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這一切應該是華遠樹安排的,否則以他日程的忙碌程度,絕對不會這麼快就有見我的時間。何況,只是出租半層樓面,他也沒時間管這個閒事。
依約定時間我到了他的辦公室,華遠樹還是一副高冷裁的樣子,緊繃着的薄脣,一絲不苟的髮型,筆挺的定製西服。
“您好,華總。”我正正經經的說。
他聽到我開門的聲音就擡頭看我,在我開口說話時欺身上來,話音一落,我就被他撈在懷裡。
“我是來談辦公室的,如果您覺得我有其它企圖真的錯了,或許說我現在離開?”我問。
他表情動了動,然後鬆開了我,幾乎是用無奈的語氣問:“爲什麼?爲什麼在我對你動心的時候,你卻主動躲開了我?”
“那個,如果華總覺得我原來靠近你是爲了某些不爲人知的目的,或者是說爲了錢,那這辦公室我不租也罷。”我說完轉身準備離開。
他對我這個態度讓我不得不放棄用這種方法接近華家。我是很想和他們走得近一點,那是因爲我想看到小如。但是我又不能用女人勾|引男人的方法,因爲我心裡有了沈末。沒認清自己的心之前,我可以胡鬧,現在不行。
“好。”他沉默了一會,應了一聲,然後神色恢復了正常,剛纔藏在眉間的無奈就你是錯覺一樣。
他從辦公桌上拿起一張早就準備好的紙放在我面前說:“這是那半層的平面圖,你看一下,現在只是簡單的刷白,毛灰色的地毯,還有上一個部門留下來的辦公桌椅,只不過上面都有我們公司的logo,所以你大概得需要換一下。”
“租金多少?”我問。
“一年三十萬,看在你把我妹妹接手的份兒上,打個八折。”華遠樹看着我說,“不能再低了。”
我心裡差一點笑出聲來,縱然他在商場上是談判高手,在說起這種完全就是胡編的市場租金行情時,我還是覺得太假了。
關於價位我早知會很低,卻沒想到這麼低。但是華遠樹既然願意演戲,我也索性配合他,點頭說:“好的,第一年就先這樣,第二年我們如果盈利比較好,可以漲一些房租。”
他點頭,然後打了個電話讓行政過來一趟,把合同送了上來。
我簡單看了一遍,迅速簽了字,然後和華遠樹說再見,接下來準備裝修事宜。在我準備告辭時,華遠樹欲言又止,我不由多問了一句:“華總,還有什麼事?”
“那個辦公室裝修,能不能讓我妹妹鈾負責,我想讓她借這個機會歷練一下。”他頓了一下說,“如果你給她這個機會,裝修的費用我來出。”
這種便宜,我豈不有佔的道理,馬上點頭說:“這都是小事,遠煙辦事認真負責,這件事交給她,我也很放心。”
我本來是準備下一次再談到合作的事,但他既然把話題都說了出來,我順便接下去也是正差。於是的緩緩的說:“其實這一次租你的房子,有多少優惠我心裡知道。現在沈末把這家公司的經營給我來管,說實話我是沒底的,畢竟也是頭一次管這樣的事。何況,喬仁在公司買給我們以前,就把公司給掏空了,現在這三十的租金,我還得向我沈末張口要。”
華遠樹沒料到我會和他說這些,表情緩和下來,問:“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給你一些初期的經營費用。”
“不不,我不是來借錢的。”我忙擺了擺手,用程紫纔會有的眼神盯着他,滿臉無辜的說,“我把公司的一部分股權出讓給你,換來運營費用,既然遠煙也是第一次工作,倒不如把這家公司做成我們兩個合夥的。”
程紫年輕,雖然在國外上了學,但是沒畢業就回來,她說話的水平也就這樣,牽扯到商業上的一些名詞,我故意說得很白話,華遠樹聽着時不時扯一下嘴角,最後才問:“你的意思,還是你哥的意思?”
“我的。”我說。
“那你回去問一下,如果你哥同意,我沒意見,但我覺得他不會同意的。”華遠樹自己說完,又笑了,“或許我說錯了,他寵你不比我寵程紫少一些,應該會同意吧。”
“我不用和他商量,這家公司他本來就是說要送給我的。”我看着華遠樹,“回來這幾個月的時間我才知道,女人不管什麼時候都要有自己站得住的事業,只有這樣纔不會有人看輕你。原來我總覺得有沈末掙錢,我就負責花就行了,現在想想真幼稚。”我嘆氣道。
華遠樹不知想到了什麼,略一遲疑說:“既然你想和遠煙一起經營,那賣股權的事,就應該找她來談,我只負責在她身後出錢。”
他這樣一說,我也有點不太好意思,笑着掩飾說:“我只是想到你大概不會讓她做這些事。”
“你去找她談,她要願意我肯定支持。”華遠樹道。
事情就此說定,我很正常的和華遠樹告別,然後出了辦公室。拿着那份租房合同回家,沈末看了一眼價格嘖嘖了兩聲說:“感覺像白送一樣。”
“佔他便宜,我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我說。
“他欠你那麼多,這點錢算什麼,放心大膽的佔,只不過。”他頓了一下,“我怎麼覺得自己心口酸酸的。”
“吃醋了?”我問。
“是啊,要怎麼補償一下?”沈末湊了上來。
原來我真不知道沈末也有這麼粘人的一面,笑着躲開他湊上來的臉說:“不要這樣,我才進門,臉都沒洗呢。”
“我不嫌棄。”他又說,然後目光灼灼的看着我說,“不表示一下我就覺得不踏實,華遠樹比我有錢,比我年輕,比我帥,這可怎麼辦?”
他一向自信,現在有點委屈的的拉着臉,看着我眼巴巴的說出這席話,把我給萌得不行了,只得湊上去在他臉上輕啄了一下說:“好吧,先表示一下,等我洗好的再說。”
他一臉滿意的鬆開了我,然後自己抱着合同又研究了一番,等到我從衛生間出來時,他馬上問:“再說的事什麼時候說?”
我被他問得一怔,不知道他話裡是什麼意思。
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臉,我纔想到剛纔自己洗臉前說過什麼,不由笑了。沈末這樣子讓我覺得很輕鬆,至少他不再扳着了。
第二天我就直接和華遠煙提及了共同經營公司的事,她剛開始一個勁兒的搖頭說自己不行,只是想找個地方上班歷練一下,後來我拿自己舉例子,說自己也是什麼都不懂,一頭霧水就接手了這個公司之類。
差不多快把嘴皮磨薄,她才咬牙應了下來,只是最後又說:“不管怎麼樣,我不會管公司那麼多的事務,你也不要和員工說我是老闆之類,我就想先把自己這一小部分的工作做好,以後再說其它的。”
我滿口應下來,都說華遠煙幼稚無知,其實在遇到事時,她還是很有主心骨的。比如說在感情上,她選擇了彭佳德,就能不顧所有的人的反對,和他在一起;讓她在公司歷練一下,她能想到找我;讓她做公司的老闆,她能說自己要從最基本的工作做起。
這個女孩,或許並不像表面看着那麼簡單。
華遠樹和我商量好的裝修的事,我沒向遠煙透露一句,只是輕描淡定的說這是行政的工作職責,她就馬上去找裝修公司要方案和跑市場去訂材料了。
有了華家的介入,公司的資金馬上盤活,新辦公室的裝修也提上了日程,與刑海連的合作也慢慢展開,至少我們已經把原來留下的爛尾項目順利完成了。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因爲公司上合作的事,我和華遠樹見面的機會多了,他除了最初兩次糾纏過我,之後就完全正常了,真的就把我當成了一個妹妹來看,這種變化讓我鬆了一口氣,至少不用每天回家面對沈末濃重的醋意了。
在公司裝修完成以後,我和遠煙一起去裝修公司定辦公傢俱的樣子,在回來的路上,她接了一下電話,聽了一分鐘以後滿臉的驚慌,最後掛了電話眼圈紅了。
我猜可能有什麼事發生,就多問了一句:“遠煙,你怎麼了?”
她紅着眼轉向我,說:“我哥哥有一個秘書好像出事了,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我哥,說是他的原因才讓這個秘書出事的。”
“出事?出什麼事了?”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