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寰宇聽了綠裳之言,心中還是不明白自己能夠幫上什麼忙,聽他說道:“那麼姑娘想要小可怎麼做?”
綠裳垂首沉吟了一陣,說道:“具體如何,小女子也不知道,小女子只是遵照姐姐的吩咐尋找像公子這般身具極陽之體之人。”說着,頓了一下,又道:“不過,據小女子所想,應該是需要楊公子爲小女子的姐姐渡入體內真氣,而後一點點將那極寒真氣煉化。因爲公子是極陽之體,所以那股極寒真氣對公子的傷害極小,只要公子小心謹慎,定然不會有什麼意外。”
楊寰宇聞言,沉默了下來,他心中有些顧慮,此時他體內的真氣本來也不是很穩定,尚有六七成的真氣包裹着十二品蘭實化成的狂暴真氣,要是自己真氣使用過度,怕是會像今天一樣。
不過,既然已經答應了下來,而且還是救人一命,他也就只能盡力一試了。
第二天一早,楊寰宇被綠裳帶上了一輛豪華的馬車,本來葉璇璣死活要跟着來,但是被綠裳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後,悻悻然閉上了嘴,楊寰宇看得暗暗稱快,心中暗道惡人還需惡人磨呀。
這綠裳對別人客氣起來的時候臉上還有幾分淡淡的笑意,要是板起臉來還真讓人心寒。
馬車走得很快,卻不感顛簸,不過唯一讓楊寰宇鬱悶的是,馬車周圍都蒙上一層輕紗,根本看不見外面的情形,顯然綠裳不想讓自己知道要去什麼地方,因此兩人坐在馬車內,楊寰宇可從來沒有和這樣美貌的女子共乘過,只能有一搭沒一搭的和綠裳說着話。
到了午時左右,馬車似乎走上了山道,進入了一個山谷,因而速度緩了下來。
又走了約莫一個時辰,馬車終於停了下來,兩人下了馬車,楊寰宇登時覺得眼前一亮。
原來他們此時身處之地卻是一個百花爭豔的山谷,只見這山谷四周青山環繞,谷中花草芬芳,景色甚是怡人。
“楊公子,前面不能通行馬車,請隨小女子來吧!”綠裳這時開口說道。
楊寰宇應了一聲,也沒有說話,他知道這裡定是紫氣東來閣的一處隱蔽之地,這紫氣東來閣是隱世武林中的一個勢力,只是不知道又是一個什麼樣的門派。
步行十餘里,進入山谷深處,楊寰宇只覺這山谷的景色愈加迷人,暗想能夠在這樣美妙的環境中隱居的人,想來也是一位高人。
沒過一會兒,眼前出現一片屋宇,看樣子卻是能住下數百人號人。
走近一看,楊寰宇這才發現原來這屋宇所在卻是一個小小的村落,不過這村落卻又許多不同之處,至於什麼不同他卻也說不出來。
這時聽綠裳說道:“楊公子,前面就是我姐姐隱居之地。”
正說着,突然從村口處走出來兩個人,這兩人都是四十來歲的中年婦人,只見這兩人健步如飛,百數十丈的距離眨眼間便到。
這兩名中年婦人趕上前來,對着綠裳恭恭敬敬一禮,道:“見過二城主!”說着,兩雙眼睛卻不住的打量楊寰宇。
“這位是楊公子,楊公子是我們的貴客,以後可在谷中自由行走。”綠裳又對楊寰宇道:“這兩位是這裡的管事,謝大娘和胡大娘,楊公子要是有什麼需要可以找她們。”
楊寰宇看得出這兩人的修爲絕對不凡,要是放在江湖武林絕對是最頂尖的存在,因此不敢失禮,連忙對兩人行了一禮。
那兩名中年婦人恭敬的回了一禮,而後側身讓開一條路。
綠裳帶着楊寰宇向村口行去。
一路上,楊寰宇也沒有多說話,只因他知道這裡是人家絕密之地,自己最好莫要多問。
穿過那村落,來到山谷深處的一個小小的獨院前,這獨院只有幾棟裝飾精緻的樓房,走到這裡綠裳身邊跟着的人已經沒再跟來。
走近獨院,來到中間一棟樓房前,綠裳開口道:“楊公子,還望盡力而爲,小女子便在這裡等候,你進去吧!”
楊寰宇看了她一眼,雖然覺得此行神秘異常,不過他還是沒有多問,拱手一禮後,向那樓房的大門行去。
走近那大門,原本緊閉的大門突然嘎吱一聲打開了,楊寰宇愣了一下,略一猶豫,舉步前行。
剛剛走進大門,幕然一股寒氣逼來,使得他不自覺打了一個寒顫,他猛然發覺,自己就像身處一個沒有任何遮蔽的空間,渾身上下就像被人看出了一樣,他知道這樓房的四周定然隱藏着不少高手,否則不會給自己如此壓迫感。
“上樓去吧!”一個嘶啞的聲音突然響起。
楊寰宇心中一驚,這聲音飄忽不定,但是可以聽出卻是一個蒼老的女子的聲音。
這樓房內略顯昏暗,不過這對於楊寰宇來說根本不是問題,他知道周圍隱藏的高人舉手投足間或許能要了自己的小命,因此沒敢逗留,向樓梯走去。
上得二樓,眼前只有一個門戶,他猶豫了一下,對着門戶拱手一禮,道:“小可楊寰宇在此有禮!”
“進來!”他剛說完,門戶內便傳出一個清冷的女子聲音。
楊寰宇心中微微一震,這聲音雖然顯得有些冰冷,但是卻是動聽至極,又想到綠裳姿容傾城,她的姐姐定然不會差。
略微收斂心神,拱手說道:“小可進去了!”於是伸手推開那門戶。
門戶打開,一陣暖流撲面而來,同時夾帶着淡淡的幽香,讓楊寰宇的心神爲之一蕩。
走進門戶,這纔看清門戶內的情形,原來這是一個寬敞的房間,不過這房間中並沒有太多擺放之物,甚至連牀榻桌椅都沒有,房間中央擺放着一個三人合抱的爐鼎,此時爐鼎上正嫋嫋升起一陣陣熱氣。
楊寰宇明白過來,難怪這偌大的房間如此溫暖,感情是這個爐鼎的緣故,幕然他的目光一凝,只見爐鼎的背後隱約看見一條白色人影。
他向屋內走了幾步,發覺這人影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白,就連頭上的長髮也是一片雪白,不過他可以斷定這雪白的長髮絕對和歲月無關,只因那種雪一樣的白實在太過自然。
走了幾步,楊寰宇突然停了下來,猛然感覺到腳下有異,低頭一看,原來這地上竟然鋪着一層潔白的絨毛地毯。
看着地上白淨至極的絨毛地毯,楊寰宇有些不忍再落腳。
卻在這時,那個清冷的聲音又道:“如果你不想踩踏地上的狐裘地毯,可以褪掉鞋襪。”
楊寰宇覺得一陣爲難,不過還是咬了咬牙,走到那白影的前面。
這時他纔看清那白影的面容,這一看不覺呆愣,好美的一張臉,比之嫣然和玉嬌嬌要美上幾分,而且那一頭雪白長髮更增添了幾分妖豔,若非這女子臉上罩着寒霜,只怕看一眼便讓人癡迷。
過了一會兒,楊寰宇發覺自己的失態,連忙乾咳一聲,歉然道:“小可失禮!”
那女子微微哼了一聲,道:“坐下吧!”
楊寰宇告了一禮,坐在那女子的對面,他不敢看這女子的面容,倒不是因爲這女子神色冰冷,而是他心中竟然生出一股自慚形穢之意。
他不敢看人家,人家卻是毫無顧忌的盯着他。
“果然是極陽之體,你體內的真氣竟然如此渾厚,只可惜只能發揮一兩成!”那女子說道。
楊寰宇心中暗驚,這女子果然厲害,竟然一下子就看出了自己體內真氣的情形,看來她比綠裳高明不止一點兩點,不過看這女子的情形,似乎並不像受了傷呀。
稍微定了定神,楊寰宇說道:“聽綠裳姑娘說姑娘受了傷,不知小可能幫上什麼忙?”
那女子徒然臉色變得更加冰冷,冷厲的目光掠過楊寰宇的臉龐。
楊寰宇只覺自己就像突然墜入了冰窟,寒透靈魂。
過了一會兒,才聽那女子說道:“你能用的真氣雖然不多,但畢竟是極陽真氣,能夠完全剋制我體內的極陰真氣。一會兒我傳你一種心法,可以使得極陰極陽真氣交泰。等你領悟純熟之後,把我體內鎮壓着的極寒真氣融入你的真氣中,只要你能夠將那股極寒真氣在體內煉化,對你自己也是一場造化。”
楊寰宇聽綠裳說過,他是她們口中所說的什麼極陽之體,體內修煉出來的真氣自有一股極陽之氣,因此稱之爲極陽真氣。
他聽眼前這女子如此說,暗想原來這麼簡單,如此說來自己倒是獲益不少,不僅習得了別人的心法,功力還能得到提升。
聽他說道:“一切聽從姑娘吩咐!”說着,猶豫了一下,又道:“敢問姑娘貴姓芳名?”
那女子目光中閃過一絲厭煩之色,不耐煩道:“我叫雪顏……好了!你仔細聽,我傳你心法……”
楊寰宇心想,這女子脾氣好古怪,難怪連自己的妹妹都不敢多說關於她的事情,不過雪顏這名字確實很好聽,而且人如其名。
事實上,楊寰宇也問過綠裳眼前這女子的情形,只是綠裳並沒有多說,甚至連名字都沒敢告訴楊寰宇。
楊寰宇正想着,那女子已經一句句開始傳授心法,他連忙收斂心神,細聽起來。
這心法並不太難,或者對於楊寰宇來說確實如此,到後來楊寰宇卻驚奇的發現,這心法竟然和玉嬌嬌傳授給他的萬化歸一心法有許多相似這處。
也因爲如此,楊寰宇很快便領悟了那心法中的奧妙,所謂陰陽交泰,其實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真氣,也就是極陽真氣和極陰真氣互相融合,而後循環於兩人體內,事實上這樣對雙方的修爲都大有一處,按照楊寰宇的猜想,若是使用這種方法修煉,定然能取得比平時百倍的效果。
不過,領悟了心法的奧妙,楊寰宇卻又爲難起來,原來這心法卻是要兩人同時施展,而且兩人身上的一部分穴道必須緊緊相貼,如此便要除去一些障礙,也就是說若是楊寰宇和眼前這女子一起施展,只怕到時候兩人要把身上大部分衣衫褪去。
一時間,楊寰宇停了下來,心中倍感爲難,卻不說眼前這女子不容褻瀆,便是男女之別就讓楊寰宇犯難,只因他此時可是有婚約在身,如何還能做出這等有負於人的事情?
想着,不禁擡頭看了雪顏一眼,見對方臉色冰冷,雖是傾城絕色,卻讓人不敢多看一眼,因此楊寰宇僅僅瞥了一眼便又低下頭去。
就在他再次低下頭去的時候,雪顏的目光中閃過一抹冷厲的殺意,這股殺意竟是對着楊寰宇而發。
“看樣子你是已經領悟了,你的悟性的確讓我驚訝,僅用了不到一個時辰就把這心法領悟,很好呀!只是可惜了這樣好的資質。”雪顏冷聲道。
不知爲何,楊寰宇只覺得心中異常不安,特別是聽到雪顏最後那一句,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又聽雪顏說道:“既然你已經領悟,不用我叫你也該知道怎麼做了吧!”說完,背轉身去,竟然開始褪下身上的衣衫。
楊寰宇臉上一陣燥熱,連忙別過臉去。
沒一會兒,雪顏的身上只剩下一件單薄的小衣,聽她冷冷的哼了一聲,道:“你還愣着幹什麼?”
楊寰宇回過神來,不經意看向雪顏的後背,這一看腦袋頓時翁一聲,雙眼再也離不開那雪白長髮下的身子。
肌若冰似雪,筋骨如玉,什麼是冰肌玉骨,大概說的就是眼前之人。
楊寰宇從未有過的癡迷起來,以他的心境修爲,絕對不會被女色所迷惑,即便是那“四姬迷、魂陣”和“漫天花雨”陣,也未曾將他完全迷惑,然而如今僅僅看見雪顏的後背,就已經心神馳往。
一聲冷哼突然傳來,將他驚醒過來,楊寰宇暗道幾聲慚愧,連忙把目光移開。
“你還要等到什麼時候?”雪顏再次不耐煩的說道,楊寰宇卻是看不見她神色中濃濃的殺機。
他深吸一口氣,收斂心神,將身上的長衫和中衣都褪了下去,緩緩走到雪顏的身後,不過他始終沒敢再往雪顏身上看一眼。
“你最好心神集中,否則你我都要死在這裡!”雪顏冷厲的聲音說道。
楊寰宇心中一震,暗罵自己一聲,連忙坐在雪顏的身後,強迫着自己不再往別處想,說道:“雪……雪顏姑娘,小可得罪了……”說罷,伸出略顯顫抖的雙手,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輕輕穿過雪顏裸露的雙肋,伸到雪顏光潔的小腹上停了下來。
他沒敢按下去,猶豫了好一陣,突然雙目一閉,雙手按了下去,就在按下去的一剎那,兩人的身軀同時一顫,雪顏似乎還發出一聲輕微抖的輕吟。
楊寰宇不敢分神,也沒敢多想雙手傳來的觸覺,連忙收斂心神,默默運起真氣。
待體內真氣調動後,開聲道:“雪顏姑娘,小可開始了……”說罷,敞開的前胸緩緩貼上雪顏的後背,同時按在雪顏小腹上的雙手緩緩流出一股暖流。
很快,流進雪顏體內的真氣和雪顏本身的真氣相融合,楊寰宇只覺得雪顏體內的真氣就像一條死靜的冰河,而自己那股真氣卻像緩緩流動的小溪。
不過,即便是小溪,那冰河在遇到這小溪一般的真氣時,卻是緩緩融化,漸漸的開始流淌起來。
終於,等到雪顏體內的真氣完全流動之後,楊寰宇只覺自己前胸幾處要穴滾滾流入一股異樣真氣,他知道這是兩人結合在一起的真氣開始在他體內循環的緣故,於是引導着那真氣在體內經脈流動。
循環數週天后,突聽雪顏開聲道:“我要把封在體內的極寒真氣釋放,你注意了……”
此時兩人真氣相通,楊寰宇感覺到她小腹丹田下方的一片模糊區域突然清明起來,他明顯的感覺到從那裡涌出一股極爲暴虐的真氣,這股真氣所流過的經脈無不被凝結僵固。
雪顏渾身一震顫抖,陣陣寒意從她身上散出,楊寰宇突然明白過來,難怪此時大熱天的,這房間中卻要擺這麼一個大爐鼎,原來她的傷勢一旦發作便會奇寒無比。
感受到她身體的痛苦,楊寰宇突然心中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只覺得懷中這女子此時確實需要別人的呵護,想着不覺身體動了動,兩人的身體貼得更加緊密。
當那股真氣涌入楊寰宇體內的時候,楊寰宇渾身顫抖起來,不過他知道此時雪顏受到的痛苦遠不是他能及。
兩人不斷調動真氣煉化那股暴虐的極寒真氣,楊寰宇顯然不如雪顏能夠自如控制兩人相融的真氣,因此隨着那股極寒真氣的增加,漸漸支持不住。
突然,楊寰宇感覺到體內用真氣裹着的十二品蘭實轉化的真氣,竟然因爲自己體內真氣不受控制而掙脫出來,在自己的經脈中瘋狂肆虐。
他大吃一驚,顯然前面的雪顏也是吃了一驚,那股肆虐的真氣竟然不比那極寒真氣弱小,一掙脫開來,立即在兩人體內瘋狂流動,所到之處幾乎把兩人的經脈灼燒。
這一寒一熱兩股真氣就這樣各自在兩人體內肆虐,偶爾相遇有一絲一縷立即相互融合。
這等情況兩人均是始料未及,體內被這兩股真氣交替折磨,兩人的身體一時燥熱一時冰寒。
到後來,楊寰宇只覺得體內不再冰冷,而是顯得奇熱難耐,原來經過一輪較量,那十二品蘭實轉化的真氣竟然佔了上風,大部分真氣留在了楊寰宇體內,而那極寒真氣則尚有一大半留在雪顏體內,因此兩人此時是寒熱各異。
就在楊寰宇燥熱難耐之時,突然感到懷中之人的身上傳來陣陣涼意,這讓他心神一陣舒爽,情不自禁的將懷中之人摟緊。
然而,此時兩人的神智因爲體內真氣的肆虐,均有些不清不明,特別是雪顏被楊寰宇這一摟,感到身上的寒意稍減,情不自禁的輕吟一聲。
這個時候,兩人身上的衣衫本來就極少,楊寰宇雙手胡亂的動着,沒過一會兒兩人身上的礙事之物漸漸的少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楊寰宇神智清明過來的時候,猛然發覺自己身上壓着什麼東西,本能的想要伸手去推,然而發覺體內真氣一片混亂,無數股強橫的真氣在體內橫行無忌,使得他渾身上下不斷的痙攣。
他強忍着痛苦想要調動真氣,然而體內真氣一絲也不受他的控制,艱難的睜開眼,發現壓在自己身上的不是別人,正是雪顏。
此時,雪顏鼻息均勻,身體感覺不到任何異樣,楊寰宇發覺她體內的真氣竟然緩緩的自動流淌着,顯然已經無恙。
只是……只是自己又是怎麼回事?剛纔究竟發生了什麼?那股極寒真氣去了哪裡?
他緩緩回想着自己失去意識之前的事情,突然他渾身一陣驚顫,猛然擡頭看向懷中的雪顏,見雪顏身上一絲不掛,而自己呢?不也是一個樣子麼?
他駭然大驚,明白過來原來剛纔自己回想起的事情都是事實,想到自己的禽獸行爲,他心中愧恨難當。
而且同樣糟糕的是,雖然他在最後關頭鬼使神差的把雪顏體內的極寒真氣全部納入了自己體內,體內由十二品蘭實轉化的真氣也鬼使神差的把那些極寒真氣融合在一起,但是自己體內積蓄如此巨量的真氣,經脈一時間根本就容不下,因此分成了無數股不斷的流竄。
這種感覺比死還難受,當初他吸食蛇鱔的精血後,便是這般情形,不過當時蛇鱔精血化成的真氣顯然遠遠不如此時他體內的真氣。
漸漸的,他已經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的盯着屋頂,心中轉念道:“看來這次自己是要死了……只是……只是沒想到自己死前竟然還做下這等禽獸之事……唉……”
過了一會兒,感覺到體內真氣愈加暴亂,他索性連眼睛也閉上,等着經脈爆裂而死。
突然,壓在身上的雪顏動了一下,而後身軀開始扭動,接着就是一陣顫抖。
楊寰宇此時雖然無法動彈,但是心中卻明白的很,他知道定然是她已經明白了發生什麼事。
就在這時,他僵固的身體突然感覺到一股冰寒至極的氣息襲來,這股冰寒氣息讓他心中膽顫,他敢肯定,這股冰寒氣息比之自己遇到的那名鈞天盟的詭異女子所散發的要強得多。
他沒有發現,此時雪顏已經坐了起來,臉上盡是冰寒之色,而且看向他的目光中殺意濃烈。
見雪顏緩緩擡起玉掌,朝着他的心口擊落。
楊寰宇雖然沒有看見,卻可以明顯感覺到濃烈的殺機,他心中想到,既然自己做下這等事情,她要殺自己便殺吧,反正自己也活不了了,更何況在給她療傷之前她就對自己生了殺心,只怕一開始她就決定要殺自己,畢竟像她這樣冷傲的人,被人看去了身子,她哪能再容得這人活着。
然而,楊寰宇等了好一會兒,卻不見雪顏動手,最後他自己實在忍受不住體內經脈撕裂般的痛苦,昏了過去。
等他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突然發覺渾身冰寒,如同身處冰天雪地,不同的是,那股冰寒卻是由內發出。
只是,他的雙手和身體卻已經能夠自如活動,體內也再也沒有不受控制的真氣,除了冰冷之外並沒有異樣。
他身體動了一下,雙手撐起了身體,突然感覺到一個東西從胸口掉落,他伸手接住一看,竟是自己家傳的翡玉簫。
正自感到疑惑,一股暖流緩緩從手中的玉簫傳來,他微微一驚,看向手中的玉簫,發現那玉簫竟然泛着淡淡的綠光。
也就在這時,一陣寒徹心扉的冷意從心頭涌出,使得他胸口一窒,渾身一陣寒顫。
楊寰宇似乎想到了什麼,連忙將玉簫貼在心口,頓時從內裡涌出的寒意消減了許多。
他明白過來,自己家傳的翡玉簫是萬年溫玉打造,可以抵禦奇寒,只是爲何自己身體會變得如此冰寒,竟然一刻也離不開翡玉簫?
他心中有太多的疑問,按說自己應該死在雪顏的手下,即便雪顏不殺自己,自己也應該已經經脈爆裂而亡,怎的此時卻還好好的活着?
環顧周圍一眼,見自己還在雪顏的房中,雪顏已經不知所蹤,而且自己身上已經穿上了內衣。
楊寰宇知道自己沒死定然和雪顏有莫大關係,就是不明白雪顏爲何非但沒殺死自己,似乎還救了自己。
就在這時,體內再次涌起一股寒氣,他心中暗自一驚,連忙運起默察體內的情形,這一運功他又下了一跳,只覺得體內能夠動用的真氣極少,竟然還不足兩成,自己的真氣都去了哪裡?
不過,雖然僅僅是兩成,卻讓他有一種充沛之感,那股真氣竟然像洪流一般塞滿體內的經脈。
他控制着真氣循着那股突然冒起的寒意查探而去,當真氣到了丹田下方的一處經外奇穴之時,突然發現那裡不知怎的竟然多了十二個模糊的東西,寒意便是從那些模糊的東西中散發。
楊寰宇突然想起來,當初他幫雪顏療傷的時候,她體內那股極寒真氣不就是像這樣被她封住的麼?
想到這裡,他突然明白過來,自己爲何現在還好好的活着,而且體內的真氣也已經通暢無阻,原來竟是血壓用自己的真氣幫自己將那些暴亂的真氣封住。
楊寰宇想着,不覺心中百感交集,這到底是爲了什麼?爲什麼雪顏沒有殺自己?反而還要救自己?
他想不明白,最後只有嘆了口氣,收拾好衣衫之後,走出了房間。
等他出得樓房外,這才發現此時已經是第二天的辰時,他這才意識到,自己這一陣昏迷竟然已經過了好幾個時辰。
走到獨院外,只見一個背影正對着自己,正是綠裳。
“你終於捨得出來了?”綠裳的聲音不知爲何,異常的冰冷。
楊寰宇愣了一下,說道:“姑娘一直在這裡等小可?”
綠裳轉過身來,臉上盡是冰寒之色,目光中更是殺意濃烈。
楊寰宇駭然一驚,他覺得綠裳似乎隨時都可能將自己擊殺,他有些不明白爲何綠裳的態度會突然變得如此絕情。
兩人默然相對了好一陣,過了一會兒,楊寰宇似乎明白過來爲何綠裳會突然對自己充滿敵意,想到自己昨天所爲,他只能暗歎一聲,若是此時綠裳要對自己下手,自己斷然不會還手。
綠裳冷冷的盯着楊寰宇好一陣,最後冷哼一聲,道:“你走吧!到了村莊門口,自會有人帶你離開!”
楊寰宇微微嘆氣出聲,他本來無顏再站在這裡,但是想到自己身家血仇,他還是厚顏問道:“請姑娘告知關於鈞天盟之事……”
他還沒說完,就被綠裳的一聲冷哼打斷,聽綠裳冷冷的說道:“我只能告訴你鈞天盟你惹不起,我姐姐就是傷在鈞天盟盟主的暗算之下,當年就連我們天狐一族的天狐城都被鈞天盟佔領,你自己掂量着看自己算什麼東西……哼!”
楊寰宇大感震撼,從綠裳的口中聽出,她們卻是隱世武林中的什麼天狐一族,和鈞天盟有着不共戴天之仇,難怪當時自己提氣鈞天盟的時候,她的神色中充滿仇恨。
他本來還想問鈞天盟所在,然而又聽綠裳說道:“我知道你想問我鈞天盟的老巢,我可以告訴你,鈞天盟如今佔領着我天狐一族的天狐城……”她說到這裡,突然一縷細微的聲音傳入耳中,打斷了她未完之言。
楊寰宇見她說到一半,突然神色一變,有些不解。
過了一會兒,又聽綠裳冷聲道:“你走吧!” 說完,但見綠她轉身向獨院內行去,沒再理會他。
楊寰宇還有些摸不着頭腦,但是見綠裳已經決心趕自己走,他知道自己再留在這裡也是徒惹人眼,不過想到自己愧對他人,不由得苦嘆一聲,向谷外行去。
綠裳待他走後,走近獨院中東首一棟樓房中,只見樓房內寬闊的廳中站着一個渾身上下盡是雪白的人影,這人影赫然正是雪顏。
“姐姐,你爲什麼不讓我殺了他?”綠裳一走進來,馬上開口道,語氣中隱含責備之意。
雪顏緩緩轉過身,只見她冰冷如霜的臉上竟然多了一抹若有若無的紅暈,想來是傷勢復原的原因,聽她清冷的聲音道:“你殺了他又能如何?難道就能挽回一切?”
綠裳聞言,低下了頭。
兩人沉默了一陣,綠裳開口道:“姐姐,我們天狐一族的女子體質特異,一生只有一次懷孕的機會,而且一旦破了身,‘天狐訣’便無法修煉到最高層……”
“你不用說了,我已經用秘法懷孕,只希望這孩子的將來能擔當起族人興旺的重任……”雪顏打斷了綠裳,又道:“我要閉關一段時間,外面的事情你辛苦了……”
綠裳有些不忿,但是聽到自己姐姐之言,她唯有嘆了口氣,道:“姐姐,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這樣做,但是無論如何妹妹都會聽你的,你……自己要保重……”
她還沒說完,雪顏已經走到她跟前,拉住她的手,道:“這些年來辛苦你了,姐姐是在不忍心看見你在外拋頭露面……”
“我不苦!苦的是姐姐,姐姐爲了我們天狐一族已經承受了許多,做妹妹的爲你分擔本來就是應該的……”她沒有說下去,兩姐妹突然抱在了一起,默默無言……
當天下午,楊寰宇被送回到了風雲鎮,回到紫氣東來閣,他收拾了行禮便離開了,好在葉璇璣和憐星兩個丫頭此時正好不在,否則他就不可能輕鬆上路。
離開風雲鎮,向雁蕩山趕去,風雲鎮距離雁蕩山並不遠,而且楊寰宇幾天前還跑了一趟,雖然來去匆匆,卻也認識了路。
然而,令他哭笑不得也無可奈何的是,走出風雲鎮不到五十里,身後便急急趕來兩個人,兩個半大的丫頭,卻是葉璇璣和憐星。
此時,楊寰宇正走在一條山道上,葉璇璣和憐星大老遠的就叫嚷着道:“你個大混蛋……沒良心……狼心狗肺……姑奶奶偷偷跑出來找了你兩個月……你……你竟然又想把姑奶奶甩了……”
楊寰宇本來想展開輕功身法逃脫,然而聽到葉璇璣的話,他遲疑了下來,想起這兩個丫頭前兩天胡鬧的情形,似乎她們離家出走便是爲了找自己,但是她們找自己做什麼?算來自己還曾經得罪過她們呀。
正遲疑間,兩個丫頭已經跑了上來,只見葉璇璣氣急敗壞的跑到他身前,伸手拍打着自己的胸脯,喘息道:“你……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把姑奶奶累死了……”
“我已經修書你父親,你們應該在紫氣東來閣等着你父親前來,怎麼還跟着來?”楊寰宇有些不耐煩說道。
“你……你沒心沒肺……姑奶奶這兩個月吃了這麼多苦,你……才找到你……你就要攆我們走……”葉璇璣指着楊寰宇的鼻子叫了起來。
楊寰宇不想和她爭吵,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也罷!前面不遠就是落雁鎮,說不定我們會在落雁鎮遇到璇璣谷的人。”他是知道從璇璣谷到風雲鎮要經過落雁鎮,倒不是說來嚇唬兩個小丫頭。
誰知他才說完,便聽憐星那小丫頭驚急道:“不好!小姐,要是被老爺他們把我們抓回去,以後就別想再出來玩了,我們萬萬不能再跟着他了……”
葉璇璣聞言,猶豫了起來,不過她看見楊寰宇神色淡然,突然眼珠子一轉,似乎想到了什麼,很是得意道:“我們差點被他騙了,哼!姑奶奶就不信這個邪……”說完,又哼了一聲,當先向前行去。
楊寰宇見狀,只是笑了笑,繼續趕路。
一路上,本來楊寰宇心中極爲煩悶和矛盾,但是葉璇璣和憐星兩個小丫頭活脫脫一對活寶,路上雖然走得慢,但是卻讓他心情舒爽不已。
本來是幾個時辰的路,三人卻是走了一整天,直到第二天日落時分,三人才進入落雁鎮地界。
到掌燈時分,三人進入落雁鎮,此時落雁鎮內竟然一片喜慶,整個鎮子就像融入燈火璀璨中。
詢問了大街上的路人,三人這才得知,原來今天卻是落雁鎮的一位朝中大員衣錦還鄉,這位大員因爲爲官清廉、深得一方愛戴,因此他回鄉後落雁鎮的府衙讓全鎮喜慶一天。
讓三人驚異的是,鎮上所有的客棧今天竟然免費,只是三人找了好幾家客棧卻都是人滿爲患。
三人來到一條熱鬧非凡的大街,只見前面不遠處圍着一大羣人,似乎在看什麼熱鬧。
葉璇璣和憐星本來貪玩,看見鎮等陣仗,喜不可支,也不管楊寰宇樂不樂意,一人一邊拉着楊寰宇就衝了過去。
走近一看,原來卻是江湖賣藝的。
只見兩三百人圍着一片空地,空地上除了一個高大十丈的木頭架子之外,周圍還擺着許多刀劍等器具。
楊寰宇倒是沒有見過這等陣仗,他雖然是江湖中人,但是並沒有看過這等江湖賣藝的把戲,他見那十丈餘高的木頭架子上竟然插滿明晃晃的刀劍,而且都是利刃朝上,不由得提氣興趣來。
“小姐!小姐!這是刀山呀!比起我們以前看到的那些刀山高好多呀……”小丫頭憐星擠在人羣后面,興奮得不住的叫嚷着。
楊寰宇聞言,心中恍然,暗道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刀山,他細細看了一眼,見那刀劍的利刃果然鋒利異常,雖然未必能夠吹毛斷髮,但是絕對都是千錘百煉的利器,即便輕功一流的高手也不一定敢再上面行走,看來這刀山還真是名副其實。
不過,此時似乎表演尚未開始,只看那中間幾名短裝打扮的漢子還在佈置着器具就知道。
正當兩個小丫頭想拉着楊寰宇往人羣中擠進去看熱鬧的時候,突然一個略顯驚慌的聲音傳來:“馬公子來啦!快走……”
聲音沒有落下,對面的人羣發出一陣嘈雜之聲,接着許多人在一陣鬨鬧聲中迅速散去,就連那些江湖賣藝的人都不見了蹤影。
楊寰宇和兩個小丫頭還不知道怎麼回事,見周圍的人一個個走開,正感到奇怪,卻見不遠處走來七八個人。
只見爲首一位卻是個油頭粉面的少年公子,看這少年公子的着裝打扮,想來是哪個富家子弟,起身後的數人大都是家丁打扮,看來是這年輕公子的跟班。
“你們幾個幹什麼的?敢當着我們大少爺的路,看你們是活膩了?”一個小廝打扮的漢子走了出來,指着楊寰宇等三人喝道。
楊寰宇有些明白過來,敢情這些人是這鎮上有名的兇惡絕色,否則剛纔那些人也不會聞風而逃。
他倒是沒有什麼脾氣,而且也不會有閒情逸致和這等人物糾纏,不過葉璇璣和憐星這兩個丫頭顯然並不知道厲害,而且這兩個丫頭平時行事本來就肆無忌憚,此時見竟然有人如此對她們說話,哪裡受得了?
見葉璇璣雙手叉腰,盯着眼前幾人,哼聲道:“這條路又不是你家的,憑什麼是姑奶奶擋了你們的路?難道就不能是你們擋了姑奶奶的路?”
她說話間,那油頭粉面的公子目光卻是不住的在她身上轉悠,目光中放出邪淫的精光。
那剛纔叫喝的小廝見葉璇璣這等不識擡舉,這還了得,怒瞪着眼,口中叫罵着就要上來動手,卻被那油頭粉面的公子擺手攔住。
見那油頭粉面的公子突然刷一聲打開了手中的摺扇,一邊搖晃着一邊走上前來,臉上升起淡淡的笑意,走到葉璇璣跟前,極爲有禮的一揖,道:“小姐說得是,這大街本來就不是哪家的,看來是本公子擋了小姐的路。”說着,竟然又對着葉璇璣深深一禮,而後又道:“敢問小姐貴姓芳名!”
“嗤”葉璇璣和憐星兩人同時嗤笑一聲,見憐星揚了揚精緻的小下巴,有些不屑道:“我家小姐的名字豈是你這些人能打聽的,哼!”
那公子臉色微微一變,不過他看了葉璇璣一眼,臉色又緩和了下來,對葉璇璣說道:“這位小姐看來是初來我們落雁鎮,人生地不熟的,對別人防範甚深自是應該。本公子馬嘯,爲了表明本公子的誠意,本公子願請小姐到本鎮最出名的酒樓杏花村一序,算是賠禮!”
葉璇璣撇了撇嘴,不屑的哼了一聲,沒有理會他,轉過頭對楊寰宇說道:“喂!現在我們去哪裡?”
楊寰宇說道:“找客棧!”
那馬嘯這時才用正眼看了看楊寰宇,赫然發現對方無論在容貌還是神態氣勢上都遠遠超過了自己,他看了看楊寰宇,又看了看葉璇璣,而後臉上現出瞭然之色,隨即哼了一聲,對着楊寰宇傲然道:“小子,你是哪裡來的?”
楊寰宇愣了一下,見對方如此傲慢,心中難免有氣,不過他還是說道:“從風雲鎮來!”
那馬嘯趾高氣揚道:“本公子不管你和這位小姐是什麼關係,今天既然到了落雁鎮,本公子就是主,任何來到落雁鎮的人,無論是什麼人,哼!哼!是龍就給盤着,是虎也得臥着!識趣的馬上離開這位小姐。”
楊寰宇一聽,心中更氣,不過他倒是明白過來,敢情這小子是看上了葉璇璣這蠻纏的丫頭,剛纔葉璇璣拒絕他,他以爲是自己的緣故,此時卻是找自己麻煩來了。
他不說話,那馬嘯更是以爲楊寰宇已經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態度更是倨傲,他很是不屑的瞥了楊寰宇一眼,而後又看了看旁邊的葉璇璣,說道:“小子,看你這副打扮,不是一個窮迫書生,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去,本公子今天心情好,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是本事!”
說完,看了看旁邊那十餘丈高的刀山,對楊寰宇說道:“小子,看清楚了,你家馬爺爺是怎麼上去的。如果你也能上去,馬爺爺今天就認慫。”說完,他偷眼瞟了一下葉璇璣,見葉璇璣臉上現出期待之色,似乎來了興趣,他心中一喜,暗想要是贏得美人的讚賞,說不定還能將這小美人搞到手。
楊寰宇卻是有些無可奈何,他並不怕這些地頭蛇一樣的頑劣子弟,但是也不想在這裡惹事,畢竟江湖中藏龍臥虎,說不定不小心就得罪了那個勢力。
他看向葉璇璣和憐星那兩個小丫頭,見這兩個丫頭曉有興致的看着那馬嘯走向那刀山,俏臉上帶着戲謔之色,好像等着看笑話一般。
楊寰宇覺得這兩個丫頭的神色有些熟悉,突然想起當初自己被這兩個丫頭抓弄時的情形,他似乎明白了什麼,隨即有些憐憫同情的看向那位即將爬上刀山的公子。
“嘿嘿!小子,看好了!”那馬嘯對着楊寰宇揚了揚下顎道。
這時,周圍竟然圍過來不少行人,這些人雖然都忍不住過來看熱鬧,但卻有攝於這馬嘯的淫威,卻只能遠遠的看着。
那馬嘯帶來的幾名家丁和小廝這時卻開始吆喝起來,吆喝着馬嘯的英明神武,在拍着響屁的同時當然少不了對楊寰宇的鄙視。
楊寰宇心中雖然不爽,但是也沒有發作。
只是,一旁的葉璇璣和憐星可就受不了了,這兩個丫頭本來剛纔就憋着火氣,她們見楊寰宇竟然無動於衷,忍不住叫罵起來。
葉璇璣看着那十餘丈高的刀山,而後目光掠過地上那些江湖賣藝之人留下的器具,突然臉上閃過一絲狡黠之色,見她偷偷向憐星使了個眼色,而後兩人裝作好奇向那刀山靠近。
正在這時,那馬嘯突然大喝一聲,身形突然縱躍而起,一躍三四丈,在三四丈的地上足尖點在一柄劍刃之上,藉着這一點之力又向上飛躍兩丈多高,如此接連四次借力,竟然讓他爬上了刀山的頂端。
周圍衆人見狀,只覺得這位平日魚肉百姓的紈絝子弟竟然比起那些江湖賣藝的還要高明許多,衆人內心又驚又恐,驚恐這馬嘯將來爲惡時,怕是再也沒人治得了他了。
“嘿嘿!小子,看見沒有?這才叫能耐,看你這懦弱的挫樣,你家馬爺爺我一個手指頭就能弄死你。”那馬嘯在刀山頂端得意洋洋的俯視着楊寰宇,囂張的說道。
楊寰宇不得不承認,這小子倒是有幾分能耐,不過在江湖中還是不夠看,隨便一個二流高手就能輕鬆解決。
這時,又聽那馬嘯叫囂道:“小子,有種你就上來呀!你要是能上來,馬爺爺今天認你做大哥……”
這馬嘯話未完,他帶來的那幾名家丁和小廝便叫嚷起來“對呀!小子,有種就上去……”
“小兔崽子,沒種了吧!嘿嘿嘿……知道馬公子的厲害了吧,認慫吧!”
……
正當這些人叫嚷得意的時候,突然“砰砰砰……”一連數聲大響,卻見數個大酒罈子被摔碎在那刀山下面,酒香四溢,酒水流了一地。
“砰砰砰……”又是數響,卻見葉璇璣和憐星兩人不知從哪裡拿來的酒罈子,扔在了刀山下面。
衆人還在驚愕當中,不明白這兩個丫頭到底在搞什麼,卻見葉璇璣右手一晃,晃燃了手中一支火摺子,臉上邪邪的笑着,道:“既然你喜歡在上面炫耀,那就在上面好好呆着吧!”說完,呼一聲,將晃燃的火摺子扔到那地上的酒水上,那些酒水登時呼呼的燃燒了起來,火苗竄起一丈多高。
一陣陣驚叫聲響起,那馬嘯在刀山頂端驚惶的慘叫起來,這刀山有十來丈高,這馬嘯雖然有不弱的身手,但是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這馬嘯還沒有厲害到能直接從十餘丈高的地方躍下,更何況地下還有着一大片火海,下去豈不是變成燒豬。
很快那搭建刀山的木頭架子也開始燃燒起來,地上那幾個家丁小廝也驚回過神來,慌忙四處找東西撲火。
那周圍看熱鬧的人也是驚呼起來,不過這些人平日受夠了這馬嘯的欺壓,這時看見有人懲治他,卻又開始幸災樂禍起來,同時在心中暗暗稱快。
然而,這時卻見葉璇璣和憐星這兩個丫頭拍拍小手,見葉璇璣揚起小腦袋,雙手叉腰,對着那刀山頂端如同熱鍋上的跳蚤的馬嘯叫道:“小子,你下來呀!有種你就下來!”
一旁的小丫頭憐星也隨聲附和道:“嘿嘿!小兔崽子,沒種了吧……”
楊寰宇看着這兩個小丫頭胡鬧,聽着兩個小丫頭的叫聲,想起剛纔那馬嘯對自己叫囂,不由莞爾,不過心中忍不住感嘆,暗想這兩個小丫頭無論到哪裡都要惹出一些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