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年以後,叢薇婧十六歲了,正值豆蔻年華。
在海的另一邊,她的母親不知道她還活着,只是一直盼望着,眼見懷瑤、長征喊她媽媽,卻始終沒有盼到親生女兒的迴應。
曾經叢靖曦在生前告訴她,在她身體內置入法力,只要將她的右手無名指上的結婚戒指和叢薇靖的右手掌心相合一次,以後的時間只要喚出戒指就能和叢薇婧隨時聯繫得到。不管隔着多遠都不會分離,也不會有任何的不測。
因爲曾經在落葉城的時候測試過了,每次都能知道叢薇靖在哪裡。可是這次,一晃十一年過去了,仍然沒有收到女兒一言半語的迴應。
不過,她始終堅信着,每天站在相里府邸門口看着,有時候一站就是一整天。
雖然,在外人看來,她是相里坤照的“夫人”,不過,還好這些年,相里府邸從上到下的人,都是對她恭敬有禮的,就是相里坤照見到她也是很有禮節的。
在一處古色古香的小橋邊,修建着幾間茅草屋,有四間爲臥室,一間爲廚房,周圍用石頭圍成了一個小院,在小院的一邊還有一間小茅房。
正值梨花開放時節,院外是一株株白玉蘭,院內是開着淡淡白色的梨花,檐下放着幾盆君子蘭,雖然房屋簡陋,但這樣的佈局卻典雅、樸素。
在廚房裡,一個輕盈的少女正在忙着做些簡單的飯菜。
剛剛把飯菜端上原木桌子上,院外一個身穿斗篷大衣的黑衣人,幻化成一個現代的中年男子化名爲陳琦真向院落走來。只聽見外面傳來一陣低沉爽朗的聲音:“婧婧,今天做了些什麼好吃的,我來看看!”
“大叔,你來了,剛好要吃飯了,坐下一起吃飯。”說着轉身再去拿了一隻碗和一雙筷子。
身穿斗篷大衣的黑衣人幻化成的中年男人,一身休閒裝,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很多。
他興致盎然地走進廚房一看,“咦,不錯哦,手藝越來越進步了,而且還有這麼多菜,我看看哈,有蘑菇,香芋,小白菜,豆芽,豆腐。”這個男子有些疑惑道:“婧婧會做豆腐嗎?”說着左右看了看廚房空蕩蕩的地方,“沒有磨豆腐的,婧婧,你師父師母回來了嗎?還是你自己獨自一個人出山去了?”
雖然她知道叢薇婧的法力還很弱,但是有一次無意中看見她使出的一種法力,定覺得還有高人在教她修習法術,那種七彩法力在三界中只有一個聖者會,只是這小丫頭嘴巴緊得很!問不出什麼所以然來。
叢薇靖一邊幫他盛飯,一邊幫自己盛了一碗,“他們沒回來,是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順帶了很多東西回來,這些年琦真叔叔經常來看我,還偷偷教我練功。我現在能自食其力了,所以我想讓琦真叔叔不要爲我操心了,以後有些事情都由婧婧自己來做!”
陳琦真聽到叢薇靖平淡地說着這些話,就如同在割他的肉一樣生疼,呆呆的夾着一筷子白菜在半空中。叢薇靖看着陳琦真從來沒有過的表情,有些奇怪道:“叔叔,叔叔...琦真叔叔!”
半響,陳琦真有些結巴道:“哦,讓婧婧笑話了,我...叔叔剛纔想些別的事情去了,所以...”
“沒事的,叔叔,你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助的,告訴我,我一定盡最大的力量幫助你的。”
“叔叔...沒有什麼事需要你幫。”說着將筷子放下,看着叢薇靖吃。
叢薇靖見陳琦真突然間這樣的神態,又心事沉沉的將碗筷擱下了,她也放下碗筷不禁疑惑道:“叔叔,你是遇到什麼難事了嗎?”
“沒有,沒有!”說着轉過頭起身背對着她,“婧婧,你自己慢慢吃,我...叔叔還有事情去處理,對了,今後我可能不會常來了,你自己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對了,也不要忘了我告訴你的話,不要告訴其他人我來過。”
說完快步地離開了院落,等叢薇靖追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沒入了叢林中。
叢薇靖猜不透陳琦真的心思,只好踱步走回廚房,胡亂吃了幾口飯,便撤下了。
心想,師父師母他們好幾個月都沒回來了,不知道師母的病有沒有被治好,這些年爲了照顧她,叢薇婧看在眼裡,疼在心裡,終於在她苦苦哀求下,師父帶着師母出山看病去了。
也不知道是怎麼病的,在她記事時,師母便得了怪病,就是法力高深如師父那樣的人都無能爲力!只能默默祈求師母的病能夠痊癒,早些回來,好讓她儘儘孝心。
吃過中飯,又要開始一天的修行了。
她來到院中,站在梨樹下,梨花開滿了枝頭,也不覺得惆悵。就好像是一個沒有任何煩惱、憂愁的女孩,獨影在這山間,避開世間的繁華與喧囂,在她的世界裡,是那麼的靜,那麼的安然。
這幾個月除了偶爾來幾個哥哥、姐姐,還有剛纔那個叔叔來看望她,基本上就是她一個人的修行。
自己這一身的修爲,都是這幾位來無影去無蹤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還有師父教會的。隱約只記得五歲那年她剛醒來就看到一個慈祥的婦人坐在她身邊,陪伴着她,教她讀書、寫字、修行,還有獨立。
慢慢的就會有好幾個陸續來探望她,不過,這幾個人都很怪,來教她修習,但前提是要他保證,打死都不給任何人說是他們教她修習的。
漸漸地,師父鳳亦平發現了她不同尋常的修爲之後,也疑惑的問過她,可是她都是一問三不知的態度,對鳳亦平道:“師父,我在這裡除了您和師母,我能認識誰呢?我的修爲還不是我法力高深的師父教出來的。”
“你這小丫頭,嘴巴倒是越來越會說了。”
師母聽見了便也附和道:“婧婧說的是實話,而且我們的婧婧是全天下最漂亮的女孩了。”
“謝謝師母誇獎!”
如果一切都是如眼前這樣的景象,和睦而又安靜的大山裡,住着的是多麼幸福的一家三口之家該有多好!
可是,眼前,師父,師母出山好久了。
她突然伸出手,打開七彩法力,還有右手如明鏡般的光,想要看看師父師母他們人如今在哪裡?師母的病情到底如何了。
可是,教她運用此法力的那位阿姨嚴厲地警告過她,不可輕易使出此法力,不然將會遭來大禍!不僅是自己,還有身邊的人。
她暗暗放下就要躍出的法力,但想到師父師母爲了自己勞苦了十幾年,如今在外生死不得而知,不管怎樣的大禍,只要知道師父師母安康,也不枉爲人子一場。
於是,她再次伸出自己雙手,使出學會不久的七彩法力。
這個法力是一個前輩阿姨教她的,告訴她不到萬不得已時不可輕易使出。而且教她修習這個法力時,是在晚上蒙着她的眼睛帶她到了一個神秘的地方纔能進行。
叢薇婧不疑有他,那個阿姨慈眉目善,好像似曾相識一樣,所以放心大膽的跟着那位不願透露姓名的阿姨離開聚靈山到另一個不知名的地方去修習。
那裡是一間不管白天還是黑天都是通透亮堂的房間,僅僅只有一間,房間內除了修行書籍之外什麼都沒有。
也就是在這個地方,她開始了無上淨土的修習,打開了七彩法力的一扇窗。
叢薇婧通過七彩法力,不僅看到了師父鳳亦平和師母周晴。
而且就在她施用七彩法力的同時,一種奇怪的記憶思想充斥着自己,彷彿自己曾經就生活在海的另一邊,但是又好像和聚靈山一樣仙氣繚繞。
她放下奇怪的記憶思想,專注看師父師母的情況。
只見師父在一處地方被迫做着苦力,那麼師母呢?
叢薇婧用盡她所學到的修爲來探查師母周晴的位置,卻奈何無論如何也搜尋不到。
叢薇婧不禁打了個寒顫!難道……?
她不敢想像下去,也來不及細想,先看看師父在哪個位置,先找到師父再說。
看到師父被人拴着腳鏈在一處山上挖礦石,身後還跟着一個壯漢拿着皮鞭一下又一下地抽打着他,師父竟然連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
叢薇婧想到一個詞,“被迫?”可是師父是什麼人!居然能受到別人的被迫!!
難道他們是因爲沒有錢醫治,所以師父才被迫去賣苦力的嗎?
不對!憑藉師父一身的修爲,有多少有錢人家願意請他到府上長住呢,怎麼會是這樣的情景呢?
叢薇婧收拾起簡單的行李便匆匆離開了聚靈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