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南宮奎後退了十幾步,腳下不穩,倒在了地上。他擡頭一看,差點沒有嚇得魂飛魄散!
那是什麼怪物啊!!足有一個磨盤大小的黑色大花!它伸出“頭”來,無數枝條在空中飛舞,像觸手一樣,而天瀾正被它其中一個觸手緊緊綁住了!
黑色大花中間有兩圈牙齒,像是嘴一樣,裡面還不斷流出黑色的唾液,周圍一圈“花瓣”也像觸手一樣不停舞動,似乎是用來固定“食物”,然後慢慢咀嚼!那兩圈牙齒一張一合,唾液不停流出,落在地上便腐蝕一片枝條。
“天、天……”南宮奎何曾見過如此駭人之物?他早已嚇得連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他確實想去救天瀾,但拿弓的手顫抖不已,彷彿全身的力量都用來發顫了,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射出一支箭……
天瀾一時掙脫不開黑色大花的束縛,見許多觸手向着南宮奎而去,發愣的南宮奎很快也要被它抓住!
他不及多想,大叫道:“南宮,快跑!快跑啊——!還等什麼!走——!”
南宮奎被他一吼,什麼都忘光了,狼狽地爬起來掉頭就跑,沒命的跑……不知道要跑到哪裡去,只知道要遠遠離開這可怕的植物。
黑色大花是一種固定植物,速度根本不及南宮奎,移動的範圍極爲有限。見獵物逃出了狩獵範圍也就沒有再追,而是把矛頭重新指向了天瀾。
這個黑色大花名叫含羞草,專門攻擊會動的生物。在狩獵之前一般隱藏氣息等待時機,趁獵物不注意先用纖細柔軟的枝條抓住獵物!它的枝條韌性極好,被它纏住的獵物多半很難掙脫,在這個時間裡,它再用頭上的黑色花瓣徹底鎖死對方!用牙齒慢慢咀嚼獵物,品味美食。
“看”着含羞草恐怖的頭漸漸接近,天瀾十分鎮靜,一道旋風向含羞草而去!同時一道風刃急速飛出,將纏住他的枝條斬斷!含羞草韌性再好,也只是限於植物之中,天瀾的風刃是一種高聚集的能量,斬斷這小小的枝條不在話下!
他身上一鬆,還來不及退開,被旋風打到而吃痛含怒的含羞草捲土重來,這一次所有的枝條都向他席捲而來,鋪天蓋地的,簡直無處可躲!
這一次用不着茸茸的提醒他都知道自己被包圍了,毫不遲疑又是大旋風術放出,暫時把漫天觸手吹開!
他後退了幾步,正準備逃開,卻見前後左右又冒出了七八個一模一樣的含羞草!那些大概是沉睡的含羞草,很可能是被他們之間的爭鬥給驚醒了!
原來這種植物也是羣居的?!天瀾感到一陣頭大,一隻含羞草就夠他受的了,這一片?
他沒有喘息時間,因爲旁邊的一隻含羞草竟然直接用頭向他衝來!這要是被抓住估計就直接到了含羞草的胃液之中!從含羞草的唾液中就能看出它的腐蝕性有多強,要是真被它吞了,恐怕連骨頭渣子都沒得剩!
他靈敏地閃身跳開,身形在半空中,這時旁邊又是一隻含羞草的大頭撲來!配合無間,真的連一絲遲疑的時間都沒有!如此密集的攻擊光靠閃避根本躲不過去!
他揮手放出四星的風之幻龍!青色幻龍呼嘯而去,一口將那個含羞草吞沒!含羞草勝在數量,它們每一個本體都不強悍,跟普通植物一樣脆弱,捕食完全靠着其巨大的身形和出其不意的速度。
青色幻龍毫無懸念地將這個含羞草攪成了碎末,黑色的汁水灑滿天空,幸好天瀾看不到,若是真看到肯定會覺得相當噁心。不過不管怎麼說,終於消滅了一個含羞草,天瀾鬆了口氣。
“瀾——!”茸茸在精神海洋中大叫道。
他心中一動,注意到所有的含羞草都像發了瘋似的朝他狂撲過來!他並不清楚這種含羞草有一個特點,那就是一旦羣居中的一個夥伴死亡,會馬上激怒其他的含羞草!
瘋了!這些含羞草真的瘋了!漫天的觸手糾纏在一起,七八個大頭向他同時撲來!竟是不計傷亡,不計代價要殺掉他!
他本無意與這些植物纏鬥,只想儘早脫身,左閃右躲,力圖找到一絲縫隙離開。可惜他身法雖快,卻快不過發瘋的含羞草,接連被兩個含羞草的大頭擦到身體,氣勁之強竟震得他一陣氣血沸騰,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不行!不能這麼下去!
他看不到一丈之外的地方,含羞草速度這麼快,靠茸茸的提醒根本來不及,無法完全躲開它們的攻擊,這麼下去他肯定會被含羞草吃掉的!
他一個閃身躲過背後一擊,擡起右手,忽地一片罡風起!落葉掃!
罡風無形,落葉有聲!手握風靈杖,這一次他毫無保留地發揮出罡風驚天的最大威力!
無數落葉似乎成了罡風的武器,殺傷力倍增,一時間所有的含羞草都抵擋不住,黑色大花被落葉劃得遍體鱗傷,一個個耷拉下腦袋。
天瀾趁着這個機會逃出了含羞草的包圍圈,但他走了不遠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整個人神色萎靡,倒在身旁的木樁上。
“瀾——”茸茸忍不住從風靈杖中飛出來,看他無力地靠在一根木樁上,想伸手扶他,卻發現以她這麼小的身體根本做不到!
天瀾剛纔連番激戰,短時間內接連使出數個四五星術法,根本連回氣的時間都沒有,其實就已經傷到自己了,更別提含羞草那兩撞,更是傷上加傷。他勉強提着一口氣,到了這裡卻再也撐不下去了,倒在了地上……
這時,似乎有嘩嘩的水聲傳入耳內。是……河流嗎?這裡……有河?
他勉強伸手撥開面前的雜草,河流聲更加地清晰了,似乎只有幾丈的距離。但是他顯然沒有力氣再走到河邊,即使那裡並不遙遠……
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鐘,他在黑白世界中看到了一個耀眼而妖嬈的白色人影正向他款款而來……她的腳步是如此輕盈,耳中完全聽不到。不對,不是她的腳步輕盈,而是他的聽覺漸漸模糊了,連河流的聲音都漸漸消失……
她是誰?茸茸似乎在對她說什麼……然而他看不到她的臉……眼前只有那片如影隨形的血紅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