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口而出的一聲“什麼”,問出了門外人心中的困惑,雪亦清擡眸看他,涼涼一笑,帶着幾分嘲諷,上官凌並未想過一向溫和如玉宛如神仙姐姐無喜無悲的雪亦清也會有這種表情。
她一拂衣袖,有什麼東西被她投擲在地,“咣噹”一聲清脆的彷彿人心破碎,星辰風眼中漸漸覆上了痛色。
上官凌透過門縫看不到被丟於地地究竟是何,但雪亦清再開口時已替她解答,“當日送於你寒冰針,是爲了讓你防身,而今日今日你又拿它做了什麼?”
無言以對,便是無話可說,一瞬之間的沉默,雪亦清竟是低低笑出,帶着萬分嘲諷,“星辰風,你如此殘忍,如此不擇手段,真讓我後悔當日以命相護!星辰允澈,他是你哥哥啊!”
“一切傷害你的人,我都要讓他們不得好死,即便是端了藥碗給父皇端藥的侍女!”星辰風迅速接上了雪亦清的話語,幾分急促幾分慍怒,而回應他的卻是一陣清脆的耳光聲。
門外人皆是一片噓籲,怕是這天暝國沒有一人再敢如此對他,雪亦清氣的渾身發抖,或許這是她第一次動手打人,她的手還在空中微微顫抖,她眼裡都是滿滿的不可思議與憤怒與傷痛。
“與這些人何干?是我自願如此,況她們只是不知情況的無辜人,星辰風你……”
星辰風並未發怒,只是那一巴掌彷彿不是打在臉上,而是仿若叩在了自己的心上。偏偏相較之前的激動,他變得平靜了許多,他就那樣看着雪亦清,面紗之下,他不知她究竟變成了何樣。如今這般他也早有預料,他雙手染血,已然看輕了任何生命,她白衣無暇,還似從前純潔天真,十年離別,心已有間隙。
他的手要去揭開她的面紗,她退後一步,不願與他接觸,“告訴我,是不是那兩個人將你弄成這副模樣?”他避開她的問題,輕輕開口。
“十年之久,枉死在你手下的人還少嗎?如今你倒是還不肯放下?”雪亦清並沒回答,她滿腔怒火彷彿在這一刻全部決堤,她震驚於他變得這般殘忍?
星辰風對此並無半絲悔意,他眉目之中仍舊不變的泰然自若,他看向她的也慢慢變得晦朔不明,他輕聲低喚一聲,“清兒。”
雪亦清衣袖一揮,木門直接被打開,由於慣性,凌淺淺與上官凌同時跌了進來,星辰風挑眉看着摔在地上的兩個女子以及站在她們身後的蕭暉雲。
上官凌頓時覺得,好丟人。故作鎮定地起身,拍了拍衣裙,茫然地看着房間裡的一切,疑惑地問道,“我怎麼會在這裡?啊嘞,我又夢遊了,抱歉啊,打擾你們雅興了,請忽視我,再見。”
凌淺淺見上官凌裝傻,自己也就跟着裝傻起來,“是啊,凌,我看你夢遊,怕你出事便跟着來了,你們慢聊,我們先走了。”
星辰風無語地看着這這一對活寶,蕭暉雲同樣也無奈地搖了搖頭,雪亦清卻適時叫住了上官凌,“上官凌,等一下。”
這個名字本就是禁區,這樣一喚,星辰風不出所料地蹙眉,上下打量着扭過頭的上官凌。雪亦清走向上官凌,對星辰風道,“星辰風,這次我來天暝其實只爲一件事,取一杯玲瓏水,就當償還當日我救你的一命之恩,從此往後我們再無瓜葛。”
她說的輕之又輕,淡之又淡,卻又彷彿擲地有聲,打破了某人內心的幻想。她不知道星辰風現在所想,她看到的只有他眼眸之中的自嘲,或許他終於明白,最初相識,她對他說的那四個字的意思了。
她說,人妖殊途。
是啊,她依舊純白無暇,而他早已污垢滿身,原以爲生死離別是人生最大的距離,卻發現原來靈魂的聖潔纔是他們最大的距離。
他臉上地笑意越擴越大,他就那樣看着她,莫名的傷心難過席捲心頭,他回答道,“好,不過得她自己去取。”
雪亦清目光落在上官凌臉上,發現她並無什麼意見後,她才點了點頭,道,“好。”
於當日,上官凌一衆便被迎回帝都,上官凌明白星辰風所爲,無非是想與雪亦清多待些時日,上官凌不由感慨,這世間最傻的莫非癡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