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掛了程墨的電話鬆了一口氣,自己坐在這裡想了一會兒,打開網頁搜了一堆私家偵探的電話,我不是要找人跟蹤華遠樹,而是想找一個能置入手機的跟蹤器。我記得原來接到過垃圾短信說是隻要知道某個手機號就能複製出手機卡,然後這個手機上所有的通話記錄都能知道,當時覺得沒用隨手給刪了。
打這種電話都有點做賊的感覺,那邊的人倒是坦坦蕩蕩的說不管用不要錢,可以先試用再付費,這生意做得也是沒誰了。
下午下班我找了個由頭沒和華遠樹一起去接小如和悅悅放學。
自從聽了他昨天晚上的那兩個電話以後,我心裡那根感性的弦一下就繃緊了。細想了自從和他開始這段感情以後自己的表現,我以爲我很理智,其實我還是把感情放在了裡面。細想起來,中間有太多不可解釋的地方。
華遠樹怕我有事,特意下來看了一眼,確認我是要和客戶吃飯,自己說了句早點回家,然後他驅車去幼兒園接孩子。
我在約定時間戴着超黑去了那人約定的地點,這是在一家很偏僻的老街,大大的梧桐樹把光線都擋住了,一進街裡就覺得暗了很多。
街邊有一個奶茶店,看起來是新開的,裝飾和裡面的桌椅都很新,與整條老街做舊的風格不太一樣。
我走出去有一個大約二十歲出頭染着黃頭髮的男孩抱着一杯奶茶正在吸溜吸溜的喝,看到我進去,朝我打了個響指問:“是來找我複製手機卡的嗎?”
他聲音很大,嚇了我一跳,我馬上走了過去,示意他聲音小一點兒。
他滿不在乎的看了看櫃檯後面的女孩說:“我女朋友,很安全,放心吧。”說完,他上下打量了我幾眼又說,“你是查你老公吧,你們這些有錢人都這樣,相互之間都不信任,我前幾天接了一個老公要查老婆的,還有互查的。”
我不想多說什麼個人情況,更不想和他閒聊,馬上問到了正題:“多少錢,怎麼用?”
“簡單,兩千塊,你把號碼告訴我,我給你做卡,三天就做好,到時你拿個手機把卡放進進去,現場試一下,如果正好有電話來你可以監聽,或者從我這裡買手機也行,我的手機都是水貨的,保正品,價格還低。”他說得麻利,一聽就知道經常做這種生意。
我怕手機上再有什麼手腳,現在我不得不防這一手,馬上打斷了他說:“我只要卡,錢什麼時候給。”
“拿卡的時候給,你要是相信我,都不用來這一趟的。”他又說,大概對於我不想閒聊有點意見。
“好,你做吧。”我把華遠樹的手機號告訴了他。在他低頭在備忘錄上記號碼時,我忽然想到要不要把沈末的手機卡也複製一張。但是,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我沒想下去,也沒做。
回家時,悅悅和小如正在地毯上看繪本,華遠樹不在客廳,他們兩個看到我,揚起甜美的笑臉迎了上來,拉着我和他們一起玩。
我昨天晚上基本上沒怎麼睡,今天腦子又高強度的轉了一天,下班以後又去幹了點見不得人的事,整個人都快累廢了,精神非常不濟,但是又不能直接拒絕孩子,只得強打精神和他們玩了一會兒,同時問華遠樹去哪裡了。
“爸爸說今天晚上他要加班,在樓上忙呢,程阿姨再陪我們玩一會兒吧。”悅悅說。
他難得和我提要求,我只能再次坐了下來。
好容易又過去了半個小時,兩個小傢伙兒明顯的想睡了,照顧兩個小傢伙的阿姨從房間出來提醒到了他們睡覺的時間了,我馬上站了起來,給他們每人一個擁抱和他們道了晚安,讓阿姨給兩個小傢伙兒洗澡去。
我輕手輕腳的上了樓,手裡端了一杯水走到華遠樹的書房前,站在門口聽了一下,裡面似乎有講電話的聲音,但是隔着一層實木門,什麼都聽不到。於是我放棄了偷聽,輕輕敲了一下門。
華遠樹在屋子裡說請進,看到我端着水走進來很驚奇的問:“你回來了?事情辦好了?”
“嗯,辦好了,吃頓便飯而已。”我說。
他在我進來的時候已經放下了電話,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順着我的眼光他也望了過去。我只瞄了一眼,迅速轉開視線,對他說:“你呢?孩子們說你在加班。”
“差不多了,等一下再發幾個郵件就好了,你要是累了先上去等我。”華遠樹說。
現在家裡人口簡單,除了我和華遠樹,還有兩個孩子以後,就只有三個阿姨了,華遠煙和華母在香港沒回來。孩子們一睡覺,我也沒什麼事兒,裝作無事可做的樣子在他靠書架的小沙發上坐了下來說:“你忙,我在這裡等你吧。”
“隨你,其實你可以先上去洗個澡,做個面膜的。”華遠樹提議說。
“不想動,先坐一會兒。”我說。
他越是想讓我離開書房,我越是不願意離開。但我坐下來以後,還是問了一句:“怎麼了?你是不是不方便,要是不方便我就上去。”
“沒有。”華遠樹馬上否認,“你想多了。”
他說完坐在書桌前對着電腦忙了起來,我在沙發上坐着什麼也不做就這樣看着他,纔看了兩三分鐘他就擡頭回看我一眼問:“一直看着我,壓力很大啊。”
我笑了笑,用手支起下巴:“你長得好看,我多看兩眼收費啊!”
他笑着搖頭,然後低頭繼續忙了起來。
人一旦理智起來,演戲就更逼真了。
只是我沒想到,他發完郵件把電腦一關,直接走到沙發邊把我抱在懷裡,含情脈脈的望着我說:“阿紫在我心裡長得最好看,我多看一會兒要不要收費?”
“別人要收,對你免費。”我嘻嘻一笑。
他湊過來在我臉上親了一口,順勢貼着我的耳朵輕聲問:“你家親戚走了嗎?”
這個問題讓我渾身一激靈,終於這個大問題還是來了。我以爲拖這麼幾天會有什麼改變,沒想到還是沒實質性的變化。
婚前保持着純潔的關係還有情可原,其實那樣也挺奇葩的。但是,婚後,大姨媽的理由用完了,接下來要用什麼?累?還是什麼?
他又在我耳朵上輕輕親了一下,癢癢的,麻麻的,我全身的汗毛嗖一下就立了起來。
“還沒走?”他問。
“沒呢。”我找到臺階馬上就下。
“沒事,我等得起,這麼久都等了,就再等幾天。”他笑了笑,手上卻沒安分,直接摟住我的腰,把我壓到在沙發上,一路親了過來。華遠樹很少這樣霸道的接吻,不知道今天是犯了什麼病,一個勁兒的把我親到喘不過氣來纔算罷休,同時手還在我身體下AA面摸了一下,嚇得我全身緊張。他看到我這樣子,拍了拍我的肩說:“沒事,慢慢來,別緊張。”
我不知道別人是怎麼逢場作戲的,明明對一個人不信任,卻又做着最親密的舉動,心裡的彆扭別提了。別人是怎麼做的?世界上那麼多迫不得已的人,別人怎麼做到與不喜歡的人在一起滾AA牀單的?
華遠樹鬆開我以後,我下意識的把手心在衣服上擦了一下。
回房以後,他也累極了很快睡着,聽到他的平穩悠長的呼吸聲,我才鬆了一口氣,終於又熬過了一天。
我心裡下定了主意,在知道華遠樹的目的以前,我不會和他再有進一步親密的動作,或許再編理由下去,我就要編出差的理由了。
三天以後,我拿到了複製的手機卡,同時還拿到了一個手機跟蹤器,特別小特別小的,需要打開手機的後蓋纔可以放進去,有點像電影裡的跟蹤器,但比電影裡的要大很多,那人教我如何放在手機裡,我想了半天不好實施,只好隨手放到包裡,只是多買了一部手機,把複製的卡放了進去。
看着手機的開機屏幕,我的心撲通撲通直跳,第一次辦這種事,心裡還是緊張。正在擺弄這個手機的時候,我自己的手機突響了起來,聲音很大嚇了我一跳,我還沒來得及接聽,複製卡的手機屏幕就亮了起來。
我的手機上是華遠樹打進來的電話,而那部新手機顯示的是有去電,去電的號碼就是我的。我鬆了一口氣,原來這種黑科技真的已經有了,同時又提了一口氣,我自己的手機卡呢?如果也被人複製,我豈不是生活在別人監視之下。
一時間我心裡有自責也有害怕,總覺得自己像是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莫名的負罪感。但是,想到華遠樹在那個深夜裡的去電,我不得不硬着心把那部手機調成了靜音模式,然後淡定了接了他的電話。
我不知道大家都有什麼事瞞着我,也不知道這樣查下去,查到的結果我能不能承受,現在我的目的就是查清楚,我不想一輩子都被人矇在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