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會試結束,林宗延疲累交加,一身狼狽的被小廝送回來,崔氏才重新有了事做,整天忙着指使廚房燉湯熬粥,又督促着兒子多睡,好像要把這麼多天的辛苦都補回來似地。
看這個平日裡盡是一本正經的哥哥露出那副不堪摧殘又不敢反抗的萌樣實在是一種享受,雨竹壞笑着板着白生生的手指頭調侃道:“二哥啊,爹爹說會試考中的就是榮耀異常的貢士,有了參加殿試的資格。一旦殿試中選,就就是進士啦,成績優良的進翰林院,成績稍差的也將被外放到各地擔任知縣以上的官,前途大好哦。可是,哥哥你考的怎麼樣啊,會不會落榜啊,那可丟臉丟大了。”考試之前要減壓,那捲子都做完了可就不用顧忌了,難得可以動搖那冰塊臉,雨竹立馬發揮她那爐火純青的打蛇上棍功夫,笑得像只偷到香油的小老鼠。
林宗延嘴角抽抽的在隋媽媽虎視眈眈的目光下喝下一大碗不知名但口味極其古怪的補藥,沒好氣的道:“這個倒不用擔心。”隋媽媽慈愛的看着兄妹倆打鬧,湊趣道:“三小姐莫擔心,二少爺(這個是家族排名,林宗季排第四)平時念書可用功了,自是不會落榜的。”
“說來多虧了小姐準備的炒麥粉,少爺回來說方便的很,又省事又好吃,倒是餘了不少時間檢查卷子。”隋媽媽看了一眼自家少爺,知道他不好意思說出口,還是自己代勞吧。
雨竹對隋媽媽還是很尊敬的,當初寧遠侯府去登州接家眷上京,所有產業也都是帶去的,兩個哥哥都不通庶務,多虧了隋媽媽和安媽媽飽經世故,手段精明,這才完整的保住三房的產業,沒被人渾水摸魚、趁火打劫了去。當下便笑着道:“那是應該的。”罷了又和林宗延擠擠眼。
某二哥無奈一笑,頓時周圍桃花朵朵開,俊眉修目,細細長長的黑眸溫柔上翹,竟有幾分青澀的魅惑悄無聲息的顯露出來。雨竹一楞,頗有些吾家有哥初長成的欣慰,高興忘形之下,竟伸出纖長的食指和拇指捏着林宗延的下巴念道:“這長相,嘖嘖,所謂‘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有匪君子,充耳琇瑩,會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寬兮綽兮,猗重較兮,善戲謔兮,不爲虐兮!’以前總以爲誇張,世上哪有這樣的人,其實說的就是二哥哥這個樣子的吧。”被親妹當面這般調戲,林宗延哪裡還有平日的穩重,難得有些手足無措。
看受害者一副目瞪口呆,飽受驚嚇連反抗下巴上的手都忘記的模樣,雨竹大爽,她就知道自己骨子裡還是有些肆意妄爲的情緒存在,趁着他剛考完身體疲憊、心神不寧,偶爾放出來溜溜也有利與身心健康嘛。
朝一旁呆若木雞,恍若被雷劈了的隋媽媽點了點頭,雨竹施施然走了,還搖頭晃腦的咂嘴:“唉,不知道會便宜哪家姑娘。”
這邊林宗延終於緩過神來,一臉怪異:“這丫頭……該好好收拾了,居然這般大膽。”一邊隋媽媽暗自偷笑:眼裡那笑意掩都掩不住,是騙誰呢。
就在崔氏批准林宗延可以自由活動的時候,寧遠侯府發生一件大事。
四房的的庶子林宗孝被拐走了!
消息傳來,整個林家都震驚了,林宗孝今年才五歲,第一次被林宗明帶出府去玩就丟了,雨竹下意識的懷疑林宗明,四房只有一嫡一庶兩個男孩,庶出的林宗孝雖小,卻因生母方姨娘是四老爺寵妾的緣故極其得寵,會不會是爲了早點除去未來的對手?心中不由的一嘆,如果是真的,那年僅十五歲的林宗明心機也太過深沉了,還是四嬸嬸趙氏教他的?
“老太太,我不是故意的,孫兒疼九弟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故意把他扔在外面呢……我只是見外面春光正好,帶九弟去城郊放風箏而已,求老太太做主。”少年面上紅腫,上面還留有深深的指痕,顯然是剛被打過,卻倔強的直挺挺跪着,維護着自己的清白。
邊上一個穿媚茶色織錦二色金百蝶穿花薄鍛比甲的婦人正攤在地上哭得聲嘶力竭,聽了這話,眼淚落得更快了,哽咽道:“三少爺,您把九少爺還給婢妾吧,求您了,以後婢妾保證九少爺定不出現在您面前了……求求你,以後九少爺再也不和你爭了,嗚嗚……求您了。”說真的,眼淚真是女人最好的武器,瞧方姨娘哭成那個樣子真是別有一番風情,雨竹看着自己那個四叔一臉心疼的模樣,忍不住撇了撇嘴角,真假,要是真的傷到極處而哭,那絕對稱不上美,你見過涕淚橫流,鼻子眼睛都又紅又腫的美人嗎?這個方姨娘道真是心急深沉的,唯一的兒子沒了居然還有心思爭寵。
“娘——”林慎之忍不住出聲。
“別添亂。”老太太聲音十分嚴厲,睜開的眼睛裡寒光四射,鋒銳如刀:“現在要緊的是找到孩子,一個個的都哭什麼喪,那副沒骨頭的輕狂樣兒做給誰看,還不給我站起來。”
方姨娘含淚的大眼睛裡飛快的閃過一絲恨意,只能在林慎之的攙扶下委委屈屈的站了起來,仍然抓着林慎之的袖子不放,一副全心依賴的模樣。雨竹偷眼去看一直不吭聲的四嬸嬸趙氏,心思只在兒子身上,眼裡滿滿都是心疼,對那兩個膩歪的樣子似是完全不在意。
兩個伯母並上雨梅、雨菊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顯然已經習以爲常了。四嬸嬸對外都是一副溫和可親的樣子,還以爲日子順心使然,沒想到真相居然是這般……不堪。
屋子裡一片靜寂,老太太訓斥了方姨娘一頓後就閉目誦經,手上的佛珠被她一粒粒的捻過,室內衆人的心也隨之慢慢安定下來。
因現在孩子剛剛走失,說不準花子就會趕緊將人送出城去,因而是最好的時後,要是等人被帶出城了,那要找回來可是千難萬難了。老太太是何等手段,一聽到消息就迅速打發人去尋二兒子林謹之和三兒子林慎之。
爲什麼要找不成器的二兒子呢,上面說了,去世的老侯爺曾給二兒子捐了個官,四等侍衛,從五品,其實也就是個守皇宮大門的城門官,這是可是派上了用場,不同的官自有他的交際圈子。林謹之也對那些個守城門的也很熟,封城門沒皇上聖旨是做不到的,只能託他們留意要帶孩子出城的人。林遠之則帶人在京城裡到處找,老太太念累了,託着茶盞喝了口水,一眼看見四兒子和那個妖妖嬈嬈的妾雙手交握,眼眶帶淚的模樣,氣的心口發疼,冷哼一聲,厭惡的閉上了眼。
崔氏偷眼看了身邊站的兩嫂子,眼裡沒有一絲焦急,反倒是四弟妹安頓好了親生兒子,還有些魂不守舍、心神不寧,饒是她鐵石心腸也有些不忍,悄悄向趙氏挪近了些,捏了捏她的手。趙氏回以淡淡的一笑,拍了拍崔氏伸過來的手,便垂下頭不再說話了。
綠蟻今天真是悲喜交加啊。喜得是上分類強推榜了,悲的是明天星期一呀,全是課啊,還不知道校園網會不會抽哇。
嗯,正經的:祝媽媽節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