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1

公子安笑如竹,而這時歐陽宇耐心的卻告磬,直截明瞭的說明來意:“今日他們必死,你的意見如何?”

短短的一句話,肯定的預期,無視一切的薄涼,以及深深的殺意。

他身後的那一衆人,卻是早已經甚至沒有他們主上的好脾氣,個個摩拳擦掌,顯然等的不耐,早已。

一直在遠處遠遠觀望的幾個大膽的年輕人,這時候終於被嚇住,踉蹌着轉身跑開,奔過村莊與這馬上成爲戰場空地的唯一阻隔——一片即將落完葉子的小樹林,向等急的家人報告最新的情況——必死,這樣的一個人,說出這樣的一句話,只看他眼睛,就能感覺到那刺骨的殺氣,這是怎樣的威脅,攸關性命?

“同生、同死。”相對那些人刺骨的血腥之氣,弄竹公子這邊的人則顯得安靜,安靜的一如公子出口的這句話,就連田力的神情都是安靜到了虔誠,像是於這時明白了生命的價值,生存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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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高手的過招,是一種藝術,而藝術產生美,就算它血腥。

可惜的是這一日真實的戰況,並沒有人親見,因爲沒有無聊八卦江湖人的靜遠,滿是膽怯無爲百姓的靜遠,並沒有有膽子的小貓兩三隻在觀戰,只是在後來事情過去之後,才留下些些傳言。

傳言這一日,難得溫暖明媚的陽光都爲之黯淡。

傳言這一日的最後,全世界的美麗精緻全都彙集靜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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勢均力敵的兩隊人相對,其實也是一種痛苦吧。膠着,耗着,流血卻不見犧牲,只是血滿戰衣,個個就如浴血的修羅,跟滿地刺眼的紅葉相交襯,這樣然後,是依舊沒有結果。

只是繼續的對抗,甚至並沒有多少人死去,就只是一對一的,僵持、復僵持,刀劍砍到戰衣上刺入肉體的鈍響,成了這場戰爭裡惟一的背景樂。

奇怪的對抗之戰,兩隊人都開始力竭。

最後的時候,兩人激戰正酣,歐陽宇卻突然收手,挑眉而立,桀驁自負:“陸修竹,你輸了。”

翔宇幫的人見自家主上收手,不管殺紅眼不殺紅眼的,默契隱忍的停下,於是突然而來的寧靜裡,陸修竹清楚的聽到了空氣裡隨着風聲而來的,痛苦 呻 吟 聲。

霍然回首,隔了小小的一片樹林,望向原本安寧無爭的村莊,弄竹公子向來溫柔得不見情緒的臉上,是驚醒與痛心,自責與愧疚,卻獨獨沒有……後悔。

周儉如他們幾個人,見此舍了翔宇幫的對手,衝進小樹林想去村莊裡查探,卻只見歐陽宇一揮手,原本平淡無奇的小樹林卻起了變化。

不斷移動的樹樁,繚亂人眼睛的枝椏,迎面撞來的樹幹,揮刀砍過去,那變異過的樹濺出汁液,染在 裸 露 的肌膚,一瞬潰爛;腳步開始凌亂,可稍有不慎,一腳踏下之後,原本平坦的土地變作沼澤,連掙扎都不必,整個的人被沼澤轉瞬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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