範團頭向窮家幫衆弟子傳令,凡窮家幫弟子如果路上遇上自己,一律行本幫尊客之禮,只要自己有所需必須竭盡全力協助完成。
知道緣由之後,嫣然自然而然的想到,這是範團頭在報答自己爹爹的救命之恩。
如此,嫣然和玉蘭這一路上,就更加順利了,然而她們到底還是來遲了一步。當她們趕到揚州時,並沒有多耽擱,立即向錢府趕去。
到了錢府,看到的不過是數百具未曾入殮的屍體,嫣然知道這錢府看來確實是東分令曾經的落腳之地,只不過東分令的人撤走後,將錢府中的人全部殺掉滅口。
不過,在揚州逗留一天後,嫣然突然心生一計,動用了一些窮家幫的弟子,瞭解了錢府發生的事情後,又讓他們幫自己打聽消息。
果然在第三天,嫣然從窮家幫的弟子之處得知,在錢府發生血案的前一天,發現從錢府運出了大批物件,目的地卻是揚州城西五里的劉員外家。
如此,嫣然決定當天晚上到那劉員外家查探一番,只是她們沒想到在她們趕到揚州城西的這片樹林時,竟然會被楊寰宇碰上。
這一段經過楊寰宇自然是不會知道,他更不會知道嫣然和玉蘭到底要幹什麼,不過他跟着嫣然和玉蘭走了兩三里路,卻驚異的發現嫣然和玉蘭兩人竟然到了那劉員外家外,從後院院牆躍入。
楊寰宇大感驚奇,連忙緊隨在兩人身後,他此時不知道嫣然和玉蘭夜入劉家的目的,因此無論如何都是不便現身,只好跟在後面看看兩人到底要幹什麼。
進入劉家後院,楊寰宇不敢跟得太緊,只是遠遠地望着兩人的行動。
只見嫣然和玉蘭也沒有刻意去隱藏身形,在沒人的地方竟然就這樣大搖大擺的穿行着,而且看兩人專門往亮着燈的房舍走去,這看得楊寰宇暗暗爲兩人捏了一把汗。
其實,楊寰宇雖然有了不少江湖經驗,但是到底不如嫣然細心,試想此時三更半夜的,自然要查探消息只能從別人口中得知,而在三更半夜仍然亮着燈,顯然屋裡的人是有着什麼事情,因而嫣然和玉蘭專挑亮着燈的房間走,那是最明智的選擇。
此時,嫣然和玉蘭兩人一連偷聽了幾個房間,卻一無所獲,正當兩人快要走到前院客廳時,卻見廳中竟然燈火通明,而且廳外還有幾名家丁垂手侍立,看來這客廳中定然還有人在商議事情。
嫣然和玉蘭見狀均是心頭暗喜,於是躡手躡腳靠近客廳的窗外。
楊寰宇看着似乎有些明白了,由此他不得不佩服嫣然的膽大心細,同時也暗自奇怪嫣然和玉蘭爲何要夜探劉家,難道也是因爲復仇盟的事?
楊寰宇想歸想,卻也沒有遲緩,身形一動,身體輕若無物就這樣飄上了客廳的屋頂,在滴水飛檐的陰影處隱藏起身形,然後輕輕將腳下一片琉璃瓦掀了起來,正好能將整個客廳的情形收入眼中。
只見客廳中坐着五個人,五個都是一身黑衣,而且年紀相差甚大,當中一位四十上下、臉色陰沉、腮下留着一撮黃鬚的中年人,在他的左側還站着一位五十來歲的瘦小老者。
在這中年人的下首,左側坐着一位已登不惑之年的白髮老者,右側則並排坐着兩位三十出頭背插長劍的高大健碩的漢子,看着兩名漢子的身形相貌幾乎從一個模子立刻出來的樣子,就知道這兩人定是親兄。
不過,從這五人的氣勢來看,楊寰宇知道這五人個個都不是一般的高手,只看這年紀最輕的那兩名背劍大漢的兩邊太陽穴高高隆起,就知道這兩人是內外兼修的高手。而且,看兩人背上的長劍沒有劍鞘,那長劍比普通長劍要長上兩尺多,寬也要寬上兩寸,能夠使動這種又長又寬又重的重劍之人,功力、和腕力自然是非同小可。
再看這兩名大漢對面的白髮老者,見他雖然意思呢不惑之年,面色卻紅潤中透着光澤,雙目射出火焰般的光彩。楊寰宇博覽多種武學,而且還有不少是中原以外的武學,因此他一眼就看出了這白髮老者修煉的頂是一種奇異的內功。
而那坐在上面的中年人,以楊寰宇的眼力,竟然看不出其深淺,可想而知這人才是這五人當中最難對付的一個。
站在中年人身旁的那位瘦小老者,長着一副尖嘴猴腮,目光遊移不定,只看他這幅神態就知道是個陰險狡猾之人。
楊寰宇打量了這幾人一眼,心中暗自忖道,幸好自己沒有冒冒失失的闖了進來,否則以這幾人的修爲,自己要全身而退只怕不是那麼容易。
這時,卻聽那坐在上首的中年人冷聲道:“今夜召集各位,是有幾件要事與各位商議。前兩天從南陵寺傳來消息,說窮家幫的叫化子不知從何得來的消息,竟然發現了本分令在南陵縣的隱秘之地,而且還將其攻破,救出了囚禁在那裡的武林高手。”
此言一出,下面的白髮老者和那兩名揹着重劍的大漢均是吃了一驚,聽那白髮老者不信道:“這怎麼可能?南陵寺內不是有本分令派去的兩位護法嗎?而且聽說從總壇來的護法枯麪人魔也時常在南陵寺居住,怎麼可能輕易就被人所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