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竹再一次深深佩服崔氏的手段之高,簡直到處都有耳目啊,崔氏親暱的捏了下女兒圓潤可愛的小鼻頭,低聲教導:“這一點都不奇怪,在後院只要你有足夠的依仗,不用自己費心安插人打聽,自然有人上趕着將消息送上門來,你看娘和你二伯母,四嬸嬸有什麼不同?”崔氏拉着雨竹緩緩走在抄手遊廊上,滿意的看到身後的丫鬟很有眼色的落後幾步,繼續道:“她們都要看你大伯母的眼色過日子,安安分分的拿月例過日子,有的幾個鋪子莊子還要藏着掖着,生怕打了眼。娘就不用擔心這些,可勁兒給你打首飾、做衣裳也不會有誰多嘴,將來你做了人家媳婦也要將身板挺得直直的,決不可輕易示弱,只有那些個庶女纔要一步一慮,算計着過日子,娘定給你挑個好的,即使當不上宗婦也不會受氣。”
一般私下裡崔氏都是自稱孃的,顯得十分親切。聽着耳邊輕柔貼心的嘮叨,雨竹只覺得心被漲的滿滿的,竹本無心,她只覺得自己在崔氏的關懷下變成了竹筒飯,熱乎乎的舒服極了。
“哎。”雨竹咧開小嘴,笑得十分燦爛,乘崔氏不注意,一把將她的胳膊抱在懷裡,像只淘氣的齙牙小白兔,傻笑着拖着崔氏往前走。
“你這丫頭,怎麼猴精猴精的。”
“我是猴,那娘是什麼?”
“又淘氣。”
“嘻嘻,都是爹爹縱的。”
……
“晚上找他算賬。”
……
說是傳飯,其實也沒人有心思吃飯,都忙着看熱鬧哪。
只見老太太身邊娉娉婷婷站了個女兒,身着淡藍色的高腰長裙,裙裾上繡着雪白的點點紅梅,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細腰束住,一頭青絲鬆鬆綰了個髻在腦後,上面僅插了一支梅斑白玉簪,雖然簡潔,卻顯得清新優雅。
見衆人看過來,老太太滿是無奈的介紹道:“這是侯爺的養女,閨名喚作紅豆的。”從大太太到四太太即使以前不知道紅豆是誰,現在可是早打聽好了情況,史氏看着下面一雙雙瞭然的眼睛,只覺得氣的肝疼,這個大兒子就是多情,查實居然有個丫鬟不聲不響的爲生下他的孩子而死,滿心感動,不顧她的極力阻攔,說什麼也要認回這個女兒,好說歹說,連過世的老侯爺都搬出來了,才壓着他同意只將紅豆認作養女。
一旁的範氏更是臉色青的嚇人,要知道雖是認的養女,卻是記在她的名下,養女什麼的只是一個對外人的說法罷了,家裡人誰不知道那是個丫鬟生的老爺的親生女兒,記在自己名下那就是半個嫡女,雖上不得族譜但看老爺那副上心的樣子,自己鐵定是又不能打不能罵,還得好吃好喝的供着,最後一份豐厚的嫁妝肯定少不了……
胸中彷彿有一把火在燃燒,範氏陰沉沉的看着安靜站在一邊任衆人打量的那個小賤人,只恨不得上去撕了才解氣。
紅豆警惕的看了一眼皮笑肉不笑的範氏,心中暗驚:這個嫡母可不好對付,當着衆人的面就一副恨不得吃了我的樣子以後不定怎麼折騰呢。轉念一想自己還有個很重情意的父親,也是個依靠,可不會任人揉搓,心裡又洋洋得意起來,果然穿越女就應該是主角,即使穿過來的身世再悲慘、家再窮也是能爬上去的。
想當年自己莫名其妙穿過來時是多麼的絕望啊,好歹現代也是個富二代、白富美,居然這麼坑爹的穿到一個做丫鬟的身上,開始自己還安慰自己說丫鬟也有當上皇后的,沒想到喜從天降,居然偶然從以前一個認識這個身子孃的婦人口中得知,自己穿的這個身子不是丫鬟,只是被當丫鬟使喚,居然還是侯爺的女兒,這可把她高興壞了,在她心中,私生的怎麼啦,那也是有繼承權的,只要有血緣關係那就一切皆有可能。
她也不是沒腦子,忍辱負重,潤心和她娘把自己當丫鬟使喚也忍了,潤心一天在家說幾十次“我爹是侯爺”她也聽着,不動聲色的慢慢挑唆,謀算了很久,終於一次性成功。潤心真是特爭氣,自以爲聰明到了一定程度,倒是正好成全了她,不用親自上門,這樣被牽扯着查出來也容易給人留下個受害者的形象,而不是貼上門來的便宜貨。
這麼久的忍辱負重終於有了成果,紅豆挑釁的看了一眼雨竹,以前在學裡大家都巴結你,現在我的身份可不比你差,哪天一分家,你就是一個三品官的女兒,我雖是名分上是養女,可也是侯府的養女呢,況且我還有底牌沒出,將來的夫婿你也未必能贏我。
到底保留了前世的心高氣傲,以前走到哪裡都是衆人眼光的焦點,這世雖然衣裳首飾比不得,但氣度容貌還是穩壓學裡其他女孩子的,乍然被雨竹搶了風頭,嫡女、相貌好、打扮更是貴氣逼人,雖然當時忍下來了,但心裡終究是在乎的。
雨竹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她那個眼神是什麼意思,這又是鬧哪樣啊,老天爺可沒在穿越的時候給我讀心的能力,撇撇嘴,算了,愛瞧就瞧吧。不過這位姐姐,你沒看到老太太和大太太那噴火的眼神啊,還這麼囂張,指望那個多情的近乎無情的大伯父你還不如找把刀抹了脖子來的痛快,更何況後宅可是女人的天下。
因老太太顯而易見的不高興,席間衆人都有些小心翼翼的,紅豆倒是很自在,餐桌禮儀雖然處處是毛病,但那份優雅的氣度卻是足足的。
史氏看了一眼盛在甜白瓷盤裡的糖醋魚塊,一直關注着老太太的紅豆趕緊上前殷勤的佈菜,夏初的伸到一半的手就這麼尷尬的停在了半空中,二太太梁氏和四太太趙氏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睛裡看到了不屑,像她們這種高門大戶,女兒不論嫡庶都是金貴的,從小就丫鬟媽媽十幾個圍着嬌養,哪裡會做這種佈菜的活兒呢,又不是新媳婦立規矩。
老太太僵了僵,眼睛眯了一下,轉頭就罵夏初:“你怎麼伺候的,怎麼能讓小姐動手,這般偷懶還不如直接攆出去。”
夏初利索的跪下,低着頭一聲不吭,伺候老太太這麼久了,她或多或少也摸清了一些老太太的脾氣,現在不過是指桑罵槐罷了。
紅豆不知所措的站着,不知道怎麼應對,裡的老太太不是都吃這一套的麼?怎麼她做出來,衆人看着她的眼光中都帶着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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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舍友一直興高采烈地討論要去日本,感情上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