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 要驗明正身

318要驗明正身

十月本是金秋,可夕陽沉落時溫度就驟減了,晚風起,黃葉落,一地絢爛的美,又像是漫天響起的生命哀歌。許桐跟着盛天偉的腳步一階階上着樓梯,風從沒玻璃的窗子裡進,濺起的依舊是發潮發黴的味道,揮之不去。樓道里很安靜,安靜到令人毛孔豎立,就好像這樓裡的人全都沒了,哦對,這幢樓裡原本就沒什麼人了。

路過小女孩兒家門口時,許桐下意識地停了下腳步,門鏡裡沒透出一絲光亮,裡面更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還不到晚上,怎麼會這麼安靜?盛天偉見她停步,誤以爲她害怕了,朝着她一伸手。許桐看着他的大手,心裡的不安就漸漸驅散,上前,與他相握,他的手收得愈發緊了。

不用再去關心沈強會不會突然回來了,沈強家成了警察查案的現場,門上還貼着警戒條,許桐聽說雖然查清了現場,但警方的人還會時不時過來一下。知道沈強已經遇害,但許桐站在門口時還是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盯着她,她四處張望了番,找不到被監視的來源。伸手扯了扯盛天偉的衣襟,“我怎麼覺得有人在看着我們?”

盛天偉停步,也四處查看了翻,見沒什麼可疑便低聲安慰許桐,“放鬆點,你太緊張了。”

許桐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吐出,試圖摒棄這種擾人的感覺。但還是徒勞,她還是感覺不遠處就有一雙眼睛在靜靜地注視着自己,它在暗,他們在明。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恐懼透過每一個毛孔滲了全身,寒意由內而外,指尖都變得森涼,這種感覺很熟悉,像極了她在大半夜收到青燈木偶時的驚悚。人的恐懼情緒來源於未知,冷靜如許桐也不能倖免於難。她並不相信送青燈木偶的是鬼魂之作,但這種無時無刻不被人監視的感覺糟糕透了。

她的手心出了汗,冷汗。盛天偉察覺出來,用力地攥了攥她的手,低語,“別怕,我在呢。”

他的掌心有溫度,多少緩解了許桐的緊張。她擡眼看他的臉頰,心中有了一絲動容。這麼多年從未有男人對她說這句話,一直以來她都是以強者自居,尤其是在職場之上,她從未退讓過任何人,甚至做得比男人還好。她不想這麼累,但不知怎麼的就穿上了戰士的盔甲。別人都在羨慕她身上盔甲所帶來的光芒,卻不知她是有多想卸掉這一身沉重的盔甲。

盛天偉來到沈強家的對面,站定後擡手敲了敲門。許桐站在他的身後,聽着他的敲門聲心裡就發慌。他的力道很輕,如果換成其他樓房再正常不過的聲響,可此時此刻就變了味道。也許是這幢樓真的太安靜了,哪怕一丁點聲音都會特別明顯,這敲門聲就好像是長了腳似的,在整個樓道里迴盪着,聽着瘮人。

沒人應門。

像是意料之中,但,細思極恐。

許桐的呼吸加促了,可能是周遭太安靜了,耳朵開始嗡嗡作響,太陽穴也在一漲一漲地跳,她緊緊攥着盛天偉的手,生平第一次如此地來依賴男人。盛天偉沒再敲門了,伸手壓了壓門把手。

卻不曾想,房門,開了。

……

羅池這個司機做得稱職,在被顧初和陸北辰輪番轟炸後他終於消停了。車子一路前行到了市區,結果正巧是晚高峰,遠遠的就是一長串的紅燈,堪比過年還要熱鬧。車速慢了下來,跟着前邊一大片的紅燈挪得像是蝸牛。顧初抻着頭左看看右看看,羅池見狀取笑,“咱好歹也是從魔都裡出來的人吧,怎麼跟劉姥姥逛大觀園似的呢?”

“這是首都,是天子腳下能一樣嗎?”顧初絲毫不在乎羅池的“取笑”,臉近乎貼在車窗上感嘆,“不過啊這天子腳下也堵的了,都說北京是全國的心臟,這血管裡的血都融心臟裡了,心臟受得了嗎?”

“顧小妹,你這是職業病犯了?”羅池笑呵呵的,又馬上改口,“哎不對,現在應該稱你爲顧醫生了,是吧?”

“你想這麼叫我,我也就應着了,對於我這種天才來說,成爲頂尖級的醫生沒什麼難的。”顧初十分不謙虛地說。

羅池挑眉,“行啊,夠自信。”

“自信源於能力,我相信我的能力。”顧初嘻嘻哈哈。

他們兩個你一言我一語,陸北辰坐在旁邊只是淺淺地笑不說話,看着他們兩個相互逗貧。又過了會兒,顧初感嘆,“路況真是讓人揪心啊,還是上海好,雖然也堵車吧,但堵不死。哎,羅池,咱們能不能繞道啊?”

“一條大道通羅馬。”羅池給了她解釋,“這條路不準右轉不準掉頭的,沒辦法,只能等着。”

“看吧看吧,這就是弄堂少的弊端吧。”顧初嘆氣。

羅池好心提醒她,“北京沒弄堂,只有衚衕。”

“性質都一樣嘛。”顧初突然又想到什麼,咯咯直笑,反身趴在陸北辰的肩膀上說,“我終於明白這裡治安好的原因了。”

顯然她心情很好,陸北辰亦能感受的到,所以,他的心情也格外輕鬆,低笑,“願聞其詳。”

顧初在他耳畔懶洋洋道,“這種路況歹徒想跟警察飆車都難啊。”

她的氣息柔柔軟軟,落在他的耳周,懷中柔軟,呼吸芬香,陸北辰只覺得周身有些燥熱了,身體的某一處有了熟悉的生理反應。他順勢攬過她的腰,修長漂亮的手指與她的教纏,一度地恨不得將她揉進體內。但畢竟是在外面,前頭還坐着羅池,他壓着這股子燥熱,努力剋制,始終輕輕淺淺地笑。

對於堵車這種事顧初壓根就不着急,因爲有陸北辰在,跟他在一起什麼都是好的,而且他向來忙,在上海的時候都不能說時時刻刻見面的那種,現在堵車堵得正是時候,現在她就想粘着他,他不工作陪着她。

車行西長安時,顧初眼尖,“呀,是故宮!”

從小到大她走過不少地方,國內的國外的,國內大多數是跟父親談生意有關,顧家的藥推往全國,但重點還是南方城市居多,那時候父親要到各個南方城市出差,母親就會帶着她同父親前往,而國外大多數是度假了,當然,也見父親跟一些老外在談跟生意有關的事,但具體的她就不知道了。

北京這座城在她的記憶裡永遠是定格的,看了太多的書和電視劇,實際上踩在北京這片土地上還是頭一遭。長安街像是限行,再加上晚高峰,車子就正正好好停在天安門附近,讓她着實看見了真實的紫禁城。見她滿臉放光,陸北辰笑道,“明後天帶你四處逛逛。”

顧初連連點頭。

陸北辰看着她,眼神像是在寵溺個孩子。

“那咱們現在去哪?”顧初問。

陸北辰摟過她,“帶你去吃飯。”

“等你的時候都吃飽了。”她故意怨懟。

陸北辰抿脣一笑,擡腕看了眼時間,“晚餐要正常吃。”

“那……我推薦你一家不錯的餐廳唄。”顧初扯了扯他衣領,一臉的美滋滋。在上海的時候她就訂了家餐廳,想着在那裡給他慶祝生日,交付了一些定金,讓餐廳備了生日蛋糕和鮮花,沒錯,她承認這種方式有點老土,而且還都是男人給女人過生日的伎倆,但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更浪漫的方式,她總不能騎個重型摩托車給他說,嗨北辰,其實你摩托車騎得也挺好的,咱們在長安街上兜風吧。

非得被交警攔住來一番“愛國教育”。

陸北辰這人向來低調,他應該不會大肆宣揚今天是他的生日,想必羅池他們也都不知道,那麼今年的生日就讓她和他兩個人靜悄悄地度過就好。然後,她會親手奉上生日禮物,那可是她精心選購的大衣,看現在北京的天氣,正適合穿。看吧,她的慶祝方式就是這麼簡單直接。

陸北辰聞言她的話後,略感新鮮,“以前不是沒到過北京嗎?還有推薦的餐廳?”

“這年頭網絡很發達的,陸大教授。”

陸北辰微微挑眉,“酒店附近也有不錯的餐廳,倒不如先跟我回酒店。”

顧初眨巴了兩下眼,想着要不要先同意他的建議?羅池笑得曖昧,“陸教授,這還沒天黑呢,要不要這麼着急回酒店啊?”

這句話說得意思直接,顧初一下子就明白了,臉“蹭”地紅了,當然也不好意思再跟羅池拌嘴,一低頭,臉埋在陸北辰的懷裡。

“有法律上規定這個時間不允許回酒店嗎?”她害羞的模樣令陸北辰的心裡如同貓抓,癢癢的,左手輕撫她的頭,右手把玩着她的手指,看向羅池,似笑非笑,“就算我着急,也正常吧?”

顧初一聽這話心臟掀動更快,擡手錘了陸北辰一下。

陸北辰笑了,低沉的笑聲於胸腔,震了她的耳朵,也燙了她的心。

前方移動了,車子緩緩行走。羅池熟練地掌控着車速,沒繼續拿着這件事來大做文章,直截了當說,“哎,你們明晚怎麼私底下慶祝團聚都行啊,今晚可得跟我走。”

“什麼意思?”陸北辰淡淡地問。

“大傢伙的意思。”羅池從後視鏡看了他一眼,一臉神秘,“也是大傢伙的一番心意,陸教授,拒絕了可不好啊。”

“兜圈賣關子不是你的長項羅池。”陸北辰嘴角微微上揚。

羅池當然知道說服不了陸北辰,於是轉戰顧初,“嘿顧醫生,北京這邊可有不少小姑娘喜歡陸教授呢,今晚的局就是傾慕陸教授的姑娘們攢的,錯過今晚,你可沒有驗明正身的機會了啊,咱可是陸大教授正牌的女友啊,不能便宜了別人。”

顧初擡頭盯着陸北辰。

陸北辰馬上解釋,“別聽他胡說八道,哪有什麼小姑娘?”

“不對哦,有情況。”顧初笑看着他,“莫名其妙地把我扔在機場兩個多小時,不讓我給羅池他們打電話,自己的手機又關機,這不像是你的做事風格,除非……”

陸北辰一臉警覺地看着他,“除非什麼?”

“除非就是你在陪哪個小姑娘,工作再忙怎麼就不能讓我來找你呢?”顧初指着她,“你在北京包養女人!”

陸北辰一臉無奈,包養女人?她怎麼想的?

羅池在前頭添油加醋了,大有唯恐天下不亂的張羅勁,“所以今晚你能當縮頭烏龜嗎?陸教授可一直沒跟那些姑娘們表明自己不是單身啊。”

顧初瞪着陸北辰。

陸北辰狠狠瞥了一眼後視鏡,見顧初用“惡毒”的目光盯着自己瞧,馬上表明立場,“別人若問,我怎麼還會僞裝單身?”

“男人不都喜歡主動投懷送抱的嘛~”顧初拉長了聲音,湊近了他,“別把自己摘得那麼清高啊。”

陸北辰乾脆把她摟過來,嘆氣,“我哪有時間看別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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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麼不參加大傢伙給你攢的局?”顧初輕笑着問。

陸北辰總算知道女人較真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便妥協了,“好好好,參加,你隨我一起。”

“你想把我撇下也不可能啊,難道把你拱手讓給那些對你虎視眈眈的姑娘們啊。”顧初笑嘻嘻地說。

羅池上綱上線,“對對對,讓她們瞧瞧什麼樣的女人才能配得上我們陸大教授。”

“羅池,你最好別逼着我對你動手術刀。”陸北辰一字一句道。

羅池馬上閉嘴。

顧初卻在旁“撲哧”樂了。

陸北辰見狀後,又氣又笑又無奈的,擡手用力地揉了揉她的腦袋做懲罰。

夕陽徹底沉去,天邊最後一點光亮都埋在了雲海之中。月光有些殘冷,晃在玻璃上慘白一片。

沈強對面屋的門開了,一推,吱呦呦的響,是生了鏽的聲響,上一次許桐來是房門大開,她沒聽見這麼刺耳的動靜。

屋子裡沒開燈,盛天偉伸手按了下開關,沒電。窗子也沒像上次似的打開,所以很是安靜,哪怕是風聲都沒有。玄關很暗,如若不是灑進來的一點點月光,這房間裡的光線還成問題。盛天偉拉着許桐往屋子裡走,沒透風,許桐只聞得空氣裡都是發黴的氣味,刺激着鼻腔異常難受。客廳的光線稍稍亮些,那些窗簾還在,但搖椅不在了,更別提那個腳踩繡花鞋跟她說了奇怪話的婆婆了。

“當時她就坐在這裡,有張搖椅。”許桐指了指離窗子很近的位置。

盛天偉皺緊了眉頭,“據我所知,這個房子一直是空着的。這棟樓要拆遷,很多住戶都搬走了。”盛天偉拿出早就備好的手電筒,同時給了許桐一支。

兩束燈光打落交叉,房間裡又亮了不少。

盛天偉和許桐分屋查看,希望能找到一些線索。就這樣,盛天偉進了主臥,許桐到了對面的次臥。所謂主臥,面積不大,格局傳統,傢俱什麼的都搬走了,只留有一把已經泄了海綿的破椅子。盛天偉用手電筒掃了一圈,沒發現什麼可疑的,而就在這時,次臥裡傳出許桐的驚叫聲,聽這聲音像是遭受了極大的恐懼。

盛天偉全身一顫,二話不說就衝進了次臥,卻見許桐的手電筒已經掉地,一束光亮直直地打在了西牆的牆角,牆上隱約掛着什麼,有一半暴露在光線裡,白色的,像是紙紮的花。次臥沒窗子,所以光線比主臥暗的多,藉着手電筒的光,盛天偉看見許桐整個人都貼在對面牆上,臉色慘白。

他上前,低問,“怎麼了?”

許桐哆哆嗦嗦地伸手,指向了正前方。

盛天偉順着她指着的方向把手電筒打過去。

光,照亮了對面的西牆。

那牆上被另隻手電筒映亮的果然是白紙紮好的花,圍了個半圓形,白花下是一張破舊的小桌子,桌子上面有個供奉香火的小銅爐,銅爐正對着的,竟是張遺像!

花,是給死人扎的;

爐內的香灰是爲死人燃盡的;

這是張,祭臺。

黑白的遺照上是位上了年齡的老婆婆,槁枯毫無表情的臉頰,死灰般的雙眼,正在幽幽地盯着入侵者。盛天偉目光驀地一怔,許桐一手緊緊攥着他的襯衫,一手指着遺照上的老婆婆,上下牙齒直打顫,“她……就是她,那天出現在這間房子裡的老婆婆就是她!”

盛天偉想要上前,被許桐一把抓住了。他低聲安慰她才鬆手。他往前走,許桐緊緊貼着他的身子也往前移,一直來到遺照前。那老婆婆的臉看上去愈發陰森。盛天偉拿起了遺照,近看,相框裡有一排小字:逝於五月六日

許桐也見到了小字,瞪大了雙眼,低喃,“她死了?不可能,我不可能見到鬼的,這世上不會有鬼的。”

盛天偉將手中的遺照緩緩放回原位。

“一定是她。”許桐被嚇得不輕,姣好的小臉都透着幽青,“這些天我就覺得一直有人在盯着我,一定就是她,她死了?難道真是鬼?”

“不,她不是鬼。”盛天偉的面色也不大那麼好看,低聲,“她是,郭香雲。”

……

羅池將車停好後已經七點多了,夜幕降臨。

周遭很繁華,也很熱鬧,全都是打扮時尚的年輕男女。

顧初下了車,打了個冷顫,這天兒還真是冷。風過,頭頂上的銀杏簌簌而落,在燈紅酒綠下更是光斑非常,顧初看得入迷,想象着如果換做白天,那將是另一番美景。都說北京的秋天最美,碧藍高空,金黃落葉,在青瓦紅牆間輕飛,那是賞心悅目。

入夜的北京城給了她不同的感覺,不同於上海的夜,上海的夜晚是金錢的味道,而北京的夜,除了金錢還多了些小文藝。

她身上還披着陸北辰的大衣,他爲她裹緊了衣服,涼風便襲不進來了。羅池將車鎖好後,車鑰匙瀟灑地往兜裡一揣,“走了。”

顧初擡眼一看,是家招聘不小的夜吧。

陸北辰站定沒動,看了看招牌後,眉頭微挑。

羅池見他不動,回頭催促,“走啊,怎麼了?”

“夜吧?”陸北辰好笑地看着他。

“對,就在這兒。”夜風過,羅池穿得較少,雙手揣在兜裡直哆嗦,“大傢伙都在裡面等着您老人家呢,走吧。”

陸北辰懶得搭理羅池,攬過顧初的肩膀說了句,“回酒店。”

“哎,別呀——”羅池一個快步竄上前擋在了陸北辰的身前,一臉賠笑,“今天要是請不到你大駕光臨,那我怎麼跟裡面的人交代?太沒面子了吧?”

“我不喜歡這種場合。”陸北辰直截了當。

“看吧,這就是心理年齡上的衰老。”羅池故作語重心長,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知道,你現在是跟一羣活力四射的年輕人工作,別老是死氣沉沉的嘛,這個社會是要去適應的。再說了,你不喜歡不代表顧小妹不喜歡啊,她才二十幾歲,正是愛玩的年齡,難道你還想讓她跟你一樣業餘活動下棋釣魚啊?”

陸北辰的眉頭揚得更高,沒理睬他的高談闊論,擡手,拇指和食指捏起羅池的衣袖,一甩,狀似十分嫌棄地避開他的手,又扭臉問顧初,“你想進去嗎?”

對於這種場合顧初向來是喜歡的,在大學時泡吧也是她們同寢的幾個最愛的活動,只是後來她跟北深戀愛了,所有的時間就都用在約會上,少了很多與筱笑笑和凌雙共同泡吧的機會。像她這種大白羊平日是最愛熱鬧,尤其是像現在的她,愛情和學業都奔着朝陽去的人,這種天生愛熱鬧的性子就被激發。但對於陸北辰來說,這種場合一來不大符合他的身份,二來不大適合他的性格,他是個極愛安靜的人,正好跟她相反。

所以,顧初原本想着迎合陸北辰最開始的想法,找家安靜的餐廳吃飯然後回酒店,尤其是她預定的那家餐廳是出了名的環境優雅靜謐,聽評價說,餐廳裡現場演奏的都是美式鄉村爵士樂,最適合情侶約會。可她剛想開口說不進去,就見羅池給她使眼色,大有拉她入伍的嫌疑。突然覺得羅池這麼堅持肯定是有原因的,冷不丁靈光一閃,難道……是他們知道陸北辰今天生日?再聯想到羅池這一路上的張羅勁,覺得這是八九不離十的事了,便對陸北辰說,“裡面應該挺熱鬧吧,我想進去看看。”

陸北辰聞言笑了,“你確定?”

“你就陪我進去瞧瞧唄,我好久都沒到酒吧玩了。”顧初拉着他的胳膊蕩呀蕩的,“如果你實在不喜歡,咱們再出來唄,再說了,這畢竟你同事準備的嘛。”

陸北辰可以直截了當拒絕羅池,但他絕對不會在這種事上駁回顧初的請求,注視了她好一會兒,將她摟在懷裡輕嘆,“行,聽你的,走吧。”

顧初美了,見他爲了她而妥協,可謂是心花怒放,藉機摟緊他,“愛死你啦。”

“這句話我愛聽。”陸北辰脣角帶笑。

羅池見顧初解決了僵局,蹦着高地往夜吧裡竄。

……

今晚輪到筱笑笑值班。

上海,下了雨。

雨點淅淅瀝瀝敲打在玻璃上,時不時閃電經過,劈亮了大片的夜空。雨聲很吵,外面的救護車也響個不停,護士臺的小護士抱怨着:這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停,這個季節下雨煩都煩死了。

以前筱笑笑也很討厭入秋之後下雨,開着空調發幹,不開空調發黴。可現在,她對所有的聲音都出了奇的珍惜,因爲經過了那段被禁閉的日子,那是一種近乎能扼人窒息的安靜,在那個不見陽光的小屋子裡,她最渴望聽到的就是大自然的聲音。

在配合完警方調查的所有工作後,筱笑笑就正常上了班,她不想獨自在家待着,只想身處人多的地方,哪怕是聽着那羣小護士的嘰嘰喳喳也覺得有趣。

正當她站在窗臺聽雨時,辦公室的門響了,回頭一看,是喬雲霄。

他手裡拿着一把傘,身上未沾溼,卻也帶了雨腥味入室,有一絲薄涼。筱笑笑怔怔地看了他有幾秒,開口卻也是淡淡,“是喬伯伯那邊有什麼問題嗎?需要開藥?”

喬雲霄將傘放到一邊,看着她,半晌後輕嘆了一聲,說,“聽說這場雨會下到明天上午,天氣預報都啓動了預警,我怕你沒帶傘,給你送一把來。”

-本章完結-

451 手心裡的小藥片你最好別成爲第200個484 現在和曾經271 詞不達意的男人人嚇人會嚇死人我只是將他當成了你409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339 當年的警告294 誰跟你說他死了464 恐怕不止三隻339 當年的警告255 那就分手202 青燈木偶的提示507 陸北辰你別怕303 不眠夜從北京到上海183 爲什麼偏偏是我253 你喜歡小孩子嗎333 秘密藏在哪兒347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397 也許都是失蹤人口164 所以北辰我走了171 他認了178 陸北辰愛顧初370 謝謝你最好的新年禮物410 請你轉告他我很想他她的背景不簡單189 順手查出來的事455 陸北辰我要嫁給你468 身在局中482 求救290 當成童養媳可好319 安靜的夜吧239 只要普普通通就好哭是沒用的297 需要向她交代解剖刀伺候着352 那一年的那一場車禍402 是我244 可以爲她生可以爲她死290 當成童養媳可好326 是否強取豪奪482 求救304 唯一的感覺存在275 三個男人的暗涌怎麼邀請294 誰跟你說他死了不相信的怕會另有其人457 缺一個解釋勢必要知道的真相431 活着的尊嚴346 這個口吻有點酸147 你不過就是敘舊314 青燈青燈417 神不知鬼不覺弄死你我可做得出來時空轉換的那雙眼319 安靜的夜吧466 我只相信你469 缺失的記憶268 失了理智明天我等你469 缺失的記憶417 神不知鬼不覺弄死你我可做得出來生日快樂我的初初278 得到手的秘方觸手可及的溫暖追隨的目光你走了也把他帶走了早就知道你對我圖謀不軌排除自殺的可能373 提醒他要小心213 竟然是兩個人221 不留情面的理由282 他說你總要長大詭異的支票離奇失蹤的小提琴家我想要的人是你188 那一抹酸酸的味道485 無可避免的事實421 不爲人知的事375 一家人474 早就發現的事實349 一道謎題494 更願意相信假的151 註定是承載着記憶的城386 敢爲我死就要敢爲我生282 他說你總要長大500 來這就是結婚證299 無處不在503 欠債的是顧家誰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401 花海中的男人意外的招供449 差得還真不是一星半點212 提醒353 但我現在只想活下來295 目光能及的未必就是真相311 清白與無辜502 賴賬324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偏偏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