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術,便叫做天涯咫尺。”
韓石目光平靜,並未因爲自創神通,而有任何激動之意。
不過,若是此事宣揚出去,必然引來無數關注,這種自創神通之術,莫說是元丹修士,即便是靈動修士,也難以做到,只有到嬰變之上,纔有可能憑藉着意境,去摸索自創之路,對韓石而言,若不是他在那七龍獄中經歷了許多大機緣,感悟到許多本不是他這個程度的修士該遇到的意境,今日,他也不可能創出這道神通------天涯咫尺。
此術,正是韓石將那九步迷天陣中的意境,與石遁術相融合,從始至終他沒有去推衍半點,而是心隨意走,恍惚間身前出現一道大門,他一步走進門中,而後便出現萬丈之外。
他轉身一步,便回到了原地,那道大門與意境相通,韓石心中有感,這天涯咫尺術,將會隨着他修爲提高愈發強悍,眼下的萬丈只因他尚是元丹初期,一旦結嬰,將會遠遠超過那所謂的瞬移。
天涯咫尺倒轉過來,便是咫尺天涯,其寓意其實極爲簡單,正是遠與近。
到了極致,這遠與近的差別不過一線間。
韓石緩緩收回心神,面色沉靜,漫步朝前走去,此刻,他並不需要尋一隱秘之地靜悟,這感悟已融入心中,與他合爲一體,在歲月的打磨中逐漸散發出懾人光華。
韓石身上那種近在眼前又遠在天涯的感覺,漸漸消散,當笑容再度浮現時,他便如常人一般融入了擁擠的人羣中。
走出不遠,韓石便察覺到,身後有一人正在跟蹤他,此人跟蹤水準稱不得高明,幾乎是直來直往毫不掩飾,只是附近來往之人密集,纔將此人的行蹤遮掩了起來。
不多時,韓石一個轉折走進小巷,年青修士面色稍喜,趕忙快步跟隨而入,但很快便面色一變,這是一個死衚衕,那青衫修士就在他眼皮下消失無影,年青修士的雙眼中滿是無奈,探查一番之後,只得轉頭舉步返回。
“你是在找我麼?”
一個略帶冰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年青修士面色大變,回頭望去。
這附近的地方,年青修士剛纔便已經散出靈識,裡裡外外查探了一番,但在他一轉身的時間,便突然多出一個青衫修士,此人的身影略顯削瘦,但卻給人一種如大地般沉穩,似乎很久之前,便已經站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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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正是韓石,也是他當日在藏寶閣二樓看到的登梯之人。
在韓石平淡的目光注視下,青年修士略顯不安,但很快便似乎下定決心,他咬牙朝着韓石單膝跪下,抱拳恭聲道:“晚輩嶽遠,乃是長海城岳家弟子,受家主所託,誠邀前輩成爲我岳家的客座長老。”
看到韓石面色淡然,不露喜惡,嶽遠心中打鼓,硬着頭皮接着說道:“我岳家乃是真心誠意地邀請前輩,家族會爲前輩全力供應靈石和丹藥,前輩只要答應留在岳家修煉便可,還望前輩成全。”
嶽遠說完擡頭偷偷瞄了一眼韓石,心中七上八下,他抱着極大決心,若不能成功則岳家危矣。
“沒興趣。”
韓石收回目光,緩步朝着小巷外走去,這長海城內的勢力爭鬥,韓石並不想輕易捲進去。
看到韓石舉步,嶽遠臉色微微發青,急道:“前輩,家主曾有許諾,若是前輩能夠成爲岳家客座長老,則我岳家將會盡全力支持前輩,獲得百年一次的進入雷雲島的資格。
前輩,這進入雷雲島的資格,整個長海城只有八個,其中三個屬於城主府,其餘五個,有四個屬於長海城的各大勢力的。
最後一個由長海城散修爭奪,但這個資格,每次爭奪時都會有隱藏高手出現,死傷無數,即便前輩修爲通天,也不免危險,若是前輩以我岳家客座長老之名,則可以減少許多不必要的意外,以前輩之能定能奪得一個資格。”嶽遠語速極快,目光中透出期待。
“這雷雲島有何好處,爲何需爭奪進入的資格?”韓石目光微不可察地一閃,緩緩開口,這雷雲島曾聽周思一提過,今日又聽到此島,他不禁心中一動。
“前輩有所不知,這雷雲島每百年才得開啓一回,一旦開啓,便有一道鐵索橋出現,從島邊一直連接到百丈之外的岸邊,
而若想踏上這道鐵索橋,進入島內,便必須獲得雷雲令,也就是入島的資格憑證,否則便會被鐵索橋上的雷電之力反震,輕則失去修爲成爲廢人,重則斃命當場,因此,所有沒有令牌之人都會遠離鐵索橋,在岸邊觀看。”
嶽遠清咳一聲,繼續說道:“這鐵索橋便是第一關,而一旦跨過這道鐵索,便可以進入雷雲島,傳聞島中有可以提高修爲之物,但雷雲島足有千丈方圓,全島上下都被濃霧包裹,具體是什麼晚輩並不知曉,
只知道一點,一般能夠在雷雲島上堅持的時間越久,收穫也會越大,雷雲島雖四周環水,但數千年來幾乎無雨,即便是有雨也全部都會落在湖中,島上卻是滴水不沾,雷雲令總共只有一百零八枚,分屬十城,長海城偏弱只有八枚,在十城中排到第九。”
韓石沉吟少許,沒有回頭,彈出一道流光落入嶽遠手中,一枚上品靈石,散發着濃濃的靈氣。
“多謝你告知雷雲島之事,告辭。”嶽遠看着手中的上品靈石,迷茫的眼神中隱隱透出絕望之色。
韓石走到小巷出口,轉頭掃了一眼嶽遠,心中突然一動,“你可認識嶽林?”
嶽遠聞言眼前一亮,連忙舉手道:“在下正是嶽林的三叔,怎麼,前輩認識他?”
“不錯,認識。”韓石嘴角露出輕笑,轉身看向嶽遠,“前面帶路,我隨你去岳家一行。”
嶽遠臉色露出狂喜之意,隨即被其強行壓下,“前輩請,在下先行開路。”
長海城城北,較之城南多有破敗,許多生活困苦之人聚集在此,一路行來,便如從繁華走到沒落,很難相信這是一座城。
不多時,一座氣派不凡的宅子出現在韓石眼前,上面有兩個黑色大字------嶽府。
“前輩請。”嶽遠站在大門前,側身彎腰朝着韓石做出恭敬之姿,韓石也不客氣,邁步走進。
岳家主廳中,此刻的氣氛顯得凝重無比,家主嶽鵬正坐在太師椅上眉頭緊皺,五指緊緊捏着椅身,似乎想將其一把握碎,而廳外,有數十人面帶激憤之情看向廳中,目光不善。
“岳家主意下如何?在下還要回城主府覆命,想必岳家主不會令城主大人失望的。”
靠近上首位置之人,呷了一口茶,此人身着文士袍面白無鬚,臉上笑意和煦,讓人有春風撲面之感,只有與此人熟悉之人,才能在其微微閃爍的目光中,看到陰險。
“何管事,此事太大,在下必須請示家父才能定奪。”嶽鵬沉聲道,心中卻是頗爲無奈。
嶽林將章武德擊殺一事,並未逃過城主府的眼線,如今城主府派人找上門來,並非只是催要兇手,而是提出條件,用嶽林的性命,來交換岳家參加爭鬥雷雲島令牌的資格,也便說,不僅岳家要保證可以獲得一個資格,還要講這個資格讓給城主府,否則便要將嶽林處死。
嶽鵬委實難以取捨,他心中亦是暗怒叢生,只是城主府勢力太大,思來想去只得先拖上一拖再做打算。
“哼。”
坐在下首位置的,是一身材消瘦之人,雙眼開合間精光四射,一柄飛劍寒光如雪,在此人身外沉浮,一股鋒銳之意散出,廳外衆人突然覺得脖頸微微一涼,這劍意幾近實質,似乎能感到有劍高懸頭頂,隨時直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