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看着哭倒在沙發上的林鐺鐺,張亦云叫了一聲,撲過來一把抱住她,“鐺鐺,我心好難過,爲什麼要有這樣殘忍的人,爲什麼?”
她哭喊着抱着好友,恨不能替自己的好友承擔內心的疼痛。
唐少華,真的好狠毒!太狠毒了!
阿耀扶起張亦云,盧子豪過來抱住了林鐺鐺,把她深深抱入懷中,相擁自己堅實的胸懷容納承擔下她所有的悲痛,可無奈的發現,他的力量很大,卻無法做到這件看似很小的事情。
唯有抱着她,抱着她。
握住她的手,掰開她掐的緊緊的指甲,看到手心處血肉模糊的傷口,他無聲的把自己的手放入她的手中,要掐,就掐他的手。
“子豪,你說,唐少華爲什麼要那麼對媽媽?爲什麼?”哭得幾乎斷了氣,她慢慢鬆開他的手,一把抓住他胸前的衣服,質問着,彷彿他才能給她答案。
“鐺鐺,不要這樣!”他撫摸着她的臉,看着她痛苦的恨不得代替死去的眼神,心疼的重新把她納入懷中。
“鐺鐺,你不是已經決定了嗎?要向唐少華討個說法,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媽媽的病不是自己得的,也不是如他口中所說的傳染病,而是一種毒。”
“一種毒?”
林鐺鐺止住了哭聲,推開盧子豪,震驚的看着他。
林媽也慢慢直起身來,忘記了盧子豪的可怕,震驚的瞪着紅腫的雙眼,眼中似乎有一抹淡淡的瞭然。
她曾經隱約感到一個事實,可那只是猜測,爲什麼林花影的病得的那麼奇怪?沒經歷過什麼就突然得病,也太蹊蹺了。而且林花影離開之時她就在身邊,爲什麼沒有被傳染?
張亦云也從阿耀的懷裡擡起頭來,眼中閃過憤怒。
“唐少華下得毒,據我瞭解,的確有一種藥,能夠讓人心情煩躁,睡不着覺,逐漸就精神衰弱,開始折磨自己折磨身邊的人,也就是我們常說的精神失常,我想媽媽就是被人下了這種毒!”
“唐少華!好狠毒的唐少華!”林鐺鐺咬碎銀牙,緊緊握住了盧子豪的手。
“我想,很快我們就會看到另一個遭受到這樣毒藥侵害的人,應該說她是咎由自取。”
盧子豪沉聲說着,他已經安排人盯着唐少華,發現他行蹤詭異,把宋玉月偷偷禁錮起來,而且宋玉月有了明顯的異常。
“我等着,唐少華,媽媽遭受過的痛苦,我一定讓你加倍償還回來,竟然陷害枕邊愛着你的人,這樣的男人不配爲人!”
林鐺鐺咬牙,一字一頓說着,恨不得現在就把唐少華凌遲,唯有一刀一刀的割裂着他,才能紓解心頭的恨意。
唐氏別墅,宋玉月光着腳站在廚房門口,眼神有些微微的狂亂,額頭上隨意用一塊紗布包裹着。血,從白色紗布上透出來,使得她整張臉有些扭曲的醜陋。
唐少華得意洋洋的坐在客廳沙發上,手中捏着一根做的結結實實的皮鞭,鞭子上帶着一根根的刺兒,他拿在手中,低頭檢查着上面的刺兒,低低笑着。
“月,傷口好了?我真的是很心疼啊!你怎麼能那麼不小心呢?對了,昨晚睡得怎麼樣?是不是做了虧心事睡不着覺?”
宋玉月盯着他,一步一步向着他走來,“唐少華,你拿着鞭子幹什麼?我不會再犯錯誤了,你休想再打我!”
唐少華臉上得意的笑突然僵硬住,他突然起身,手中的鞭子帶着凌厲的風聲向着宋玉月飛去。
“嘭!”
鞭子末梢甩過茶几,帶起茶几上的玻璃茶杯飛起來,撞在牆壁上,跌了個粉碎。與此同時,鞭子就落在了宋玉月的身上。
“啪!”
響亮的帶着哨子的聲音,一鞭子狠狠抽打在宋玉月的身上,瞬間,一道血痕就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身上,早已經骯髒不堪的衣服上,混合着血跡與汗漬,此時又添新傷,血痕顯眼而刺目。
“啊——”宋玉月尖叫一聲,撲倒在地,想要爬起來,可舊傷未好,又添新傷,她掙扎了幾下,沒有爬起來,匍匐在地上苦苦哀求着,“不要打我了,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
“月,你剛剛不是說,不會再讓我打你了嗎?怎麼樣?你剛剛說完我就打你了,看來你的預言不準啊!”
在她身邊蹲下來,唐少華伸手拿起她受傷的手,看着那被他踩的紅腫不堪的手指,哈哈大笑,“月,你知道唐興爲什麼不來救你嗎?”
“你殺了他?”宋玉月聽到這個名字,完全忘記了剛剛的驚恐和身上的疼痛,從昨晚開始到現在,唐興竟然完全消失了,看來真的被人給殺了。
“是,我殺了他,不過沒留下什麼線索,不會被人發現的,所以,你就死了讓他救你出去的心,好好給我待着,等着看我怎麼發達起來。”
說完,哈哈一笑,提着手中的皮鞭向樓上走去。
“不要,不要!”宋玉月突然一咕嚕爬起來,坐在地上,抓住了胸前的衣服,撕扯着,煩躁充斥着她的內心,她想要做些什麼,讓身體更疼一些,才能舒緩這種煩躁。
她擡手抓了抓自己的臉,驀然怔住了!她內心的煩躁,好像和……和林花影很像,難道唐少華也給她吃了那種藥?
驚恐的抓住胸前的衣服,她轉身衝進了廚房裡,扣着自己的喉嚨費力的嘔吐着,可什麼也沒有!頹然坐在地上,冰涼的地面,她陷入了深深的恐懼中。
林花影臨死前的慘狀她親眼所見,那種百爪撓心的痛苦,難道她也要品嚐一下?
不,不,她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翻滾着她爬起來向着門口衝去。
可,門緊緊反鎖着,她拍打着,最終坐在地上,驚恐深深抓着她,她說不出話來!死亡,就在前方!可走到死亡的盡頭,到底還有多少折磨!
突然,她大力撞擊着玻璃門,狠狠的撞擊着,就讓她這麼死掉吧,死掉吧,不要再活着了!
“你想死!”
唐少華突然出現在她身後,手中拿着一跟鐵鏈,他一把抓住她的頭髮,撕扯着拖着向後拉去。
“你想死,沒那麼容易,你死了,我就好好折磨思思,讓她爲你的死付出代價!”
唐少華陰險的說着,把手中的鐵鏈丟在地上,命令道,“跪上去!給我好好想想,是你遭受折磨,還是思思受折磨!”
母女連心,即使是宋玉月這樣殘忍的女人也不例外。
她哆嗦着嘴脣,按照唐少華的要求,跪在了貼臉上,單薄的褲子,鐵鏈冰冷堅硬的棱角深深的割裂着她的雙腿。
她麻木的盯着前方,只希望唐少華還有一點點人性,能夠放過唐思思,給她一條命苟活着。
可她太低估了唐少華無恥殘忍程度。
躲在臥室內的唐思思,蜷縮着身體,聽着外面的嚎叫,抱緊了雙肩。
剛剛唐少華進來,狠狠的抓撓着她胸前的高聳,留下了不少血粼粼的傷痕,她怕了,真的怕了,害怕看到唐少華,害怕他靠近自己。因爲不知道下一刻他會怎麼折磨自己。
中心醫院病房中,逐漸恢復了平靜。林鐺鐺窩在盧子豪的懷裡,閉着眼睛,全身的力氣被耗盡了,此時只有虛弱!他理順她的長髮,擡頭看着林媽。
林媽已經坐好了,歉意的看着林鐺鐺,“小小姐,實在對不起,我說這些,讓小小姐您傷心了,不過現在看到小小姐長大,而且這麼漂亮,我想小姐在天有靈,會高興的!一定會高興的!”
張亦云擡起頭來,“林媽,林阿姨一定會高興的,尤其是鐺鐺現在有了愛人,有了朋友,生活這麼幸福!”
她想說鐺鐺有了孩子!
可想到鐺鐺的孩子是保密的,現在還不能公開,就趕緊改口了。
“是,是,我看得出來先生對小小姐很好,我就放心了,真的放心了,這些年每次想到林小姐,我就想着不知道小小姐現在過得怎麼樣了?
突然聽到小姐還活着的消息,我高興的簡直……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
林媽語無倫次的說着,突然想到了什麼,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竟然說漏嘴了,她是聽林瑞峰說林鐺鐺還活着的,可是林瑞峰告訴她,不能把他的事情說給林鐺鐺聽,可現在……
“林媽,鐺鐺的消息你是聽誰說的?”盧子豪柔和的眼神驀然一動,擡頭凝視着林媽,回到了開頭的問題上。
“是啊,林媽,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林鐺鐺睜開眼睛,慢慢擡起頭來,看着林媽,等待着她的回答。
幾雙眼睛齊齊匯聚到林媽身上,等着解開心中的疑問。
“我……唉,是我這些年一直都惦記着小姐的事情,於是最近就託人偷偷的到林家別墅周圍打探,沒想到竟然有人知道小姐的消息。
說小姐和張小姐在一起,於是我就找到張小姐家裡,又聽人說張小姐和小小姐都在盧家大宅,於是我就……”
林媽深深的喘息着,一口氣把林瑞峰教給她的話全都背了出來,驚出了一身的冷汗,暗自挑起大拇指。
“林少爺果然夠聰明,事先知道小小姐會問這個問題,所以告訴了她答案,否則今天真的要露餡了!”背脊上冷汗涔涔,溼了衣服。
心裡擔心還會出什麼問題,她愴然起身,侷促的說道,“看到小小姐一切都好,我該走了,來的時候沒和兒子說出來多長時間,他們該着急了,以後有時間我再來看小小姐。”
說完,她轉身快速向着門口走去。
“阿耀,送送林媽,給林媽些車費吧!”林鐺鐺想要阻止,可看着她急切的表情,不宜多留,趕緊讓阿耀送一下。
林鐺鐺看着手中的紅色龍紋翡翠,呆呆的看着,彷彿陷入了一種自我沉思中。
“好了,不要想了,既然都是媽媽留的,就好好收起來。”盧子豪把兩枚翡翠都交到林鐺鐺手上,把她的手,連同玉包裹在手中,緊緊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