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努力不影響和程紫再次建立家人感情的前提下,盡最大的努力去阻止她和程墨之間的感情,沒想到的是,在阻止差一點成功時,餘悠然從香港傳來了新的消息,這個程紫是假的。
他把我約出來,問我:“不方便在家裡說這件事,我看你爸媽和她已經打成一片了。”
我千想萬料也想不到,程紫會是假的,心裡那一點不正常的感覺被證實了,可我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餘悠然在香港的公墓找到了程紫的墓,她六年前就死了,死因是跳樓,爲了華遠樹跳的樓。
我不知道怎麼把這件事告訴老爸老媽,他們期待了這麼多年找到了女兒,又重新培養的感情,我如果戳破了這一切,最受傷的是他們。而這個假的程紫,確實在一開始是沒認親的期盼的,她只是想借着新機會拿到孩子,然後搞倒華遠樹。在後一條上,我與她目標一致。
“先不說,演一段時間戲吧。”我說。
餘悠然看了我很久才說:“紙包不住火,我尊重你的選擇,但提醒一下,日後如果這件事瞞不住了,受傷更大。”
“我知道,但現在不是沒收拾華遠樹的機會麼。”我笑了笑。
不管做什麼事,都是會有犧牲的,我做好準備了,將來這件事我來說,爸媽會好受一點兒。
我開始忙,算計華遠樹,並且不顧一切把自己的勢力擴大到了香港,並且和那邊的合夥兒人說好,每年的利潤我只要三成,七成歸他,這是很大的誘惑。華也是老天不願意讓華遠樹好,事情一開始就順利起來。江薇薇對程紫的死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那就從她開始下手。
林靜言以爲我對她是完全真心的,配合演戲不錯,真的把自己當成了程紫,這倒對我行事很有好處。餘悠然什麼都知道,卻什麼都不說,他就是這樣的人,對誰都是淡淡的,所以也沒人覺得異常。至於程紫和沈末的感情,我也不打算阻止了,反正又不是我親妹妹。等將來事情辦成了,我們一拍兩散,如果爸媽不消氣,我就再拿這兩個人開開刀,反正都不是什麼大人物。
我試探過林靜言幾次,她確實不是爲了錢才裝的程紫,而沈末對程紫的內疚我也看得出來。我不知道演員一起演戲久了,會不會有感情,我總覺得自己心裡怪怪的,似乎對這兩個人有點下不去手了。每到這個時候,我就會去香港,去看看我妹妹,然後讓自己的心硬一點兒。
收拾了江薇薇,同時削弱了華家的勢力,一舉兩得。老爸覺得我這樣行事太冒進,只有我知道,這一切只是爲了真正的程紫。
做哥哥的,總要給妹妹討回一個公道。
事情進展順利,但出乎我意料的是沈末與林靜言分手了,然後林靜言迅速的撲進了華遠樹的懷抱。奇怪的是,她和沈末在一起時似乎沒太大的感覺,但一看到她和華遠樹在一起,我就恨不得一耳光甩上去,把她打清醒。但,同時我也知道,這是她最近的捷徑了。
算了,不去管她,各取所需吧。
事情暴露了,以我沒想到的形式,說破這一切的是沈末。我真的沒想到,一個能爲了錢和一個女人結婚的男人,居然能辦出這樣的事。
二話沒說,我找人收拾了沈末,重型貨車直接從他腿上軋了過去,我是不想讓他活的,誰知他命大,在醫院裡居然醒了過來。
現在,經歷了不少,我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唯獨回不來的就是程紫了。不知爲什麼,看到沈末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我總覺得程紫在上面看着我,似乎很不高興的樣子。
林靜言這個沒出息的又跑去醫院,準備喚醒沈末——這不是笑話麼?要是人都能這樣叫醒,還要醫院幹什麼?
她來家裡,一如往常,不管面對的是什麼情況都是那樣笑着。我對她沒什麼意見,我一起經歷的事太多了,心裡的恨就少了。
老媽卻不同,她恨別人裝自己女兒這麼久。或許她一想到自己掏心掏肺對待的女兒居然是假的,心就疼到不行吧。我看到過老媽哭過很多次,但看到我的時候都裝作沒事的樣子說,媽沒事,你別擔心。
我知道她有事,而且這種氣還不知道用什麼方式發泄出去。
沈末醒了,居然又活了過來,而且還主動來家裡拜訪、
老爸已經知道沈末的腿是我乾的,重重的甩了我一個耳光問:“程墨,你是瘋了嗎?這件事和沈末沒什麼關係,他把程紫撫養長大,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是欠他的。”
“可是程紫也死在他手裡,如果他沒收留程紫,或許當天晚上我們就找到程紫了。”我摸了一下臉,腫了,“現在,他又讓別人整成程紫的樣子,你不覺得是對程紫的不尊重呈?”
“不是。”老爸緩緩閉上眼睛,搖了搖頭說,“他這麼做也是爲了報復華遠樹,否則沒必要幫林靜言了,你看事情總是不看全部,才容易出錯的。”
我一細想,似乎他說的有那麼點道理。
“現在我打也打了,軋也軋了,你說怎麼辦?”我問。
“去道個歉,看能不能挽回,沈末這個人不錯,但只能做朋友,不能做家人,辦事容易走極端。”老爸說。
“好。”我隨口應着,心裡卻在想,“道個歉,等着吧,或許這輩子他命長,等得到?”
“現在人家就在客廳,你現在就去。”老爸吼了一句。
這時,我才知道沈末居然大着膽子上門拜訪了。
他很淡然的坐在沙發上,看到我和老爸一起走進去,客氣的笑了笑說:“我以爲因爲阿紫的事,你們不會見我了。”
“沈先生,對不起。”老爸先開的口。
我心裡發恨,道那門子的歉,這事不應該道歉的。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沒經你們允許,我讓別人整成了阿紫的樣子。還有,阿紫在大學期間,我對她關心不夠,直接導致她跳樓輕生,對不起!”沈末說。
“你知道就行,阿紫被你害得……”
“程墨。”老爸打斷了我的話,看着沈末又說,“這件事是程墨不對,我不知道怎麼道歉,所幸的是剛知道你的無名居要擴大經營,阿墨在那附近正好入手了一套院子,算是道歉的禮物,還請收下。”
沈末聽了這話一看着我說:“這個,我真的不能受,無名居擴大經營也只是開開分店。”
我心裡暗想,算他有自知之明。
誰知此時老爸馬上打了個電話對餘悠然說:“悠然,麻煩你把阿墨最新入的那套院子過給沈先生,算是道歉的誠意。”
“好。”餘悠然在電話那頭應了一聲,沈末到了此時居然不推辭了。
“沈先生如果肯接受,就是原諒阿墨了。”老爸說。
沈末一臉的尷尬表情,笑道:“這個,我真的不知道說什麼了,對於生意我真的只是做着玩。”
“你將來有的是用錢的地方,先拿着吧。”老爸又說。
我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是看到他眼睛望的方向時,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外面,林靜言來了。
沈末也看到了林靜言,馬上告辭了。
老爸沒多挽留,只是叮囑他一定要收下院子。等到沈末走出去以後,我不解了,問老爸爲什麼這麼做,他笑了笑說:“林靜言對他也有感情,他對靜言也有感情,這兩人冷處理一段時間以後,一定會在一起的。說實話,華家的事你賺的不少了,沒必要連湯都不讓別人喝。靜言把他的股權都給了你,你以爲我不知道?”
“那你是怎麼看林靜言這個人的?”我問。
“有什麼好看的,她來咱們家,目的又不是咱們家,這一段時間相處得還好,她對錢也就那樣,現在都這樣了,你能怎麼樣,讓你媽有個心理寄託也是好的。”老爸說了一串兒。
林靜言推門進來了。
老爸說起老媽,我才意識到昨天晚上吃晚飯的時候,老媽有點跑神,怔了一會兒問道:“林靜言這孩子還好,真的不貪財的,只不過中間有這麼一件事,再看到她的臉時,我心裡彆扭。”
“別想了,就當她是替女兒活着的。”老爸當時就這樣說。
現在,想想,似乎也還不錯,至少讓老媽知道有人替妹妹活着,或許心裡能舒服一點。
現在所有的事基本上都解決了,我也有了自己的秘密。大約沒人知道,我認識林靜言的時間要早很多,那是在我十三四歲的時候吧,跟着老爸老媽一邊找妹妹一邊在國內旅遊,在南方的一個陰雨濛濛的天氣裡,我遇到了林靜言。
不過這些都是很久很久以前了,久到我們都忘記了彼此的五官和樣貌。
現在,這樣也挺好的,每個人都歸位了。只是我心裡一想到妹妹就很疼,後悔那個下午,我錯誤的鬆開了妹妹的手。如果我沒鬆開手,現在一切不是這個樣子。我們一家,或許要幸福得多。可惜,生命裡沒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