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 失了理智

268失了理智

茶室安靜,一曲古琴幽幽,形同置身高山流水之中。有清冷的竹香,糅着紅茶的暖,相得益彰。這個時間本來就不是客流大的時候,再加上中秋將至,小長假一開始,上海這座城就趨於安靜了。

陸北辰與她前後腳到茶室,坐下沒多久,不等林嘉悅開口他就掏出了那枚耳釘,放在了桌上。林嘉悅打從他進來就察覺出不對勁,又見他拿出了樣東西來倍感奇怪,定睛一看,竟是自己的耳釘。

“怎麼會在你那啊?”林嘉悅將耳釘拿在手裡,眼底困惑。

陸北辰盯着她,一言不發。

“找到就好了,我還以爲丟了呢。”林嘉悅卻看上去挺開心的,將耳釘緊緊攥在手裡,“你都不知道,我找這隻耳釘找了很久了,真以爲是沒了,這是訂製的耳釘,再想配套幾乎不可能了。”

陸北辰還是沉默,眼底的光沉得駭人。

見他一句話不說,林嘉悅方覺自己演了一場獨角戲,擡眼見他的臉色似乎愈發沉涼,心裡“咯噔”一聲,好半天,她問,“北辰,你這麼看着我是什麼意思?”

陸北辰終於開了口,薄脣微啓,“林嘉悅,我只知道你對奢侈品在行,還從不知道你的表演天分也很高。”

林嘉悅愣住,脣角的笑也是凝固。

茶室裡的氣息更涼了,似乎竹息壓過了紅茶的暖。

許久後,林嘉悅纔開口,“你的意思是,我故意將耳釘留在了你那?”

陸北辰懶得跟她多費脣舌,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桌面,語氣森涼,“總之耳釘原物奉還,下次林小姐你可要看好自己的耳釘,別再無緣無故跑到別人的牀上去。順便提醒一句,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很令人噁心,林小姐下次要是再敢用這種手段來打擾初初,我對你絕不客氣。”

話畢,他起身要離開。

“你等一下!”林嘉悅驀地起身,衝着他背影喊。

陸北辰停步,轉頭看她,眼裡的涼意還未散去。她被他的目光凜了一下,後背都爬上了寒。跟他認識了這麼多年,見慣了他的不在乎,見慣了他的冷漠,見慣了他的高貴,見慣了他的專注,卻不曾見慣他此時此刻這般的沉冷。他看着她的那雙眼透出的涼意是她從沒見過的,如視她爲仇敵般,僅是這般涼就足以令人退避三舍了。

這麼陌生的陸北辰,令她心痛如錐。

她痛,是因爲清楚地知道,他是在爲另一個女人跟她算賬!

如此高冷孤傲的一個男人,竟爲了一個女人如此拉低身份。

林嘉悅攥緊了拳頭,對上他的眼,開口,“就算你不愛我,但這麼多年你也算是瞭解我了,你認爲我能做出這種事嗎?”

“事實證明,我高估了我的個人認知。”陸北辰寒着臉。

“看你的樣子,你也不打算聽我解釋。”林嘉悅咬牙。

“解釋?”陸北辰冷笑,“抱歉,我這個人更相信既定事實。”

“你——”林嘉悅氣結,很想衝着他大吼一嗓子,但礙於這是公共場合,便壓低了聲音,“陸北辰,你可以不愛我,但請你別血口噴人!今天你莫名其妙地拿着我的耳釘過來,扣了我這麼大個罪名,你覺得你公平嗎?你不想讓顧初受傷,但也不能隨便翻出個替罪羔羊吧?”

陸北辰微微眯眼,不悅蔓上眉頭,“林嘉悅,這耳釘是你的。”

“但我從沒去過你家,怎麼能把耳釘落你牀上?”林嘉悅的眼眶紅了,聲音氣得發顫,“都說你眼睛毒辣,請問你哪隻眼睛看見我進了你的家門?”

陸北辰皺了眉頭。

“我知道你不會相信我,因爲你最心疼的女人受委屈了嘛。”林嘉悅雖說平日不得罪人,但畢竟身嬌肉貴的,遇上這種事自然有大小姐的脾氣和傲氣。“陸北辰,你別仗着我喜歡你,你就可以這麼隨便誣賴我!我林嘉悅雖說是挺嫉妒顧初的,但還不至於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去得到一個男人!”

陸北辰逆光而站,愈發襯得他高冷疏離,他始終不語,直到林嘉悅喝完這番話後,語氣淡淡,“看好你的耳釘。”話畢轉身,這一次,他真的走了。

林嘉悅在原地僵了好久,直到男人高大的身影已然不見,直到紅茶的暖都已經散了她纔有了反應。無力地跌坐回椅子上,攤開了手,耳釘孤零零地躺在手心裡,鉻疼了她的手。

可,疼的何止是手呢?

直到今時今日她才知道陸北辰的心有多狠,原來這麼多年他哪怕連了解她一下都不曾有過,他不相信她,哪怕她再怎麼無辜,再怎麼爲自己申辯。在他的眼裡、心裡,就只剩下一個顧初了。

顧初、顧初!

林嘉悅念着這個名字,她討厭這個名字!

顧初,你憑什麼讓我尊嚴掃地?

陸北辰,你又憑什麼爲了自己所愛的女人來傷害一個愛你至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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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車上,羅池已睡得仰面朝天,爲了查案几夜沒好好休息的他只要逮空就睡。陸北辰坐在副駕駛,車門關上時驚醒了羅池,他一個激靈睜眼,“是誰?”

陸北辰沒搭理他的大呼小叫,目視前方,若有所思。

“是你啊,嚇我一跳。”羅池放鬆了,抻了個懶腰後抓了抓頭髮,頭型又成了雞窩。“事情辦完了?”

“嗯。”

“什麼事兒啊這麼神秘?連讓我進去討杯茶水喝的機會都沒有。”羅池抱怨。

陸北辰敲了敲腕上的手錶,示意他,“兩小時後的飛機,你再不開車,我們可以不用去北京了。”

“跟你這麼個全身上下都是秘密卻又守口如瓶的人共事真是困難。”羅池無奈,只好發動車子。

“你要慶幸我沒有你這麼八卦,要不然這個世界就太聒噪了。”陸北辰毫不留情反駁了句。

羅池知道他暗中損他,撇了下嘴,也就不再多問了。

一路駛向機場,路況尚算可以。

陸北辰靠在車座上,閉目養神,羅池開着車倍感寂寞,清了清嗓子,“哎——”

沒得到陸北辰的迴應。

悶葫蘆啊。

羅池心中暗歎,伸手剛想打開車載音樂,就聽陸北辰不緊不慢地開口說,“你最好別弄出什麼噪音來打擾我。”

一句話,成功阻止了羅池的舉動。他一手搭在方向盤上,一手懸在半空,許久後,吧嗒吧嗒嘴巴,說,“音樂不讓聽,又不陪我說話,你想憋死我啊?”

“陪聊不是我的工作,更不是我的義務。”陸北辰回答得甚是絕情。

“那要不然你來開!”

“不好意思,我這個人向來不習慣做司機。”

羅池緊緊攥着方向盤,“一個人開車很辛苦的,孤苦伶仃。”

“正好讓你集中精力注意路況,你幾晚沒睡,我這個人很惜命。”

“陸北辰,你這個人嘴巴怎麼這麼毒?就不能說點好聽的?”羅池嘟囔着,滿腔的抱怨,“咱倆是戰鬥在統一戰線上的同志,要相互扶持相互友愛才行。”

陸北辰緩緩睜眼,擡眼看了一下時間,悠慢地說,“羅警官,我已經發揮團結友愛樂於奉獻的精神陪你聊了十分鐘,再多,要收費,你也知道,我的時間很昂貴。”

“陸大教授,熟人的錢你也賺?”羅池不滿。

“這年頭賺錢不易。”陸北辰調整了個坐姿,“宰熟是最快的途徑。”

羅池看了他一眼,“什麼世道啊,真是越有錢就越小氣。”

陸北辰的脣角微揚,沒再多說什麼,重新闔目。

他自認爲看過了太多的死人,風吹草動逃不過他的眼睛,世間的事也如是,活人愛撒謊,但有些謊言,也未必能那麼準確地蓋棺定論,例如,林嘉悅。

剛剛耳釘給她的時候,他從沒提到是在休息室的牀上找到的,所以,她順理成章地脫口了句“你哪隻眼睛看見我進了你的家門”,在她的潛意識中,他所提到的牀,是家裡的牀。

那天是她第一次進到休息室,所以,從一個正常人的慣有思維來看,休息室的情況還沒有被第一時間當成慣性被記起,所以,當林嘉悅在得知他是在來質問她的行徑後,她的慣性思維就只鎖定了他的家裡。

所以,他相信林嘉悅是無辜的,也就是說,將耳釘放在休息室牀上的另有其人。

林嘉悅有句話還是說對了,雖說註定了做不了情侶,但畢竟認識這麼多年了,他對林嘉悅還是多少有些瞭解。她不是一個粗心大意的人,做事也向來不慌不忙,這跟她的家教有很大關係,另外,雖說有時候她的確有點纏人,但至少還是個有傲氣的女人。

所以這麼想來,一是可以排除她有可能無意間遺漏耳釘的可能性,二是可以確定她的確不齒這種行徑。

只是,他被顧初的那張字條攪亂了心智,一時間忘了理性分析。

是魚姜。

陸北辰睜眼。

窗外的建築飛速倒退,明豔的光亮經過玻璃過濾得柔和,但還是令他的雙眼刺痛一下。

是啊,他怎麼沒想到會是魚姜?

替林嘉悅包紮傷口的是魚姜,跟林嘉悅同樣進入休息室的人也是魚姜。

他皺緊了眉頭,情緒也就染上了煩躁。

身邊的羅池悠哉地吹着口哨,見他睜眼皺眉後,收了聲音,說,“不是吧?聽音樂不讓,我自己吹個口哨調節一下尷尬的氣氛也擾民嗎?”

“五音不全的人就別再自我陶醉刺激他人耳朵了吧。”陸北辰重重地嘆氣,想到是魚姜,煩躁之後,更多的是沉重。

可惜,他的嘆氣又讓羅池誤會了,還以爲自己的口哨吹得真心是難聽,便悶悶地說,“至於嗎?你的要求太高了。”

陸北辰沒搭理他。

羅池也沉默了會兒,但很顯然,他是有心事。陸北辰見狀,提醒了句,“你最好專心點,我還不想英年早逝。”

“車上載着一個活化石,我哪敢分心?”羅池撇撇嘴。

“算你聰明。”

“不過……”羅池清了清嗓子,話題一轉,“問件事兒唄。”

“私事就算了。”陸北辰淡淡地說,“又或者是你的私事,我不擅長幫人做生活顧問。”

“你怎麼知道我問你的不是公事?”羅池反駁。

“面對公事你向來乾脆,不會露出一副種馬即將發情的表情。”

“說話怎麼這麼難聽啊?”羅池被說得臉紅脖子粗,又往下壓了壓後視鏡,照了一下,“鏡子裡的完全就是一副英氣逼人一臉正氣爲人民服務的英雄模樣。”

陸北辰搖頭,做無奈狀。

“我是真有正事兒。”他言歸正傳。

“說。”

“那個,顧初其實是回瓊州過節了吧?”

“你找她有事?”

“你就說她是回去了還是沒回去吧。”羅池問。

陸北辰也沒隱瞞,“回去了。”

羅池眼睛亮了,“那這麼說,顧思肯定也會留在瓊州過節了吧?”

“你問我?”

“那我能問誰?現在顧初又不在。”

“不清楚,可能吧。”

“你這麼聰明,給個論斷唄。”

陸北辰微微挑眉,“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

羅池竟有點不好意思了,撓了撓頭,“我是想吧,怎麼着都是相識一場,過個節不去看看有點說不過去,我的意思是,去看看顧初的姨媽,給長輩買點東西送去,要不然會讓人覺得我這個人挺沒禮貌似的。”

陸北辰好笑地看着他,“羅大警官,瓊州的姨媽十有連你是誰都不知道,你不露面,沒人會說你不懂禮貌吧?”

羅池咳嗽了兩聲,一臉的尷尬,“我的意思是,上次蕭雪的案子就是我逮了顧思,說不定她姨媽知道我呢。”

陸北辰抿脣,似笑非笑。

“哎,能別這種表情嗎?我這是考慮得比較周全而已。”羅池趕忙爲自己申辯。

陸北辰不說話,只是笑。羅池見狀,也知道心思是瞞不過去的,想了想說,“我呢,是有點目的性。”

“這種事我幫不了你。”

“那你覺得我登門造訪應該沒問題吧?”

“伸手不打笑臉人。”陸北辰輕描淡寫地說。

羅池心裡有底了,美滋滋的,“在首都買點東西去瓊州也不錯。”

陸北辰擡手揉着額角,不理會他近乎癲狂的神情。

“哎,顧初都回瓊州了,你不去?一起?”羅池發出邀請。

“開你的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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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相信他嗎?”吃過了午飯,顧初躺在被陽光曬得溫暖的地板上,顧思枕在了她身上,輕聲問道。

很久沒有像現在這麼悠閒了。

一個無所事事的午後,陽光異常的明媚,就這麼靜靜地躺着透過玻璃窗看着天空的雲朵,這般消遣是奢侈的,至少顧初這麼認爲。

姨媽不知道太多事,但顧初沒能瞞過顧思,她原本就是個敏感多疑的丫頭。

顧初想了半天都沒給出答案,相信?還是不相信?這麼簡單的問題她竟回答不上來了。

“或者,你相信他是愛你的嗎?”顧思又問。

“以前我很確定,現在,不知道。”顧初終究還是吐口。

“其實吧,我倒是沒姨媽那麼多的想法。”顧思順手拿了蘋果,啃了一口,“我吧就希望你能找個真心對你好的人,甭管他是接觸活人的還是死人的,只要是真愛你的,過我這關就沒問題。”

顧初輕輕伸手,用手掌遮住了眼前的陽光,五根手指被明媚的光映得格外剔透,她說,“是不是真心,又或者是不是真愛,這一點纔是最難猜透的。”

“那你愛他嗎?”顧思問。

“當然。”

“你確定愛的是他,而不是他弟弟?”顧思又問。

顧初輕嘆一口氣,“顧思,我可以分清楚。”

“好吧。”顧思將蘋果咬得咯嘣脆,“我剛知道你跟他在一起的那會兒吧,就有個很強烈的預感。”

“什麼預感?”

顧思翻過身來,瞅着她,“我覺得,他是怨恨你甩了他弟弟纔跟你在一起的,說白了,報復。”

“你當拍電視劇啊?”這種老生常談的話顧初不想聽了。

顧思見她露出這般神情後也作罷,又重新靠她身上,懶洋洋地說,“其實要看他是不是真心對你也沒什麼難辦到的。”

“跟他提結婚?提生孩子?得了顧思,這是筱笑笑給我出的主意,結果我現在遍體鱗傷。”顧初揮了下手。

509 從來沒愛過你269 上司們紛紛來襲他的處理方式299 無處不在戳了重點的疑問我要買菸298 要的就是你這份自責那些年的那些人152 他們都有一副好嗓子347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253 你喜歡小孩子嗎428 誰要見她你應該有你的幸福158 你要記住的人是我463 更適合跟我談談他的言論451 手心裡的小藥片得逞349 一道謎題452 面孔相似喜好不同342 如昨日黃花一座還會涼的城263 萬念俱灰475 不捨得與他人分享的秘密388 秦蘇427 你說的我都記得不一樣的畫382 只是意外371 我的信任只給我的女人373 提醒他要小心286 修補房子如同修補人生一致的結論橙紅色的花多謝老闆210 他的世界她甘之若飴不請自來不請自來205 無法融進的世界他的言論224 傾舞持有者256 家裡藏妖精了他的兩句話362 親他254 是我笨223 當年407 是陸北深回來了232 撒了個彌天大謊蜿蜒的驚蟄492 如果只是朋友445 本是同根生239 只要普普通通就好336 人各有命366 金貴着的手指462 巫靈389 聽你跟我說你愛我234 一個失蹤一個瘋了除非你就是陸北深166 風雨中的男子217 我保證比你晚死481 殺人滅口的戲碼241 被人出賣391 一閃而過的身影331 被囚禁的人225 求愛486 要有隻虎來保護你232 撒了個彌天大謊153 心裡那根扭曲的弦173 重拾自信的方式紆尊降貴大法醫385 活着都是好的青春是白蘭的味道455 陸北辰我要嫁給你誅殺人心的儈子手關於他關於一座城被抓了壯丁462 巫靈218 他的警告491 以身家來換188 那一抹酸酸的味道我想要的人是你149 誰的命更值錢400 相約347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那些年的那些人493 上輩子欠他們家的222 不是誰都能做我的助理那一刻她什麼都沒想436 變化太快的態度385 活着都是好的222 不是誰都能做我的助理173 重拾自信的方式471 我養你你走了也把他帶走了237 值得付命一搏嗎356 陸北辰親自操作的脫敏治療153 心裡那根扭曲的弦詭異的支票她的背景不簡單148 震驚的對話503 欠債的是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