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蕭的聲音,幾乎讓整個沈府都顫了一顫。
沈清瑤與母親一同到前廳的時候,迎上的,卻是沈清蕭將這廳中所有能砸的東西全部砸了個粉碎。
其中,包括沈定乾生前最珍愛的紫砂爐。
當許姨娘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怒從中來,她指責着沈清蕭,“你瘋了,又不是死了人,發這麼大的火。”
沈清蕭一聽母親的這一句‘死了人’的話一說出,怒氣在下一刻便找準了矛頭,直指向自己的母親。
“說,清影的毒是不是你投的?”他這一刻的聲音帶着如同獅子一般的顫慄,絕非害怕的那種顫慄,而是廝殺前一刻的那種威脅的感覺。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許姨娘退了一退,堪堪避開了沈清蕭尖銳的目光,對於他將這一屋子砸得粉碎的東西,頓時也無從說起。
“她還在醫院,你卻不知道我在說什麼。”沈清蕭怒於母親此刻這般冷血的迴應,“我就不該信了你的障眼法。我以爲,你會開始對她好一點的,卻沒想到你會有這麼歹毒的心腸,依舊是半點也容不下她。”
“住口!”沈清瑤在沈清蕭指責母親的時候,她憤然的出聲,“爲了一個賤人生的女兒,你這樣指責自己的母親,你不覺得羞愧麼?”
沈清瑤本就不喜兄長和沈清影走得那麼親近,如今更是看到沈清蕭對母親這般口出狂言,一時忍之不住,上前指責了一番。
“該羞愧的是她。”沈清蕭這一次怕是被車裡後座的那一幕給刺激到了,平日裡最爲溫順的他,在這一刻,竟然絲毫不肯讓步。
“你要指責母親下毒害她,你該有證據纔是。”沈清瑤一口咬定,這件事只有她和母親知道,只要她倆都不承認,兄長也拿她們沒有辦法。
“你這樣冤枉了自己的母親,你的良心難道不受譴責嗎?”沈清瑤冷笑一聲,輕蔑的道。
“那你告訴我,誰纔是下毒的人?”沈清蕭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她對沈清影的憤恨,沈清蕭何嘗不知道,在此時看來,最有可能的就是眼
前自己這兩個最親的人。
“她難道不會自己想不開了嗎?”沈清瑤絲毫不肯退讓,“她殘花敗柳之身,讓人給拋棄了,還帶着一個見不得人的孽種,她羞憤難當,自我了斷。”沈清瑤字字鏗鏘,說得在情在理。
她以爲,能就此屏退了沈清蕭的狐疑,也能夠澆熄他的怒火。
可是,她卻想錯了一點,沈清蕭卻有十足的把握,“她不會想不開的,她還有肚子裡的孩子……”
“她就活該帶着那個孽種一同下地獄。”沈清瑤狠毒的說着,在這一刻,她只覺得自己有無限的快意,那個賤人,還是鬥不過她。
“這就是你該說的話嗎?”在沈清瑤說出這麼無情無義的話之後,沈清蕭徹底的按捺不住了。
他一把拽過沈清瑤的衣襟,將她牴觸在牆壁上,一隻手狠狠的擒住她的頸部,這一刻,他真想殺了這個無情無義的妹妹。
“她天生下賤,天生就不應該生在沈家裡,更不應該的是她搶走所有屬於我的東西。”沈清瑤似乎看準了兄長的憤怒最終不會真的對她下手。
故而,她所說的話,沒有半點退讓的意思,忿忿的雙眼,毫不示弱的回以沈清蕭,與之近距離的對視着,絲毫不損色於他。
她將靳少寒輸給了沈清影,就連真真正正是屬於她的馮晟俊,最終也毫不猶豫的栽進了她的狐媚之中,她就不甘心。
她不相信,這樣還弄不死沈清影那賤人,她更不相信,沈清蕭會因爲這樣無憑無據的猜測,而真的殺了自己給那賤人填命。
“你無憑無據,即便,我親口承認了是我投毒,你又能怎麼樣?”沈清瑤有恃無恐的一般,倨傲的神色揣睨着沈清蕭,竟然是張狂的笑了起來。
沈清蕭忍無可忍,不覺加深了手上的力道。
見沈清瑤說出這話,言下之意,竟然是隱晦的透漏了,下毒的人,就是她。
這一下,他當真是……不想要這個妹妹了。
這般強烈的兄妹對峙,沈清蕭的憤怒到達了頂點,而許姨娘卻是前所未見。在這
一刻,見到沈清瑤的臉色逐漸在沈清蕭的鉗制下,變成褚色,竟是慌了。
她上前試圖掰開沈清蕭擒住沈清瑤頸部的手,卻發現沈清蕭這一下竟然是當真的了,她怎麼掰,竟也掰不開沈清蕭的手。
真的慌了,許姨娘帶着哭腔,“清蕭,你冷靜點啊!她是你的親妹妹,比清影還親的妹妹啊,你不能這樣對她的……”
用盡了全力,許姨娘都掰不開沈清蕭的手,這一下,她知道她棋差一着,真的將沈清蕭給逼到了憤怒的頂端了。
可是,畢竟舐犢情深,她不忍心沈清瑤就此死在沈清蕭的手上,爲那賤人填命。
情急之下,許姨娘將所有的事都往自己身上攬,“不關你妹妹的事,下毒的人是娘,是孃親想她死……”
許姨娘知道,沈清蕭再怎麼憤怒,也不敢將怒火遷到她的身上,更何況,指示下毒的人,也的確是她。
這一刻,她扛下所有的罪責,是最好的辦法。
只是,沈清蕭卻整個人一晃,似乎是站不住的一般,他還以爲,剛纔是聽錯了母親的那一句話,鉗住沈清瑤脖子的手,在這一刻鬆開了來。
沈清瑤暫時得到了自由,整個人頹在牆邊上,不住的咳嗽着。
“你說什麼?”沈清蕭錯愕的看着自己的母親,是沈清瑤的話,他還能夠承受得來這種打擊。
可是,殺人兇手,是自己母親的話……他該怎麼面對?
許姨娘面對此刻直視着自己的兒子,她也不想多說什麼,既然扛了下來,她就有本事吃定自己的兒子。
只是,這一次,許姨娘又錯了。
她再如何遊刃有餘,可是她終究忘了沈清蕭的身體,經不住太大的打擊。
在許姨娘靜默着的下一刻,沈清蕭只覺得胸口處悶得幾乎快要將胸膛給撐破,臉色急劇變得鐵青了起來,一個忍不住,一口血……
噴薄了出來,濺滿了整個廳堂。
許姨娘這下,則更慌了。
她沒想到,事情會導致到這種不可收拾的地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