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香港?什麼時候去的?你在那邊幹什麼?”我一連串的問題。
其實這些問題也是多餘的,因爲不用細問我也知道,華遠煙打過來的那個電話和他有關。
“在等好消息,如果有可能,馬上就能看到了。”沈末在電話里語氣並不輕鬆。
“江薇薇的事?”我馬上反問。
“嗯。”他應道,“本來想等有結果再和你說的。”
“沈末,你再這樣做事,我真的會生氣。”我在電話裡擡高了聲音,“不要在我面前表現得一切都無所謂,然後背地裡又去盡你最大的努力,你以爲這樣給我帶來的感動,但是你不知道,這樣的舉對你讓我擔心比感動要多!”
我說完真的氣到不行,差一點摔了電話。
他在香港真算得上人生地不熟,還去做那麼危險的事,如果真的出了什麼說不清楚的意外,我要如何自處?!
“別這樣。”他聲音緩和下來,“我現在好好的,不用擔心,我訂了今天晚上的機票,馬上就回去了,至於接下來發生的事,就不由我們撐控了。”
我沒說話,但聽到他一切都好的消息,心到底安定了一點。
沈末聽到我沒繼續反駁他,知道勸說起了作用,馬上又說:“去機場接我好麼?我希望在忙了一陣子以後,看到你的笑臉。真的。”
他在說最後兩個字“真的”的時候,語氣裡的溫柔讓我心動,不由我就嗯了一聲,應下來以後我才發現自己又中了他的美男計。但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一樣,我總不能再收回來。
他順勢告訴了我他的航班號和落地時間。
掛了他的電話以後我就開始看錶,下班以後生怕錯過接他,連程墨的約我都給推了,明目張膽的說:“我要去機場接沈末,你別給我添亂,同時不準跟着我去機場當電燈泡。”說到這裡我停下來,加重了語氣說,“還有,今天晚上我可能不回家,你和爸媽說一聲。”
“反了你了!”程墨本來在一連聲的說好的,是的,沒問題,聽到我最後一句話,就跟剛順毛的刺蝟一下又看到天敵一樣,全身的刺一下就豎了起來。
“我是成年人了,晚上不回家又有去處,你做爲家人是不應該多管了,不知道女大不中留麼。”我對他說。
現在,在程墨面前,我比在沈末面前還要輕鬆,有時會不自主的在心裡對二人做出對比。忽然間我才發現,程墨與沈末的名字是重音字,人生真是處處巧合啊。
程墨還想說什麼,被我強行掛了電話,還把他的號碼給拉進了黑名單,耳根子一下就清靜了。
我開着車去機場,一路上心情都不錯。
人都是有的施+虐心理的,一想到程墨被我氣得不行,又無處發泄的樣子,我的心情就格外舒暢。
沈末準點到的,隔着老遠我就看到了他那張帥臉。今天他穿着一件淺藍色的直桶牛仔褲,上面一件白色長袖t恤,整個人清爽極了。可能是因爲辦成了一件事,整個人都有一種輕鬆的向上的氣質。
他看到我加快了腳步,臉上的表情也急切了,但有一條,他走得再快到底是沒跑起來的。我想像中的是,他看到我三步並作兩步,一下跑到我面前,然後把我抱在懷裡。
但是,實際是他急步走到我面前,到我面前以後,本來準備抱我一下的,伸出手做出了要抱的動作,看到周圍那麼多的人以後,他把抱改成了拉手,先拉住我的右手,然後把我接到他懷裡,只輕輕抱了一下就鬆開了。問:“來多久了,路上堵車麼?”
“一路通暢,我很快就到了,等的不算久,大概二十分鐘吧。”我說。
他笑着摸了摸我的頭說:“走,回去的路上去吃郭正雄一頓。”
我一聽他的建議眼睛一亮,很久沒來聽郭正雄了,那天和他偶遇以後,我就再也沒了他的消息,真不知道他現在在忙什麼。
我們趕到郭正雄的餐莊,但是他居然不在。
沈末好像是回來前就訂好的座位,是一個小包間,外面就是如畫的夜景,景觀燈全開,水湖樓臺還有小橋噴泉一應俱全。
服務員上好菜以後,他變魔術似的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巧的首飾盒遞給我說:“你喜歡的,打開看看。”
我看到那盒子上的logo,心撲通亂跳。
這是我和沈末一起逛過的那個珠寶定製品牌,他送我我的是什麼,戒指還是其它的什麼東西?
我滿心期待的打開了盒子,看到了一對粉鑽耳環。
樣子很漂亮,上面是用粉鑽做成的小皇冠,下面有三條細細的鏈子,下面各墜了一個角度會隨時變幻的方形粉鑽。這對耳環上面的鑽石個頭不下,如果按照的那一次那個戒指的價格來看,這一對耳環至少要有四十幾萬,只是,因爲是耳釘,我心裡很失望。
“喜歡嗎?和程墨送你的戒指正好湊成一套。”沈末說。
“喜歡。”我揚起臉,裝作無事的樣子回道。
在沈末面前,不知道爲什麼,我不敢任性,就算心裡有不舒服不滿意,也不會直接表達出來。
“喜歡就好。”沈末鬆了一口氣,似乎我的不發火和配合給了他臺階下。
接下來吃飯就有點索然寡味了,我把沈末送到了他,他一沒細說在香港他都幹了什麼,二沒說一句挽留我的話,甚至還說天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
我心裡涼涼的,不知道自己從下午就開始期盼,盼的是個什麼。但是,他話都出口,我也不好死皮賴臉的賴着不走,只好磨蹭着負氣走出了沈末的四合院。
我一出院子,就看到一個黑影站在我的車子邊上。我以爲是壞人,畢竟現在很晚了,嚇了一跳,馬上問:“誰!”
那個黑影走到了路燈底下,赫然是程墨。
我鬆了一口氣,馬上意識到什麼,問:“你跟蹤我?”
“不是跟蹤,是保護你。”程墨糾正着我說,“走吧,人家把你趕出來了吧。”
我橫了他一眼:“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沈末這一點我還是很佩服的,原來的人到底是有底線的,不像現在認識的第一天就想把小姑娘騙上+牀。”程墨說完,又笑道,“我覺得你和沈末,好像還真的不太來電。”
我不服氣,拿出他送的禮物說:“什麼叫不來電,我們相處的模式比較文明而已,知道什麼叫相敬如賓嗎?”
程墨看到首飾盒說:“他去香港,不是隻爲你買這個吧,如果我沒猜錯這裡面不是手鍊就是耳環。”
“爲什麼這樣猜?”我問。
“如果是戒指,早就求婚,像你對沈末這樣,他求婚你必定答應,然後呢,晚上肯定不會從這個門走出來。”程墨趁我不注意一把搶走了盒子,自己打開看了一眼說,“呵,我沒猜錯吧。”
我不想再和他說話,自己轉身就往車子裡鑽。
程墨也不知道是怎麼來了,居然沒開車,還嗖一下眼疾手快的擠到我的副駕駛上,把禮物塞給我說:“還給你,我不稀罕。”
我是真的稀罕,馬上收到了包裡,白了他一眼。我以爲只要我不說話,程墨就能乖乖的一路不說話,誰知我真的看錯他了。表面是高冷的一個的男人,實際上熟了以後,話嘮的一個。
“他去香港是爲江薇薇的事吧。”程墨說,他幾乎不是問我,是在陳述事實。
“嗯。”
“現在事情是不是膠着?”他又問。
“我不知道。”我沒好氣的說。
程墨沒再說話,只是坐在副駕駛上,歪着腦袋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他把我看毛了,我回頭看他一眼問:“幹什麼?我臉上又沒長花。”
“我在研究你爲什麼會愛上沈末,現在大概分析出來了。”程墨說。
“爲什麼?”我自己對這件事也好奇,於是問了一句。
“說到底還不過是因爲小時候缺愛了唄,然後想找一個能依靠的,能給你父愛的男人,沈末又是監護人又年齡比你大,所以你就愛上了。”程墨想了想說,“其實我知道怎麼治你愛沈末這個病,就是給你更多的愛,讓你體會到家的溫暖。”
我切了一聲:“別拿這些心理學上的術語來忽悠我,天底下缺愛的人多了,個個都去找一個沈末這樣的?再者,沈末也是很優秀的,你怎麼就看不順眼呢。”
“優秀?優秀個屁?”程墨說到這裡聲音你了下去,“一個男人要是優秀,能泡了一個妹子十幾年,愣是沒把妹子睡上+牀麼。”
“你說什麼!”我馬上問。
“沒說什麼。”他馬上搖頭。
他最後一句話聲音很小,明擺着不想讓我聽見的樣子,我不願意再提此事,索性也裝沒聽到。
回家以後,程思言和關雲珠還在等我,看到我進門才鬆了一口氣。
簡單說了幾句,我心情不好不想多聊,只借口說自己很累就上樓睡覺去了。本以爲這回能好好睡過去,沒想到才洗完澡,連頭髮都沒吹乾了,程墨就來敲我的門了。
他大聲說:“程紫,開門,我知道你沒睡,打開門,我和你有事要說。”
我扔下吹風機,過去猛的一下拉開了門,發現站在門口的不只是程墨一個人,同時還有餘悠然。
“幹什麼?”我問。
“進來說,進來說。”程墨把餘悠然生生拉進了我的房間,然後自己坐在牀上,用腳踢給餘悠然一把椅子。
“餘哥答應和我一起去香港了,你要不要一起?整治一個人,親眼看着纔有意思,你要不要去?”程墨開山見門,不過這次見山讓我見得喜歡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