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司從冬天拖到了開春,新年的時候我將我爸接了過來,他見到我第一眼就狠狠的給了我一巴掌,然後緊緊的抱着我狠狠的痛哭了起來,我能理解他爲何給我那一巴掌,因爲我的不聽話讓我媽媽死在異鄉,他心痛也難過,他會死死的抱着我,是因爲這個世界原本幸福美滿的家庭就只剩下我們父女倆相依爲命。
在堂上光想想我爸因爲痛失我媽幾乎一夜白完的頭髮心底就抽疼,於是我攥緊手掌,冷漠的看着對面的陸思晨,告訴自己不要心軟。
第一次開庭,我們並沒有多大的優勢,因爲證據不足,不足以定陸思晨的罪,所以法院也沒有給與批捕,稱延後再審。
這個結果也是律師預料之中的事兒,他也提前告訴給我了,陸思晨只能定爲嫌疑人不能定罪。
我仍然記得出庭的時候,陸正音那副狗眼看人低的雙眼冒着‘我們思晨不會被你告到的’的光看看着我。
安可則躲避着我的目光,她自然心虛,因爲之前收集的證據紛紛都指向安可,卻礙於沒有確鑿的證據能告她。
出庭之後,我就隨着溫連成去了醫院,吊水,雖然現在勉強能吃下點東西,但是還是要補充足夠的營養才能維持體力。
去了醫院我爸將溫連成支走了,坐在我的身旁,握着我手,緊緊的,我能明顯的感覺到他的手心是冰涼的,我看着他喊他:“爸,你是不是不舒服?手心都是涼的。”
我爸搖了搖頭,那一瞬間我才發現他不但頭髮全白了,就連眼角的皺紋都多了好多出來,整個人看上去滄桑了不少。
他嘆了一口氣說:“沒有,就是想你媽了。”說着說着他的眼眶就紅了,嗓音也有些沙啞。
聽他的語氣我的心也像被針扎的一樣疼,淚水瞬間充滿了眼眶,我同樣低啞的嗓子喊着我爸:“爸,對不起~~”話還沒有說完眼淚就滴滴答答的掉了下來打在我爸的手背上,他見我哭了立馬伸手來給我擦去眼淚:“都多大人了,還在人多的地方哭,丟人不丟人啊?”
他越是這樣不責怪我,我就越難過,最後連我爸也變得傷感起來了,他停止爲我擦眼淚,緊緊的握着我的手低啞着聲音說:“也不知道,你媽在那邊吃得好不好?那裡有沒有寒風?是不是會被人家欺負,給了大半輩子就這麼走了,招呼都不打一聲,還真是狠心。”說着說着我爸就哭了,在醫院來來往往的人紛紛看着我倆,情不自禁的停下腳步,有的好心人遞上紙巾安慰到:“不要哭了,保持好心情,什麼病都治得好的。”他們以爲是我得了什麼嚴重的病,我們倆才這樣不顧形象的在醫院抱頭痛哭。
我爸不客氣的接過紙巾,低着頭問:“我保持好心情是不是我的太太就能活過來?”我有那麼一瞬間被我爸的話怔住了,好心人也被我爸的話嚇着了,連聲說對不起,然後尷尬的走開了。
我能體會到我爸想我媽的那種心情,每當他難過一次我的心就狠狠的抽痛一次,對陸思晨的恨也就增加一分。
好心人走後,我爸就一直保持着沉默,我吊完水,挽着我爸的手去了酒店,我不想帶我爸去溫連成那裡住,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兒太多,我也想好好靜一靜。
溫連成開始是有些失望的,但是就那麼一會兒他也就想通了,溫連成是個特別沉穩識大體的男人,他也能體會我跟我爸剛剛失去我媽的心情,於是就沒有阻撓。
因爲二審的時間被拖到了三個月之後,溫連成乾脆讓律師住在了我跟我爸的套房隔壁,方便聯繫和討論。
我不得不承認溫連成的溫暖就像一個隨身的暖寶寶貼在身上,不管多嚴寒都會感受到溫暖,我承認如果歲月沒有給後來的我們安排那麼多不堪回首的事兒,也許我就這樣沉浸在了溫連成的溫柔歲月裡。
由於案件拖得比較久我不想天天閒得沉浸在失去孩子和我媽的痛苦裡,我決定主動出擊,要親自去解開那些我心底的謎。
一個週末,我趁着溫連成來看我,就提出了想去他新開的文化公司工作。溫連成沒有答應,我也猜到他會不答應,因爲陸思晨跟安可也在裡面上班,他既擔心我受委屈也一面擔心着我跟陸思晨舊情復燃。
他說:“你要是實在想工作,要不就在家裡寫小說吧,我記得你以前說過像出一本自己的小說,不是嗎?”他抓準我的軟肋說。陣鳥向技。
我想溫連成現在公司的出版部門幾乎幾乎都轉到了跟陸思晨合開的公司那邊,原本的公司專注做時尚雜誌。要是我寫稿子,勢必會經過陸思晨的手裡。
也許以一個虛擬人的身份來接近陸思晨會比我去公司上班得到的消息要多,於是在思考片刻之後我就答應了溫連成的條件,開始寫那部我很久都不曾動筆的小說。
我爸也支持我的做法,至少我可以給自己找點事兒做總好過我天天待在房間裡什麼都不做,成天呼吸亂想來得好。
就這樣我開始了我的小說生涯,我刻意將我跟陸思晨的故事帶入到小說之中,寫好前五萬的時候就投給了陸思晨所屬的出版機構,其中我憑着之前在溫連成手下工作認識的人脈疏通了關係直接將稿子送到了陸思晨的手裡。
按理說他作爲公司網絡版面技術開發這一塊,不會涉及到審稿,即使要看也是主編審好了過去給他報備,然後讓他籤個字就好了。
可是我的稿子就鬼使神差的躺到他的郵箱,並且在他一上班就可以看到來稿信息。
我用‘獨角瘦’這個筆名寫了那篇小說,我想陸思晨就算怎麼想也不可能想到那會是我。
一切都按着我所計劃的發生着,在我稿子到達陸思晨郵箱的那一晚上,就註定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鬥,我一個人的戰鬥。
不出所料,按照我們事先安排好的,負責主編的就是之前公司的小艾,第二天一上班她就故作慌慌張張的跑到陸思晨的辦公室問:“陸總,你那裡有沒有一篇叫做《七年情難癢》的長篇稿子,早上一早負責這片稿子的責編打來電話說不小心發錯了,發到了您的郵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