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的情人急中生智對着牀頭的通訊器出言威脅,以爲有用。不想那頭傳來把禮貌的聲音迴應道“孩子平安,小姐你也能平安,小姐的家人也能平安。”
一句話反而嚇的律師情人瑟瑟發抖,不知這些人底細,怕他們什麼都做得出來。
便這麼害怕一陣,漸漸又恢復些鎮定,慢慢想通些事情不由心裡猜測。照了臉上的傷後更加確定了猜想。若非律師的妻子如何會要這孩子,又如何會哪裡都不傷她,獨獨把她的臉打腫成這般難看模樣?
又按響通訊器道“我知道是誰派你們來的!她最好現在就放了我,否則以後我出去了,我父親絕對不會放過她!知道我父親是誰嗎?”
“XXX,是嗎?地方小官不值一提。”
那頭知情而又滿不在乎的回答讓律師的情人氣憤之餘又一陣後怕,唯恐反而因此惹了禍。
看守的人這時給江琴去了電話,說了詳細。
就聽電話裡江琴不太在意的交待說“無妨。就算她要告也隨便她告,往後連我的面也不可能見到。我不想害她性命。”
看守的人雖覺不妥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有領命承諾一定會小心看守絕不出意外。
……
黑刃回國時即被許情派的人保護着家小送到早準備好的房子里居住,內外都有人日夜巡守保護,以防得知訊息的江龍劫持其家小要挾。
黑刃初到病房見許情時頗有些臉色難看,許情卻坦然的很,反勸他先全心全意合作除了江龍,到時她必定兌現諾言。要取她性命何必急於一時。
黑刃便也沒再繼續形於表面的流露憎惡,倒也開始認真做事。接連幾日都常在病房與許情商量具體行動細節。
許情等着局裡批准行動的指令,結果一等數日都沒有消息。
問了才知道江家果然開始活動,而江龍則有意拉個替死鬼出來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局裡一時間頂着兩面壓力,江家干涉的態度明顯他們不敢立即行動,另一頭要求查辦的話頭沒鬆他們又不敢就此罷手不了了之。
許情對於江龍擁有皇帝新衣危害性極大必須採取特殊行動的申請因此遲遲不得批准,也沒有被否決。
黑刃於是等的着急,唯恐最後不了了之,屆時他將難以自處。
便開始催促許情,後者也開始絞盡腦汁的考慮對策。
“看來江琴的作用未必有預料的大,無論如何該通過的別的途徑讓江家態度軟化。”
“我去查找證據!”黑刃說就要動,他實在無法忍受繼續等待,以江家的影響力事情不能速辦越拖則越沒指望能辦。
“不必!”許情忙叫住他。“你對江龍的情況一無所知,此刻他又防備嚴密,不從他內部着手休想能查到什麼。我倒有個主意……”
當天晚上,王冰的妻子回家時發現來了個陌生的客人。
初時還沒多想,那人卻要求與她到樓上房間單獨談事。又低聲說是關乎她生死存亡的大事。
上樓坐下後冰嫂就笑問他來意。
“我一個婦道人家不知道有什麼能夠幫忙?”
“XX幫大姐大能幫忙的事情一定不少,又何必謙虛?”
冰嫂便沉了臉詢問這人身份,只聽那人道“安全局。”
冰嫂心中一驚,卻強自鎮定了情緒。
“我只是個生意人,但如果有爲國效勞的機會一定全力以赴,就不知道能夠幫些什麼?”
那人笑道“XX幫面臨生死存亡的大事,X幫主難道不知道?江龍販賣軍火毒品,長期進行走私活動。目前面臨被查辦的壓力,貴幫在這種時候不僅不主動協助我們反而繼續執迷不悟的相助江龍,這等於是跟國家對着幹,跟法律對着幹!”
冰嫂早曾隱約聽說江龍此事問題嚴重,傳言有大人物下令要查他。但具體如何卻不知詳細。此刻知道安全局都已經介入,不免心中恐慌。區區一個地方黑幫怎麼可能跟安全局較勁?即使江龍最後不倒,還能爲一個小黑幫不惜開罪安全局而力保麼?
無論江龍倒不倒,安全局今日找上門,她如果不識時務最後都難有好收場。安全局就算最終動不了江龍也能頃刻間讓她的幫會支離破碎。
冰嫂還記得王冰逝世前曾經說過的話,一個黑幫立足於和平盛世絕對不能張狂的試圖跟政府對着幹,儘可能避免涉足政事。嚴打什麼就寧可少賺些錢的不做什麼買賣。於是沒有猶豫的迴應道“如果能夠幫忙我們一定全力以赴,只是我們力量弱小,江龍又非同尋常,根基深厚,以我們的力量真不知道能夠幫些什麼。就怕忙沒幫上就先落個粉身碎骨的結果。”
那人笑道“貴幫有這種爲國盡力的心非常難得。貴幫在本市的活動情況我們非常清楚,這些年來也沒有什麼讓人髮指的惡跡。我們相信貴幫過去某些不合法的生意也是受於江龍壓力不得不爲,不敢不爲。只要貴幫能夠精誠合作,過去的事情都不會被追究。當然,如果貴幫執迷不悟,哼哼……”
冰嫂這才吃了顆定心丸,忙道“我一個婦道人家實在不懂什麼。具體該怎麼做纔對還請明示,只要力所能及就絕不會推脫。”
“貴幫過去跟江龍生意上的帳目相信都有保留,如果肯交出來並且協助查證江龍其它罪行證據。我可以保證貴幫日後能夠平安無事的繼續做生意。這也是給予貴幫一個表現誠心的機會。”那人說罷見冰嫂神情猶豫不決,又道“如果要對付貴幫,對我們而言不過舉手之勞,那些帳目有沒有根本不重要。但因爲對象是江龍我們才必須儘可能蒐集足夠多的有力證據,當然,實際上我們掌握的證據已經足夠判江龍死刑,也不是非要得到貴幫相助不可。只是我局的許情念着與陳依的交情,知道他與貴幫感情深厚才特意給了這個機會,以免貴幫被江龍的事情殃及池魚。盼你可千萬不要枉顧了好意,錯過了良機啊……”
冰嫂忙笑着表態道“本幫能夠做些爲國爲民有利的事情怎麼敢不竭盡全力?所以猶豫只是考慮那些帳目都不在手邊,估摸需要幾天才能整理呈交。沒有個具體的時間怎麼敢隨意迴應?那也顯得沒有誠心,倒讓你誤會了!”
那人笑道“原來是這樣,那好,我就三天後再來。料想是夠了吧?”
“夠了,三天後一定呈上賬本!”
冰嫂客氣的送了那人出門上車。
回家後就跟王冰的母親說了,後者也不能決斷,着她把幫裡的X先生請來商議。
聽說詳細之後X先生也面露爲難之色。
“難辦啊……幫主啊,此事不管我們怎麼做都有莫大風險。江龍倒了,但江家日後會放過我們嗎?”
經此提醒冰嫂方纔醒悟,後悔不迭的道“都怪我見識短淺考慮不周!”
X先生見她懊惱忙勸慰道“幫主不必如此,幫主當時答應是對的。他們既然找上門我們也確實不可能拒絕,否則不等江龍倒本幫就要先滅亡!”
冰嫂不由沒了主意。“那到底該怎麼做才妥當?”
X先生嘆氣道“萬全之策眼下是沒有的。但是賬本要交,我們不能跟安全局對着幹。卻絕對不能明白的交上去!因爲我們開罪不起江家。以我之見,幫主可把賬本整理妥當後讓安全局自己派人去取,假作被他們探知秘密竊走了。同時請他們保守秘密不要泄露了此事,而本幫則多調派些人假意相助江龍,當然,也需要對安全局說明本幫的顧慮。如此一來或許還能免禍。”
王冰的母親忙表態說這個主意很好。
冰嫂也覺得不錯,正要決斷時又遲疑道“那是否該把王福叫回來?萬一發生什麼事情豈非……”
X先生緩緩搖頭,斷然道了聲“不行!”。
“幫主,王福善戰在S市道上人所皆知,把他叫回來等若告訴江龍本幫有意獨善其身。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有時候難免會付出犧牲。何況這種事情未必會有激鬥,江龍不可能做困獸之鬥,一旦江家保他不住必定投降,他如與安全局拼鬥等於是反動行爲,他自己仍然逃不過一死不說還會連累江家擡不起頭。他們這些人,鬥只在政治層面,政治層面決定了勝負就不存在什麼武力激鬥之說,與我們幫會的鬥爭完全不一樣。所以王福不會有事,退一萬步說即使江龍不顧對江家聲名的損害,自私太過,以王福的能耐也未必不能逃脫。